“小白!!未未呢?!未未在哪?!”许正一的手在发抖,声音在发抖,蹲下,看着眼前累得急喘气小白,看着小白身上那已经结痂的伤口,本来光滑的皮毛都已经脱落了不少,看上去哪有平日里那只威风凛凛的白狼样,倒像是条落水狗了。看着这样的小白,许正一的心里直忐忑,这只平日里爱跟他抢食物的狼可是武力值很高的啊!他都这个样子了,那未未呢?未未怎么样了!?还有那闷葫芦默三呢!?他怎么也不在?!

小白喘了一会气,就站直,伸出自己的前爪。

许正一定眼一看,小白的前爪绑着一条白布?

许正一心头一颤,那白布上的红色字迹怎么像是用血写成的啊?!

颤抖着解下来,许正一摊开一看,白布上写着:

爹,我和小默很好,没事,只是现在小默出了点事情,我得陪着他,等把事情解决了,我们就会回去,烦劳爹转告师傅,紫莲花得另找人去摘了。

许正一怔怔的看着白布上的字迹,半晌,才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养的崽,他知道,说很好说没事,那就肯定有事!而且是非常大的麻烦事情!这麻烦事情还跟那闷葫芦的三皇子有关,真是许正一恨恨的想着,那三皇子果然很讨厌!

许正一盯着白布又瞧了一会儿,心头松了口气,摸着下巴思索着,不过能让小白来给自己送信,也就是情况不是特别危急吧。只是,未未和那闷葫芦三皇子到底在哪呢?

这时方远的声音忽然传来,“爹!小白回来了!?”方远从远处跑来,急急的问道,一边问,一边四处转头看着,却不见许未身影,不由心头又急又担心,“未未呢?爹!未未在哪呢?”

许正一回过神,看向方远,笑笑安抚道,“别急,未未他没回来,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方远一愣,“啊?”

“喏,你看看。”许正一递过去许未写的白布。

方远接过,看罢,脸上也松了口气,但又随即皱眉问许正一道,“爹,你说,小默这碰上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们要不要让小白带我们去?我怕”

许正一心头也有这种担忧,但,现在未未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让属星完全消失没有痕迹的地方恐怕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而且,许正一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方远,让谁去?远远吗?不行!远远太年轻,而且武技不高,也没有什么经验自己也不行,没有武技没有法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十二家族也罢,皇室也好,都睁大着眼睛观望着属星消失的这个诡异现象,多少双眼睛都紧盯着自己和远远,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给未未带来的只怕不是救援,反而是祸害!

许正一拿过方远手上的白布,笑呵呵开口,“远远,未未的事情,爹来办好了,你明天就按照计划出行吧。”

“可是,爹——”方远急忙张口想要反对,但许正一却抬手止住,收起脸上笑呵呵的神色,一脸平静道,“怎么?远远,不相信爹吗?”

方远第一次看见眼前这个总是有些不着调的爹露出这样,平静的,但却让人不由有些敬畏的神色,不由吞下了到口的话语,下意识的摇头,“不,儿子相信爹。”

许正一这才笑嘻嘻的拍了拍方远的肩膀,“儿子,出了门,爹就不能再在你身边了,你要机灵一点,别让人给卖了,知道吗?”

方远面上也嬉笑点头,“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儿子不在你身边,你可别被人给骗了!”心头却是很苦涩,爹不让他管未未的事情,是因为自己不强吧?爹是怕自己出事吧?

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握紧,变强,他一定要变强!

*翌日,青阳县城门外,方远恭恭敬敬的给许正一磕了三个响头,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许正一神情复杂的盯着方远的背影,心头有欣慰,有感慨,有担忧,儿行千里父担忧,他的儿子终于也要出门历练了,但却没有想到会是现在的这种状况下宋真和他决裂,未未行踪不明,生死未卜待看着方远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许正一才转身,一转身,就见景风和方敬然站在城门口,许正一脸上勾起假笑,恭敬拱手,“草民许正一拜见王爷,大人。”

景风笑了笑,“许先生多礼了,起来吧。”

许正一再次恭敬作礼。

“许先生,刚刚哪位可是大公子?”

许正一心头微微警惕,面上却是假笑着点头,拱手恭敬道,“回王爷的话,那是草民的大儿子——方远。”

方远?!

景风眯眼,方敬然一愣,随即眼里闪过隐含着欣慰。

“哦?这可真是有意思,你姓许,你儿子却姓方?呵呵莫非他不是你儿子?”景风意味不明的笑着,透着讥讽。

许正一心头一沉,微微一怒,面上的笑容却是更大了,“王爷有所不知,在下,姓方!名浩然,京城东门方家,方、浩、然。”说到最后三个字,许正一的声音很慢很沉,很是庄重。

方敬然素来严肃古板的神色闪过一丝激动。而景风却是沉下脸,眼里闪过狠厉,半晌,却又古怪笑了笑,“不错,方浩然。呵呵真是不错呀!”

许正一一笑,笑容不再虚假,很是爽朗,眉眼间却藏着狡黠和得意。

“好!既然你是方浩然,那么,方浩然,下个月初九,我和宋真成亲,你来观礼吧!”景风笑笑说道,心里想着,你敢来吗?

出乎景风的意料,眼前站着的男人脸上只是苍白了一下,却又随即笑说着。“王爷有命,怎敢不从?浩然定会前去。”

声音很平淡,笑容很灿烂。

盯着眼前的男人,景风呵呵冷笑了一下,便转身,大步离开,但在与眼前的男人擦肩而过时,景风开口了,“另外,从今日起,你就是这青阳县的县令!”

这下,男人愣住了。

“哈?”

*金大伟盯着眼前的官印,神情很复杂,转头看着在屋子里来回不停兜圈踱步的男人,“老师,您以后就是方浩然了??”

“什么以后就是方浩然?”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应道,停下脚步,瞪眼看向金大伟,“我本来就是方浩然,不过中途换了一个马甲!现在我真身上线了!”

金大伟迷糊了,马甲?真身上线?那是啥?

金大伟正欲本着不懂就要问的求学精神发问的时候,男人叹气了,喃喃道,“真是!我又中招了!”

“老师?”

男人沮丧的坐回椅子,抬头看着屋顶,喃喃道,“张明瑞,你这只死狐狸,你又算计我!”

金大伟心头一个咯噔,张明瑞?!

金大伟急忙跑过去,拱手急切问道,“老师,您被张明瑞算计?!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师!您不是都不叫方浩然了吗?干嘛突然间又叫方浩然了,还有,这官印是在怎么回事啊!老师,那张明瑞到底算计你什么了!老师你——”

“闭嘴!”男人忍无可忍的一拍金大伟的头,瞪眼,“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金大伟很是委屈的摸着自己头,他是老师,他是学生,学生不懂就问不是很正常吗?

男人不耐烦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坐直身,瞥了眼金大伟委屈的神色,懒懒道,“那死狐狸知道我不可能不顾青阳县百姓的死活,故意派曲姜有那混蛋来搅乱青阳县,苛刻百姓,还乱抓乱打,哼!算那死狐狸还知道分寸,没有闹出人命,不过还能把事情闹那么大,也算那曲姜有的本事,还有那景风,景风恨不得我死,我才不信他真是来拜访慧远的!他来青阳县,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泄露出我的真实身份,一个恨死方浩然的人来指认方浩然,那就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估计现在,大概连京城也知道我方浩然就在青阳县了,在这个时候,我要是还用许正一的名字,也没啥意思了。”说罢,心头忍不住愤恨纠结,那混蛋狐狸张明瑞现在到底有多大权势啊!竟然随随便便的就能安插一个曲姜有到青阳县??而且现在还能把自己弄到这个位子上!

男人仰头长叹,“这大楚朝真是越来越腐败了啊!”

金大伟听得心头一震一震的,对那张明瑞的心思缜密深沉惊愕不已,但又困惑了,“老师,您跟那张明瑞真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思的设计?

想着上回那张明瑞抱着喝醉的老师回来的时候场景,那眼里深处流转的温柔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横了金大伟一眼,冷哼一声,“他是二皇子党,我是三皇子派!”

“额敌人??”金大伟小心翼翼的求证。

男人没好气的开口,“你见过哪个敌人会送一个喝醉酒的敌人回家,还细心照顾?”

金大伟无语望天。那你们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是朋友还是敌人金大伟脑海里无限循环。

“总之!大瓜!”男人站起身,走到桌子边,拿起官印,凝视了一会,笑笑开口,“从今天开始,如果有人问你,你的老师是谁?你可以这样告诉他们,是方浩然!京城东门方家的方浩然!”

没错,从今儿个开始,方浩然,回来了!

此时,京城,张府。

张明瑞解□上的披风,走进书房。

后头匆匆跟进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恭敬低声道,“老爷,三院的夫人有事要请示老爷。”

张明瑞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身,盯着中年男人一会,直盯着中年男人额头上冒冷汗了,才神情淡淡开口,“是要去参加下个月的景风王爷和宋家百花女的婚礼吧。可以。”顿了顿,又声音平板的开口,“张叔,你自小看着我长大,你知道我的脾气。这种事情,你知道怎么处理,这会,我给张叔面子,但下次,就不会了。”

张叔急忙拱手作礼,呐呐道,“老爷,小的只是老爷,您年纪不小了您是不是”该有个子嗣了??

“张叔!”张明瑞皱眉打断。

张叔只好诺诺拱手作礼退下,但退至门口的时候,张叔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张明瑞在张叔退下后,抬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的佛珠,又看了眼书桌,没有那个小玉瓶张明瑞的眼睛暗沉了一下。

张明瑞慢慢的垂下自己的手,静默的站着。

这时,突然窗户边有了动静,张明瑞警醒的看去,一个声音响起,“主人,小玉瓶!”

张明瑞暗沉的眼眸一亮,快步过去,猛的接过。

但接过后,张明瑞没有马上打开,反而盯着手里的小玉瓶好一会,他才慢慢的拿出里头的纸条,打开一看,就见纸条上:

狐狸!你他妈的真是越来越腐败了!!你敢算计我!你给我记住!还有,未未有消息了,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张明瑞平静的脸这时才露出浅淡的,但似乎很是满足的笑容,手指慢慢的划过那甚为随意但非常漂亮的字体,划过后,便将小纸条收进袖子里,低声问道,“景风王爷回来了?”

“回主子的话,景风王爷已经回来,景风王爷还邀请了浩然少爷下个月初九参加婚礼。”

“参加婚礼?”张明瑞思索了一阵,淡淡开口,“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方家。”

“是!”

*金大伟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坐在躺椅里悠哉悠哉摇着扇子的许正一,哦,不,该叫方浩然了。

“老师,您说,下个月初九您不是要到京城观礼吗?现在我们还不出门的话,只怕赶不及了!”

京城距离青阳县有好几百里路呢!如果有法术,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金大伟有法术,他不着急,但是方浩然方大人可没有啊。可人家现在这幅悠哉模样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似的。金大伟郁闷了。

“谁说我要去京城?”方浩然摇着扇子,懒懒说道,“就算我想去,也得人家肯让我去啊。”

金大伟一愣,随即低头深思了一会,抬头凝重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有人不让您进京?”是谁?张明瑞?景风?如果是二皇子那边的人,那可能性真的很大,十一年前写出天策令的方浩然已经站在了三皇子这边,这对二皇子党来说,那是非常大的威胁!

“嗯大概吧。”方浩然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抬头望天,星空点点,但那两颗突然消失的属星还是没有出现。

“不能让浩然现在进京!”方嵩斩钉截铁的说道。

方敬然微微点头,“丞相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方嵩皱眉,看着方敬然,犹豫了一下问道,“敬然,张明瑞这个人你还是——”

方敬然却是摇头打断,“大哥,浩然这件事上,我的立场跟你的一样,不能让浩然进京,不是出于二皇子那边的考量,而是,觉得现在对浩然来说时机不对,他恢复自己的名字,但他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个青阳县县令的官印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鸡肋,哪怕背后站着我们方家,又能如何?十一年前爹都保不住浩然,更何况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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