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原来你娶了嫂子，你的孩子真可爱。”张头看着宁晓宇的笑容，感觉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小宇。”张头只能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自己的这句话在宁晓宇看来，一文不值。

“我不应该相信你，我应该自己依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帮我，我只能靠自己。”宁晓宇笑着离开了。

邻居家里因为宁晓宇的到来，发生了战争，宁晓宇的弟弟已经是个举人，他不允许自己这个做娼妓的哥哥进门。他不承认，他有个哥哥。宁晓宇的父亲，为了小儿子，再一次把宁晓宇赶出家门。宁晓宇坐在门前，哭了很久。

“我诅咒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宁晓宇离开了，是妓馆的人把他带走的，他很顺从。张头有没有银子赎回宁晓宇？张头知道他有银子，他可以赎回宁晓宇。可是他有孩子，有妻子。他想自己的儿子，非常聪明，以后能读书，一定会有成就。这样就需要很多银子。他没有给宁晓宇赎身，他想把银子留给自己的儿子。在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他犹豫了。他选择了自己的儿子，人都是自私的！

好像是上天惩罚他们一般，宁家在宁晓宇走后，没有两年，全家人都死了。因为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张头挺庆幸自己的儿子没有染上瘟疫，躲过了瘟疫之后，张头的儿子还是死了。孩子淘气，爬树，从树上摔下来，死了。死了儿子的张头，万念俱灰。他的老婆和一个有钱的人跑了，家里面只剩他一个人。张头感到寂寞空虚的时候，他就想起宁晓宇的微笑。他翻出自己存了很久的银子，他要赎回宁晓宇。他发疯似地，找到了宁晓宇所在的那家妓院，想赎回宁晓宇。可是宁晓宇不再那家妓院里，他被人买走了。张头又找到了那个买宁晓宇的人，那个人说，宁晓宇被他送给了一个商人，商人带着宁晓宇，不知去向。这就是老天爷惩罚自己！

张头变得暴躁起来，他开始在刑狱里面做事，因为手段狠辣，犯人们非常的惧怕他。张头每天回去，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家，想着孩子，想着宁晓宇，第二天会变得更暴躁。他需要发泄他的情绪，刑狱给他提供了最佳的地方，慢慢的，大家都知道，刑狱里面有一个叫张头的狱卒，很厉害。张头没有想到，自己寻找不到的人，竟然回来了。张头很想找宁晓宇说说话，他很想告诉宁晓宇，自己真的拿银子去给他赎身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他想不再说，我对不起你，他想宁晓宇会原谅他，还会那样对他笑。

…

张头的家和宁晓宇的家，只有一墙之隔。站在院子里，只要你想听，可以听到邻居家的人讲话。宁晓宇家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宁晓宇和他的养女在家。他的养女据说是个小叫花子，被他收留，小女孩子可不像宁晓宇那样笑的温暖和善，这个小女孩赶上了一个男孩子还厉害。每天早上，张头就可以听见宁晓宇叫那女孩起床：“嫣红，给我起床了，赶快吃饭，去学堂念书。”

“爹呀，着什么急。我一个女孩子，就算学得再好，以后也不会做官。学不学有什么用。”嫣红懒洋洋的说道。

“读书怎么没有用，读书很有用，免得以后人家把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银子。读书读得好，以后也可以嫁得好，你看才女都会嫁个好男人。快一点，慢死了！”宁晓宇开始每天的唠唠叨叨，嫣红心不在焉的哼哼着。

“爹呀，今天咱们吃肉吧，好久没有吃肉了。”

“你就吃饭积极，怎么没见你读书积极过。”

“爹爹买肉吧，咱们今天改善生活吗。”

嫣红为了吃到肉开始撒娇。

“行啊，只要今天先生不告你的状，咱们就吃肉。”

“额。。。这个有一定难度。”

张头很想和宁晓宇说话，可是又怕见到他。开始的时候，每天自己先出门，尽量避免和宁晓宇碰面。可是常赶集，哪有会不上亲家。又是邻居，总有碰面的时候。这天宁晓宇买菜回家，张头也买酒回家，两个人就这样碰上了。

张头先笑了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宇，你好啊。”

宁晓宇也笑着，十分客气的说：“我回来很久了，还没有正式的和邻居们打招呼，张大哥还是那样精神啊。”

“这么多年没见面，小宇还是一点没变，你看我脸上的皱纹都有了。”

“那会没有变呢，只不过，变得最多的，就是人的心。”

“是啊！”张头感觉宁晓宇是在指责他，马上开门，逃跑一样，跳进院子里。然后张头又给了自己两巴掌，打你个没出息的男人，瞧你胆小的样子，平时威风哪里去了！关键时候跑的像只兔子。宁晓宇看了张头家的门一眼，耸耸肩，开门回家了。这一天，嫣红吃到了肉，张头喝醉了酒。

张头很没有精神，每天上工也没有精神。吴大鹏等人看着张头，整个人打蔫儿，有病了？

“张头，你生病了？”吴大鹏摸摸张头的额头，没发烧，“没发烧，那就是慢性病！会不会是得了绝症，感到生活没有盼头，绝望了，失落了，恐惧了。。。。哎呦！打死人了！”

张头修理完吴大鹏，站起来，“感觉心情好多了，你才得了绝症呢。老子活的好好的！”

张头刚刚精神，一想起宁晓宇，又蔫儿了。

“兄弟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兄弟们给你分析分析，想想办法。”吴大鹏哥俩儿好似的，坐在张头旁边，准备探听八卦，不是，是倾听兄弟的心声。

“我问你，你有一个青梅竹马很喜欢的人，假如他被卖掉了，你说会赎回他，可是你没有及时赎回他。他心里应该是很你的吧。”张头问道。

“我想要是我，应该恨这个人。做不到就不要许诺啊，许诺了又不兑现。我当然会生气，而且一辈子也不理那个人。”吴大鹏想了想回答着。

“啊，那我不是没戏了吗！”张头更蔫儿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张头，原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啊。”吴大鹏笑得很贼。

“废话，谁活了这么大，没有点儿故事啊。可这故事，也要分高兴的，和悲伤的。咱们没有钱的老百姓，悲伤的故事，多于高兴的故事。为什么，钱少啊！每天都要抉择，在抉择。人那，时时刻刻生活在抉择中。选择不好，后悔一辈子都没地儿哭去。我现在就是这样，自己给自己做套，把自己给勒得死死的。你说，我开始没有遵守诺言，等失去了一切，我还能找回我自己的爱吗？”

“头一次看您这么伤感，张头，没想到你也会多愁善感啊。”

“废话，你当我是你，成天的没心没肺。”

“喜欢就追求啊，再重新追求回来。估计应该会很不容易，可是咱们是谁，余华县里最有名的狱卒，男人中的极品，怎么会没有勇气。我们会越挫越勇，勇往直前，排除万难，迎接胜利！”吴大鹏摆了一个舍身炸碉堡的姿势，他感觉自己很正义。

张头看看吴大鹏，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吴大鹏当初也是很不容易，才追到曲璃的，我也应该加把劲儿。

“吴大鹏，听说你师傅有什么神药，生子丹的，你是不是给曲璃吃了？”张头问道。

“没有啊。”吴大鹏说道。

“可是我怎么看着，曲璃的肚子见长啊，还没到中年呢，怎么提前发福了？”张头小声的问道。

“额。。。这是生活条件好，长点肉是正常的。”吴大鹏笑的极为不自然。

“可是我怎么听说，曲璃要和白捕快一起去捉什么江洋大盗，挺危险的。”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呢。曲璃，亲爱的，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吴大鹏叫着，边往外跑！

…

和邻居只有一墙之隔，有很多事情，会很方便。比如，张头搬了一个梯子，爬上墙头，偷偷的看着宁晓宇。开始宁晓宇不知道，时间久了，他就有所察觉，你说有一个人天天偷偷的盯着你，你烦不烦。当然是很烦。话说那天，张头有搬了一个梯子，刚刚露个头，啪叽！一块瓜皮正中面部。额。。。我要不畏艰险，排除万难。张头取下了那块瓜皮，抹了一把脸。

偷看渐渐的不能满足了，张头就翻墙，深夜时分，潜入邻居家里，偷偷看宁晓宇睡觉的样子。有的时候，宁晓宇睡得比较晚一些，他就捅破窗户纸，往屋里偷看。宁晓宇的皮肤很白，在灯光下，则没有那没苍白，显得面色很柔和，宁晓宇在补衣服。张头看着宁晓宇补衣服，就开始幻想，自己回到家中，宁晓宇笑着迎接自己。

“你回来了。”

看着宁晓宇的微笑，张头就像是吃了蜜，从嘴里甜到心里。

“我回来了。”

“呀，你的衣服破了，快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哎，行行，太好了。”张头把衣服脱下来交给宁晓宇，宁晓宇就开始补衣服，一边补衣服，一边和他说话儿，张头感叹着，这才是家的感觉啊，幸福啊。

“怎么样，人美不美？”

“美，太美了。我想娶他做老婆！”张头说道。

“想不想和美人有进一步的关系啊？”

“想，太想了，我都快想疯了。”张头说道。

以自己和谁说话呢？张头回了神，一看，嫣红站在自己旁边，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爹啊，有采花大盗！”就嫣红这一嗓子，宁晓宇马上提着一根棍子，出来了。看见张头，抡起棍子就打！

张头反应灵敏躲闪及时，没有被打倒。马上就跑。张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轻功什么时候这样好，越过墙头，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宁晓宇故意往张头家里喊：“张大哥，有采花大盗，跑到你家去了。”

“我看见了！”张头一着急，拿起鞭子，在院子里面，对着空气甩来甩去，演起了戏，边甩边喊：“我叫你跑！老子抽死你！”

“你往哪里藏！”

“哎呦，有种你别跑啊！”

宁晓宇站在梯子上，看着张头在那里耍着，就跟看耍猴一样！他觉得很好笑，你就耍吧。

张头回家的时候，路过宁晓宇家里，看见他家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宁晓宇似乎在和谁打架，动静很大。他看见有两个流氓，在扒宁晓宇的衣服。

“你放开我！”宁晓宇尖叫着！他的反抗，对流氓来说，不疼不痒。

“一个男妓，现在倒成了贞洁烈女！”一个流氓说道。张头怒了，他冲进去，揪住流氓，一记老拳，打飞一个，抬起一脚，踢飞一个。流氓也不甘示弱，怎奈张头，是个练家子，他们打不过，反而被修理得很惨。张头是在刑狱里面的狱卒，最会修理犯人。两个流氓很快被丢出大门。

“小宇，你怎么样。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张头关心的问宁晓宇。

宁晓宇整理好衣服，对张头深施一礼：“多谢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小宇，你这样说不觉得很生疏吗？”张头不太习惯宁晓宇这样和他说话。

“我们不生疏，难道很熟吗？”宁晓宇看着张头，慢慢的说道。

是啊，我们很熟吗？分开了多年，都会有所改变，自己其实真的明白宁晓宇吗？

“我们也不算生疏，我们是邻居啊，经常见面的。”张头说道。

“邻居，是啊，我们是邻居。既然是邻居，您也是，为什么天天要爬梯子往我家院子里面看呢？”

“我那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我怕有人欺负你。”张头也不好意思说，我是想和你子一起，他怕被拒绝。曾经他伤害过宁晓宇，宁晓宇会不记仇吗？

“没有人会欺负我，谢谢你的关心。”

“可是今天，就有流氓欺负你，你能说没有人欺负你吗？”

“我已经习惯了，我也无所谓了，你放心吧，我没有事。”

“你习惯了，这种事情怎么会习惯！你无所谓，我在乎！”

“你在乎，有用吗？我想有人帮我，我想过正常人的日子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会在乎我。谁会在乎我！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承诺，什么亲情，什么朋友，全是放屁。自己骗自己玩，大家耍我一个人玩。其实要是你的孩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