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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新剩女时代

刘林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想好。杨杨是个好女人,我不想伤害她。”

第9节

刘林冷哧一声,道:“你用不着这么虚伪。你都已经伤害她了,还谈什么想不想的?也别废话,我就等着,这事你要处理得好,我从来没看见过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谢谢。”

刘林懒得再说什么,去赶车。

过了一星期,杨杨来找刘林,说要和陈树风离婚。

刘林不知陈树风究竟是怎么处理的,不好作声。

杨杨道:“他的初恋情人回来了。树风一直就没忘记她,我知道。我感觉自己夹在他们中间,像是第三者。”

刘林试探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两天在商场碰见他们了。”

刘林愤怒,陈树风所谓的处理方法,原来是如此!是不是杨杨不碰见他们,他就打算这么齐人下去?

她气道:“离婚!没什么好说的,赶紧离!”

杨杨抱她,道:“别生气。这也没什么。我和树风结婚本来也不是因为爱情,为结婚而结婚。”

刘林把双腿盘上沙发,仍旧生气。她不敢告诉杨杨来龙去脉,怕更伤了她。

杨杨拿了片西瓜凑至她唇间,逗她。

刘林将她手推开,道:“好了好了,周末请你吃饭。”

杨杨笑道:“哟,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庆祝你离婚,重回剩女的队伍。”

“你怎么整不清楚啊,我要离婚了,那叫失婚女,不叫剩女。”

母亲从厨房送菜出来,听到杨杨的半句话,问:“谁离婚呢?”

“我呢。”

“好好的干什么离婚?你家树风不是挺好的吗?”

“阿姨,这你不懂了吧,这叫流行。”

刘林拿眼斜她:“没人跟你似的,离婚还这么高兴。”嘀咕,“早知道,我早该告诉你。”

后面那句杨杨没听见,道:“谁规定的离婚就不许开心啊?还就非得以泪垂面,茶饭不思啊?”

刘林跳下沙发:“得得得,你开心就行。吃饭!”跑到桌前,伸手就去捡碗中的菜,被母亲打回来。

刘林叫道:“妈,你不知道你手力气大,打一下有多重啊?”

母亲瞪她一眼,对杨杨道:“你们年轻人,真不懂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结个婚,还非得折腾着离。安安心心过日子不行啊?”

刘林道:“妈,你啥也不知道,就少说两句吧。你以为谁不想安安心心过日子?”

母亲道:“你更不用说了。你就不能找个人,让我安心?”

刘林:“我倒是想找,可没人要我啊。”

杨杨已经开吃了。刘林看住她,方才终放下心。一个人是真开心还是假装开心,从她吃东西这一项就能够分辨出来。杨杨没有不开心。

悄悄地感觉在变

未想到的是,杨杨提出离婚,陈树风却坚决不同意。他找到刘林,希望刘林能帮他劝说一下杨杨。当时刘林还在加班,办公室只剩下她和陆西若两人。陆西若听见说话声,便从小办公室走出来,一看是树风,心里就有几分明白。

刘林道:“你找错人了。我即便能劝住她,也不会帮你去劝她。”

陈树风道:“我知道,你恼火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那天杨杨在商场里碰见我们,其实是茵子生病了,我带她去买药,顺便去商场买了点日用品。”

“你还是省省吧。当我们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呢,想怎么骗就怎么骗?”

“我说的是实话。”

“我不管你是真话还是假话,我的态度是,无论杨杨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这话是实话,如果杨杨选择维持婚姻,她一样支持。她清楚杨杨,如果选择维持婚姻,那就说明她愿意接受茵子的存在。她现在选择放弃,只能说是刘林所希望的。刘林从来不认为一桩婚姻里出现了第三个人,这桩婚姻还会幸福。

陆西若插言道:“杨杨只是目前想不开,你开导她一下,也许她能回心转意。”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陆西若火道:“你倒底什么心肠?是不是他们真离了,你才开心?”

刘林道:“请你搞清楚状况,他们是因为我离婚吗?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只会转嫁责任。”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被陆西若这么一气,也不打声招呼,直接就往外走。

陆西若本能地伸手将她拉住,及至她反抗,挣动手臂,他方意识到自己如此的举动相当过激,所以又赶忙放开,刘林一下子失去重心,径摔去玻璃门上,手掌被玻璃门下端的铁皮刮破,血涌了出来。

陆西若和陈树风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刘林忍痛用纸巾压出伤口,也无力与他们计较了,想着赶紧去医院止血。

她出去了,陆西若才反应过来,匆匆追出去,甚至忘了交待陈树风帮他锁办公室。

陆西若追到楼下,刘林恰好上了一辆的士,他截了另一辆的士紧跟住。

刘林去了附近的一间医院,挂号,等待就诊,自始至终沉着冷静。这与陆西若想像的不同,他以为她怎么样也会掉一点眼泪。可是即便当医生用碘酒为她伤口消毒的时候,她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女人,原因或许很多,但必定的一点,就是独立。他尊敬独立的女人,觉得那是女人人品中最该被注重的部份。

陆西若就一直跟在刘林后面,小心地不让她发现。但等她包扎了伤口出来,还是发现了他,她倒是不计前嫌,把受伤的手向他扬了一下,道:“这点小伤,死不了。”

“你知道,我是一时失手。”陆西若道,这是第一次,他真心实意地想向一个人道歉,虽然终未说出口。

刘林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我先走了,这边有直接到我家的公车。”

陆西若未说话,他想说“我送你”,没能够说出来,就那么看着她走去公车站台,坐上回家的公车。

有些感觉的确变了。他不能不承认。而令他动心的或许只是她冷静地捧着流血的手静静地坐在医院椅中等待就诊的身影。只因如此冷静,所以更叫人心痛。

离了散了

杨杨和陈树风又拖了两个月,陈树风被逼无奈,最终签了离婚协议。茵子声称怀了他的孩子,而且要把孩子生下来。

陈树风还是比较注重杨杨的感受,解释茵子刚回国的时候,他没料到她会再回来,所以特别激动,一激动就多喝了几杯,所以酒后乱性。男人出轨,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个借口,俗套烂陈。

真也好假也好,杨杨不愿追究,她只是问他:“现在这种状况,除了离婚,你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陈树风没有。他爱茵子,也一直想与茵子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只是,孩子现在这个时候来,真不是时候,如果早来两年,就会皆大欢喜。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他不会认识杨杨,不会与她结婚,更不会有现在的离婚。

从民政局出来,陈树风道:“我们吃顿。。。。。。分手饭吧。”

杨杨道:“我还得去找房子。有机会下次吧。不过估计也没机会了。再见。”

杨杨走远,看似一身轻松。

陈树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心里空落落地难受。或许,最开始决定与杨杨结婚的时候,不是因为爱,但经过一年的朝夕相处,他已经无法坚决地否认自己对杨杨无爱。她这个人,缺点很多,性情急躁,马虎,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可是她真实,坦诚,善良,乐观。一年的婚姻生活里,她带给自己更多的是快乐。

接到茵子的电话,问他办好手续没有,听他说已经办好了,马上道:“我在华侨城,你来接我。”

陈树风问:“你不是自己开了车吗?”

茵子撒娇:“我就是要你来接我。”

“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请了一天假,除了办离婚手续,其实没有任何要处理的事情。他只是心里难以平静,想一个人独处。

茵子道:“不行,你一定要来接我。”

陈树风无奈:“好吧。我等一下就过去。”

起身,站了那么几秒钟,复又坐下,真的什么心情都没有。离婚对自己的冲击竟如此之大,这是连他自己也未预料到的。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脆弱,更想拥有稳定的生活,稳定的婚姻。只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就那样失了控。

净身出户

有一件事直到杨杨离婚后刘林才知,杨杨要求与陈树风做了份婚前财产公证。离婚协议时,陈树风有意把房子留给她,但茵子认为这些财产将来都属于她腹中的孩子,陈树风不应该擅自赠送他人。所以这次离婚,杨杨等于是净身出户。

刘林不觉什么。

反而是没有学过算术的母亲,唠叨了半天,精心地计算出杨杨在这场婚姻里的损失至少上百万。

刘林打趣道:“你看,一不小心就把百万富婆的帽子给弄丢了吧。”

第10节

听见如此,杨杨自己拿计算器算了一下,道:“不止,仅那房子就值两百万。他还有存款。”

母亲赶紧问:“有多少?”

刘林瞪了她一眼。她现在终肯相信,自己财迷并不是后天恶劣的环境所造成,而是因为有着遗传基因。

杨杨道:“这我还真没问过。”

母亲分外诧异,道:“你们结婚都一年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存款?”

刘林被母亲烦得不行,道:“又不是她的钱,知道有个屁用啊。”

母亲瞪回她,道:“你还有脸说,这都是给你教坏的。”

刘林和杨杨互视,异口同声:“我们这叫坏?”不问男人有多少存款的女人是坏女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说,那些把男人掏空,花光他每分钱的女人又是什么女人?总不能告诉她们这才是好女人吧?这让她们上哪去找心里平衡?

刘林即又道:“算了算了,别跟她瞎争了,争个一年半载都不会有结果。她属国宝级。”

杨杨哈哈大笑,道:“阿姨的意思是说我们另类吧。”

“另类就另类呗,不会用形容字就不要用了,还用个’坏’字,心都凉了。”

母亲照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道:“说你坏有错啊?你不是坏的难道还是好的?你要是好的,就赶紧给我找个人家嫁了。”

刘林无奈,摇头:“我说跟她争一年也没结果,没错吧?”不敢再呆,赶紧借口换衣服出门逃去房间。

因为还没有找到房子,杨杨就暂时住刘林那里。

一天下班回来,电梯里碰见两人,一个卷长发的女子和一短发妇女。卷长发女子对短发妇女道:“我那多出一间房,空着也是空着,就想租出去。找个陌生人住进来我又不放心,你看有没有熟人给介绍介绍,我给个优惠价。”

杨杨不等短发妇女回,忙道:“我正找房呢,你那房能不能租给我?”

两人回眼打量她,短发妇女道:“她都说了不租给陌生人。”

杨杨道:“我朋友就住这,你们应该认识她。”

卷长发女子问:“谁啊?”

“刘林。她。。。。。。”

她本来要说出刘林的房号,但短发妇女很快就接到:“刘林?”想了一下,问,“是不是带着一老太太一起住的女孩子?不是很高,挺秀气的?”

卷发女子道:“就住我对面。她妈叫她林子。我还真没见过她。她妈说她是大忙人。怎么称呼你?”她问杨杨。

杨杨:“我姓杨。我爸太懒,直接就给我叫杨杨了。”

另两人都笑。

卷发女子道:“行,就这么说定了。房租一个月六百,水电费用平摊。你随时都可以搬进来。”电梯到了,卷发女子又道,“我叫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