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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新剩女时代

陆西若渐渐变得活跃起来,也话多起来,不停地给刘林介绍各种植物,给她灌输有关登山的常识,甚至还讲他之前所参加的户外活动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毫无疑问,户外活动,对于陆西若这种将自己的过去封锁起来的人,有着明显的疗效。亦或者是因为户外活动曾经带给他巨大的快乐,有关这方面的记忆还未磨灭,一旦重投户外活动中,那些未被磨灭的快乐记忆便不可遏止地影响着他现在的情绪,换句话说,他目前正存在于他过去的记忆中。

刘林暗中决定要将这一点告诉玉敏,如果玉敏能经常陪着他做一些户外活动,不但对陆西若性情的调理有很好的帮助,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亦有很好的帮助。

“三十岁的人,像一六十岁的老太太。”在刘林说什么也要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去爬前面的陡坡时,陆西若说她。

恰好一对五十上下年纪的夫妇,蹭蹭地越过他们,前去了,一路神采奕奕。

两人相对无语,陆西若一副嘲笑的神情。

刘林郁闷到极点,就整不明白那老太太哪来的精神。

陆西若道:“下次爬山,你什么都不用带,首先带根拐杖。”

刘林拿眼白他,警告道:“喂,够了!”

陆西若对她的警告根本就无视,道:“要是搁前几年,爬这山,一个小时都不用。”

刘林终于等到反击的机会,道:“你就承认自己老了吧。”

陆西若道:“你跟我半斤八两,拿这寒碜我,自取其辱。”

刘林哑口。她这人有一弱点,就是别人如果据理,她的牙口必钝无疑。也就是说她虽然牙尖嘴利,但却不善于狡辩,杨杨常常取笑这是一大憾事。

经过三个小时的奋战,山顶终于近在眼前。刘林已经是一步一小歇,三步一大歇了,估计下次就算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再来。问从山顶撤下来的人,说还得爬半个小时。刘林一听这时间,彻底歇菜。以她这种状况,半个小时,是何等长的时间!就想歇歇直接下山得了。可转念又一想,已经爬了三小时,就差这半小时,真要给折腾下去了,下次重来又遥遥无期,确实可惜了点。

陆西若道:“就这点路,我背也背你上去。”

刘林道:“打住!男女授受不亲。”一边起身,攀住铁索往上爬,刚上了两个台阶,上面一女生,一头冲了下来,直直地撞在她身上,两人搂住往下滚了有四五米,才被力气大的游客拽住。

一问,那女生是因为脚给绊了一下,坡又陡,冲力大,根本就控制不住,所以直奔了下来。

两人都受伤不轻。刘林两只膝盖都磕破了,鲜血直流。为不让那小女生于心不安,忍痛笑道:“没事。就破了点皮。”逞强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伤得远不止只是破了点皮那般轻浅,她压根就起不了身,双腿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无。

陆西若已经赶了过来,欲搀抚起刘林却未成功,也发现她伤得不轻,才要责备那女生冒失,刘林赶紧轻嘘制止他,道:“你说过要背我,别不认帐啊。”

刘林这样子,自然无法再往上爬,现在是求医要紧。

好在之前那名年轻的q友也上来了,一见刘林的状况,赶紧热心地帮陆西若背包打下手,帮了他一大忙。

只是那q友一路拿个dv晃啊晃的,老是跑到陆西若前面去拍他俩的特写,烦得陆西若不行。陆西若一说他,他就说这是经典的情侣患难相携的画面,很是珍贵,要拍下来编辑了后拿去电视台参赛。陆西若一心挂牵刘林的伤势,也无心向他解释。

倒是刘林悠闲,指挥着q友该拍哪些画面,怎么拍:“多拍一些爬山的人,别给他们发现,偷拍的状态下最自然了。那边的杜鹃花拍下没?喂,那个小女生,真是漂亮,你快拍啊。”

在停车场找到车去医院。但到医院时刘林又已经能站起来了。医生说她双腿只是劳累过度,暂时性缺氧,无大碍,帮她将膝盖处的伤包扎了一下便打发他们走了。

意外

周日早晨,喂小亮喝完奶后,刘林回到床上想再补一觉,她实在太累,不出所料,周身遍留爬山的后遗怔。双腿似是灌满了铅,只能直着走,都不能打弯。

刚刚躺下,却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还听见苏月的声音,于是又下床,去了解情况。

母亲抱着小亮开了门,站在门口。

刘林透过敞开的门,一眼看见大着肚子的茵子在和苏月争吵。

苏月嚷道:“一大早跑我这撒什么野?什么东西!”

茵子一遍遍叫道:“叫那个不要脸的老娼妇出来!有种勾引我男人,倒没种见我了?不要脸的娼妇!”

她一口一个娼妇,刘林实在听不过耳,挣开母亲的拦阻,走过去道:“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她是娼妇,你又是什么?当初是谁介入她的婚姻?任何人骂她娼妇都可以,就是你没这资格!”

杨杨从房间里出来,她也是被吵醒的,现在怀着身孕,睡觉很死。

茵子本来被刘林说那一顿,气焰灭了一截,可一见到她,马上又激动了,一口唾沫直吐到她脸上。杨杨还迷迷糊糊的,也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傻傻地被她吐了个正着。

苏月气得捋了袖子,道:“什么野女人!找打是不是?”

杨杨拉住她,对茵子道:“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一大早的你打上门来,什么意思?”

茵子嚷道:“什么意思?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将一叠照片砸过来,“你看仔细了,这都是你做的不要脸的事情!”

苏月捡起照片,上面是杨杨和陈树风在一起用餐,各个角度都有。苏月气恼地看向杨杨道:“杨杨,合着这架我白吵了。你说你都和陈树风一刀两断了,还跟他吃什么饭?要是不舍得,当初就别跟他离啊。何必现在又勾三搭四的。”

杨杨摸不着头脑,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跟他一块吃过饭?”

刘林仔细看了照片,发现照片里的餐馆就是楼下的西餐厅,照片上还有日期,一下都明白了,对杨杨道:“就陈树风来找我那天,在楼下碰见你和金谷,就一起吃的晚饭。”向茵子道,“你这是找的哪家私家侦察?怎么这么缺德!当时还有我和金谷呢,他怎么就不拍?”

第19节

杨杨也想起来了,就前几天的事,她还记得当时刘林说陈树风找她帮一忙,与陆西若有关,但没有透露太多。

她再仔细看照片,想起那是在等上菜的时间段,金谷和刘林,一个去了洗手间,一个去前面的管理处拿信件,所以相片里就只有她和陈树风两个人。那时他们也就是闲聊了几句。对于她来说,陈树风已经是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人,只是曾经相识,如此而已。她没想到的是,茵子对她与陈树风之间的关系却是如此敏感而又讳莫如深,竟然会去请私家侦察跟踪他们。

杨杨正要解释,茵子却因为听了刘林的话,反应激烈,道:“对啊,怎么就没有你和金谷呢?我也想知道!”

杨杨道:“金谷和刘林当时正好走开。。。。。。”

茵子打断她,冷笑,道:“正好走开?真是巧啊!”

杨杨道:“我说的全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我也跟你讲过多次,我和陈树风之间没有感情,一起生活的时候都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茵子:“没有感情?没有感情,你会留着他的孩子?”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也就是这件事,在她看来,杨杨留着陈树风的孩子,就是摆明了这一世都不想与陈树风脱离干系。而实际上,就因为她留下了这孩子,所以陈树风心里一直未曾真正放下她。

女人的胡搅蛮缠,刘林现在方才见识到真经,甚觉无奈,对茵子道:“那你到底想要她怎么样?承认她与陈树风其实有感情,这样你心里就舒服?”

茵子嚷道:“终于肯承认了!”

刘林气道:“承认又怎么样?她与陈树风之间就算有感情又怎么样?如果他们之间真有感情,难道你就不觉得愧疚,就那么心安理得?你别忘记是你在他们的婚姻里强插了一脚!你才是真正不要脸的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这是因为杨杨善良,换了是我,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撒野?”

杨杨在一旁摇她手臂,示意她嘴下留情,别太伤了茵子。

茵子已是气极败坏,见到杨杨的动作,理解为她这是在怂恿刘林,更失了理智,紧上前一步,一巴掌向杨杨挥了去。

刘林出于保护杨杨的本能,一把将她手臂抓住,甩开。

茵子借机退后一步,往地上坐去,本意是想吓唬一下刘林和杨杨,却因为没有把握好力道,以致脚下一滑,反而真的跌倒。

几人看见血顺着她小腿流下来,全傻了,苏月光用手指住她,话也不会说。

还是刘林母亲,叫刘林道:“林子,赶紧送医院,赶紧!”

三人这才如梦初醒。

刘林道:“车!杨杨你快给我那辆私家车的电话。”

苏月慌乱中想起来金谷刚买的那辆二手车还停在小区的车库里,并没有开回去。

茵子自己也吓呆了,心里恐惧而慌乱,很怕失去腹中的孩子,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有一个劲地哭。她其实是驾了车过来的,但因为乱了方寸,一直未想起来。

请了小区的两名保安,这才将茵子安置进车中。苏月有驾驶执照,所以由她来驾驶。

但是,似乎是老天特意安排了这一劫给她们,所以不让一切顺利。

金谷的那辆二手车,开到半道,竟然熄火。又因为太早,很久才叫道出租车,及至赶到医院后,大人无碍,腹中胎儿却不保。

半小时后,陈树风,金谷和陆西若都赶到了医院。

陈树风十分悲痛,谁都不理,只是呆呆地抱住茵子。茵子从头哭到尾,见到他,越发伤心和委屈,哭得亦越发厉害。

刘林退出病房,呆坐在走廊中的椅上。

陆西若跟住她出来,坐她旁边。

她方才流泪,说了得知胎儿不保后的第一句话:“都是我的错!”她说。

陆西若不知说什么好,起初是很恼她,恼她做事不知分寸,可是此时见她如此状况,责骂的言语怎么都无法出口。

逃避

刘林一直无法走出茵子流产的阴影,虽然每个人都劝她那是意外,但她仍旧无法为自己开脱。那是一个成了形的孩子,再过四个月,他就要出世了,然后慢慢地成长,由天真的孩童长成一有独立思维,独立人格的大人,可是自己却剥夺了他来到世间的机会。

很多时候抱着小亮,无法自控地,就要想起那已成形的胎儿的面孔,也如小亮这般可爱吧?也会是这么白胖吗?愈想愧疚愈深,及至痛苦到艰于呼吸。

这一件事,对于别的人,也许只是一件小事,用一个月的时间或者两个月的时间便可忘却。

但它却发生在刘林身上。从来,她都认为每一个小孩,都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他们纯洁无暇。所以对他们每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最真诚地喜爱。这样的一群天使,只可保护其不令其受到伤害,而如今,她却令其中的一个在未出世前便变作了一团血肉,她认定这是自己的罪过,而无法原谅。

陆西若放了她一星期的假,待她返回公司上班,却发现她仍旧未能调整过来,情绪低落,不言不语,做事丢三落四,有时候正与客户讲着电话,她却突然挂断,顾自发起呆来。

玉敏也发现了这一状况,以为陆西若不知,不敢告诉他,怕他很现实地将刘林炒掉。只是暗中去找杨杨金谷相商,然而杨杨与金谷相顾无语,刘林在家中的情况,只怕比在公司更糟糕,很多时候抱小亮,抱着抱着她就加大了力气,一边念叨“对不起”,通常将小亮抱痛而使其哭喊。

几人面对刘林如此状况,一筹莫展,只有寄希望于时间,希望时间能够冲淡刘林对这件事的记忆,从而消弥她内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