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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新剩女时代

猪猪啃着玉米的时候,突然间发现陆西若的车就停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于是孩子气又上来了,对刘林道:“那车,看到没?”

“你说前面那辆?”陆西若的车,刘林整整坐了两年,硬是没能记住车牌号,所以到什么时候都认不出来。

猪猪已经走过去,道:“我给他弄个花脸,叫他还敢那样对我!”

刘林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猪猪拿着钥匙将车身一路划过去,才“呀”了声,恼火,赶忙上前去阻拦。

坐在餐馆里面靠街向的陆西若和麦琪,透过玻璃看见有人在自己车前拉扯,赶了出来,到近前了,方发现是刘林和猪猪两个。

麦琪眼尖,看到整个车身都已花掉,顿时怒火攻心,冲了刘林道:“我知道,因为西若不让你见亮亮,所以你一直就怀恨在心。可你这么做也太过份了吧?难道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太没品了吗?”

猪猪道:“你乱叫什么叫?没长眼睛啊?车子是我划的!我还划,”一边说一边又动手在车身上划了几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林摊开双手,对麦琪道:“看清楚了,我手里原本什么也没有。”抢了猪猪手中的钥匙,“可你说是我划的,那我就划上,不让你冤枉我。”往车身上横着划一道,竖着再划一道,“不让我见亮亮,我没怀恨在心。一样不要让你冤枉我,所以这也得补上。”又往车身上狠狠地一刮。

陆西若只是深看她一眼,一言未发,径上去车里,对麦琪道:“走吧。”

麦琪未动,他直接就要将车开走,麦琪这才慌忙上了车。

猪猪志得意满,临了还冲陆西若的车屁股后狠吐了一口口水。

刘林却捂了腹部蹲下身去。

猪猪问:“刘林姐,你怎么了?”

刘林脸皮都青了,咬住舌尖道:“肚子痛。帮我叫车。”

第40节

可是却偏偏看不到一辆出租车。陆西若的车还没走远,行使得也比较慢,因为这个时段车流量还是比较大的缘固。

猪猪飞奔了过去,几乎是扑了在车窗上拍打着,叫道:“陆西若,停车!停车!”

陆西若问:“你还想干什么?”

猪猪道:“刘林姐肚子痛,你快送她去医院。”

麦琪其实已在后视镜里看到刘林蹲在地上,明显异样,却对陆西若道:“走吧,别跟他们纠缠了。刘林刚才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哪像有病?”

陆西若却放不下,将车开到前一个路口要掉头,麦琪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即捂了自己腹部,同时呻吟了两声。

陆西若紧张,问她:“怎么了?”

“可能是刚才吃太多东西,肚子有点不舒服。”她现在有孕在身,说肚子不舒服不是小事情。陆西若不敢马虎。况且猪猪的话他原不肯信,再加上刘林之前的样子确不像有病,所以就权当是猪猪又在耍什么花招,而径直将车开过路口,前去了。

猪猪整个人都木掉。陆西若对她无情,解释得通。可是没想到对刘林竟然也这么无情,真不知他倒底是否还是人类。

刘林痛到虚脱,瘫坐在地上,一身冷汗。猪猪扑在车窗上求救,可是陆西若依然驱车直行,这一幕,她看见了,也记住了,不会忘记。

要钱不要命

下一个路口,陆西若终还是掉转了车头,只是已不复见刘林与猪猪的身影。

麦琪生了一会儿闷气,道:“你还是没有放下刘林。这么说,你和我结婚,纯粹就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

陆西若道:“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和你结婚。”他不希望孩子将来像自己怨恨父亲一样也怨恨自己一辈子。所以从一开始得知麦琪怀孕后,他就立志要做一个负责任的父亲,并且言出必行,当机立断地处理掉自己身边所有的女人,也便有了与刘林的那个约定。只是有点事与愿违,他无法轻易地就把刘林忘掉。

麦琪知趣地不再做声,因为她很清楚,从陆西若嘴中,根本就讨要不到一句中听的话。有一个刘林,要他对自己说出“我爱你”,“我在乎你”之类的话,只怕一辈子也不能够。

在陆西若掉头回来之前,猪猪找到一辆出租车,将刘林送了医院。

做了胃镜,检查结果出来,中期胃癌。

刘林看到结果全无反应。

医生以为她给唬傻了,善心宽慰道:“不要紧,做完手术后好好调养便没事了。”

刘林道:“又得花好几万块钱。”

听得此言,医生顿然失笑。他见过的患者,一听说是生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还能活多久,或者是要怎样才能继续活下去,刘林却是例外的一个,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医生道:“这姑娘,钱是身外之物,身体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回来。”

医生是赚钱的职业,站着说话不腰痛,他自然无法理解刘林的为难。几万块钱对深圳很多人来讲,随便就能从口袋里掏出来,可对刘林来说,意味着将是一年没有停歇的辛苦工作。

出来,猪猪迎上,问她:“刘林姐,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刘林道:“反正是一花钱的病。”是胃癌,不是感冒,她说起来却似喝水般平常。

她神色完全不沉重,语气轻巧,猪猪按正常的思维,也就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一点也不疑心。

她才松一口气,刘林却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三千块钱,你现在有钱了,早点还给我吧。”

猪猪道:“行行,我明天就还你。”嘀咕,“多久的事了,还记这么清楚,真是小气!”

刘林却微皱了眉还在计算自己能够筹集到的钱。

委屈

和猪猪分手后,刘林坐公车回家。坐她前面的是一对情侣,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公然卿卿我我。

刘林还在计算所能筹到的手术费,被他们的调笑声搅散了专注力和计算神经,总是算到一万二千就卡壳,没法再往下算。当她第五次算到一万二千处时,那女生恰翻身坐上男生的大腿,抱住男生的脑袋就亲。刘林怒火腾地就烧上了,拿手狠狠拍前座,道:“这是你们家啊?注意点影响行不行?车上还有小孩呢。”

其他乘客也早就看不过眼,跟着起哄。

那女生也是一厉害角色,见刘林招起众人对他们的公开化非议,恼羞成怒,骂道:“臭三八,关你什么事?内分泌失调吧。”

刘林心烦意躁,又不懂泼妇式地对骂,也就不多言,直接抡起包就砸了过去,男生眼疾手快,一手挡开,包却还是直直地砸女生肩膀上了。女生爬起身要与刘林撕打,被男生拦住,大概也是觉得理亏,加上其他乘客的嘘声,车子一到站,赶紧拉了女友下车。

刘林这一上火,胃部又是一阵疼痛,但她却似乎麻木了,木木地坐回椅中,半晌,毫无先兆地就伏在椅背上哭了,无尽的委屈。

再怎么要强,她都只是一个女人,受伤的时候,生病的时候一样需要一方肩膀,尤其身患生存机会与死亡机会各半的癌症,更需要一个人守在身旁,不是想让他分担癌症所带给自己的病痛与恐惧,而只是要令她感觉在这样的时候,她是被爱着被关心着的就足够了。可老天给她的,却只是昨晚猪猪拍打车窗,陆西若驱车前行的那一幕记忆,记忆如此之深,无法磨灭。令她此时此刻的感觉,是被遗弃!

为什么上一次病犯的时候却偏偏要误以为是心脏?那时有吴事,有杨杨,还有苏月,即便被查出是存活时日以月计算甚至以天计算的绝症,也仍旧幸福。又或者在此之前,不要有那一幕记忆,她亦仍能笑对。不早不晚,却偏要令她经历了陆西若的绝情才发现,而使她心寒如冰。老天待她何其刻薄!

恨见

手术安排在十天后,要提前几天住院,刘林对众人只说去旅游。

手术费不够,找吴事借,吴事当时就起疑心,道:“借钱旅游?这不是你的消费方式。金谷说你前天晚上在医院做了胃镜,医生有没有说倒底是什么病?凑钱是不是与这个有关系?”

刘林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借给我?你要不愿意,我也不难为你。我找别人借去。”

吴事审视她,之后道:“钱我一定会给你。但我知道你不是去旅游。”

刘林笑嘻嘻地道:“我得了胃癌,借钱住院。这你信不信?”

癌症始终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她以这样一副轻俏的态度道出来,吴事反而不信,于是放下心,破开笑颜,顺手抄起一本杂志拍她脑袋上,道:“百无禁忌!”叫一在旁边整理相册的工作人员,“小毕,你去拿胶带来,我把她嘴给贴上。”

刘林深笑。实话实说有时候也可以达到掩饰的目的,比起躲避话题,闪烁其词,或者干脆谎言相对,效果甚至更好,关键是要看当事人怎么去把握表达的方式。这一点上,刘林还是有着相当的造诣。

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身患癌症的事实,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她真的没有为此事纠结过。一得知身患此病,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做手术,至于手术能不能彻底根治,以后还会不会复发,又或者那些癌细胞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向其他部位扩散,她压根就没去想。想多亦于事无补。总之为了继续存活,自己能做的,她会勉力做满一百分,至于老天给不给她继续存活的机会,那是老天的事,她不管,也管不着,所以不去操那个闲心。

与吴事一起吃了晚饭后,直接去补习班上课。

陆西若在大厦门口等她。

刘林远远就已瞧见了他,马上打电话给吴事,质问道:“是你告诉陆西若我今晚要上课的没错吧?你别想赖,我调课的事就你一人知道。”

吴事辩解道:“我没说啊。天地良心,我真没说。”

刘林道:“你没说,那是谁说的?难不成是我自己说的啊?”

吴事道:“你来来去去就在那么几个上班的地方转悠,他要有心找你还怕找不到地儿?”他这话没错,陆西若的确是一路确认过来的。一开始从金谷那儿了解到的她的日程安排,今晚本该是在罗湖一补习班上课,他去那边一问,才知她已请了长假,就又返回蛋糕店,从蛋糕师傅嘴中得知她今晚还有课,而她上课的地方除了罗湖那间补习班,就只有这里了。

刘林不想见陆西若,或者说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做好见他的准备。时隔才一日,前晚的记忆还很深,深到一见到他的身影就会想起头也不回径直弃尘而去的他的车的尾影,忍不住胃部就会条件反射般地痛。

伤害

大厦旁边靠近食堂处还有一道侧门,刘林就想着从那边绕进去。

第41节

陆西若却已经发现她了,赶了过来,道:“我给你请假了,走吧。”

刘林莫名其妙,问:“请什么假?”

陆西若道:“我有一医生朋友,是消化系统方面的专家,今晚还在深圳,明天他要去上海。我现在带你过去给他检查。”

刘林一听就急了,只要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到时候转到母亲耳中,不知母亲又会急成什么样子。在她眼中,这中期胃癌没什么大不了,但母亲不这样认为,父亲当年因肝癌去世,所以,在母亲心里,得了癌症就意味着死亡。

“不去!”刘林道。

陆西若抓了她手臂,直接就拉了往停车处走去。

刘林拿脚踢他,骂道:“你说检查我就得去检查啊?你以为你是谁?!”

陆西若不理会她,径直将她推进车里,锁了车门。

刘林折腾了半天,始终拿车门没奈何,想起包里装有折叠雨伞,便取了出来,用伞柄去敲窗玻璃。

陆西若任由她,以一把雨伞对付车窗玻璃,实在是蚍蜉撼树。他想等她鼓捣累了自然会安静下来。

可是刘林却又改变了策略,扑过来抢他的方向盘。她完全不去考虑这举动的危险系数有多高,而心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