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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阿里布达年代记

“好本事!”李华梅喝道:“看在慈航静殿的份上,我一直容忍三分,神尼若再不识好歹,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哈。不客气?怎么不客气法?像妳宰了老万兽那样的不客气吗?”心剑神尼冷笑道:“到了妳我这等级数,一切全凭手上实力而定,扯什么慈航静殿、伊斯坦,全是他妈的狗屁,妳这女人好不啰唆,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鸟用?”

心剑神尼的耻笑,对李华梅也产生了作用,她神色骤冷,再不多言,挥剑攻击,较先前更添了三分狠辣。

能得到最强者的称号,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饶是李华梅力量大有突破,挥动斩龙刃时剑气横扫,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恍若天地之间无物可挡,但再怎么凌厉的攻势,如果打不中,那也是没多大意义的,心剑神尼不与李华侮硬碰硬,只是仗着胜敌人一筹的高速飘忽缠斗,绊住李华梅,转眼间两人便已连斗十多回合,一道白光、一道金芒,缠斗不休,暂时看不出有分胜负的可能。

让这两名当世绝强者战得天昏地暗的理由,是她们头顶上的一缕光源,漂浮在天上的一抹美丽倩影。

在四十九名羽族童魂的包围下,清丽的小狐女摇摆着尾巴,傲挺着高耸圆硕的巨ru,挥动手中的魔法杖,将自身的魔力提升至极限,接收以巨头龙为首的各方能量,竭尽全力,维持身后大日天镜的运作。

被邪恶仪式污化的大日天镜,现在逆转性质,镜面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源源不绝吞噬着海水,为兽人们开辟出生存道路。

尽管阿雪现在也是极高段的大魔法师,但要承受这么庞大的能量,肉体的负担也是很惊人,所形成的剧烈痛楚更是折磨,她手握裸女魔杖,半句话都没有说,但紧蹙的眉毛、痛苦的表情,已经足够让人明白她此刻的感受。

阿雪的存在,是眼前这一切奇迹景象的根源,正是因为她发动大日天镜的异能,才会令大海一分为二,数十万兽人得以逃生;法米特所留下来的惊世力量,也是透过她的身体,与巨头龙链接,进而驱动东海千万亡灵,作为发动奇迹的支撑能量。

反过来说,只要把阿雪给干掉,就等于是破坏了这一切奇迹的枢纽,虽然没法把兽人奴隶给抓回,但海水崩溃冲击下来,绝对可以令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尽数成为大海中的冤魂。

李华梅要杀,心剑神尼要拦,两大强人就为了这个理由而动手,但从现实面看来,即使她们两个人不开战,阿雪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多久,本身就是一个严苛问题。

这么庞大的能量运作,哪怕是机械都未必能负荷,更别说是血肉之躯。奇迹不是不可以创造,但天底下却没有哪个奇迹是可以不用付出代价的,从启动大日天镜那一刻起,阿雪就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剧烈的能量冲击,不但伤害了她的身体,更让她的身体产生一些变化。

在魔法学理中,凡是庞大能量汇集的那一点,就有可能发生极大的变化。以前在图书馆中看过的文案中,化石为金、起死回生、时空变动,甚至把无生命的死物赋予灵魂,这些案例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相形之下,一两个封印的变动,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阿雪现在的肉体,是经过许多异变、改造之后的结晶,那些变化与改造的原理,我不晓得,应该也具有不可逆性,但在这种特殊情形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就连那些应该“不可逆”的法则,都不再牢不可破。

所以,在我们眼前,这些变化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发生。一丝丝金色的闪光,自阿雪的眉心绽放,驱散了周围的血芒,而同样的金色光芒也出现在阿雪背后,这种现象我曾经看过。

光翼!

天河雪琼的明光之翼!

在体内庞大能量的支持下,光翼伸展开来的长度,是史无前例地惊人,柔软的大翼,像是一把巨伞,平缓地舒展张开,每一边都有数百尺的长度,划破了黑暗,在漆黑的天幕上散发着光亮。

羽族女童魂的高声吟唱,在她们围绕下的阿雪,周身萦绕着灿烂金光,舒展着光翼,彷佛是一名圣洁的女神,让兽人奴隶、伊斯塔车两方都抬头仰望,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如果不是信仰不同,他们搞不好会一起跪拜下来,赞颂这一幕神迹。

如此惊人的一幕,不只是对他们有冲击感,对我也是一样。不知道有多久,我没有再看过这一幕画面了,上一次看到,是在阿里布达外海的小岛上,天河雪琼展开光翼,斩杀毒龙,所向披靡,那种美丽又英武的姿态,没有人能够忘掉。

在那之后,我还是有看过天河雪琼伸展光翼的美姿……不过是在梦里。

不只一次,天河雪琼在我的梦里出现,展开光翼,愤怒地追杀我,让我慌忙逃命,险死还生,有时候差一点就没命,也有时候在梦里被她千刀万刷,唯一不变的一点,就是总让我在恐惧中惊醒,一身冷汗,要花好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自己身在现实,梦中的一切只属虚妄。

然而,梦境真的只是虚幻吗?

很多人都说,梦境也反映着现实,两者只是一体的两面,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有可能是替人们预先指向未来。我不想让这个未来发生,所以我拚命去逃避、去阻止,希望把那残酷的结局留在梦里,不要出现在现实。

但有一个基本的道理不会改变,有往有来,欠了人的始终都是要还。不管怎么逃,怎么阻止,该来的东西始终是要来,停不掉也躲不了…

或许,我还是可以躲的,毕竟再恶劣的绝境我也面对过,现在的情势虽恶劣,却还没有到要绝望的地步,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是累了,多少日子以来担心受怕,那种让我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我实在是扛得够了。

如果再怎么奔跑,也无法摆脱背后那有如附骨之蛆的重压,那么就算能跑到天涯海角,跑上一世,也只是一场注定没有意义的追逐。我不是勇敢无畏,只不过是明白了这一点,因此我没有跑开,而是选择留在这里,面对那些我逃不掉的东西。

我站在沙滩上,抬头凝望着天上的明光之翼,纳闷着这道光翼对多数人们而言,意味着救赎,却不晓得在我身上又代表着什么?

(阿雪,我和妳之间……是该有个了结了。)

我这么想着,但事情的演变却非我所能掌握,很快我就发现到,事情恐怕不是我想的那样。

横过天际的明光之翼,忽然剧烈颤动,好像能量供给出现了问题,原本数百尺的长度一下子萎缩,化作点点金粉洒下,让大半个天空洒满金色光点,而光翼迅速缩小,最后在阿雪的背上凝化成一双雪白羽翼。

现场的羽族尚未完全撤离,见到阿雪突然长出一双雪白的翅膀,全都惊讶得叫出声来。由光翼化羽翼,这一幕情景实在很动人,飘翔在半空中的美丽女神,拍动着雪白的翅膀,圣洁高贵,彷佛在救赎这个人间。

但包括我在内的几个眼尖、又关心阿雪本身多过在意神迹的人,目光却全凝视在阿雪的脸上,注意到她比刚才更为疼痛的表情。剧烈冲击的能量,一定让阿雪的身体出现某些变化,而她未必能够承受得住。

……是什么样的变化呢?

我发现阿雪的翅膀有点不对劲,一抹漆黑如墨的污色,在她的羽翼上出现,与本来洁净的纯白色争夺位置。黑色迅速增大了占领的面积,但白色也开始反击,两种颜色僵持不下,占领面积时大时小,这就让那双翅膀一下黑、一下白,在两种背道而驰的颜色间变幻不定。

这种异状,在其他人眼中或许只是个有趣的变化,但在我这个极为了解阿雪身体的人看来,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现在的阿雪,是暗属性的死灵魔法师;过去的天河雪琼,是光属性的圣女。这两种魔法元素截然相反,绝不可能共存,之前阿雪身体被改造,受到剧烈打击,让她强大的魔法力失去属性,成为混沌状态的纯能量,是我将这股能量重新塑造与引导,变成了黑暗法力,照理说,已经变为黑暗的魔力是不可能再变回原样,但……此刻的情况特殊,在这种情形下,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眼前的异状很明显,是光、暗两大魔法元素共同出现在阿雪体内,正在相互冲突、排斥。这种魔法元素之间的排斥效应,最是厉害不过,如果整个爆发开来,不管是多坚固的神器,眨眼间就会被摧毁,别说是人身血肉。

(糟糕!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阿雪她……)

陡见惊变,我吓得魂飞魄散,却又帮不上什么忙,而阿雪发生的问题,也惊动了正在激战中的两大高手。

心剑神尼看到阿雪的异状,动作有着极短暂的停顿,但却能立刻回复过来,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挥剑挡住李华梅趁隙而发的一击。

单单只是这样,心剑神尼还可以不闻不问,专心战敌,可是当情形进一步恶化,心剑神尼就没法再袖手旁观。

“啊!”

光之力、暗之力的冲突到顶点,阿雪背后的翅膀陡然爆炸,血肉横飞,人也失去意识,在惨叫声中晕死过去。

阿雪一晕倒,半空中的羽族众童魂、大日天镜就全部消失,连她的人也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见到弟子出事,心剑神尼说停手就停手,第一时间甩开李华梅,御剑飞空,接住了下坠中的阿雪,一记重掌拍在她背后,宣泄体内的残余能量,要把阿雪的伤势给稳定下来。

我见到心剑神尼接住了阿雪,心下稍安,光与暗两种能量排斥冲击的伤害,非同小可,阿雪没有被炸得粉身碎骨,就已经算是很好运了,但体内伤势绝对严重,要是没有立刻急救,后果堪虑,而抢救之人的能力也得是一等一,要不然还没救人,自己就会先受其害,被阿雪体内的能量冲击给连带震死。

尽管我一直对心剑神尼这个大邪人深深忌惮,但不可否认,每次她在场,对我总是利多于弊,这次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单单只有我在这里,那是绝没有可能救得了阿雪。

心剑神尼的惊人高速,是她能在激战中说走就走的主因,但李华梅没有追击,这才让心剑神尼能够救治阿雪。没有追击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李华梅的目标不是心剑神尼,即使缠斗下去,让阿雪伤重死亡,甚至还因此让心剑神尼分神,在战斗中饮恨,这么做也没多大益处,更会引来金雀花联邦与慈航静殿的敌视。

阿雪出事晕去,不能再操作大日天镜,李华梅基本目的已达到,可以暂时罢手,但对仍走在大海中央的几十万兽人奴隶来说,要命的问题却在眼前。

没有了大日天镜的吸引力,被强行分开的大海立刻就要崩溃合拢,在这大自然的强大威力之前,几十万兽人奴隶根本无力回天,眼看着就要被大浪没顶,惨死海中,一声瞭亮的鸣叫,却在此时压过巨浪,直传而来。

摆动着百余尺长的巨大身躯,一直在海面上游动的巨头龙,忽然停住不动,在发出高声鸣叫的同时,一件东西由巨头龙的头部冉冉升起,飘在巨头龙头部正上方十尺处。

距离相隔太远,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从那东西本身发出的微弱光芒来看,似乎是一个转动中的十字架,而在十字架上……好像绑着或钉着人。

不晓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被固定在十字架上,也不晓得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从那十字架浮现出来的一刻起,海神宫殿所储备的庞大能量,全数透过这个十字架发送出来,就像刚才提供能量给阿雪一样。

阿雪是以这股能量发动大日天镜,将海水源源不绝地吸走,但那座十字架却不知道是使用什么方法,从海神宫殿的能量再次发动开始,那条海中通道的两侧水壁,再次被巩固住,甚至发生了质变,从液体变成了类似水晶的固体。

纯以魔法上的难度来说,阿雪用大日天镜吸走海水,比化水为晶要艰难得多了,但纯就实质效果来看,把两侧水壁凝结晶墙,这方法比什么都有效,一下子就把海水给挡住,维持中央道路的稳定,让兽人奴隶们得以继续行进。

“呃……”

我觉得有点奇怪,那个飘浮在半空的十字架,让我生出一种感应,体内的地狱yin神彷佛被触动,有了反应,那个十字架能够令地狱yin神起反应,难道是…

“……邪莲?”

邪莲与那个十字架有什么关系?总不会就是她被钉在十字架上吧?想到这个,我心中一震,但眼前的情势让我不能分神,唯有屏除杂念,专心注意着正发生的一切。

海中大路末断,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然而,阿雪刚才强行分割大海的力量,除了海神宫殿的支持,还有法米特遗留她体内的魔力,现在失去了法米特的魔力,纯凭海神宫殿的能量,马上就顾此失彼,虽说大海的崩溃被稳住,但另一边陆地上的鬼火之墙,却出了大问题。

组成鬼火之墙的千万亡灵,好像忽然间失去了控制,壮阔惊人的巨大火壁瞬间解体,还原成无数飘浮的鬼火,迅速离开陆地,回到海面上飘移不定,碧碧幽幽,像是千万只萤火虫一起放光,偶尔有几处地方的鬼火生变,化为成群阴魂,在海上飘动哀哭,泣诉着痛苦。

这一幕对于兽人奴隶来说,是非常可怕的景象,但伊斯塔军就不当回事,千万亡魂的聚合确实可怕,但分散开来……那不过是伊斯塔人司空见惯的东西,就像看见早餐桌上的面包一样,没人在意,甚至还让某一部分人战意高昂,在一声长喝中,伊斯塔军发动了总攻击,以骑兵团为首,大军追着兽人奴隶的步伐,冲杀过去。

伊斯塔正规军的战斗能力,普天下没有哪国敢小看,骑兵团还没冲出去,重装炮兵团已经先做出攻击,一阵猛烈的炮火飞上天空,落入兽人奴隶的尾阵,立刻造成惨烈死伤。

刚才被鬼火之墙挡住,炮弹射不过去,勉强发射,只会被鬼火之墙给吞噬,但现在没有了火墙阻挡,这些魔法炮弹射出,落地后除了发生剧烈爆炸,更还散发毒素,剎那间黑雾横流,凡是沾着的兽人奴隶全都皮腐肉烂,成了一滩脓血与白骨,死得惨不堪言。

擅长驱动死灵、使用黑魔法的国家,玩毒也很有一手,我想那阵黑雾中除了毒素,应该还蕴含着某种诅咒,要不然效果不会如此厉害,阿里布达王国如果撇除第三新东京都市那边不算,是没有这种绝毒可用的。

魔法炮击之后,本来应该是魔法师团进行攻击,施放中型或大型魔法,重创敌人,但伊斯塔的魔法师主力,已经在无头骑士一战中死得七零八落,派不上用场,所以在炮击结束后,就是骑兵团一马当先冲出去,多个步兵团尾随着奔跑冲锋,高声叱喝,誓要杀掉每一个逃亡的兽人奴隶。

其实,兽人奴隶的出走已成定局,就算杀光了这几十万兽人,对伊斯塔也没有什么实质帮助,哪怕是想制造几十万死灵来利用,这数目也太过庞大,一不小心,好处没捞到,把巴格达弄成东海那样的死灵之地,随时都会带来亡国灭族之祸。

即使把这些兽人放走,南蛮距离伊斯塔何止万里,中间并不相连,南蛮壮大了也未必能威胁到伊斯塔,更何况这些兽人奴隶素质极差,真若给他们全回到南蛮,我想他们吃垮故乡是做得到,要说壮大南蛮……起码是一百几十年黑暗改革期过后的事了。

娜西莎丝是懂这个道理的,伊斯塔许多有识之士也明白,但明白却又如何?大多数的人明白归明白,却仍是咽不下这口气,怎样都不能丢这个脸,所以明明是损人又不利己的事,还是干得义无反顾,这实在……是非常没有意义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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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弹尽缘绝 情仇两难

伊斯塔的大军发动,千军万马,就从我的身边疾驰奔过,冲向分裂开来的大海中央。

转眼间,自我身边冲过的士兵有如潮水,假如他们对我发动攻击,哪怕我能挡住第一波、第二波,最后还是会在这万马千军的攻击中力竭而亡,然而,对于我这个必杀目标,伊斯塔人却像当我不存在,只是从我身边冲过,没有人看我一眼,甚至还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就像他们全都躲开心剑神尼一样。

冲锋中的士兵,哪怕靠得再近,也没有人胆敢进入心剑神尼所在的十尺范围内,纷纷绕道而行。他们避开心剑神尼,是因为心中的恐怖与畏惧,而他们之所以当我是透明,同样也是不敢招惹我,只不过他们畏惧的对象不是我,是站在我前方的那一位。

与高手的主力战告一段落,像是追杀兽人奴隶这种琐碎工作,李华梅自重身分,当然是不会抢着干。她判断情势,暂时没有打算再出手后,收起了斩龙刃,缓缓地来到了我的面前,与我遥遥对视。

李华梅什么也没有说,明艳英媚的容颜,因为刚刚结束战斗而蒙上一层煞气,尽管她一语不发,但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凛然气势,让人们心生畏惧,全部都避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这里,以免遭受波及。

这股压力,我感受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这并不是我胆子大,也不是我无惧生死,我……只是觉得这很可笑。

就在不久之前,我们两个人还是那么的亲密,手牵着手,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在枕畔共同期许着未来,但转眼之间,我们就这么冰冷地对视,彼此间有了不可解的恩怨,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不是要找这女人报仇,也不知道这女人下一步是不是要斩了我……这种事,岂不是很可笑?

我们两个人……已经不爱对方了吗?

好像不是这样,即使是现在,我仍感觉到心里的那份情感、那份痛楚,并且相信在我对面的那个人亦有同感。那么……是我们两个人都不懂爱?或是我们两个冷血自私的人没有资格谈爱?又或者……爱本来就是一件太过虚无标渺,从来只能短暂存在的不稳情感。

我想不通,所以笑了,这应该是苦笑,但在对面那女人的眼中,这似乎又变成了;一种挑衅,令她冰冷的容颜再冷上几分,似乎处于盛怒之中,不过……最后仍然是由她主动打破沉默。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这个嘛,有啊……我觉得,我以前好傻、好天真……这样算不算?”

半嘲弄的回答,李华梅当然不会听不出来,只不过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沟通变成口舌之争。

“伊斯塔人承诺过,不管怎么样都会顾及你的安全,现在看来,他们倒还算是言而有信。”

“是啊,我应该为了这个向妳说谢谢吗?”

我摇头道:“不管妳要说什么,这次妳都做得太绝了。我知道我有让妳很不满的地方,但妳……非做到这种程度不可吗?”

话问出口,我自己其实他知道答案,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但是……我还是希望李华梅能给我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交代。

整件事情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不能说李华梅全错,自己全都是对的,也不能说李华梅做得没错,虽然她确实没欠我什么,但是到了最后,我仍认为她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没做错。我知道你想听的是什么,但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李华梅冷冷道:“已经发生的事,我不想再提,对我来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我还有一定的理性,听完这段话,大脑多半会像吹爆的气球一样炸开。即使如此,我仍然有一种头晕脑胀,被气到整个人发昏的感觉。

已经是过去?妳所谓的过去是多久?才刚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算成过去,撇得一干二净了,如果真的不认为自己有错,那又为什么不想再提?

最重要的一点是,正如妳所言,妳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所以妳现在说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妳的真实想法,妳只是不想让我“得逞”,刻意说着让我不开心的话。这样子算是报复吗?但如果真要报复,妳只要轻轻动手,斩龙刃立刻能把我分开十八截,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许多疑问在发量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后总结成一个答案,此刻在我眼中,那个冷冷与我对视的李华梅,不再是东海的黄金提督、举世无双的统帅,而是一个使着任性,发着脾气的小女人。

说到底,李华梅是一个女人。雄才伟略的东海霸主,与邻家的小姑娘,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一样会哭、会笑、会生气。只不过,一个小姑娘耍性子,可以被哄着开心,但东海霸主的尊严,却让她拒绝接受安抚,选择继续痛苦与报复;一个小姑娘任性起来,小吵小闹,制造一些小麻烦,而东海霸主一任性起来,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大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