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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妻 美人驭浪龙

这一刻她需要勇气……不,是从这一刻开始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将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够支撑下去。

「是,你救了朕母妃一命,倘若你是男子,就算是封你为正一品王爵也丝毫不为过。」

「但宛如是女子,所以不能受封官爵。」她扬起微笑,替他接着说下去,但是话锋忽然一转,「可是皇上,您忘了女子也是能在您手上得到封诰的吗?宛如想求皇上封我为后。」

「你说什么?」雍纶拧起眉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宛如要当皇后,请皇上成全。」她没让自己别开眸光,鼓起了全身的力气直视他严厉的视线。

雍纶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子,一瞬间,她纤丽的容颜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变得狰狞而且可恶。

「你跪下!」他陡然沉喝了声,就在这时,温公公带着太医赶到,在门口立刻就察觉到门内的气氛诡谲,只能机警地打住,在门外静观其变。

梅宛如不讶异他的怒气,乖乖地依言在他的面前下跪,她没让自己吭出半声,忍住了浑身的疼痛。

「所谓君无戏言,是皇上自个儿说只要我开口,您就一定允我,难道皇上想要收回说过的话吗?」就算眼前的状况一触即发,她依然没让自己住口,早在上一刻,她就决定了不能够再有害怕。

「你在激朕?」他眯细的眼眸几乎迸出火花。

「不,宛如只是实话实说,不敢逾矩。」

「你不敢?」雍纶勾唇冷冷一笑,看着她的眼神冷得就像是冰霜般冻人,「让朕答应立你为后,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荣华、富贵。」这两个词儿从她的唇间轻吐而出,就像羽毛般不着半点力道,却又肯定得没有一丝毫迟疑。

「只是这四个字如此简单?」雍纶拧起眉心,眯细的眸光之中有着浓浓的不信任。

「是。」

蓦地,雍纶冷笑了声,「还亏温总管老是在朕的面前夸你,可是今天一见,朕觉得你真是不够聪明,否则不会自寻死路!」

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紧绷的脸色宛如冰霜,这时,温公公示意小恭子等人连忙跟上主子的脚步,自个儿则是领着太医进入屋里。

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梅宛如,让她坐回床畔,「宛如丫头,你心里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早有这份心,只要让我和佟主儿知道,联我们二人之力,让你当个宫里最得宠的妃子,根本就不是难事啊!你又何苦在这种时候提出要求,惹皇上生气呢?」

「对不起,宛如辜负了公公的疼爱。」她别开眸光,心虚得不敢迎视长辈关爱的视线。

「你真的那么想要当皇后吗?」

「不,宛如根本就不想当皇后,根本就不想成为皇上的后宫。」她蓦地一阵哽咽,眼眶泛起红红的泪雾。

「那你为什么……?!」温公公听见她的回答,顿时感到傻眼。

「公公不要问,以后您就会知道了,宛如心里自有打算。」

「你要知道惹怒了龙颜,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这才是老人家最担心的事情。

「宛如心里明白,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公公不需要替我担心。」她缓缓地摇头,当她回眸直视长辈的脸容时,表情已经是笃定的。

就算她现在想要后悔回头,也都已经太迟了!梅宛如绽开一抹如花般清丽的笑颜,这一刻,她已经不能再思考自个儿的将来是福是祸。

她只是不懂,究竟是什么理由支持着她,让她就算明知道会弄得浑身是伤,也都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呢?

第三章

凤殷斋被烧毁,佟妃受了伤,这个消息就如同那把烧毁殿阁的大火般,沸沸扬扬地传遍整个京城,当然也传到了太上皇龙琛的耳里,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宫,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是执意要带佟若愚回别宫休养。佟若愚知道心爱男人的心思,眼下皇帝是他们的儿子,虽说这两年来,许多大臣们仍旧以他马首是瞻,但是,龙琛禅位的心非常笃定,不到最后关头,他绝对不再插手管理朝政。

只是,他们两人的心里都很明白,他的笃定并不代表可以完全杜绝大臣们拥戴太上皇的念头,毕竟,龙琛儿时即位,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而雍纶即位也不过才短短两年,孰轻孰重,大臣们心里都各自有数。

「再过来一点,既然妳都已经有胆量向皇上开那个口了,难不成还怕我吃了妳不成?」佟若愚坐在殿前的首位上,笑着开口,朝站在殿央的梅宛如伸出手,示意要她过来自己身边。

「宛如不敢这么想。」说话的同时,梅宛如走到前主子身边。

「那就坐到我身边来,让我仔细再瞧一瞧妳的模样。」佟若愚伸出手,将她给拉在身畔坐下,「妳几岁进宫的?」

「十岁。」

「那说起来,妳一进宫就被我挑到身边伺候了,说起来咱们都进宫得早,妳十岁,我八岁就进了宫,不过,我比妳幸运,有老祖宗的庇护,所以没吃上什么苦头。」

「宛如跟在娘娘身边,也没吃上苦头,娘娘对我也是关爱有加,瑞香姑姑也从不吝于教导我在宫里的规矩,给了我方便的人脉,这些恩惠宛如点滴都搁在心头,没敢忘记。」

「我曾经对瑞香说过,说在所有的丫头之中,就属妳最讨我喜欢,如果我能再生个女儿,我希望她能像妳,只是可惜了,我就只生了皇帝一个儿子,这件事情是我心里的遗憾。」

「宛如多谢娘娘厚爱。」

「妳一向不是个性热络的孩子,妳待在我身边伺候的那几年,我一直希望妳能跟我亲近一些,不过,妳始终就是不肯,无论我对妳再好,都好像没法子打动妳的心。」佟若愚轻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她仍旧待这丫头极好,彷佛天生就是投缘。

「娘娘的好意,宛如心里是明白的。」梅宛如心里愧疚极了,脸儿压得低低的,不敢抬眸。

「别觉得内疚,我今儿个说这话,不是存心要妳难过的。」佟若愚抬起她的脸蛋,笑着摇头,睿智的眸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当初,我在西麝国当太妃主政的期间,经历过不少凶险,也阅人无数,我在心里也一直觉得妳是个好女孩,妳很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很守分际,这是我将妳搁在皇帝身边的原因,可是,如今妳却让我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妳告诉我,真的是个错误吗?」

「宛如无法决定娘娘心里的想法。」梅宛如轻淡地一语带过。

话落,一阵沉默降临在她们之间,佟若愚仔细地看着面前那张秀致的容颜,仔仔细细地打量,一丝一毫都没放过。

但她无论如何审视打量,都看不出来这女孩的心里竟然藏着狼子野心,是的!她当初看不出来这女孩有野心,如今依旧看不出来。

她的眉宇之间,依旧沁着一丝恬淡不争的温婉,一如她的名字,宛如。「好,妳确实无法决定我心里的想法,但是,我只希望妳真的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不管妳心里在盘算什么主意,但是,只请妳答应我一件事情,就这一件事情,请妳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做到。」

「娘娘是要我不许伤害皇上吗?」

「不,不是这件事。」佟若愚抿唇淡淡地笑了,因年岁增长而更添智能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我要妳爱皇上,既然妳要当他的皇后,就一定要敬爱自己的天子丈夫才可以,如何?妳做得到吗?」

梅宛如没有料到会面对这个问题,她娇颜微怔,好半晌吐不出半个字,最后,她咬住唇瓣,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直直地回视佟若愚。

「妳不否定,我就当妳是答应了。」佟若愚擅自将她的响应当成是默许,伸手将她原封不动已经凉掉的茶水端起倒掉,然后重新满上壶里的热茶,「喝吧!咱们聊了那么久,想必妳的口也干了。」

「谢佟妃娘娘。」梅宛如双手恭谨地端起茶杯,凑在唇边轻啜了口,就又搁回桌案上。

「不必多礼,再过不久咱们就是婆媳俩了。」

「就算是身分改变,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废。」

「是,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废,妳能记住这一点最好。」说着,佟若愚眸色之中闪过一丝黯然,「既然妳就要成为皇上的后宫,就让我给妳一句忠告,妳要记住,他是皇帝,他不是妳的男人,而是妳的天。」

好半晌,梅宛如只是怔愣地睁圆美眸,看着面前的长辈,她心细地看出了佟若愚在说出这句话时,眼神之中的苦涩与无奈。

「妳会懂的,宛如丫头,妳比我聪明,心思也比我玲珑剔透,就算现在不懂,妳也很快就会明白,皇帝不会是妳的男人,如果是妳的男人,他便是独属于妳一个人的,但他是天,他至高无上,是属于天下人的,当他做出令妳痛恨的事情时,只因为他是帝王,他不得不这么做。」

「宛如知道皇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三千后宫。」

「是,那只是其中一件。」佟若愚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最令人痛苦的,是他就算想杀了妳,妳也不能怨他。」

「不是不能怨,是怨不了。」梅宛如扬起浅笑,眨了眨眼,澄澈的眸光之中有一丝俏皮。

「是,妳说的是,是怨不了。」佟若愚被她逗笑了,一扫方才心里的苦涩,她这女孩就是这一点贴心,足以让身旁的人爱惨了她。「不过,妳可真够本事,竟然可以把皇帝气得暴跳如雷,继他父皇之后,妳是第二个能做到的人。」佟若愚说完,看见宛如的神情有异,连忙摇头笑着补充说道:「放心,我说这话不是在损妳,关于这一点,我这个做娘亲的,反倒还要感谢妳才对。」

「为什么?」梅宛如不解地摇头。

「因为我已经太久没看见自己儿子真实的性情,这些年来,他为了当一个不输他父皇的好皇帝,抛弃了太多属于普通人的情感,最后他确实成了好皇帝,可是瞧他现在那副七情不动的模样,身为他娘亲的我,瞧了会心疼。」佟若愚轻叹了口气,眉宇之间飘进一抹身为亲娘的不舍。

「如果现在的皇上不是原来的皇上,那真实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不需要佟妃提起,梅宛如心里也有感觉,这两年来,皇上的情绪确实收敛了不少,不过,那只是在处理政务方面,其实,私下的他依旧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像火,是会把人伤着,就连自己也不能幸免于难的烈火。」

「就像一把双面刃吗?」

佟若愚笑着摇头,「不,不是刀刃,就只是火焰,能伤人,却也能令人感到暖意,宛如丫头,如果有朝一日妳能见识到他的另外一面,我敢保证妳一定会很讶异,甚至于会觉得吃惊,到时候妳就能够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

闻言,梅宛如只是静静地抿唇不语,想起那一夜雍纶看着她的急切与忧心,在他眼底的感情是如此地温暖,彷佛火焰一样,但她没敢伸出手去一探究竟,深怕还没取着他的温暖,已经被他的火焰给燃烧殆尽。

武场上,兵器互击的尖锐声音接连不断,雍纶与容慎修两人各自持着一根长矛,互不相让地较劲着。比起容慎修只是处在防备的位置上,雍纶的攻势几乎是凌厉而且不留情的,他的脸上隐隐闪动着杀气,一次次出招都彷佛要致人于死一般。

与主子从小一起长大,容慎修当然知道他不会想要致己于死,相反地,他一次次攻而不防的出招,如果面前站的是敌人,才是真正的危险,只要一个不留心,就会被逮到破绽而被置于死地。

雍纶当然不会想要杀死儿时的玩伴兼最信任的近臣,他只是心情太乱,几乎到了激动的地步,所以才会想要以练剑来发泄心里的怒气。

蓦地,一个攻防不及,容慎修松手放掉长矛,只见雍纶的攻势将至,他举起双手投降,「皇上,请手下留情!」

雍纶顿时收住攻势,怒眸瞪了嘻皮笑脸的容慎修一眼,扬手将长矛一掷,咚地一声,锐利的矛尖几乎完全没入一旁的木墙之中。

「下次你再敢故意认输,看朕饶不饶得了你!」他一边没好气地说,一边接过小恭子递上的干巾拭去额际的汗水。

「微臣不敢,是微臣技艺不如皇上,请皇上明察。」容慎修依旧一脸嘻笑,他知道主子一向对自己人的嘻皮笑脸最无可奈何。

「哼!」雍纶将巾子扔回去给小恭子,接过一旁宫人递上的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微臣不是在开玩笑,照皇上这样一招比一招更狠的攻打,微臣还真怕会死在皇上手里。」容慎修的容貌酷似父亲,不似雍纶五官挺拔的俊朗,微笑时是一派的温文尔雅,说话也是不疾不徐的,「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皇上是为了要纳后的事情心烦意乱吗?我听说佟妃娘娘见过了那位梅宛如,难道娘娘没替皇上劝退她吗?」

「母妃不反对,她甚至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