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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烽火情天by尉迟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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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保罗·古尔的大脑飞速转动的时候。马修·杜波瓦站了起来,他径直走到茶几处,拿起烛台就要往外走。保罗古尔大声喝止了他:“站住!你要去哪儿?”

“先生,我要去仓库找东西。请您原谅,我需要烛台照明。”马修·杜波瓦没有回身,硬声硬气地说道。

“古尔中尉,把我们的手电借给这位年轻的先生。”派普翻了一页书,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长官。”保罗·古尔迅速从行军包中拿出了一个手电,递给了马修·杜波瓦。

“年轻人,这个用起来更方便。”说这话的时候,派普抬起头来,对着马修·杜波瓦露出了一个善意地笑容。

马修·杜波瓦极不情愿地接过了手电,缓缓把烛台放回了茶几上。他的眼神变得更锐利了一些,余光不自觉地扫向了壁炉上方的那把猎枪。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派普的眼睛,他看了保罗·古尔一眼。后者立刻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右手以极慢的速度滑向腰间的配枪。

马修·杜波瓦出门去了。罗拉·杜波瓦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她一个失手,线团掉到了地上,顺着地板滚到了保罗·古尔的脚边。保罗·古尔拾起了线团,慢慢走到罗拉·杜波瓦身边,把它交到了她的手中。罗拉·杜波瓦轻声道谢,眼光却不自主地瞟向派普那一边。

“夫人,您有事吗?”保罗·古尔问道。

“没,没有。”罗拉·杜波瓦不自然地笑了笑,又继续织起了毛衣。朱丝婷·杜波瓦怯生生地看了保罗·古尔一眼,也马上低下头,继续看妹妹玩洋娃娃。

一时间,客厅内寂静的只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的呼吸声。

chapter 147 夏日惊魂夜(下)

五分钟之后,马修·杜波瓦悻悻地回来了。手里除了派普借给他的手电,没有拿任何东西。他一声不吭地把手电还给了保罗·古尔。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怎么,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吗?”保罗·古尔问道。

“没有。”马修·杜波瓦没好气地说道。语气中的不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来了。罗拉·杜波瓦暗中拉了他一下,警告他控制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修·杜波瓦看起来愈发的焦躁不安。保罗·古尔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对母子再也掩饰不住的惶恐表情,而他的长官,约阿希姆·派普上尉仍旧坦然地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书。

正在这时,朱丝婷·杜波瓦拉着她的小妹妹莫佳娜·杜波瓦走到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派普身旁。忽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派普。派普放下了书,温柔地看了看两个小姑娘,摸了摸她们的头发。不远处的母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紧张之色。

“叔叔,您在看什么?”朱丝婷·杜波瓦嫩声嫩气地问道。

“我在看大人看的书。”派普笑着说道,他并没有直面回答女孩的问题。

“什么是大人看的书?”朱丝婷·杜波瓦好奇地追问道。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派普将垂到女孩眼前的一缕头发别到了她的耳后。突然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他低头一看,是莫佳娜·杜波瓦用小手揪着他的衣服扣子。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的十字勋章看。

“你喜欢它吗?”派普柔声问道。莫佳娜点了点头。派普闻言笑了笑,将十字勋章摘了下来,放到了莫佳娜手中。小女孩拿起勋章,不亦乐乎地玩了起来,马上忘了其他人的存在。派普看着这一幕,一股柔情在心中晕开。如果他和奥利维亚能有个女儿,也一定会这样可爱吧。他一定会将最好的都给她,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将来若是哪个臭小子敢觊觎他的宝贝女儿,必须得先经过她老爹这一关。想着想着,派普的脸色更加柔和了。

“叔叔,我喜欢看《狐狸列那的故事》。”朱丝婷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派普根本没看过什么狐狸的故事,从小他就没读过任何儿童读物。他那个军人父亲从来都是用军队般铁的纪律教育他的儿子们的。

“您能讲给我听吗?”朱丝婷眼巴巴地望着派普。

“恐怕不能,我很抱歉,小姑娘。”派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给小孩子讲故事?他从来没干过。看来,他需要恶补一些少儿故事。以防将来自己的孩子提出这种要求。

“哦。”朱丝婷看起来有些失望。她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又笑嘻嘻地对派普说道,“叔叔,我想睡觉了。”

“去吧,孩子。”派普有了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看了一眼保罗·古尔,后者正紧抿着嘴角,掩饰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当然,他没忘了盯着那对母子。

“可是,叔叔,我怕黑……”朱丝婷可怜兮兮地拉长音说道。

“嗯?”

“我的房间在楼上,我想把它拿上楼,给我照明。”朱丝婷指着茶几上的烛台说道。

“拿去吧,小姑娘。”派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满脸笑意地看着朱丝婷拿起烛台,款步向楼上走去。不远处的罗拉·杜波瓦和马修·杜波瓦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莫佳娜,把它还给叔叔好吗?”派普轻声说道。莫佳娜嘟了嘟小嘴,把十字勋章还给了派普。派普将十字勋章系好之后,站起身对着正在上楼的朱丝婷说道:“朱丝婷·杜波瓦,请等一等。”

朱丝婷的脚下顿了一顿,端着烛台的手有些发抖。派普不疾不徐地顺着朱丝婷的方向走上了楼梯,从她手中拿过了烛台。罗拉·杜波瓦和马修·杜波瓦紧张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派普的动作。

“让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派普轻声念叨着。细细观察着烛台上的九支蜡烛,由于燃烧,烛油流了下来,在蜡烛表面结成了固状物。这家人三番四次地想要把这烛台从他身边拿开,一定有什么问题。

“长官,您想吃点什么吗?”罗拉·杜波瓦率先发生,她加快脚步走向了派普,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保罗·古尔挡住了她的去路。

“谢谢您的好意,夫人。不过我并不饿。”派普把烛台放在了地板上,正在这时,一只蜡烛突然熄灭了。

“就是它了。”派普冷笑了一下,把那只熄灭的蜡烛举了起来。他用力捏开外面的蜡,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只金属管。这家人把金属管藏在蜡烛里,当蜡烛燃烧到金属管附近时,烛火便会熄灭。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锲而不舍的想要把烛台拿走的原因。

“不!”马修·杜波瓦大叫一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了墙上的猎枪,向派普冲了过来。枪声响了,马修·杜波瓦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右胸被击中了。保罗·古尔的枪口先对准了他,此时正冒着白烟。他的枪法一向很准,这一次也不例外。

“啊——”罗拉·杜波瓦惨叫一声,扑向了自己的儿子。她趴在马修·杜波瓦身上嚎啕大哭。朱丝婷·杜波瓦被吓坏了,她从派普身边钻了出去,跑到哥哥身边,大哭起来。莫佳娜·杜波瓦似乎完全没有被突发的变故所影响,她吸吮着大拇指,看看派普,又看看母亲,一副状况外的神态。

派普很快便找到了机关,他从金属管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一份名单。派普走下楼梯,看着沉浸在悲痛中的罗拉·杜波瓦,冷冷问道:“这是什么名单?”

罗拉·杜波瓦恶狠狠地瞪了派普一眼,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你这个该死的纳粹!德国猪!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派普听了罗拉·杜波瓦恶毒的诅咒,完全不为所动,他思考了一下说道:“让我猜猜看,是抵抗分子的名单?您和您的儿子也是其中的成员?或许这个小姑娘也是?”

罗拉·杜波瓦根本不理会派普。她趴在儿子的身上痛哭流涕。嘴里说着各种恶毒的语言,仿佛这样就能让她的儿子醒过来。

突然间,大门被撞开了。几名核弹实枪的德国军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一名士兵向派普行了个礼:“长官,我们是巡逻支队。我们听到了枪声,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屋子里住着抵抗分子,而你们的长官居然对此一无所知!”派普严肃地说道。“就在刚刚,我差点遭受了他们的袭击。是我的部下保护了我。”

“非常抱歉,长官。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会向上级如实汇报这件事的。”为首的士兵又行了个礼。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差一点,就酿成了大祸。

巡逻队的人将房间里的人全部带走,马修·杜波瓦被送去了医院,最终重伤不治。派普缴获的那份名单送到了地区最高长官的手里。德国人马上开始了清缴抵抗分子的行动。名单上的所有人都被逮捕,并当众处死。一时间,法国国内人心惶惶。当希姆莱听说这件事后,要授予派普一枚勋章,不过派普却婉言谢绝了。他希望身上的所有勋章都是在战场上获得,他认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一个军人的真正价值。后来,派普问起了杜波瓦家里的那两个小女孩,当他听说她们被送进了集中营时,心中一阵恻然。他努力将这种情绪甩开。他不断的对自己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但是最终,恻隐之心还是占据了上风。虽然她们的哥哥想要杀死他,虽然她们的母亲用最狠毒的话语诅咒他。派普仍旧找到了相关人员,托付他们把杜波瓦姐妹从集中营里捞了出来。

战争,让太多无辜的人死去。派普实在不希望,死亡的名单上再多两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协助帝国消灭抵抗分子是他的职责,让女孩活下去则是他心底留有的未曾因战火而泯灭的善良。

chapter 148  落入虎口

“招了没有?”在一个被黑布环绕的房子里,一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男人,正用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询问道。

“报告赫尔曼少校,她仍旧没招。”下面的几个盖世太保看起来很挫败,他们已经已经用了不少“方法”,可是这个“苏联女间谍”仍旧没有“招供。”

“一群废物,”赫尔曼少校仍旧用手帕捂住鼻子,他讨厌这血腥的味道,不过,他决定“亲自”审问一下。“说,谁派你来的,谁和你接头,你们有多少人……”他靠近了这个女囚犯,皱了一下眉头,并不是可怜这个女人,而是,这些人用刑太粗糙了。就拿这个把指甲盖一个个拔去来说吧,盘子里的指甲居然都是断的,看来他今天晚上又要缺少作画的素材了。特别说一句,赫尔曼少校是个“艺术家”,他喜欢把犯人的指甲拔下来涂上颜色做成像贝壳画一样的艺术品送给他的同僚们。

“咳咳,”女人猛的咳了一下,一口血喷溅了出来,染了赫尔曼少校一身。

“你们这群废物,还看什么,把这个女人给我拉出去枪毙。”赫尔曼看到女人的血滴在他的军服上,看起来好像疯了一样,“不,把她送去黑背基地,她已经没用了。”赫尔曼少校想象着黑背撕咬女人的景象,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兴奋……

“您不能进去,”这边,赫尔曼少校正在兴头上,那边,鲁道夫已经冲了进来。他是外长家的大公子,所以这些盖世太保也忌惮他三分。自从那天晚上绍尔向他坦白了一切,他就开始疯狂地寻找塔佳了。可是,偌大一个巴黎城,想要找一个不会说法语的女孩,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前两天,他一无所获。时间拖得越久,鲁道夫心中不详的预感就越强烈。他无法想象塔佳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在陌生的、举目无亲的巴黎靠什么生活。到第四天的时候,鲁道夫动用了他父亲的关系,虽然他从来没有、也从来不想这样做,但为了塔佳的安全,他不得已拉出了这条关系网。这一招非常奏效,鲁道夫很快打听到了塔佳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对于鲁道夫来说,无疑于噩耗。

“塔佳?”鲁道夫看见正要被拖走的女孩,那个明媚的苏联女孩和他分开不过十几天,她就变成这样了?她的眼皮已经肿的睁不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最让鲁道夫看到揪心的是那双手,曾经端着鸡汤的那双白嫩的手,如今已经是血肉模糊,没有一个指甲盖留下来。双腿上满是红色蜡油的痕迹,胸口更是打上了烙铁的印记,他转过头去不忍心看这些,飞快的脱下身上的大衣,盖住了塔佳的身体,如果她身上挂着的那些布条仍旧算衣服的话。

“天哪,”跟着进来的绍尔猛地拉开了黑布,光线进入了这个房间。可惜,外面的灿烂一点也没有温暖这个房间。鲁道夫的大衣盖到了塔佳的腿,而首先入绍尔眼的,怕是那已经被拔光指甲盖的脚了。

“你们是什么人?”赫尔曼少校很恼火自己的“欢乐”被打断,这两个穿着武装党卫军制服的男人让他很不舒服。同样是党卫军,武装党卫军的人就喜欢和他们盖世太保划清界限,这是旧怨。而现在这两个男人要带走他的乐趣就是新仇了。

“绍尔,我们走。”鲁道夫根本不理会少校的恼火,只是执意要带走塔佳。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把女间谍从盖世太保的地方带走,从来没人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