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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烽火情天by尉迟兰心

中,一时也没太在意。今天不知为何,脑海中抑制不住地浮现着他的身影,这让奥利维亚觉得十分不正常。

就这样心神不宁地过了一天,傍晚时分,奥利维亚接了一个电话。是海莲娜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她声音哽咽,奥利维亚心中一惊。以为拉尔出了事。

“奥利维亚,”海莲娜艰难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奥利维亚的手心开始出汗了,她心跳的极快,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汉斯·菲利普,在今天的早些时候,阵亡了。”

“你说什么?!”奥利维亚感到一阵眩晕,她几乎拿不住听筒。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他是在迎击盟军轰炸机的时候,被对方护航的战斗机击落的。飞机落在地面后爆炸,他没来得及逃生……”海莲娜也哭了起来。虽然她和汉斯·菲利普的接触并不多,但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奥利维亚锲而不舍的深情,甚至偷偷感动过。从拉尔的描述中,她了解到汉斯·菲利普优秀的品格和为人,她对他很是认可。她从没想过,这样优秀的男子,竟也逃不过死神的诅咒。

“海莲娜,我想静一会儿。再见。”奥利维亚轻轻挂上了电话,她躺倒在沙发上,泪眼婆娑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汉斯·菲利普的笑脸在脑海中不断涌现。不可否认的是,她对汉斯·菲利普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感。其实,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完全抗拒优秀的追求者,奥利维亚也不例外。她即便不爱他,也不代表可以忽视他。汉斯·菲利普为她做的一切,每一件都记在了心里。她无法用爱情回应他,但她一直都想着要找机会报答他。如今,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眼泪无声而汹涌地落下,浸湿了沙发巾。汉斯·菲利普,我还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怎么就这样消失了。就像你当年突然间出现在我面前一样。你没有死对不对,你去找你的妹妹了。等找到她,就请回来,好不好?

jg1驻地在这个夜晚,笼罩在无尽的悲伤之中。每个人都在为长官的阵亡而难过。梁紫苏已经悲伤地说不出话了,她抱着小狐狸,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它松软的毛发上,使它看上去有些斑驳。小狐狸安静地窝在梁紫苏怀里,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哀悼主人的离去。

“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一个个都跟我说,一定能平安归来。你不是要和我吃午饭么?你倒是回来吃啊!我都快饿死了,你好意思么?”梁紫苏抽噎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汉斯·菲利普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她喜欢他,并珍视他们的友谊。她永远忘不了初到jg54的时候,汉斯·菲利普嬉皮笑脸地打量她的样子,更永远忘不了他对她的关照。她把施特雷洛还活着的消息只告诉了他一个人,而他贴心地为她保密。她和施特雷洛结婚的时候,他还送上了礼物。梁紫苏不止一次地转过念头,想要帮他物色一个美丽聪慧的姑娘,让他拥有幸福的家庭。可现在,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他会不会也像汉索尔一样,只是重伤,并没有死?梁紫苏的心头燃起了一点希望,她马上跑到汉斯·菲利普的僚机那里确认当时的情况。但僚机飞行员告诉她,他亲眼看到汉斯·菲利普的战斗机在地面爆炸,梁紫苏的心一下跌入了深渊。

更晚些的时候,人们在坠机地点找到了汉斯·菲利普的遗物。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了一枚残缺不全的勋章。梁紫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他连一点念想都没有给人们留下,永远消失在了祖国的天空。

后来,在整理汉斯·菲利普遗物的时候,梁紫苏发现了他写给奥利维亚的情书。厚厚的一摞,每一封都没有寄出去。从1940年1月到现在,整整45封。梁紫苏算了算时间,这是从汉斯菲利普得知奥利维亚使君有夫之时开始,每个月写一封。最近的日期,停留在10月7日。梁紫苏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谁知情根竟深种至此。她把这些情书整理好,放在了一个包裹中,准备随他的衣冠一同下葬。他不曾实现的爱情,就随着他一起回归来处吧。

汉斯·菲利普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在葬礼的过程中,梁紫苏几次落泪。她至今都无法接受汉斯·菲利普离开的事实。令她惊讶的是,奥利维亚也出现在了葬礼上,她一脸肃穆,不难看出她心中的悲伤。她是真的为你难过呢,梁紫苏心想,我的朋友,你在她心中常驻了。

chapter 195 轰炸柏林(上)

汉斯·菲利普离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梁紫苏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施特雷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陪着她一起难过。汉斯菲利普的小狐狸在主人离去之后开始不吃不喝,谁喂都不行。梁紫苏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天天衰弱着。直到一个礼拜之后,它终于追随它的主人而去。梁紫苏把它安葬在了离汉斯·菲利普不远的地方,希望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做个伴儿。

这些日子,凯瑟琳又忙了起来。她有时会去看望梁紫苏,帮她开解情绪。有时会带着格蕾丝去看望奥利维亚,这几天奥利维亚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连带埃尔克也总是哭闹。这让凯瑟琳百思不得其解。而当凯瑟琳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时,医生告诉她,她又怀孕了。欣喜过后,凯瑟琳暗想,这次一定要生个儿子。

在这个秋天,纳粹德国又遭到了一个沉重的打击,10月13日,意大利正式加入盟军,对德宣战。德国腹背受敌,形势愈发艰难。

11月,警卫旗队师重新奔赴苏联,以挽救德军在东线的颓势。从8月开始,苏军在南线彻底肃清了高加索地区的德军,收复了顿巴斯;在乌克兰,收复了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基辅;在中线解放了斯摩棱斯克。一直到11月,德军用血的代价顽强地垒砌了坚固防线。使苏军的攻势逐渐放缓,并转入战略防御。警卫旗队师再次临危受命,以图有所作为。

同样是在11月份,派普由于出色的战绩,被任命为警卫旗队师第一装甲团团长,同时晋升中校。他是武装党卫军中最年轻的团长。鉴于他一贯的英勇表现,他得到了圣诞节假期,被允许回家休息。这令他喜不自胜,天知道他有多想念他的妻子、从未谋面的女儿和儿子。

派普沉浸在能与家人团聚的喜悦中,却不知道巨大的危机已经笼罩在了他的家人头上。确切的说,是笼罩在了全柏林的人们头上。

1943年11月23日,英国空军元帅加里斯指挥的英军轰炸航空司令部,和美国的伊克尔将军指挥的美空军第8集团军,派出了402架轰炸机,对柏林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在作战会议上,加里斯曾经放出豪言:只要舍得投入大量轰炸机轰炸柏林,就有可能迫使德国在44年1月前投降。当天昼间,多如蝗虫的美国轰炸机飞临柏林上空,上百吨的炸弹在德国人的高炮火网中如雨点般坠落下去,工厂、商店、政府机关等建筑物在生生爆炸中坍塌了,同时还炸死了1500名柏林人。

轰炸发生的时候,奥利维亚和女儿正在家中。当她听到防空警报的时候,第一时间抱着女儿躲进了地下室。进入43年以来,德国各地接连被盟军轰炸,为了以防万一,奥利维亚在地下室里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水,在里面呆个十天八天也没问题。埃尔克被轰炸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吓得哇哇大哭,奥利维亚哄了她好久,她才渐渐平息下来。埃尔克喝了点奶,慢慢睡着了。奥利维亚忙完这一切,猛然想起海因里希还在学校。若是他出了意外,她没办法和派普交代。

“我必须要找到他,把他带回来!”这个念头一旦打定,奥利维亚就迅速准备了起来。她敲开了邻居家的大门,将埃尔克托付给了他们。自己不顾邻居的阻拦,出门寻找海因里希去了。

一路上,随处可见被损毁的建筑物和受伤的居民。柏林市的交通已经瘫痪,很多人的家被毁了,只能站在外面无助地张望。一些人帮助迅速赶到的医务人员救援伤者,一些人帮助警察从坍塌的房屋下面寻找生还者。不少房屋被炸药点燃,熊熊燃烧的大火无情地吞噬着里面的一切,男人在叹息,妇人在哭喊,孩子在尖叫,柏林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我们的空军战士呢?为什么不保护我们?”一名妇女边哭边说道。她的家刚刚在轰炸中被毁掉了。

“元首难道不知道会发生这些吗?”一名男子唉声叹气地说道。

“我们还是快找个地下掩体吧?万一那帮美国佬儿再回来可怎么办?”有人提出了建议。

“上帝啊!我的苏茜!”一位妇人尖叫起来,她看到她女儿的尸体被人从倒塌的房屋中抬了出来。她扑上去,伏在尸体上哀嚎着。死去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众人脸上皆浮现出了不忍的表情。

火速赶到的柏林驻军开始组织柏林市民有秩序地进入地下掩体隐蔽,一些人惦记着自己的物什,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子,也被士兵们客气而不容拒绝地带走了。

奥利维亚在这样的情境下,亦步亦趋艰难地向海因里希的学校走去。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她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着。此时,她已经顾不上思考是否还会有第二波轰炸,她只想着能尽快见到海因里希,把他带回家。潜意识中,奥利维亚一直认为,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位女士,请到地下掩体躲避一下。现在危险还未解除。”一名士兵发现了奥利维亚,对她进行了警告。并好心地想要带她离开街面。

“谢谢您,可是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奥利维亚说道。

“您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位士兵坚持道。

“我必须要找到他,否则我不能安心。”奥利维亚坚持道。她又怎能不知这时候在大街上乱晃的危险性,但她必须要确定海因里希是安全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名身材清瘦,面容和善的上尉军官走了过来,询问这里的情况。

“长官!”士兵向来者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如实汇报道,“我正准备送这位女士去掩体躲避,但她坚持要找自己的孩子。”

“先生,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请原谅我,但我必须要找到我的孩子,并把他带回家。”奥利维亚恳求道。

那名上尉仔细地端详了奥利维亚一阵,突然间眼睛一亮。“您是……派普夫人?”

“您是?”奥利维亚疑惑地问道,她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人。

“我叫海因茨·冯·威斯特哈根。是约阿希姆派普中校的部下。”

chapter 196 轰炸柏林(下)

海因茨·冯·威斯特哈根和派普的友谊要追溯到1940年,法国战役时,两人同属警卫旗队师,虽然分属不同的排,但在协同作战时,由于理念与风格的近似,彼此给对方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派普进入东线战场后,威斯特哈根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派普的三营在东线经常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而威斯特哈根所在的突击炮连也经常是部队的先锋,两人经常有合作的机会。当派普成为第一装甲团团长时,重坦克营营长威斯特哈根成为了派普的部下,同时也成为了他的心腹和好友。

威斯特哈根从未见过派普的家人,他只从照片上见过奥利维亚。他有个长处就是记忆力非常好,这是他的幸事,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他可以准确的记住敌人的一切信息,在他们的软肋处给其致命的打击。不幸的是记忆力好的人烦恼总是比别人多,一些该忘记的过往却清晰地印在脑海,成为人生挥之不去的梦魇。正是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威斯特哈根虽然只见过奥利维亚的照片,却仍然认出了本人。派普在提起妻子的时候,眼神中总是流露出无限地柔情,这让他对奥利维亚的印象更加深了几分。

“我在派普中校那里见过您的照片。他很爱您,您的照片从不离身。”威斯特哈根对奥利维亚说道。

“真,真的啊,呵呵……”奥利维亚有些不好意思。她也听派普说起过威斯特哈根,并对他的为人赞赏有加。“我也听约亨提起过您,他非常欣赏您。”

“您这是要去哪里?现在整个柏林市都很危险,最好呆在防空洞里。”威斯特哈根笑着说道。

“我想找到我的孩子,他在学校上课,我非常担心他。”

“您的孩子……”威斯特哈根马上想到了海因里希,派普同样把这件事告诉过他,还在他面前表露过对奥利维亚的歉疚。当然,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并没有太把它当回事。

“海因里希·派普。”奥利维亚的表情不太自然。

“其实,我认为他在学校应该很安全。”威斯特哈根说道,“不过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我陪您一起去吧。”

“这……太麻烦您了!”奥利维亚推辞道,她并不想给别人找麻烦,她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

“不麻烦,本来我也是上街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既然遇到了您,就让我履行一下军人及绅士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