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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漠鹏程

神武老祖笑道:“你怎么不出手?”

韩三娘冷哼一声,道:“你是掌门人,还是我是掌门人?现在我已三传‘伏诛令’,听不听全在你了,只怕欺师灭祖之罪你可承受不起!”

神武老祖愤怒地低吼了一声,全身的衣袍隆隆鼓起,满头发丝随风飘散。

他嘿地怒喝一声,道:“韩师妹,老夫算服了你!”

韩三娘嘴角一掀,冷笑道:“谅你不敢不服!”

神武老祖恍如没有听见一样,大步向前走来。

韩三娘只是冷笑,望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神武老祖寒着脸朝石砥中行去,闷声不吭一掌击出。

石砥中急道:“老前辈!”

神武老祖沉声道:“不要多说,尽量出手就是……”

他连续劈出数掌,掌劲如刃,劲气旋激,石砥中身形连避几次,方自猛威的掌劲中冲了出来。

“嘿!”神武老祖并没有因为石砥中不回手而停止,低喝一声,左足倏地飞起,踢向石砥中的“腹结穴”。右拳一钩,直贯石砥中的太阳穴上。这一招是南海神拳中的一招伤敌绝招,攻时猛烈,往往使人不易闪避。

石砥中逼不得已,长剑急快地当空一颤,轻轻点向神武老祖的腕脉之处。而足下移动,灵巧诡异地避过这飞来的一足,双方动作都疾如电光石火,身形稍沾即退,而又复扑在一起,直把南海门弟子看得愣住。

韩三娘手举“伏诛令”,见两人功力之高,都远在自己之上,心中毒念丛生。

她双眉紧锁,鼻子里轻轻传出一声冷哼,脑海中不由忖道:“我要借这个机会将这两个家伙俱毁在这里,石砥中在中原被誉为年轻辈第一把高手,南海门要想进军中原,首先要将他除去……武鸣一日不除,我这个掌门之职一日不能稳固……哼!看你们今天哪个能活着出去!”

她脑海中恶念纷沓,一时数条毒计涌上心头。

忖念未逝,韩三娘正在怔怔出神之时,手中的“伏诛令”突然让背后一个手掌抢了过去。

她心中大骇,喝道:“哪一个?”

一个大旋身,单掌护住胸前,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素服的明丽妇人,手拿“伏诛令”正不屑地向自己冷笑。韩三娘心神剧颤,变色道:“冷若雪是你!”

冷若雪冷冷地一笑,道:“不错,你还没忘了我!韩三娘,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二十年情海掀波,你还没忘了那段情?”

韩三娘恨恨地道:“忘不了!尤其是你,我更忘不了。若不是你,怎会使我情海生波,虚度年华,时至现在还是小姑独处!”

冷若雪冷笑道:“受害的并非只你一人,我活得并不比你好多少。为了南海门,我和武鸣只能十年相会一次。”

韩三娘目中闪出一丝怨毒之色,道:“你们还有相会之日,而我……”

冷若雪脸色一动,道:“这只怪你私欲太强,处处想表现在万人之上,而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武鸣待你太宽大了,连掌门之位都让给你,所为的正是要满足你称霸南海的欲望,现在这些你都得到了……”

韩三娘冷笑道:“我虽然得到了权势,可是却失去了爱!”

冷若雪冷冷地道:“利欲冲昏了头,使你忘了身为女人,而因此失去了一切。你只能做男人的情妇,而不能成为贤慧的妻子……在先天的条件上你比我强,但在待人处事方面却比我差,所以说你永远得不到男人的真情,除非是你改变自己……”

这些话句句敲进韩三娘的心坎里,她只觉心底的怒火就像燃烧的烈焰一样,气得她失去了冷静,几乎马上就要发作起来。

她狰狞地一笑,道:“女人,女人,你只是个卑微的女人,只会用你的美丽去博取男人的欢心,甘愿成为男人的玩物,一个没有生命的附属品……女人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我要将女人的潜力表现给男人看,冷若雪,你太没骨气了!”

冷若雪不屑地道:“这你又错了,女人贵在贤淑,男人强在骨气,情之所至,金石为开,百炼精钢也会化作绕指柔。这些女人先天的本能你不用,而只想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伟大。男人不愿有个强过自己的妻子,在妻子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而女人也不会视你为英雄,所以我说你是个泼妇,也是一个不智的女人。”

她始终话声平缓,柔和中带有磁性的魅力,韩三娘虽然恨她入骨,也不禁为她那种风度所折。

韩三娘恨恨地道:“冷若雪,粉红帐里三千丝,现在这些都已经扣不住我。我要将你们俱毁在这里,让你们看看爱情伟大,还是手段厉害!”

冷若雪神色一变,清叱道:“你办不到,无名谷不是南海,这里机关埋伏是我和武鸣平生心血所聚,要将侵犯无名谷的人毁灭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你大可放心,奇门遁甲消息埋伏是对付外人,绝不会对付南海门的弟子。”

韩三娘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冷若雪,你也将我估计错了,我若没有充分的力量,也不会敢来这里。首先你可瞧我搜罗来的两个绝代奇材,这两个人对你们可是大大不利!”

她轻轻一声长啸,谷外突然跃出两条人影,像两个幽灵似的一闪而至。

冷若雪抬头一望,只见两个青年面貌长得一模一样,同样身穿红色大袍,身背长剑,威风凛凛。冷若雪惊道:“这是文氏兄弟,隐居南海万恶之尊的宝贝儿子!三娘,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和这些人在一起!”

韩三娘哈哈笑道:“不错,文子才和文子戈身兼其父之长,用他们来对付你们却是正好的人选,他俩的怪异功夫你是知道的!”

冷若雪神色凝重斜睨了激斗中的两人一眼,道:“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这样下去无名谷当真要毁在这两个恶徒手上。”

她急急喝道:“住手,鸣哥,文氏兄弟来了!”

神武老祖全身一颤,劈出两掌后暴身而退。

他回头瞧了冷若雪一眼,激动地道:“雪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冷若雪苦笑道:“鸣哥,眼下不是谈我们之间事情的时候,三娘已将万恶之尊的两个儿子引来这里,你我可能都逃不过劫数。”

韩三娘见两人亲昵的互相称呼,心中不觉泛起怒火。

她冷哼一声,回头对文氏兄弟道:“两位可以动手了!”

文子戈摇摇头道:“我们的条件还没谈好,你若答应将南海奇书献给我爹爹,我兄弟才会帮你将这两人制伏。”

韩三娘颤声道:“条件太苛刻了,你们能不能改换别的……”

文子才道:“不能!世上还没有别的东西让万恶之尊瞧在眼里,除了南海奇书,我们什么都不要。这是很公平的交易,你出奇书,我们卖力,否则一切免谈。”

这两人当真是高傲得令人生气,他们说完话之后,双手背负身后,俱抬头仰望天空。那种悠闲的样子,恍如世间没有任何人值得放在他们的眼里。

神武老祖心中一急,道:“师妹,你千万不能将南海奇书送给万恶之尊!”

韩三娘冷酷地道:“为了对付你们,我将不惜任何手段,我愿意以更大的代价看着你们两人死在我面前。”

她朝文氏兄弟颔首道:“我答应你们,但必须要杀死他们……”

文子戈嘿嘿笑道:“放心,放心!一分价钱一分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只要价钱公道,一切包你满意!”

冷若雪神色惨然,道:“鸣哥,看来我们当真是要死在一起了!”

神武老祖黯然一叹,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文子戈身形一动,和文子才双双向前扑去。

两人身法怪异,只见红影一闪,一蓬红雾自两人掌心之中弥漫布起,对着冷若雪和神武老祖身上击去。

冷若雪和神武老祖恍如非常畏惧这布起的红雾,两人神色大变,尽量回避和对方手中的红雾接触。

文氏兄弟似乎抓住神武老祖和冷若雪的弱点,在招式上尽量找空隙,数招之后,神武老祖额上泛汗,喘声呼呼,出手虽然凌厉,却不敢攻近敌身,每每在即可伤敌的情形下撤招自退。

突然,冷若雪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叫,身子在空中一顿,坠落地上。

她脸色铁青,目中尽是恐怖之色,颤道:“鸣哥,我不行了!”神武老祖愤怒地击出两掌,逼退文子戈。焦急地问道:“雪妹,你吸进那‘残形毁元雾’了?”

冷若雪颤声道:“我只吸进了一点!”

她全身颤抖,嘴唇渐渐青紫,在地上一个大翻身,滚出数步之远,一股鲜血自嘴角溢出,便寂然不动了。

神武老祖像疯了一样,拼命冲到她的身前,满头白发根根竖起,他愤怒地低吼一声,跪在冷若雪的身前,颤声道:“雪妹,你等我一步……”

冷若雪的身子在这一瞬间,突然起了一阵变化,只见她全身上下一阵抽搐,化作一股黄水流在地上,露出白森森的一堆枯骨。

恶臭的腐味随风飘传开来,韩三娘和那些南海门弟子急忙退出数丈之外。

石砥中看得心中大骇,想不到文氏兄弟掌心含的红雾这等剧毒,他向前踏出两步,急道:“武老前辈!”

神武老祖目中泪水泉涌,道:“年轻人,老夫在此不得不请你施出‘达摩三剑’了!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万恶之尊的两个恶子杀死,然后丝毫不停留的奔出谷外,否则你的遭遇将和我们一样……”

石砥中一愣,道:“为什么?”

神武老祖急急地道:“那红雾……”

他像是得到大病似的,嘴唇颤动,才说出三个字便倏地住口,身躯一阵剧烈地颤动,恐惧之色在他脸上显现出来,骇惧地望着石砥中。

“砰!”石砥中这时整个心神都为神武老祖那种凄惨的景象所吸引,不知文子才骤然发动。他只觉背上一震,心脏被那沉重的掌劲几乎震离了位置,石砥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陡地转了过来。

在他眼中闪出一丝怨毒之色,文氏兄弟看得心中大惊,被对方那愤怒的眼神所骇退,心神俱是一颤。

石砥中恨恨地道:“你们两人的心肠好毒!”

文子戈嘿嘿一笑,道:“我爹被誉为万恶之尊,行事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我们家训中,每人都必须要恶事做尽,否则怎能算得上是万恶之尊呢!”

石砥中怔了一怔,还是初次听到这种怪论。

他气得仰天一声大笑,金鹏墨剑轻轻一颤,怒喝道:“好个万恶之尊,我非将你们这群恶子恶孙诛于神剑之下不可!”

他冷哼一声,嘴角上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眉梢的杀意愈来愈浓,大喝一声,长剑斜劈而出。

文子才只觉眼前银虹暴闪,冷森的剑气泛体生寒。

他心中大骇,身形一移,挥掌劈出,颤道:“二弟!这是什么剑法?”

“呃!”金光闪起,文子戈发出一声惨呃,一蓬鲜血喷洒而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出七步之远。

文子才骇颤道:“你敢杀我二弟,万恶之尊必不会放过你!”

石砥中斜驭长剑,冷煞地一笑,道:“你等着看吧!”

他恨透这两个无恶不作的文氏兄弟,长剑在空中一颤,一缕寒光汹涌而出,这是达摩三剑中的第二式,文子才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倒地劈成两半。

石砥中连劈两人之后,心中那股沉闷的郁气不由一畅,他正待深吸一口气,突然记起神武老祖临终之言,身形在空中一拔,飘出数丈之远,回头一瞧,神武老祖这时全身早巳化为一滩黄水,和冷若雪的尸骨并排躺在一起。

他暗自叹了口气,道:“南海门一代宗主便这样死去,生命对他太残酷了!”

随着话声,他踉跄向谷外行去。

清晨,微曦初起,蔚蓝的穹空里闪现丝丝金影。浑圆的露珠浮在草叶上,迎着初升的朝阳泛现出晶莹的珠光……

雾渐渐淡去,大地寂静,天际无声。

自那逐渐淡逝的云雾里,一个人踉跄走了出来,他身形摇晃,步履沉重,望着浮在云天的一丝金阳,发出落寞的长叹,嘴唇翕动无语。

他忖道:“生命如朝露,仅是那么短暂的一刻,谁又想到我石砥中才学得达摩三剑,顷刻间就要毒发身死……在这美好的一旦里,多少的生命才要开始,而又有多少生命即将在这世间消逝……”

敢情他在无名谷里,身上所中的那一下重击,含有剧毒。他只觉神思恍惚,身上连仅有一丝力气都荡然无存。

他深知万恶之尊手下,都是邪恶至毒的高手,自觉求生无望,生命的结束仅是迟早的问题……

石砥中在谷口凝立了—会,忖道:“沙老前辈说要在这里等我,不知他来了没有,如果他知道我伤重即将死去,一定很伤心浪费了造就我的一番苦心……”

他落寞地深深吸了口气,身形一晃,一种锥心挫骨的痛苦在他脸上显露出来。他低呃了一声,道:“我背上的掌伤怎发作得这样快,仅这一会儿左臂便无法抬起来,唉!好厉害的毒掌!”

他艰难地移动着身躯,向前走了几步,痛苦地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