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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楼媚妃黛玉劫

“真是个莽撞的丫头,见了爷也不知道叫一声,就这么没大没小的先跑了。早晚把你撵了出去,卖了干净。”

只见,雪雁一回头,朝着黛玉吐了吐舌头,便一晃不见了。有些讶异,这主仆之间的亲热,对于黛玉便更多了一层想要了解的冲动。被黛玉带回了潇湘馆,只在黛玉的外屋坐着,只见一扇《春夜桃花夜宴》屏风后是一张楠木的大书桌,樟木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粗一看有的尽是难寻的古本、孤本。窗外是一片竹林,窗上悬着一只金制的鸟笼,里面是一只红嘴雪鹦鹉,似乎与这书房格格不入,却不想那鸟也能吟诗,却又是能这般入境。

黛玉见屋中无人,便取了一月前倪二偷送进来的黄山云雾茶,沏了后递给了贾兰,这茶爽口味甘,黛玉平日里甚是喜欢。贾兰浅呷了一口,一股淡香流入,似蕙兰般清澈,咽入喉中又能回味出几缕甘甜,便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抬头看见黛玉正盯着他笑,脸一红,放下杯子,不再敢喝了。此时,雪雁找见了紫鹃等人带着回来,见黛玉还未上妆。便急急的拥着她进了内室上妆换衣。贾兰只好默默地等在那里,又不敢随意翻动黛玉的东西。半晌,只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贾兰虽未从椅子上站起,却也难耐的伸长了脖子,只见雪雁走了进来,说是一会儿还要去给贾母请安。屋子已经收拾好了,这便可为他带路。

雪雁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比自己只大了一些的公子,不经意间竟与贾兰对上了眼神,脸一红,忙别过头去,低下头,不敢再看贾兰一眼,只是脚下的步子依旧丝毫不见缓,反倒是走的更快了些,逃也似的,贾兰也被迫迈开了步子。只不过她一个小丫头,怎如贾兰般速练,可贾兰却不似她日常里见到的那些老爷、少爷们似的,总是上来调戏几番,而是始终谨慎的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仿佛是故意为之,却终究是那样的自然流畅。

雪雁心中已有所心动,诚如贾兰般的人儿,虽只有十余岁,可富贵人家的孩子总是早些懂人事的。又生的风流白净,自成一派潇洒气度,身着一袭青白色的锦袍,已有了些书生气息,虽还稚气未脱,可眉宇间已有了一股冷峻的神气。比之贾宝玉一身红装,终日里与这些个姑娘们厮混在绣帷之中,早已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去。

“兰爷,请吧。”

雪雁低垂着头,推开了已收拾干净了的屋子,贾兰走进其中,顿觉一股奇香,一时间竟不好分辨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清新怡然,内里一阵清爽,甚是好闻。又望了望四周,香樟木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好了八对大小个号狼毫,一块青白墨玉砚,一叠金砂白宣纸,还有边上的书柜里也列满了自己平日里读的书。

四壁间的陈设并不多,倒还简洁雅致,一扇玉镂金屏风,一口硕大的碧玉荷叶缸中有一对世所罕见的北溟金鲤鱼,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看得的器皿了,礼物的墙上挂着一副蟾宫折桂图,并无什么新鲜的,只是那蟾宫的颜色晶莹剔透,就好像是真的用白玉做成的一般,可见画者的画功足见一斑。

“如何?”

这话并不是雪雁说的,贾兰听了这话却惊得一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跃入眼帘,正要行礼,却听见那人轻笑。

“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可太见外了些吧!”

贾兰默然,也不理会她,只是移开眼,手扶着那碧玉荷叶缸,专心致志的逗弄起缸中的金鲤鱼。来人方才进来时并未仔细屋中的摆设,如此一来面色骤改。自言自语一般的对着贾兰道。

“看来,你林姨对你是‘‘‘‘‘‘这可是‘‘‘‘‘‘”

也许是并不是到应该怎样来形容,她没有将话说完,只是兀自得抚摸着那扇屏风之上斑斓的纹理,眼神中隐隐约约露出奇异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才笑着继续方才的话。

“这可是当年,你林姨刚来时北静王太妃前来看望时,代北静王爷送来的宝物。听说当时总共有三件至宝,而你林姨独独只留下了那只红嘴白鹦鹉,其余的两件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没想到今个儿却在这里看见了。”

贾兰扶着碧玉荷叶缸的手一僵,一时间有些失神,也因他一直站在背光处,被阴影笼罩着,并不清楚此时他脸上是何表情,只是分明让人觉得他在微微的颤抖着。那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泛着浅浅的邪气。

“云丫头,可让我好找,原是跑到这里来了。”

一抹浅红映入眼帘,连带着笑意,黛玉牵起史湘云的手,望了望了望四处的摆设,又看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贾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实在说不出,只能问贾兰道。

“可满意?”

黛玉的到来让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屋外的竹林掩映着那一番翠色,即便是在这样的时节里,也总显得这样得鲜活。大概是着竹林太静了些,太冷清了些,以至于在四季中都有那样不变的素净,在春季不至于与百花争妍,到了冬天却显尽了它的辉煌。只是,即使在最辉煌璀璨的日子里,它也总是那样幽幽地做活着自己。

贾兰没有回答,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满,黛玉对于他已经算是做到了最好,虽然他们只是在今天刚刚见面的,但是黛玉待他却是极好的,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她要将这两件这样名贵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他什么,抑或是还有其他什么缘故。

贾兰出身在这样的名门贵族之中,而天性中自然也不会是一个不自信的人,只是在黛玉这般天地间无有几何的人儿面前,在北静王爷那样位高权重,又在皇族之中极富才气的人面前,他的疑虑来的不无道理。

然而事实上,黛玉并非有想过这些,在她的心中贾兰只不过是是一个十余岁的孩子,一个会羞涩的喊着她“林姨”的孩子,只因先前北静王爷送的这些东西太过于贵重了,又因那些都是男子用过的东西,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整日摆在房中倒也不好,更何况在她的眼中这些物件并不是什么能让她动心的东西,放多了在房中反倒显得碍眼了。因此让人搬去了库房锁着。

正好此时贾兰来了,便想了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还有这些个男孩子用的好东西,便命人搬来了这里,好给贾兰用。毕竟这潇湘馆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太过素淡了,总不免让人觉得她轻待了贾兰,因而才有此事。

“不喜欢吗?”

黛玉凝视着贾兰的脸色,试探着问道,见贾兰仍然静默着,黛玉也想到这也许有这些那些的不妥,便回头对着雪雁吩咐道。

“雪雁,去叫几个人来将这些东西搬走!把那里面的那幅画也摘了吧,去换一幅阎立本的,其余的‘‘‘‘‘‘”

黛玉沉吟了片刻,笑了笑,想着还是从自己房中挑些好的来摆着,毕竟自己房中的东西不是老太太赏的,便是北静王太妃送的,都是些真真的好东西。

“就将我房中老太太前些日子里赏的海水云龙瓶和那扇疏林青玉屏风取来,小心些,不要磕到角了。到时候若再是不行,便将兰爷带去放东西的小楼库房上,让他瞧着自个儿爱的都送过来。”

这时,贾兰终于开口了,只是往日里即使面对家中最最严厉的贾政依旧对答如流的他,却在此时面对黛玉的时候屡屡难以开口。这一刻,贾兰竟有些恨自己的懦弱,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星耀一般的眸子看着黛玉。

“不了,不必这样麻烦,其实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贾兰就这样重复的说着,忽然听见“噗哧”一声,一直站在那里被黛玉抓着手的史湘云看着贾兰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挣脱开了黛玉的手,上前对着贾兰的腮帮子就是一捏,嘴里嘻嘻哈哈的讪笑着。

“”这伶牙俐齿的小鬼,终于也有栽倒的一天。你看这会子到了你手里总算是没话了,林姐姐真是好生厉害!那天也一定要让兰小子的一个这样的老婆,看他往后里最厉害伶俐不伶俐了。

被史湘云这样一说,还没等黛玉开口,贾兰就红着脸率先打掉了史湘云捏着他腮帮子的手,脸上犹如火烤过似的。急急地回嘴辩解着,生怕给黛玉看出什么一丝半点的零星来。

“说什么哪,这般动手动脚的,都不见你像个女孩子的样子。都是一家子亲戚,怎么就一点都不想呢?”

说到此处,趁着史湘云不备,偷偷地瞄了黛玉一眼,深怕黛玉瞧出什么端倪来,从此以后便疏远了他,不禁有些局促不安。可黛玉只是掩着嘴轻笑着,并未品出其中耐人寻味的意思或是话中有什么不妥之处。更没有想到贾兰说的“一家子亲戚”正是指的自己。可是,史湘云听了这话便极其不不愿意的样子。

“我本就是想做一个男人,读书写字考功名,照样不比你们这些个在家里混的少爷差到哪里去。”

史湘云极其不服气的样子,像是气结,半怒半嗔,黛玉眼见着势头不对,这傻丫头似是真要和贾兰就此争个高低胜负,忙上前去拉了拉史湘云的衣袖,却被史湘云毫不客气的一扬袖子,黛玉顺势往后倾去,幸好退后了几步,好容易才站住了。

贾兰在一边上看得惊心,不由得怒上心头,这会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僵在那里,谁也不让谁半分,虽都不说话,但空气中却凝滞着一股让人气闷的硫磺燃烧的味道。黛玉给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雪雁递了一个眼色,又悄悄的指了指潇湘馆之外。雪雁倒也聪明,很快回意,在这时谁也不会注意到,雪雁已一溜烟的小跑着出去了。

“云妹妹,来了这么久都还没给你上茶,也不知你渴不渴,我去泡些茶上来?”

黛玉上前牵了牵史湘云的手,扶着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倒了杯茶,亲自奉到史湘云的面前。笑着试图缓和屋子里紧张的气息,免得两个人到时着的拌了起来,这些日子贾母身子一直不见好,若是让她知道了反倒又平白无故的添堵。

“既然,大嫂子已经将兰小子交到了我这里来了,她便暂且由我管教着,这也算是我的不到之处了,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可好。”

黛玉对于史湘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知道她本性纯良,不过是发的小孩子脾气。再加上,上回的断琴事件让湘云差点毁容,那次回到叔叔家去,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自然而然的也就迁就着她。更何况这一次,湘云来是为了嫁给宝玉的,同样的,也是为了自己解决问题。

可是,黛玉不知道此时她看见的史湘云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孩子了。她变成了斗败了当家主母她的婶娘,成功赢得了史氏嫡女该有的地位的史湘云了。

湘云撅着嘴,别过头去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话都让姐姐说去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唱红脸的是你,剩下的白脸岂非由我来唱了。”

话说的刻薄,句句可在黛玉的心中。不由得有些伤感,初见的时候,这孩子并不这样。怕是这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吧。

是啊,长大了。人大了,心也就跟着大了。黛玉猜测着事情的始末,却依旧愿意相信这不过是薛宝钗的奸计。此一次湘云并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被老太太接来的,对着她的婶娘与叔叔也只不过是说要常住一段日子,暂且不回去了。老太太是要将她当做宝玉的媳妇吧。

这人选原本是薛宝钗的,老太太原本也已经点头同意了的,但是薛宝钗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黛玉从倪二叔那里收的的密报因为辰妃私下里送来了书信,意要立宝钗为恒亲王璟祺的正妃,再不济也会是一个侧妃。

湘云最先去的是蘅芜苑,然后才来的潇湘馆,想必是在家时便听到了那些话,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宝玉私闯北静王府,当面辱骂北静王的事情又如何瞒得住。虽然北静王并不说,圣上也不追究,但是相必圣上的心中已经对贾家有了恶感。而市井之中的流言已不知将这些话传成什么样子了呢!也许当着面不敢说,但是背地里什么样的腌臜话不是能说能听的呢?

这些话她虽能充耳不闻,但是史湘云不行,更何况又不知道在蘅芜苑听了多少添油加醋的风凉话。她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女人能够容忍自己是那个退而求其次。可是她知道想史湘云这种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的女子是不会的。可她本就是一枚棋子,拿来交换的棋子。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她林黛玉。这又如何能让她史湘云不恨,不怨?

只是,也许唯一的一点安慰便是史湘云要嫁给的人是她一生的最爱,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