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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楼]如海他妹[完结+番外]

宁喜,宁喜,是多么的讽刺。

母妃期待了一生,到死才明白过来,宫里唯一不能有的,便是爱。母妃握着他和三哥的手,说,不要轻易去爱,但若爱了,便不要轻易放弃,不要学父皇,也不可学母妃。母妃说,她只希望他们平安康顺。

平安康顺,这是因为这般,父皇之后才在他们的封号之中藏了这四个字。只是……如今的一切弥补,一切愧疚,再掩不住,抹不掉他们心里的恨。

甄贵妃,甄家……

忠顺王双拳紧握,指甲狠狠陷进手心,鲜红的血丝染上指尖,触目惊心。可是忠顺王却恍然未觉,咬紧了唇,道:“难道这次就这么放过他们?我们把这些证据摆到父皇面前,说不定可以……”

忠平王抬起头来,认真地瞧着忠顺王,“甄家不是没脑子的

,不然怎会屹立这么多年不倒?就单单只凭借甄家老祖宗是父皇的乳母?甄家这次抽身太早,咱们得的这点证据,你认为可以扳得倒他们?最好的情形也不过最多是斩了他们的臂膀。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甄家全族万劫不复,永不翻身!所以,我们必须要忍。务必求一击必中。”

忠顺王张了张嘴,不再多言。

忠平王叹了口气,又皱眉道:“你这次赌得太大了,若是有个差错,可怎么办?你当初要来扬州,我本就不同意。”

忠顺王嘴角儿一弯,“三哥瞧,我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三哥放心,我机灵着呢!”

忠平王鼻子一哼,“机灵?”

忠顺王瞧着忠平王面色不善,缩了缩脑袋,眼神躲闪,又似想到旁的,跳脚道,“三哥,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爷好歹一届郡王,整日里被她阿吉阿吉狗儿一般叫唤!还让爷去钻狗洞!她居然让爷去钻狗洞!”

忠平王嘴角微抿,极力忍住笑意。忠顺王见转移话题成功,心里得意,越发不忿:“三哥,你还笑!她让爷去钻狗洞,还钻了两回呢!”

忠平王摇了摇头,道:“也是她聪明,能想得到这般的法子。若非那只狗给你做了幌子,哪里那般容易脱身。”

忠顺王撇了撇嘴,那也并非只有钻狗洞一条路。她可以在朱墙边安个梯子,或者其他?他不信,她那般聪慧的人,会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还有那一番教训阿吉的话,他恨得牙咬咬。虽说是想将消息透给他,只是,这话明明可以写张字条塞过来,偏偏要借着阿吉。不过是拿着阿吉做幌子,特意把他当狗一样取笑。不就是因着在扬州算计了她,把她搅进来了吗?这女人当真小家子气!忠顺王不平腹诽。

忠平王搁了笔墨,望着如今也只能在他面前展露一些真性情的同胞弟弟,皱了皱眉,“你这招实在太险,若是她不明白,或者不愿意你怎么给自己安排退路?”

忠顺王嗤鼻:“林海狡猾的像只狐狸,她是林海的妹妹,怎么会不明白?”

忠平王无奈,苦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

忠顺王眼角儿一挑,“她五岁的时候就能和爷打马虎眼,心眼儿多着呢,聪明得很!狡猾性儿一点不少,只有比林海更甚。”

忠平王满脸疑惑:“五岁?”

提到这事,忠顺王一时来了兴致

,上前道:“三哥不记得了。八年前,我和老四老六打了一架,跑了出去?”

忠平王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可言语间对林浣却仍是想不起来。忠顺王突然间便急了,“就是我和三哥说过了,千鲤池遇到的那个女娃娃。她还送了我一直白莲花!”

忠平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就是那个告诉你,‘竹本无心,节外偏生枝叶;藕虽有孔,心中不染污泥’的姑娘?”

忠顺王一拍手,“就是她!”他当时懵懵懂懂,哪里明白她当时指的那两下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他才渐渐清楚,也越发惊讶她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玲珑剔透的心思。

忠平王瞧着忠顺王喜滋滋的模样,道:“这姑娘倒是聪慧得紧。你对她……”忠平王顿了顿,眼珠儿一转,“倒真是念念不忘。”

忠顺王被忠平王语气间的促狭取笑闹了个大红脸,“三哥,你想到哪里去了!”

忠平王敛了笑意,肃然道:“你说她是林海的妹妹?”

相依为命一路走下来的两兄弟,瞧着忠平王的神情,忠顺王立时便明白了,点头道:“是!三哥放心,我会以大局为重。”

忠平王却摇了摇头,“总要你自己喜欢才好。”

忠顺王转头瞧了瞧一侧的莲花池,时已渐入秋季,莲花也大多败落了,可总有那么几只倔强地屹立着,不肯倒下。

忠顺王嘴角歪了歪,这次扬州之行,虽然有三哥在京里的一番布置,只怕要再维持风流不羁,玩世不恭地模样,旁人也总会有几分猜疑。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他和三哥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直沉寂下去。

他们既然能够利用手段让父皇回想起母妃,重新拾回那份悸动,便是不打算再隐于暗处。隐于暗处虽然可以避去许多锋芒,许多争端,但是,也会错失很多机会。义忠亲王渐失圣心,便是他们的时机。若并不打算谋权篡位,领军逼宫,能得父皇认可,自然是最好的途径。所以,他们需要重新回到父皇视线里,回到众人的视线里。要让父皇看到他们的能力。

而随着他们的本事渐渐展露,许多的麻烦也会随之而来。他已经到了年岁,成亲也该是时候提上日程,只是,娶回来的是什么人,却不能被别人给钻了空子。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娇妻,更需要一个可以帮助他一同渡过这场夺嫡风波的助力。林浣足够聪慧

,且林海简在帝心。忠顺王弯了弯嘴角,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林浣逗弄阿吉时的娇俏模样,心里渐渐舒展开来,若是娶的是她,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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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句对联。其实,我记住的是:竹本无心,外生多少枝节;藕虽有孔,内却不染污泥。

这还是小时候,具体不记得多大了,在一本不知道哪里弄过来的盗版《楹联大全》里看到的,【当年还不知道何谓盗版,何谓正版,也木有这方面的啥概念啊,现在那书也不知道哪角落里去了。】

记得下面的注解,说这对联有几个版本,但是我看的,这个版本是第一句,于是记住了这一句,其他没记住。也不知道最初的版本是哪一个了。

此对联不可考,但是当初那盗版书里说,传言,是传言,传言是乾隆朝的。

一有说是乾隆的某个妃子,母家太过嚣张,有很多不好的话传到乾隆耳朵里。乾隆迁怒这个妃子,妃子说了这句话以明志。

还有一说,是乾隆的妃子的亲人还是得力心腹犯了事,妃子求情,说他不是有心做错事,说了竹本无心这一句。然后乾隆回了藕虽有孔的下一句,警告妃子。

噗,总之两个传言都和乾隆的妃子有关。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我只想说一句,乾隆,你妃子真多,风流之事真多。

☆、23 第二十三章 挨打

自姑苏乘船,由水路回京城,途径扬州,林浣并没有下船。船只缓缓驶过扬州,依稀可以看见扬州城内一片素色,丝竹管弦之声,哀婉凄凉。此次扬州大扫荡,因此落马的官员商家大户不知多少,因此而丧命的也不只有甄家三爷,林浣料到了扬州城的情景,可如今亲眼瞧见,依旧触目惊心。

林浣翻了个身,靠在芙蓉簟上小歪。念韶撇了撇嘴,道:“怎么又碰到这种事,来的时候这样,走的时候也是这样。”

青琼知晓寒山寺的来龙去脉,皱了皱眉,朝念韶使了个眼色,又转头瞧了瞧闭目养神的林浣。念韶虽不知底情,却也明白青琼的意思,吐了吐舌头,低眉退到了一边去。

船只渐行渐远,眼看便要驶离扬州,自码头上,传来一阵笛音,清亮幽怨,曲调时而扬起,如山间清泉;时而低沉,如黄莺低鸣。悠游婉转,不绝如缕。

正是一曲《送别》。

林浣眼睫微微一颤,继而眉梢上扬,既然忠顺王也有此心,那么事情便也会好办一些,总算她在寒山寺所做的一切不曾白费。

寒山寺,忠顺王藏在院落最末的厢房之内。虽然相隔不远,但是他们彼此碰面接触的机会不多。他将信件证物交给她,她带给他伤药,自此之后,每日的饭食均是青琼送至门口。她与他再未曾正面相对。可是,她在明,他在暗。她的一切举动,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时常带着阿吉去院里或是玩闹,或是散步,时而娇蛮,时而明丽,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林浣尽可能地将女子最好的姿态展现在他面前。林浣知晓,忠顺王如今的处境。他会选择一个可以让他安心而又聪慧能帮到他的人站在他的身旁。所以,寒山寺一事,她努力做好每一个环节,让他明白,她的能力。

只是,京中闺秀,聪慧女子并不只她一个。忠顺王的选择也不一定要是林家。可是,对于目前的林家来说,以林浣的认知来说,忠顺王却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对于忠顺王,她势在必得。

经此一事,若是忠顺王依旧对她无意,那么她还得多费一番心思,只是京城不比姑苏,这样的机会只怕难找。林浣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在,收获总还算不错。忠顺王亲来吹笛送别,不论这里面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她的目的已是达到了。

林浣再次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在悠扬笛声之中渐渐睡去

八月十一,林浣终是回了京城。王妈妈来码头接了,贾敏于林府门外相迎。

林浣福身行了一礼,“劳动嫂子了!”

贾敏笑着一把拉过林浣,“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走了近三个月,我和你大哥可是想得紧。”

林浣也巧笑着随了贾敏进屋。二人坐定,丫头上了新茶。林浣从怀里取出香袋,“这是在寒山寺求的。我知道寒山寺虽有些名声,但到底不如京城广济寺的香火。只是,寒山寺也是极灵验的。我在寒山寺供香,顺道便求了,也是我的一番心思。万望嫂子不要嫌弃。”

“妹妹有心,记挂着我,我欢喜还来不及,何谈嫌弃。”贾敏伸手接过香袋一瞧,上绘的竟是观音送子图,心底越发欢喜,“多谢妹妹。”

林浣到得晚,不过略说了一回话,天色已入黄昏。林如海下朝回府,见到门口的车马,,便是林浣已到家了,心中正欢喜,却见林槐面色有异,皱了皱眉,“进府里再说!”林槐低声应了,随了林如海去书房。

贾敏这厢正拉着林浣问姑苏事宜,“姑苏与扬州比邻,我和你大哥在京里听闻扬州出了事,生怕会波及到你。”

林浣抿唇歉疚道:“让哥哥嫂子担心了!”

二人正说话间,林如海已是进了屋,贾敏笑着回头欲迎,只见得林如海面色铁青,忙上前道:“妹妹如今也安然回来了。爷也不必再忧心。”

林如海却全然不理贾敏所言,只对满屋子的丫头道:“全都出去!”

众丫头们瞧着林如海面色不善,自林如海进门便如临大敌,听得此话,似蒙大赦,哪里还敢多做停留。

贾敏心底一紧,瞧了瞧林如海,又望了望身边眼神躲闪,局促不安的林浣,林如海今晨出门前还是好好的,此时这番模样,想来十有八九是因着林浣,只这兄妹二人向来感情深厚,不知林浣究竟做了什么,令林如海这般生气。

贾敏略侧了侧身,挡在林如海和林浣中间,假意上前为林如海宽衣,“爷这番刚下朝,连朝服还没脱。妹妹也是一日奔波。不如先让妹妹下去休息,爷也好好梳洗换了装,你们兄妹二人再叙话。爷……”

“你也出去!”

贾敏一愣,她与林如海成亲数月,林如海何曾这般与她说过话。便是新婚之夜略有言外之音,也未曾如此。

林如海说完也自察觉了自己言语间的冷意,望着贾敏,面色缓了缓,略笑了笑,柔声道:“为着接舟舟回府,你也累了一日,先休息吧。我和舟舟去书房里说话,一会儿便回来。”

林如海是一时气急了,这才忘了此是怀光院,他虽遣了众人出去,但有些话终究不好在这里说。”

林如海话已至此,贾敏也不好再阻止,有心相帮,也是无力,只得回头向林浣使了使眼色。林浣感念贾敏这份情,略笑了笑。林如海已转身出了门,林浣也只得跟着。

林家内外书房,均是清净之地,主子在内,外有心腹奴才守候,未得许可,任何人不许进入。

林如海一言不发,林浣一步步跟着,手心里全都是汗。林槐是自幼跟着林如海的,寒山寺的事定不会瞒着林如海,她当初便知,林如海迟早会知晓,她总要面对。

步入书房,林松机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