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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楼]如海他妹[完结+番外]

树上摔下来了!”

☆、81

林浣等人赶到之时;梅林之中一片慌乱。一十一二岁的男子瘫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握着左腿,腿上衣物除被枝丫刮破了些;倒是不曾见有何血迹;因而不知伤的如何。可额上却是鲜红一片,顺着男子捂着的指缝泯泯流出。即便如此,那男子嘴里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却也仍是不忘不时蹦出句姐姐妹妹来。

男子周身;除了三春宝钗及史湘云外,还另有不少十多岁大小的丫头,里里外外;直将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宝玉,可伤得厉害?”

黛玉徒笑然与谢赵二人站在一旁,距离人群不远不近。林浣望过去,黛玉尚好,只徒笑然眼神闪烁,与林浣的视线一碰便转了开去。林浣不由瞪了一眼。徒笑然吐了吐舌头,笑着上前挽了林浣的手。林浣虽有话想问,当着众人却也不便说,只得作罢。

贾母瞧着宝玉面上血迹,已是唬了一大跳,斥道:“都围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众人见得贾母,得了训斥,忙散了开去。贾母这才近的宝玉之身,直搂了在怀里,“我可怜的宝玉啊!这才一会儿不见,怎地便成这番模样!你可别吓祖母啊!”转而又去问跟着的都是谁,皆都发卖出去。

一边的丫头心头一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连跪下请罪。贾宝玉听得这话,也是急了,只被贾母抱得太紧,又兼额头腿上疼痛得紧,无法开口。薛宝钗扫了眼宝玉,上前扶了贾母,道:“老太太莫急。宝玉头上这伤并不深,不过流了些血,看着唬人。只这腿上的伤却不知如何了。好在方才世子爷已经遣人拿了名帖去请太医了。老太太莫慌。”说着不往给贾宝玉递了个眼色。贾宝玉瞧见,自然明白宝钗之意,连连说无事,安抚贾母。

贾母只是因宝玉伤着,瞧着那满脸是血的模样,一时气急,这才有了说要发卖了身边伺候的人的说法。本也并无多少真意。如今被薛宝钗与贾宝玉岔开,便也丢下不再提。

听得薛宝钗说及“世子爷”,林浣微微怔愣了一会,抬头望去,果便瞧见了徒君然与林翃林翔。只是三人立于林中,相距稍远,又有梅树遮掩,倒是一时不曾发现。想来也是有避嫌之意。

三人瞧得林浣,又见几方长辈皆都已在场,不好在躲藏。自林中出来,先与林浣行了礼,又拜见了一旁的谢赵二位夫人。却是一直低着头,并不与一旁的谢赵两位姑娘相面。

因有长辈在场,又无出格之举,便也不算违了大防。

“怎么回事?”林浣瞧着贾府乱七八糟乌压压一群人,直犯头痛。

徒君然忙道:“我与表哥表弟本在后山亭子里摆了酒,赏梅。只听得这方动静颇大,似是出了事,担心……一时间顾不得许多,这才赶了过来。”

林浣点了点头。慈云寺梅林乃是京城一景,便是不为拜佛,每到冬日也有不少有闲情之人来此赏景。且寺院之中也是男女香客都有。为男女香客赏景方便,寺院虽不曾设护栏,却也在中间圈了线。外围男子自然不可进。徒君然担心出事的是她们。这才闯了进来。

不一会,终于有贾家的小厮过来,抬宝玉上了藤椅,众人簇拥着往山下去。林浣等人倒是尽皆被撇在了一边。谢赵二人连翻白眼,两家与贾府均无甚交情,往日里听得有关贾府的只言片语,也是一笑而过,如今亲眼瞧见,才知,这家子人着实太不靠谱。那些个年轻姑娘也便罢了,贾母活了一把年纪,却是连起码的人情世故也不明白不成?

莫说林浣是王妃,还是如今京里“天下第一王妃”,除却皇后,只怕再无人能及得上她。便是因着贾宝玉出了事,心里担忧,离去之时,总也得来与林浣辞别才是。且方才那薛宝钗也说,徒君然还遣人拿了名帖去请了太医。总是有助于贾府。可贾家却是一个谢字也无。

二人正腹诽着,谁知那薛宝钗行了两步,脚步却是放缓了下来,待得与前方众人离了些距离,这才又回过身来,福身于林浣行了礼,又朝徒君然虚拜了拜,道:“多谢王妃世子相助。老太太年纪大了,又因心念孙儿,不免有些着急。王妃莫怪!”

若这话是出自三春之口,只怕谢赵二位夫人心里还会念上一句,总算还有些礼数。只是,方才在厢房之中,各方私相见过之时都已明了,这位并非贾家的姑娘,而是出身皇商,不过在贾府借居罢了。

虽说与贾家有些姨表之亲,但总归是外人。如何能代贾家来回谢?且这话虽是为贾母开脱,却也有置喙贾母之意。再者……最最重要的。薛宝钗虽是句句与林浣说,徒君然不过是顺带一句,但那眼神一直小心地往徒君然身上瞄。

头微微一低,便露出白如冬雪的脖颈,眼神再一上扬,水光流转,端的是妩媚多姿,顾盼生辉。

谢夫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今日与林浣相谈甚欢,徒君然有八成会是她女婿,如今这女子这般狐媚勾引,让她脸面如何搁得下。待再转头去瞧徒君然,只见其微微侧身,避过薛宝钗虚拜,并不受这礼,微低着头,眼睛朝下,并不瞧薛宝钗。面色这才又好了些。

谢夫人便是心有怒意,因着林浣也不好当众发作,可林浣却不必顾忌。薛宝钗这般,不仅是打了谢家的脸,更是打了她的脸,若谢家有个什么误会,可如何是好?谢夫人不便出手,忍得这一时,她却必须得摆出姿态来。

林浣直恨不得上前将薛宝钗掐死了才好,那般波光潋滟的眼神,当她们都是瞎子不成?还自认为自己做的高明?瞧着薛宝钗脖颈间那隐约可见的一点赤金链子,眼珠儿一转,虚扶了薛宝钗起身,柔声道:“我也是做人母亲的。老太太疼爱孙儿,我如何会不明白。自然不会计较。”话音未落,又是一转,道:“听闻薛姑娘小时候自胎里带了些热症,瞧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后来遇上了个癞头和尚,给了个方子,这才好了?”

见得林浣柔声细语,笑颜如花与她攀谈,薛宝钗哪有不喜,点头作答,“确有此事,那方子也是奇怪,需得用……”

林浣可不在意什么方子,不等她作答,又道:“听闻那癞头和尚还让制了把金锁,刻了八个字,说整日里带着,便可保平安?我倒是好奇地很,不知是怎样的金锁,又是哪八个字。薛姑娘可能让我瞧瞧?”

薛宝钗面色微微一变,手帕攒在手心里,拧成了团,嘴上却仍是笑着道:“王妃见笑了,不过是……”本是要拒绝,可话还未曾说出口,只觉脖颈上一凉。林浣说话时,本就与薛宝钗极进,不过伸手一扯,那项圈便已端在了手里。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端得是好句!”林浣赞了一场,又皱眉道,“只这话却怎地有些个熟悉?呦,我想起来了。方才伤了的贾家二公子,衔玉而生,那所衔之玉上可不也刻了八个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这般一瞧,与这八字,倒真是一对呢!”

对于林浣举动,谢赵二位夫人初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只如今听得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那谢夫人忙顺着林浣的话接道:“正是呢!刚巧,薛姑娘与贾二公子还是姨表亲戚。岂不是缘分。”

林浣放了项圈,丢开薛宝钗,拉了谢夫人的手道:“却是缘分!儿女间的缘分便是如此奇妙,谁知不是老天一早定了的?”

这话一是说薛宝钗,二便是说谢婉与徒君然了。谢夫人听得林浣之意,连连附和。薛宝钗站在一边,身子已是微微颤抖,只恨自己今日明知是来寺院,明知林浣有意与徒君然说亲,明知徒君然也会在此,她做足了准备,却是忘了这项圈。薛宝钗双手成拳,懊悔不已。她故意将此间声响弄大引起徒君然的注意,又假装惊慌误跑出林,果真便见着了因心中担忧赶来的徒君然,她再顺势求助徒君然,给他留下印象。此时又代贾家相谢。一切本在她的计算之中,只可项圈,谁知,竟是这项圈让自己功亏一篑。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本是为了宝玉设的局。可宝玉虽好,如何及得上忠顺王府世子?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她薛宝钗从来不比人差,差的只是一个出身,一个机会。想到此处,薛宝钗看谢婉的赵琴的眼神不由多了丝愤恨嫉妒。只这情绪终究不过一瞬,又被林浣等人的笑声惊醒过来。

薛宝钗咬了咬牙,今日事败,且林浣这番话传出去,自己便只得嫁于宝玉一条路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她如何甘心?只是,又能如何?薛宝钗深吸了口气,笑着言道贾母已走远,自己也不便多留。福身与林浣告退。

该见的见了,该说的说了,时候渐晚。谢赵二位夫人也便相继告辞。只三人互望一眼,不言而喻。林浣转头望着薛宝钗离去的方向微微冷笑。说什么端方知礼,聪慧沉稳。若真知礼,如何会坐在男子床前为外男绣肚兜?若真聪慧,怎会整日带着那项圈满贾府跑,任由他人传出流言?

贾薛两家的小心思本与她无关,可若有人将这心思打到了她的身上,她可不是那泥做的人!

☆、82

回了府。林浣遣退了众人;独留了徒笑然,道:“跪下!”

打一出生便得了“长乐郡主”的名号,长到如今,不论宫里宫外,谁人不是捧在手心里护着宠着。便是林浣也多有疼爱;虽偶有生气之时;也不过一会儿;哪里真舍得打骂;因而徒笑然第一回见得林浣这般冷面;吓了大跳。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偷瞄了眼跟在林浣身边的青琼,只见得青琼微微摇头;又转头去瞧林浣,只见其面沉如水,没有一丝缓和,小心翼翼地上前,唤了声“娘!”

林浣却半分不买她的账,哼道:“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不过是问的这个。自知林浣也是并不如何待见贾家,徒笑然提着的心不由落了下来,撅嘴道:“咱们女子在那赏花,偏他硬闯了进来。还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更是围着玉儿妹妹团团转。玉儿妹妹都有心躲着了,只他似是半分瞧不出来一般。要说,他也有十多岁了,哪能真不明白!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当咱们好欺负呢!

只这也怨不得我。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不过是自与谢赵两家的姐姐去赏梅做诗。只那贾家几人偏也要跟了来,那叫史湘云更是指着梅林里的梅花说这枝好看,那枝更好看。那叫什么宝玉的便自告奋勇去摘梅花。那梅枝太高了,他自个儿不注意跌了下来,怨得了谁!”

林浣只冷眼盯着徒笑然,不言不语。只看得徒笑然头皮阵阵发麻,心底发虚,低了头,小声道:“我……我只是……只是拿……砸了他一下。”末了又抬起头来,“娘,我注意着,没人瞧见的。”

林浣抬手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只又舍不得落下,无奈“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上,桌上茶水受了力,淌了出来。

“没人瞧见!还敢说没人瞧见!你当我是瞎子不成!回来的时候,那谢家小姐塞给你什么!”

徒笑然大惊,面色一变,只觉踹在腰间的金裸子似是烧红的铁钳,烫得紧。她瞧不惯那宝玉,故意接了赏梅将贾家人的兴致带了起来。这才引得宝玉去摘梅。也是她拿金裸子砸了他一下,这一下虽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却让他受惊,从树上跌了下来。

她本以为,没人注意,没人瞧见,谁知竟是让那谢家小姐看了个真真切切。临行前,还特意唤了她,将那金裸子塞回给了她。怪道她后来要去寻那金裸子,已是不见了。

徒笑然以为既然金裸子回来了,谢家小姐又不会将这事说出来,便也无碍了。不在场的林浣如何也不会知晓。只知女莫若母,瞧着徒笑然面色神情,林浣早已猜到了几分,又见得临行前与那谢家小姐鬼鬼祟祟的动作,哪里还不明白?

林浣指着徒笑然,气得连连发抖,“你倒是才大气粗。这一粒金裸子,常人家中一年辛苦也攒不出来这许多。偏你拿它当弹丸来打!那贾宝玉便是再叫人生气,你只管来告诉我,或是告诉你哥哥,还怕没机会收拾他不成!用得着你出手!你若要出手,那也无妨。只手段也高明些!别叫人抓住把柄。可你偏偏便要留下这把柄,还拿了王府的金裸子去砸人,你当生怕让人不知道这是咱们王府做的不成?”

徒笑然被说的一阵羞红,懦懦道:“我……我没想到这些,只身上就这些玩意儿,我瞧着顺手,便拽了出来。我……”

“好一个瞧着顺手!若这东西不是谢家小姐捡起来,而是让旁人捡了去,我看你怎么办?”

徒笑然低头闭了嘴,再不敢开口,只一味听训。

青琼见了,连连劝道:“王妃也不必气。这不是没事了吗?何况,便是那贾家知晓,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