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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逐风流,小鱼大心

副掌柜彬彬有礼道:“怎么不认识,您不是猫娃吗?您不是跟去了‘浮华阁’?如今回回来光顾生意,总不能不使银子吧?”

猫儿咧嘴一笑:“认识就成。”转身绕过掌柜就走。

掌柜又将猫儿拦下,面上一冷,大喝到:“银子!”

猫儿紧起鼻子,半眯起一只眼睛,瞬间化身为土匪样,竟比副掌柜还凶上六分,张口大吼:“没有!”然后抱着吃食,蹿下‘揽月楼’,四下扫目去寻,哪里还有耗子和楚汐儿的踪影?

猫儿想,莫不是自己练成了绝世轻功,跳下车耗子都不知道?这……太悬乎了吧?

猫儿捧着吃食,跳目找了那马车消失的轨迹,却毫无踪影,这人,哪里去了?

‘揽月楼’副掌柜却是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追了出来,誓要给这个敢在此地撒野的小东西好看!

于是,一场众人追猫戏拉开序幕,在这个热闹的集市飞奔出热闹非常的景致。

猫儿不知愁滋味地跑着,欢快的像只小鸟,后面跟着猛追不放的副掌柜,大有不拍猫儿两巴掌就不解心头之恨的意思。

猫儿疯起来就像阵没有任何可以束缚的风,一手排开酒壶,灌下一口酒水含在口中,转过身,一拍自己胸口,佳酿喷薄出漂亮的酒雾,逼得副掌柜们四下躲闪,然后掉头继续追。

猫儿玩得开心,又含了一口酒水,刚要转头喷出,却觉得自己前面有了堵塞之物,忙转过去看,却与一人撞到一起,一口酒水直喷而出。

那被喷之人本是个半大小子,约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却生得一副市井混子嘴脸,一边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一边骂骂咧咧地气愤离开,直吵嚷着:“妈地,真晦气!”

猫儿却只觉得胸口呼吸困难,身子越发的不适,仿佛被谁扼住了呼吸,用手一摸,黑石头,没了!

猫儿眼波一挑,也没有回头,顺手操起身后的大刀,回身一劈而下,接着便是一顿漫天片刀似的横切竖砍!

那小子本想提腿便跑,却只觉得身后刀锋披在身侧两边,若动了分毫,怕早就缺了几好两肉,忙哀声痛呼,跪地大声求饶起来:“爷,这位爷,饶命啊……”

猫儿大菜刀一收,那人一头发丝便系数落下,甚至连眼毛和眉毛都系数落下,干净成了一个搞笑地鸭蛋状。

副掌柜第一次见猫儿发飙,吓得已经忘了追赶,悄悄立在一旁,一点点向后挪着脚跟,生怕猫儿怒起来,将自己拾掇成光蛋一枚。

猫儿冲那偷儿一伸手,大喝道:“拿来!”

那偷儿猫儿的小贼被修理怕了,却无比冤枉地哀嚎道:“这位爷二您让小的拿什么啊?小人都被您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您还想要小的什么?这天子脚下,您也太霸道了点吧?你摸摸身上的银两,若少了,小得配给您就是,做什么如此辱人?更何况,小得没动您东西,您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那偷儿本欲博得同情,这一顿哭天抹泪下来,到也让周围的看管指指点点上了,纷纷小声指责猫儿行事乖张、欺人太甚。

猫儿虽然不喜想太多,但并不是头脑简单,如今见众人指点自己,脾气开始暴躁,怒意悄然渐起,瞪着瓦亮猫眼,步步逼向偷儿,笑漏一口阴森森小白牙:“说书里面就有你这种人,偷了人家的东西却还喊冤。今个儿,我就打开一个地方看看,若没有我的珠子,就放你离开,若有,你还我便是。”

小贼见猫儿不像好惹的主,一听此意,忙点头应下,到:“不许反悔,只可查一处。”

猫儿点头,眼神最为清澈,决计不骗人。

小贼让周围人作证,自己便站起身,冲猫儿伸出手:“你且查吧。”

猫儿将大菜刀一横,颤抖着肩膀,做出抢劫的凶悍嘴脸,大吼道:“好!我今天就查查你这喉咙里,是不是含了我的珠子!”

那小贼见猫儿不像说笑,那张小脸端得霸王样十足,在猫儿一菜刀横来时,忙扑通一声跪地,以最快速度将那藏在喉咙里的黑石头吐出,双手供奉还给了猫儿。

猫儿用手中酒水冲洗了一下,又挂到了脖子上,这才觉得胸口的这鼓气儿顺了,当即伸出一脚,狠狠地踢在那小贼屁股上,大喝道:“滚!”

小贼撒腿就跑,猫儿努力地呼吸两下,一转头,便看见曲陌在掀开帘子的马车里,饮着清茶望着自己。

猫儿咧嘴一笑,两个箭步就蹿了上去,坐在曲陌身边,瞧着美人傻笑,真是愈看越好呢,呵呵……

曲陌依旧是一拢白衣,神态淡然得仿佛是天上谪仙,精雕细刻的容颜是绝唱之作,每一个转折起伏都是毫无瑕疵地近乎完美,猫儿不觉间,又看痴了。

曲陌缓缓闭上眼睛,清声道:“只顾得珠子,你的钱袋呢?”

猫儿一摸,瞬间毛发立起,一拳头捶到车座上,愣是砸出了一个窟窿,气愤道:“那小贼竟然偷了我钱袋!”续而一个高蹿出,撇开腿脚,撇着小脚丫就狂追而去。

跑了三十一条街道,那光溜溜脑袋的小贼终是被猫儿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颤抖着膝盖瑟瑟跪下,大口喘息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偷了那人异常贵重之物。

猫儿一把将小贼扯起,强行收了身,狠狠扯回了自己的钱袋。

猫儿追回了钱袋,一巴掌拍在小贼脑袋上,朗声教训到,:最看不上你们这些小贼,出出偷偷摸摸,有能耐,就去抢!明刀明枪,也算是一较高下,哼!”转身气喘吁吁地跳上停泊在胡同口的马车,将手中粗糙的钱袋在曲陌眼前晃晃,得意道:“追回来了。”

曲陌张开眼睛,扫眼汗水浸透额头的猫儿,见猫儿将粗布中的铜板倒出,用手指头拨弄着数了数,自言自语道:“三个铜板,正好还能买张糖饼,呵呵呵……”

曲陌也笑了,这人为了一张糖饼还真是能拼命呢。

正文 手帕相交暗谋藏(四)

猫儿收起钱袋,就赖在曲陌身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来想去,还是问道:“那个……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山?”

曲陌派去‘绿林山’的人已经回报,那里的人似乎经过了一场恶战,而后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是死是活不得知,怕是即使去了,也不会探到什么线索。

而且……曲陌此刻有些不想让猫儿知道‘绿林山’发生的事。想当初那些人能让这个单纯憨厚的猫儿下山,怕得是已经预料到今天结果吧。

猫儿见曲陌不吭声,伸出小手,想扯扯他的袖子,又见那袖子白的跟馒头似的,怕是自己的手一碰,就得留下脏兮兮的五指印,这一刻,猫儿竟产生了一种细微的距离感,愣是没敢扯上去。

曲陌将猫儿的心思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有了细微的涟漪,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了猫儿。

猫儿嘿嘿一笑,收了帕子,胡乱地把手一擦果然捏出了几个黑手印,就将帕子塞入自己怀中藏起。又将一只叫花鸡展开,扯了个鸡腿递给曲陌,说:“尝尝,可好吃了。”

曲陌望着猫儿那闪闪明亮的眼,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

猫儿吃着鸡腿,喝了酒,觉得也算是没白出来一趟,被马车摇摇晃晃地竟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产生了丝丝睡意。

脑袋东倒西歪,最后还是猫样地将身子依偎进曲陌的怀里,舒服地调整个角度,就迷糊上了。

曲陌望着一向主动投怀送抱的猫儿,见她微睁着渐渐朦胧的眼睛望着自己,那小样子着实讨喜可爱,犹如贪睡的猫儿般,只等着主人挠上一挠。这么想着,曲陌已经是将猫儿揽在了怀里,用漂亮的手指轻挠着猫儿的背脊。

猫儿舒服得迷上了眼睛,由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暧昧的低吟,若扰乱情感的鹅毛般划过曲陌的心弦,使他一向清心寡欲的身子不由一紧。低头,又见猫儿的颈项细腻而优美,衣领微开,露出那颗黑色的石子,心思微动,出声问道:“这个是什么?”

猫儿含糊道:“娘娘送的,你若喜欢,给你。”伸手就要取下脖子上那万人争强的宝贝。对于猫儿而言,它,不过是块黑石头。

曲陌以为猫儿口中的娘娘是‘花蒲村’里的娘亲,又见那石头与普通石头无异,有些像长年被河水冲刷的鹅卵石,不过是通体乌黑有些特别外,再无任何异样,自没放在心上。

其实,任谁也无法想到,人人争强的宝贝,竟如此陈旧地挂在猫儿脖子上?

曲陌没有收猫儿的宝贝,想着既然是她娘送她的,定然有些记忆意义,那红绳戴的已经褪色,足见猫儿宝贝它有些年头了。

猫儿见曲陌不肯收,又戴了回家,随意地往脖子一塞,歪头便睡着了。

曲陌轻轻收拢怀抱,在猫儿手臂搭落身体时,轻柔地操起那略显粗糙的手指,在放回猫儿身侧时,忽地一愣,手指搭落在猫儿的脉搏间,一直淡然若水的眉峰,竟……皱起。

时间在曲陌的失神和猫儿的酣睡中度过,待猫儿醒来时,马车已经停靠在楚府后门口,而马车上除了猫儿自已,哪里还有美人身影?猫儿用脸蹭了蹭美人坐过的地方,笑弯了眼角。

跳下马车,静止走回后院,却见楚汐儿在闺房里独自垂泪。

猫儿走过去,拍了拍楚汐儿的肩膀,问:“你和耗子今天去哪里了?害我好找。”

楚汐儿抬起朦胧的泪眼,抽搭道:“我今天心疾犯了,耗子歌急着带我看大夫,这才走了,猫儿勿怪耗子哥,他……只是有些紧张我……我的心疾。”

猫儿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转身坐到椅子上,抬起精巧的小果子,就扔着往嘴里送。

楚汐儿偷偷扫眼没有任何反应的猫儿,逐渐明白,这个人的兴许不在耗子哥身上,或者还没有懂得请滋味,无论哪种原因,她都不能放了耗子哥给猫儿!耗子哥是她的,从小她就跟在耗子哥身后跑,而耗子哥去总是跟在猫儿身后追。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就必须要改改这让她咬碎一口贝齿的相处方式!耗子哥,只能是她的!

楚汐儿收回充满哀念的目光,地垂下眼脸,柔柔弱弱接着道:“后来,待我身体好些了,我们又回家找你,可惜你不在,我又十分想见耗子哥所说的好地方,所以……猫儿,我和耗子哥一起去了那个好美好美的地方,你……不会生我们气吧?”

其实,人最大的可悲就是树立假想敌,楚汐儿最大的悲哀就是将猫儿看成了敌人,而这个敌人却对楚汐儿处心积虑的手段水浇不进,雷打不动,不但不觉得心痛,更是可有可无,真是气刹了楚汐儿的‘良苦用心’。

,猫儿对楚汐儿摆摆小手,又想到怀中揣着曲陌的拍子,笑得更是喜悦,回道:“没事儿,没事儿,你的心疾重要,万一救治不及时,挂了,我没准儿还得哭上两嗓子,那滋味不好受,我不爱哭,你得好生活着。”

楚汐儿听了猫儿一席话,起地险些真犯了心疾,强压下心头怒火,眼波一转,又开始哀怨地垂泪上,呜咽道:“猫儿,这回耗子哥真得是要出征,怕是没有半年看不到人了。”

猫儿一惊,问:“耗子走了?”

楚汐儿点头:“今晚军中戒严,不让走动,明天一早就走了。”

猫儿在屋子转了两圈,又坐回椅子上:“真快。”

楚汐儿扑到猫儿怀里,有哭得稀里哗啦地,想要博取猫儿的同情,哽咽道:“猫儿,猫儿,你都不知道,我……我与耗子哥,是有情谊的,可……我原本就定了亲,这个月,就到了婚约之日,这可让我怎么办才好?听说那人风流成性,夜宿花街柳巷,还放言说,他也不喜此等婚约,娶了后,若姿色尚可,只当收了个同房丫头,暖暖被窝。呜呜~~~~~呜呜~~~~~猫儿,猫儿,我可怎么办啊?如果真让我嫁给那人,我还不如死了的好!”这,才是楚汐儿最终的目的,要在耗子回来前将猫儿待嫁出去!

猫儿微愣,拍了拍楚汐儿的后背,皱眉道:“不想嫁就不嫁呗,做什么寻死寻活的?”

楚汐儿抽搭道:“汐儿与爷爷说了,可爷爷说他丢不起毁约这张脸,若他有其它女儿,也就不用将我送入火坑了,呜呜~~~~~呜呜呜呜~~~~~若我有猫儿这身武艺,到也不怕那人虐待于我,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呜呜~~~~~呜呜呜呜~~~~~”

猫儿推了把楚汐儿:“别嚎了!嫁就嫁!”

楚汐儿立刻止了声,楚楚可怜地望着猫儿,悲痛欲绝中仿佛就没反映过来猫儿话中意思。

猫儿笑了,跳下椅子:“得,我去吧。”

楚汐儿忙拉住猫儿的袖子,焦急地辩解道:“不,猫儿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