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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逐风流,小鱼大心

你也不用一脸白痴相,知道这件事儿的人怕是活着的没几个,眼下又传出那‘梵间’在无行宫中,他人定然不会将目光转到你头上。

只是你这名字却是要改的,不然还真容易遭人暗算,若让我跟着吃亏,就更无益了。”

猫儿从自己被人追捕的那天起,就知道有人洞悉了“梵间”在自己身上,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逍遥自在竟是因银钩和曲陌的庇护所得来。如今听岚琅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自己以往过的实在是太大意了。若没有那两人护着,怕这怀中宝贝早就被人惦念去了。

若如此一说,银钩和曲陌是否知道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黑石头就是“梵间”?哈市一位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宝贝?眼下,到底又多少人知道宝贝可能在自己身上?这个岚琅又是谁,怎么会知晓这么多事儿?听他话中的意思,还对自己知道颇多而洋洋自得。猫儿,陷入了一团迷雾里。

岚琅见猫儿发傻呆滞,伸手推了一下,唤道,“喂,你怎么愈发痴呆了?”

猫儿恍然回过神,问:“你是谁?”

岚琅翻着眼睛,“才晓得问我是谁?”然后神秘兮兮的靠近猫儿,故弄玄虚道:“我啊……就不告诉你!”

猫儿眯眼揉耳朵,“我看你是欠揍!”

岚琅身子往后一缩,口中叫嚣着,“告诉你,你别动手,哪有你这样一言不和就动手的?真是粗鲁的如同村妇。怪不得曲陌要娶香泽公主,你定然是没人要的!”

岚琅没思考的话却触痛了猫儿的隐匿心事,当即也没管三七二十几,就乒乒乓乓的捶打上了。岚琅从小到大都是欺负别人的选手,如今被这么揉搓敲打还是第一次,气的都要爆炸了,却连闪躲的能力都没有。本想忍着不吭声,当自己是男子汉一回,但猫儿的拳头实在厉害,索性就豁出去了,疯了般与猫儿拳脚交织到一起!

在阵阵闷哼中,在偶尔的尖声嚎叫里,马车摇晃的若最后一片的瑟缩枫叶,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

当“肥臀”将大脑袋探入车窗口好奇里面的争斗时,猫儿已经收了手,抱着自己的腿,将脸窝在马车的空隙中,不发一语。

岚琅发丝凌乱的依靠在车壁上,用一直明显浮肿起来的手指揉搓着另一只有着青紫淤痕的胳膊。微张着破了皮的小嘴,抽着阵阵冷气,用唯一一只可以睁开的红眼瞪向猫儿的背脊。衣衫大开中,露出细腻若奶般顺滑的肌肤,隐现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有种被蹂躏了的凄美阴柔。

两个人,又再次冷战上了。

知道晚上要住店,岚琅才恨恨的吼出一句话,“没银子了!”

猫儿愤恨的跳下马车,伸手抓过一个人,顶着被岚琅抓出四条血痕的脸,瞪着狰狞的面孔,粗着嗓子大吼道:“抢劫!”

被抢之人吓得腿一软,磕磕巴巴道:“光……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

猫儿不耐烦了,一拳头挥去,“没看见天黑了吗?别废话,赶快拿银子,猫爷要去住店!”

猫爷的名头那绝对不是白给的,抢劫的噱头比她为国争光的名号响多了。

被抢之人听说过猫儿爱食人肉,且喜抢劫男色。一想到自己即将大婚,不能还没入洞房就被人抓去山上当什么压寨夫男,当即稀里哗啦的将所有银子都供奉到猫儿手中,唯恐身家性命不保。暗道这世间越发不太平了,像自己此等容貌的俊俏儿郎,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猫儿得了银子,抓在手中就要走。

但见马车里又跳出一人,一把扯走猫儿的银子,然后对目瞪口呆的被抢之人吼道:“看什么看?挖你狗眼!”

被抢之人脖子一缩,恨不得立刻隐身,知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这猫爷就够魔王,车上下来之人竟敢抢猫爷银子,还真是后生可畏啊。又见那下车之人发丝凌乱,脸色潮红,虽说是一脸睁一眼闭,但仍旧又掩盖不住的春色涌动,想然那马车之上,定是一番异常激烈的风流韵事……

正所谓高人不同一般,猫爷跛脚,那人瞎眼,两个人倒也是如此般配,若让自己想用此等风流,怕还是经受不住呢。

被抢之人暗自感慨离开,只道高人行事高深莫测,他还是再回趟家,取了银子出来买些粮食,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男子吧。

曲迎花红猫坠泪(二)

猫儿和岚琅闹了气,原本刻意遗忘的心思又被岚琅一语击起,使她在夜里辗转无法安睡。适才吃饭时,又听人们将曲陌与香泽公主的种种传得越发诡异,只觉得心情不能安宁。

猫儿听说,朝中突发变动,香泽公主的软轿没进曲府,却是直接进了离国皇宫。说是贵妃娘娘非常喜欢香泽公主,定要先留其在宫中当女儿宝贝几日才好,然后下嫁曲陌为妻,日子便定在此月十八号。

也有人说,香泽公主被迫进宫,那是因为霍国出兵攻打离国时,娆国没有伸手相助,所以扣下了香泽公主有以要挟娆国出兵相助。

还有人说,这是离帝的手段,想要用香泽公主要挟曲陌一世忠诚。

然而,更有甚者,竟传言离帝以香泽公主为饵,欲让那娆池女来相会,以解相思之苦。

每个人的说法不一样,却是扰了猫儿渐渐平静的心湖。然而,无论是怎样的答案,即便是曲陌暗箱操作了这一切,只为允她是他唯一的妻,猫儿亦清楚的晓得,她与曲陌之间隔着得,不但是个香泽公主,还有毕生的理想志愿。

他们的追求太不同。曲陌可以说没有错,甚至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情操。天下大合,又怎会是儿女情长能触碰到的高度?

猫儿在曲陌面前,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自卑。这种自卑就仿佛是一种慢性毒药,在不经意间参透,看似无关紧要,殊不知,会在不知不觉间至人于死地,连异样的过程都不给,直接宣判死刑!

猫儿被各种声音充斥了脑袋,越发烦躁中蹭地坐起,跳上窗台,仰望着满天繁星中一轮皓月,只觉得曲陌就像那独一无二的月亮,任凭她如此向往,都只是可望不可及的距离。

猫儿一想到曲陌将要掀开香泽公主的红盖头,就觉得心脏阵阵刺痛,但可能是这种痛多了些,反倒不如原先来的强烈;一想到曲陌与香泽公主的婚事被耽搁,又忍不住上扬起唇角,却是在片刻后悄然无力地落回原处。非,凡

百般心思无处宣泄,只得对着月亮憨憨一笑,一如她要的简单感情。不复杂,很直接;不飘渺,很真实。

半夜无眠,猫儿终是觉得畅饮一番醉了才是最好,于是跳出窗口,跛着左脚,就要去寻酒。

这边猫儿刚跳出窗口,那边岚琅的窗户就被狠狠推开,望着猫儿离开的背景大吼道:“你走!你走好了!我自己也可以很好!”

猫儿了愣,回过头来,见岚琅比自己还矮上半个脑袋的小身子站在窗口处,就那么恨恨的望着自己,只觉得有些好笑。咧嘴一笑间,却把岚琅笑怒了,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抬腿就踹向猫儿。

猫儿欲闪身躲开,却因为左脚刚跛有些不习惯,生生挨了一下,虽然不太痛,却砰地一声撞到桌子上,恰巧又逢月事刚来,痛得脸都白了。

岚琅没想到自己腿力这么大,竟将猫儿踢成那样,当即也白了脸,忙过来搀扶住猫儿,却又觉得猫儿悄悄离开不道义,有些愤愤不平地摔开了手,虎着脸,狠狠道:“痛不死你!”

猫儿捂着撞痛的腰,觉得这叫个委屈。

岚琅见猫儿一直不语,这才冷哼一声,小心地搀扶起猫儿,回到了楼上。

从此后,岚琅便不肯与猫儿分屋睡。每次住店,都会选间大些的上房,猫儿睡里屋,他就睡在外面的软踏上。有个风吹草动,岚琅就若小狼般警惕地睁开眼睛,伸头瞧瞧,见其不过是翻个身,这才又悄停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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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走停停间,猫儿即使很想捂上自己的耳朵,但那些关于曲陌与香泽公主婚期将近的信息,还是若根刺般钻入了她的心,随着每一次的跳动,都痛得厉害。

终是在下一个路口,猫儿停住脚步,对岚琅说:“等我十天,我来找你。”不由纷说跳上“马臀”背,在冷风呼啸中马不停蹄地连赶数日,终是在曲陌张灯结彩、灯笼高挂的喜庆中赶到。若无数次那样,策马在黑暗角落,静静窥视着府邸动向。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心情,全无当日翘首以盼的雀跃,却若三尺冰冻下的寒冰刺骨,在迟钝的麻木中痛而不知。除了干涸泛白的嘴唇微微蠕动,攥紧缰绳的手指青紫战栗,整个人以若雕塑般失去可动的力量。

那红色的灯笼包裹着烛火的跳跃,像一首欢快的歌,却唱起了猫儿的苦涩悲鸣,伤了的心,刺了眼,即使明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仍旧忍不住怀疑,是否只是海市蜃楼的假象?

猫儿极其费力地抬起手臂,用被冷风吹得干裂的小手狠狠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景色仍在,没有消失,如此真实,容不得猫儿怀疑它的虚假存在。

猫儿觉得自己的手臂实在粗糙,竟擦痛了眼睛,让那久违的泪水滑落,仿佛是一条锋利的兵刃分隔,在她脸上划下狠狠的痛,生生把她分成两半!

曲府前车水马龙,前来送礼的人多不胜数。那喧哗的声音将猫儿喉咙里发出的受伤悲鸣淹没,任她若受伤小兽般躲在黑暗角落,在寒风呼啸中被那喜庆声乐撕裂成碎片,任谁也无法黏贴起的脆弱残败。

她策马而立,被那一道红色喜墙隔绝了视线,摒弃了呼吸,生生在她与曲陌之间划开鸿沟,分尸两边!无法凋零,却因从未开花,只剩没有记忆可守的悲凉,甚至,留不得他一句喜欢。

曾经,她可以任意跳过那道墙;今天,她亦可以翻过。只是,这身体碎得厉害,拼贴不起曾经的勇气,却固执得不肯回避,非要让那热闹刺痛自己的心,非要想着那红盖头被曲陌掀起时的娇羞,非要看着众人酒后退去,非要守着天露一丝白露,鸡鸣第一啼。

伫立一夜,当曲府小厮 大门打扫门庭时,猫儿被那吱嘎声惊醒,恍然回了神,发现天已亮,自己那无法遁形的痛楚即将暴露残败,只得慌乱收拾起颠簸的行囊,背负着无形却异常沉重的包袱,躲避着晨光,策马远去在越发稀少的阴影里。非*凡

当光线追逐,避无可避时,猫儿缓缓直起腰,用苍白冰冷的手指攥紧缰绳,在仍旧弥漫了曲府喜庆炮竹的街道上,大喝一声驾,迎着晨曦冲入刺目阳光中!若能被融化,那就重新轮回吧!

猫儿没有失信,十天后准时出现在岚琅面前,却是一头栽倒马下,一连昏迷了三日,在岚琅细心的照看中缓缓醒来。

猫儿醒来后不说话,只是眼睁睁望着棚顶,直到喝下岚琅端来的稀粥后,才下地穿上鞋子,坐进马车,等着岚琅一同上路。

岚琅甩给猫儿一件披风,呲鼻道:“别要死不活的,不就是个负心人吗,丢了也不可惜。”

猫儿缓缓回过头,对岚琅虚弱一笑,轻声沙哑道:“知道。”

岚琅脸一红,有些不自然地微垂眼睑,伸手将猫儿的看见盖好,说:“下车吧,多休息两天再上路,也不急在一时。”

猫儿摇头,不多言语,将头倚在马车板上,从窗帘缝隙中望着外面世界,轻声沙哑道,“出以吧。”

马车在颠簸中启程,猫儿连续消沉了数天,直到两人又没有了银两,猫儿才回复了生气,手持菜刀去抢劫。在战果累累中重振骄傲,脸上的笑颜随着岚琅时常的讽刺也越发多了起来。

有些事情,既然改变不也忘记不掉,那就只能一遍遍去想,想到自己都厌烦时,就不会再想。猫儿就是如此信念,想了一路,痛楚了一路,终是觉得需要呼吸时,就豁然丢开那些束缚。毕竟,猫儿答应爹娘要好好生活着,认真笑着,不马虎,不虚度。

因果盛会一笔书(一)

岚琅与猫儿两个人半路搭伴,虽不能用相依相偎形容,但却是两个孤影靠在了一起。相互照料中奔波数日,终是奔赴到“因果盛会一笔书”。

因为岚琅说:“出门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藏字,越高深的人,藏得越深。”于是,当猫儿和岚琅首次出现在“因果盛会一笔书”时,岚琅戴了纱帽,猫儿贴了一脸膏药。

岚琅不屑道:“我怎么就能跟你一起来?”

猫儿从黑色斗篷下伸出手,将一柄书写了两个大字的纸扇展开,压低声音说:“你不说高手都藏得很深吗?我藏深点,别人就不敢过来挑衅。”

岚琅身子一抖,又开始觉得猫儿脑袋不是普通的有问题,若非是后天受了迫害,就是先天营养不足。

猫儿和岚琅一出现在“因果盛会一笔书”,立刻在千奇百怪的武林人士中脱颖而出。

其实,若说两个人的装扮,倒也没什么特殊。

这年头,装高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