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71部分阅读(1 / 1)

作品:《逐风流,小鱼大心

猫儿这才抬了头,如梦似幻的嘟囔一句,“歪瓜裂枣。”

“玉面蛟龙”本提在胸口的傲气被猫儿一触即破,维持良好的面上表情出现裂缝,整个人备受打击的呆滞了下去。想他长这么大,哪个不是赞他玉树临风?从来没想过歪瓜裂枣能用到自己身上!一向最自信的事儿遭遇打击,对于养尊处优的人来讲,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玉面蛟龙”失了士气,知道再战也挽回不了气势,所幸一转头,跳下比武台,走了。他急需找块镜子照照,自己到底是不是歪瓜裂枣?

猫儿觉得那人故意做做的样子就是歪瓜裂枣,尤其在看过曲陌银钩后,很少不觉得别人不是歪瓜裂枣。

因为猫儿说的声音不答,众人只见她嘴一动,那玉面蛟龙便脸色一变,如遭巨大痛楚般白了脸,转眼间跳下比武台,走了。所以,大家都在心里敲鼓,难道这儿真的是所谓的“却乃高手”?邪门了嘿!

接下来,当猫儿要对阵别人时,只听空中两声鹤鸣传来,接着两人身影不分先后的站到比武台上。

林盟主抱拳恭敬道:“西葫二老”。

那两个人头戴纱帽,一人身穿花红柳绿的短装,脚踏黑鞋红袜;一人身穿黑色大衫,梳了两条白色长辫子。皆异口同声道:“没有‘西葫二老’,只有一个‘西葫老人’,你叫哪儿一个?”

林盟主颇为为难的抱拳一笑,不再回答这个问题。

“西葫二老”实际上离老远就看见猫儿动唇将玉面蛟龙战败,这一上台打个招呼就冲着猫儿去了。

当二人摩拳擦掌的站到猫儿面前时,只觉得猫儿那双琥珀色的大眼极其熟悉,两个人一人伸出一手,同时撤掉猫儿脸蛋上的膏药,异口同声道:“是你!”

猫儿伸手夺回膏药,在嘴边呵了两口气,又啪啪两声贴在了自己脸上,点头应道:“是我。”

黑胡子快语蹦豆道:“你,你,你,我要掐死你!做人肉蛊!”

白胡子长调调道:“果真……是你……拿命来……”

猫儿大喝:“若惹我,这回不但剃了你们胡子,连头发眉毛都不留!”

当日,“西葫二老”原本因“西葫老人”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号在深山里动手比武,却在相互制约时,被猫儿剃了最珍爱的胡子,当即急火攻心,吐了三口鲜血。如今大伤未愈,又听猫儿如此一吼,只觉得这多年行走江湖的老脸严重挂不住,本就气性大,一口丹田血腥涌起,两人竟然又口喷鲜血薄出!

身穿花红柳绿的黑胡子咣当一声坐在比舞台上,开始调整错乱的内息,大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身穿黑色大炮子的白胡子颤悠悠的坐下,如同蜗牛般开始调戏,只觉得腹部气流逆转,大事不妙。

猫儿眨眨眼睛,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绝顶高手。

此一幕幕,看在众武林人士眼中无异于天方夜谭。如果但是那“玉面蛟龙”败了,也无可厚非,但这“西葫二老”武功之高简直深不可测,却仍旧在那黑斗篷的一言中内息大乱!又听闻那黑斗篷剃了“西葫二老”挚爱的胡须,如今还能在不动声色中令二老口喷鲜血,当真是绝世高手行事,非一般武者所能及。

因果盛会一笔书(三)

猫儿孤零零地站在比武擂台上,本来想要跟猫儿比划上两下的人都望而却步,生怕自己一个不防,就此断送了性命,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笔书”见无人应战,忙动笔记下:神秘之人,脸贴膏药,身皮斗篷,白扇一把,确仍高手。

林盟主问道:“可还有哪位英雄欲与此位神秘高手争排名第一?”

在众人的鸦雀无声中,猫儿将手伸出,“我不做第一,只要‘因果’。”

由艳丽的软轿中传出一声嗤笑,慵懒道:“怎么有人与我一样,不好第一,只要‘因果’?”

猫儿的身体一僵,眼睛不自主地转去看银钩,但是他戏弄着身边的美婢,柔声软语道:“美人,且等等,待我拿了‘因果’再回来与你温存厮磨。”说话间,身形一动,已是银衣烁烁,惊若翩鸿般站在台上。

银钩笑睨着猫儿,那眼神里充满了嘲弄,不熟悉、不炙热、不怜惜,完全若陌生人般望着猫儿的奇怪装扮,手指一挑,夹起自己的一缕发丝,魅惑而随性地往身后一扔,“动手吧。”

猫儿如同被点穴般动不得分毫,终于体味到一句话置人与死的残忍。但凡她能动,她会离开,可惜,她动不了,若冰雕般伫在原地,生怕自己奋力一挣,会碎裂成太多半。

台下那被银钩拥来的女子娇嗔道:“公子,一剑了结的好,奴家还等着你呢,莫要让那痴傻看你,奴家会嫉的......”

银钩当众调情道:“美人若急了,就先爬床上等我便是。”

猫儿攥紧的拳头松了,以前的银钩,最受不得的便是他人嘲弄自己,今日,那女子说自己是痴傻,他仍然含笑以对,当真是形同陌路了。

猫儿的心蔓延开苦涩,却知道这一切都自己所选,怪不得银钩半分。

身上的寒流裂开活生生的缝隙,露出血淋淋的白肉,猫儿被自己的情感割伤,终是找回了一丝微薄力气,拖动若干千斤重的腿,跛足,走下擂台。这对峙,她动不了手,打不得,若有多余力气,她宁愿跑得更远,不见银钩。

那女子见猫儿跛脚,便嘲弄道:“公子,所幸那跛子有几分自知之明,否则若输了,就得爬这走了,呵呵......”

银钩笑意不明道:“你到是眼尖。”

女子娇笑着,放荡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名妓似的。

众人不明不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本以为能看上几场高手对决,却不想不但没动一手,还就这么无声地结束了。

“一笔书”提着笔,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写好,即使知道了往哪里写,也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因果”被银钩取到手中,只觉那是颗眼睛大小的红色果实看起来挺像大个的樱桃,但外皮却无比僵硬,甚比石头。

软轿中的女子迎了出来,眼冒兴奋道:“公子,让奴家看看可好?”

银钩坐回了软轿,随手将“因果”丢给了那献媚女子,仿佛只是扔了颗不要的果实。

岚琅狠狠踢了猫儿一脚,猫儿吃痛,却不吭声,气得岚琅转身就跑。

猫儿忙去追,唤道:“岚琅,你等我。”

这一叫,听在别人耳朵里,自然成了岚郎。众人这才恍然明白,那个脸贴膏药的神秘人竟是个女娃!

众人这个呕啊,难不成就这么被忽悠了?

就在众人将视线落在猫儿身上时,一披着红色披风的鬼脸黑衣人瞬间出现,众人只听见一声女子凄惨,那原本把玩着“因果”的女子已被割破了喉咙倒地身亡。

身着红色披风的不是别人,正是无形宫的红行使。此人取了“因果”后,飞身跃上一棵大树,在众人的回望中嘿嘿一笑,“无行宫也不计排名,只取‘因果’。”转身,欲飞身离开。

众人哪里会容得他人放肆?原本先是顾及太子娆沥不敢抢猫儿“因果”,后是顾及银钩不敢抢那女子“因果”,如今这魔教跟着掺和一脚,谁还能不抢啊?

呼啸间,已有高手袭击。

事出突然,岚琅也不跑了,反倒是转了回来冲猫儿指挥道:“快去抢‘因果’!”

猫儿不动,觉得那些人飞来飞去自己根本就追不上。

岚琅气得直跺脚,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此时,猫儿听见银钩传来闷声咳嗽,心思一动,难道银钩来抢“因果”是因为病了?再一细听,银钩又不咳嗽了,可刚才的声音却是银钩发出的。猫儿忙回头去看,但见银钩正用块手帕擦拭掉唇角的殷红,然而众人都被打斗的敌对双方吸引,没有注意到银钩的异样。

猫儿呼吸一紧,跛着脚奔到银钩身边,双手把在软轿边缘,急声问:“银钩,你怎么了?”

银钩原本闭上的眼眸睁开,轻扫猫儿一眼,勾唇一笑,反问:“你是何人?我如何与你何干?”

猫儿微愣,伸手就去扯银钩手臂,把自己当成大夫了。

银钩袖子一挥,躲开猫儿的拉扯,半倚在软垫上,眯起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调笑道:“就阁下这副尊容还想与我共度春宵吗?”

猫儿脸一红,又唤了声,“银钩......”

银钩却是将眼一闭,转过身不看猫儿,只是背脊颤了颤,猫儿晓得,那是他又咳嗽了。

猫儿望着银钩的背脊,只举得那无声的咳嗽仿佛是捶打自己心房的重鼓,闷闷地,却敲得好痛。深吸一口气,更加肯定了那“因果”是银钩用来治疗内伤的,而这内伤的由来,猫儿不敢去想,怕想到后让自己更加无地自容。

转目去看那飞跃在树木间的众人,急得猫儿有些跳脚,气发于丹田,狂吼咆哮道:“都给猫爷我下来打!飞得我一脸灰!”猫儿这一吼,无异于虎啸山河,绝对气势磅礴。

那正在打斗的众人只举得身子一震,随之脚下一虚,忙抓住最近的实物,才没有掉到地上去摔个人肉饼。

猫儿见那些人挂在树上不下来,而她又一心想抢“因果”,心中发狠,抽出身后的“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冲着那群人杀去。仰头,大喝:“下不下来?”

众人被猫儿磅礴的气势骇到,哪里还肯下去?没跑远就不错了。

猫儿怒气一凛,一菜刀就向树干横扫而去,树干应声碎裂,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争抢“因果”的武林人士在树倒的刹那间随着红行使转跳到另一棵树上。

猫儿扑去,又是一菜刀!

树倒。

众人再飞,再砍;再飞,再砍......

顷刻间,这原本一片生机盎然的林子就被猫儿悉数放倒了。

众人飞跃到房子上,猫儿眼睛一瞪,抬起拳头就捶向了墙壁!

轰轰隆隆中,墙壁破裂开来......

众人,傻眼了,视线再度集中到猫儿身上,大感惊叹。这人,莫不是牛魔王转世吧?也太孔武有力了。

猫儿的视线紧紧盯在红行使身上,决计不放他离开!

红行使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球扔出,猫儿转身扑去,却发现根本就不是“因果”,再一抬头,红行使已经使计离开。

猫儿怒了,怎就她不会飞?不然,今天早就将那人拿下,不会让他跑掉!

猫儿转头去看银钩,可哪里还有银钩的影子?地上只剩下那短命女子的尸体,在人们的利欲熏心中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味道,用生命见证了“因果盛会一笔书”。

猫儿想,若银钩想救那女子,那女子就不用死了吧?

他拾起地上的断剑,用没有剑尖的迟钝剑锋比量在一黑衣人的颈间,若画画般轻轻钩过,将那人喉咙割开个缝隙,血液晕染开,却不至于喷薄而出,就这么咕噜咕噜地流淌着。

猫儿欲走,却被林盟主拉住,众人一致表态,无行宫邪门歪道是个祸害,必先除之而后快!猫爷的一把菜刀着实厉害,不如加入众人,去……替!天!行!道!

猫儿也回了四个字:与?我?何?干?

猫儿其实讨厌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想着,自己抢劫是劫富济己,跟这些正派挂不得一分关系,没准儿哪天这些人反应过味儿来要合伙灭自己,那还不如今天就别这么亲近,免得下刀子时不好意思。

猫儿前脚离开,娆沥后脚就跟了出来,问:“我看你对那‘因果’极其在意,怎不和他们一同去抢?”

猫儿有些烦躁地说道:“说什么替天行道,却呼呼啦啦拉帮结派一起去攻打无行宫,比起我一人抢一票人的行径,他们还真是可耻得多。”

娆沥微愣,后又大笑起来:“你还挺有理。”

猫儿撇嘴:“是他们没有理。”

娆沥问:“猫儿,你要去哪里?”

猫儿将眼投向远方,在风拍打着黑色斗篷的细碎声中久久凝视,眼神若一盏守望的灯,在摇曳的期盼中泛着朦胧的光,使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被疑云萦绕,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凄美感。

娆沥望着猫儿的侧脸变得失神,觉得这样的猫儿甚是迷人。

就在娆沥的倾身贴近中,猫儿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使劲揉了揉鼻子,喃喃地说道:“总算打出来了,憋得真难受。”

娆沥恍然一梦惊醒,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问:“猫儿,刚才你如此伤感为甚?”

猫儿疑惑:“我哪里伤感了?不过是想打喷嚏打不出,静静等着罢了。”

娆沥颇为失落地微垂下眼睑。

猫儿莫名其妙地吸吸鼻子,将从来不喜展现的脆弱隐藏起来。

一直在旁边的岚琅却是笑得欢实起来,看着娆沥吃瘪,他有种解恨的畅快。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本是应该各奔东西的,但娆沥却有意诱拐猫儿去看癫婆娘,便强拉着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