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6部分阅读(1 / 1)

作品:《逐风流,小鱼大心

,人又瞬间扑到木栏杆上,恨声嘶吼,“是你!”

银钩轻挑起眉眼:“太子倒也不是太笨,转了二百来个弯后终于明白,确实是我。”

太子掐在木栏杆上的手寸寸收紧,额头暴出青筋,眼瞪暴戾,咬牙道:“是你怂恿本宫逼宫!是你说父皇体魄康健,在位三四十年不成问题!是你说边关战事吃紧,父皇并无反扑之能,非我不可担此大任!这一切都是出自你口!这一切都是你所谋划!”

银钩轻佻一笑,优哉道:“看来我几句话的作用不小,竟让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正所谓君子一诺千金,指的怕就是我这种人吧。”

太子大吼:“你个贱人!不要脸!”

银钩也不怒,只是用手扇了扇鼻子,说:“太子好大的火气。我初来天牢,觉得这味道实在难闻,没想到太子的嘴比天牢里长期不打理的粪池还臭,真让我有些后悔来此一叙。不过,在你死之前不来气气你,我又不甘心,唉……好生难为啊。”

太子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要将眼睛瞪出来般用力,字字带着恨意地吼道:“你为什么害我?!”

银钩无辜地道:“怎可说是害你?只能说是帮衬你一把,让你这孬种也叱咤风云一回。当你举兵逼宫时,不是很威风吗?啧啧……虽然你举兵后才晓得离帝命不久矣,但你敢说自己内心不欢喜?以你此种歹心,即便下地狱,亦是要受扒皮之苦,油煎之难,慢慢煎熬着吧。呵呵……就不知道地府里的魂儿能不能再死上一回?”

太子一口鲜血呕出,手指犹如厉鬼般紧紧抓在木栏杆上,仿佛要掐入银钩血肉。

银钩嗤笑道:“吐血了?怎么才吐血,害我以为自己功力不够呢。”

太子从带血的牙缝中挤出僵硬之音,难得执著地想得到答案:“你……为何……害我?”

银钩把玩着腰间美玉,终是好心地回道:“不可说害,只是让你提早死去罢了。无论早晚,你这条命是留不得的。皇位,更是窥视不得。”

太子死死盯着银钩:“你与曲陌是一丘之貉!”

银钩感慨:“你怎么才反应过来?真是个愚笨的脑袋,不可救也。还是早死早投胎,了结了这辈子的悲哀吧。”

太子腹部一收,胸脯一鼓,一口鲜血扑地喷出。

银钩闪身躲开,啧啧道:“幸好没喷到我身上,不然我家猫娃娘子可是要担心了。”语闭,原本含笑的眸子霍然一紧,若宝剑出鞘般锋利,直刺入太子眼底,沉声道,“你且记得,当日酒楼你所调戏的跛脚之女,便是吾妻!他日你入土时,我定然挖出你男根,让你尸骨不存!”

太子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想过自己万般下场,唯独没想过自己死后会被人挖坟,砍下男根,如此这般,简直是奇耻大辱!与那阉狗又有何样?

太子的身子瑟瑟发抖,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扑灭,剩下的只是通体冰寒,与止不住的恐惧之意。

他曾以为曲陌是狼,此时方知,银钩却是最阴狠的鬼!

银钩享受地看着太子惊恐的样子,低低笑道:“你放心,即便你认为银钩是卑鄙小人 ,但此小人却是说到做到之徒。你且放心去吧,别让我等得太久,毕竟皇家颜面还是要顾的。不能在此之前下手,对于我而言,已经是痛苦之事,你若还忍心让我苦等,就是不应该了。”

太子连日绷紧的心弦瞬间崩裂,又喷出一口血,身子后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抽搐,在极其恐慌中死不瞑目。都说人死一了百了,但太子却是魂魄不得安宁,自始至终都游荡在被银钩威胁的恐慌中,只因曾调戏了银钩娘子,那个跛脚的女人。

银钩搭上斗篷帽檐,悄然无声地离去。一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在太子下葬后,挖出其坟,割其男根,丢了喂狗。

此太子,便成为离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没有男根的殿下。

原本动荡的朝野在曲陌的铁腕力压下恢复了平静,其过程可谓是血染山河。但史记中只会记载这位君主的英明决策是如何复兴百家,安邦定国,一统天下的!

猫儿被曲陌留在皇宫,直接住进了凤舞宫。凤舞九天,顾名思义,那是历代皇后的寝宫。

曲陌不允她说话,竟无赖地道:“若还说你是银钩娘子,我便多亲你一次,只当猫儿应了此事。”

猫儿对曲陌那似笑非笑的威胁绝对当真,虽然她不晓得为什么曲陌会和自己如此赖皮,但却被曲陌那天子威严震慑到,愣是没敢出口叫嚷。

宫中正乱,曲陌忙着整顿事务,颇有意味地望了一眼猫儿后,便去大殿处理国事。

猫儿被里外三层的侍女围着,又是沐浴又是打扮。

猫儿任众人装扮,脑袋中渐渐弄清了一切因由。她明白娆国为何迟迟不发兵支援离国,那定然是曲陌给离帝制造了假象,却又故意拖延,至使离帝心思枯竭,油尽灯枯。

她也不禁开始怀疑,太子造反是不是也是曲陌在幕后推波助澜?

那……花耗呢?他叛变的证据是不是曲陌栽赃?只为让他在最适当的时候,举兵入宫?香泽公主传来信笺,说离帝要杀花耗,会不会也是一种离间?曲陌洞悉了花耗的铮铮铁骨,利用花耗的兵马来与太子正面冲突,好在两败俱伤中坐收渔人之利?

猫儿将一幕幕联系起来,只觉得曲陌的心藏得好深好深,确实不是她能触及的深井。那云淡风轻之间,竟将每个人都算计了进去,而自己在其中,又担任了何种角色?

猫儿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整个人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

众侍女将猫儿装扮好,在一顿阿谀奉承的赞美之后,才将猫儿安置到巨大的喜床上,纷纷退出屋子,关上大门,守候在屋门外。

猫儿见侍女一撤出,原本毫不反抗的身体瞬间弹起,灵慧的眸子里也含了丝狡黠笑意,起身就要往窗外爬,可头上无比沉重的金凤却令她失了准头,左脚一个不吃力,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朝那窗沿上撞去!

然而,并没有传来她预想的疼痛,却是撞进了一人怀中。那人顺势将猫儿抱起,一手托起猫儿的下颌,一手揽着猫儿的腰肢,笑睨道:“娘子,好生热情,如此投怀送抱,夫君我有些受宠若惊。”

猫儿乍见银钩,欢喜得无法言语,小手紧紧扯着银钩的衣衫,急声问:“银钩,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银钩望着猫儿那单薄若翼却又层叠若仙的妖娆衣裙,只觉得呼吸一紧,单手钳上猫儿脸蛋,声音中更是充斥了极大的醋味:“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在被窝里等我!你若来皇宫,那白衣美人能让你走吗?一准儿塞进凤舞宫里等着洗干净下肚!”

猫儿吃痛,半闭上一只眼,表白道:“我……我这不是要跑吗?”

银钩放了手,冷哼一声:“若不是看你要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然后……”

猫儿一抖,眼巴巴地问:“然后如何?”

银钩阴森森一笑:“然后……拖走,吸了,炖了,啃肉,留骨头,让你在我身边睡一辈子!”

猫儿眼睛一亮,又抓住银钩的衣服,仰起靡丽动人的小脸,问:“银钩,你不怕鬼啊?”

银钩见软玉贴近,自然伸手抱住:“有何好怕?我若死了,亦是恶鬼,谁人欺我,定然不饶!”

猫儿满眼亢奋:“银钩好厉害。我也不怕鬼魂之说,就是挺可惜没见过,不知真伪。”

银钩宠溺地刮了刮猫儿的小鼻子,说道:“等我死了,定来寻你,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鬼魂。”

猫儿猛摇头:“不要,你敢死,我就敢去捶阎王!”

银钩的目光醉成一片柔软,轻轻覆盖在猫儿身上,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猫儿却因摇晃太过,被那金凤压得闪了脖子,只听嘎巴一声,猫儿的脖子便定格在某个角度上了。

银钩忙一手推拿,将那错位的脖子顶回原位,一手托住猫儿的脑袋,不忘为猫儿彻底洗脑:“看吧,这宫中的东西就是不适合你,单是一个头饰就能压断你的脖子,若再加上其他物件,你这小命就不保了。多亏今日我在你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猫儿是被银钩长期忽悠下的产物,自然深信不疑地点点头,有点儿委屈地说道:“可不,就这一脑袋东西,压得我一准儿跳不上‘肥臀’的背。”

银钩眯眼偷笑,将他的小娘子抱入怀中,怎么都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虽然这宝也曾让他痛不欲生,恨不得亲手捏死了才好,但此刻这小东西却是在自己怀中,还学会了和自己撒娇,多好。

猫儿在银钩怀里打了个喷嚏。银钩动手将黑色斗篷解下,为猫儿披上,系好。伸手将猫儿头上的金凤以及各种珠花发钗取下,将那一头黑亮亮的发丝披散落下,低头落下温存一吻,沙哑道:“我们回家。”

猫儿被银钩亲得晕沉沉的,只知道点头跟他走。

银钩非常满意自己对猫儿的影响力,笑成酒足饭饱的狐狸样,一手揽住猫儿的小蛮腰, 一手搭落在窗台,正欲蹿出时,猫儿却突然挣脱了银钩的怀抱,跑到床边,低头捡起“赤藤”捆绑在腰间,又将“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别入后腰,这才又抱住银钩腰肢,仰头等着他带自己离开。

银钩见猫儿如此依赖自己,笑得满脸生花,攀越出窗口,就如同来时般无声潜出。

银钩虽然极其不平衡,为什么娘子是自己的,却得偷偷摸摸来夺走?但为了不让猫儿为难,还是这样吧。尽管银钩可以肯定猫儿对自己的心思,但他亦明白曲陌对猫儿的影响,所以,暂时还不想与曲陌正面冲突。

猫儿做事不顾后果,很决然,很冒失,但那简单心思亦令人感动,一如她救花耗时的勇气。而那份护短心性,亦注定了她与人牵扯不清。是好?是坏?怕是难以定论。

银钩抱着猫儿刚跃出窗口,曲陌便推门进来,那点墨眸子在偌大的屋子一扫,最后定格在被取下的凤饰上。他在无声中踱步进来,独自坐到猫儿曾经坐过的大喜床上,用手抚摸着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却在下一刻将其狠狠捏入掌心!

白皙的手心被锋利的凤翎刺伤,猩红的鲜血沿着伤口流过金凤,划入被褥,隐在一片富贵喜庆中,艳极。

曲陌缓缓躺下,白色的衣袍在空旷而华美的屋子里绽开一隅苍白,有着难以形容的单薄脆弱,却又宛如格格不入的颜色,终将被这浮华慢慢吞噬。

曲陌的手指在那栩栩如生的锋利凤饰上寸寸收紧,浑然不觉痛般,沙哑低语着:“猫儿,做什么躲我?”

与曲陌那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外表不同,曲陌做事却是指点江山雷厉风行,大有一代霸主的鸿鹄鸟瞰气魄!

国之初定,曲陌忙得几乎彻夜不眠,本欲派人去寻猫儿,想想却又作罢。既然猫儿躲着自己,若非亲自去寻,又怎么能带回那曾经只围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倔犟脏猫?

国内四面楚歌,处处皆需细心斟酌。原本动荡的朝野在曲陌的铁腕力压下恢复了平静,其过程可谓是血染山河。但史记中只会记载这位君主是如何复兴百家,安邦定国,一统天下的!

众人皆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然曲陌所用之人皆是离帝的持重老臣,除了与太子谋反的部分人马外,其余皆各司其职,毫无变更。

单是这一点,便令朝野内外感慨颇深,足见曲陌枝干之深,触角之远,怕是早已将整个离国掌控在股掌之间。那日太子逼宫,不过是给曲陌一个证明龙子真身的契机,与成就一番大事的开启,可谓是步步为营。

边关战事吃紧,曲陌却置之不理,直到花耗忍不住一遍遍求见,这才重新启用战衣将军去边关为国效力。

曲陌这一招甚狠,不但让花耗自动套上枷锁,更是恩威并施双管齐下。一方面为战衣骑提供了绝对优良的武器食物,另一方面下旨颁布新法,但凡出战者,每人每月可拿双倍俸禄;并张贴皇榜,发放伤残将士的抚恤金,使将士们都觉得为国效忠无任何后顾之忧,直直激发出热血男儿气魄,纷纷宣誓效忠。

曾经,曲陌与霍国同谋,如今反扑而去更是凶猛,霍国不曾想离国有此张力,竟被击溃了士气。

在曲陌步步攻心的英明决策下,在金戈铁马的万丈豪情中,离军士气高涨,若破茧之势,一举反扑,将霍军逼退到边界之外。离军重新守住关口与上官口,捍卫疆土,重振山河!

曲陌的登基大典上设了皇后宝座,但却只见曲陌一人孤傲的身影。

众人心悦诚服,一声声万岁万岁万万岁在满朝文武的朝拜中朗声传颂,如一曲荡气回肠的歌,震动了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