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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逐风流,小鱼大心

小桥不远处,树上银装素裹着晶莹雾凇,将整个温泉环绕在怀,犹如不善言语的情人,环保着心爱的人儿。看似无法交融,实则如此和谐,永远不会动摇地守候。

远处美轮美奂的雕梁玉柱在阳光的照耀下,产生不真实的流光溢彩,宛如天界楼台,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整个世界似乎是静止的,又似潺潺流动的生命,让置身其中的人儿产生了片刻的恍惚,竟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偷窥仙女的牛郎。如此心境,岂是笔墨能形容的脱俗?

猫儿伸手接住一片随风飘来的红梅花瓣,花瓣落在洁白的掌心,红得那般靡丽妖冶。

在这色彩斑斓的美丽极致中,曲陌的黑色衣衫临风飘摇。他面若冠玉,唇染温润,双手轻轻将猫儿揽入怀中,若那雾凇环绕碧波的温柔版呵护着,淡淡柔声若暖雾萦绕道:“猫儿,可喜欢?”

猫儿抬头,望进曲陌那璀璨了星子的动情眸子,心里一颤,虽喜欢,却是答不上来了。

曲陌望着猫儿那不点淡红,不描眉眼的素面容颜,目光柔软成一池春水,悄语道:“本是无情之人,若动了心,便是这世上最痴缠的癫狂。”

“你曾念叨的‘喜欢’,可知,若真的‘喜欢’到极致,那两个字却是难以启齿的。我只当你会懂,却不想你竟执着得如同小笨牛。如今,猫儿靠在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可曾听见它声声说着‘喜欢’?”

猫儿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曲陌会对自己如此表白,不,应该说她一直幻想着曲陌对自己如此表白,只是在她心里装了银钩之后,如此表白已经无法令她欢喜,更有种忍不住哭泣的冲动。

原来,一直盼望着的感情终于到达心里时,却因心境的不同,而有日此哒的差距。

猫儿的身子有些瑟缩,并非不感动,并非不心动,却是无法接受了,更给不起。

猫儿抬起有些潮湿的圆眼,望着曲陌,轻颤着小红唇,想着要说清楚,可是那声音如鲠在喉,甚至害怕对曲陌说出过激言语,激起他的阴戾暴躁。

曲陌已经完全明白猫儿对银钩的感情,更晓得此刻猫儿想说什么,一种惊慌蔓延过心,她瞬间低头在猫儿唇瓣上落下珍惜一吻,沙哑道:“从不曾想过,有一天,我竟会害怕你对我说不。”

曲陌闭上眼睛,若自言自语般缓缓道:“别说离开,也别说让我刺痛的话,我不想软禁你,也不想伤害你。在我的宠溺中,你本就应该肆意欢笑。姑且在我身边吧,只当是友人也好,当你对我的生死不屑一顾时,我自然放你离开。”

在曲陌飘渺的声音里,猫儿身体一震,不禁开始怀疑,她怎会有不顾曲陌生死的一天?曲陌,这是不肯放她走啊!

曲陌的凶狠与银钩的决裂不同,但他们都是最好的猎手。退让,容忍,迁就甚至自残,都只为最终一扑即胜时的喜悦。

曲陌的心里非常清楚,他没有在最好的时间把握住猫儿的珍贵感情,让银钩那悬挂着心机的恋情爱情步步涉足猫儿心里种了苗。当他想要取回猫儿的感情时,竟发现猫儿心中已然有了别人的身影,拔不掉,除不了。他只能在时间中点点扼杀其生长,最后让其干涸枯萎在猫儿心中,化为灰烬,即使有痕迹,也不会左右猫儿的心。

这次,他不要再输!这次,他不会放手!

第五十五章  曲陌银钩诉渊源

猫儿和曲陌的关系变得微妙,一同吃饭,一同散步,一同就寝。外每诳谵数个版本盛传离帝所专宠的女子是何等妖娆靡丽,国色天香,琴棋歌赋无所不能……

而实则,猫儿却与曲陌保持着最微妙的距离。

一同吃饭时,曲陌为猫儿挑出鱼刺;猫儿一气风卷而过,仿佛要把自己撑死般用力。

一同散步时,曲陌温柔相随,却不允许猫儿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而曲陌自己则是只在寝宫与温泉间走动。猫儿曾偷偷示意小白团乱跑,然后自己假装着去追,而那小白团却被曲陌一声令下抽搐了爪子,比小猫还乖巧地回到曲陌身边,蹭腿示好。

一同就寝时,曲陌一如以往那样和衣躺在猫儿身边,甚至连鞋子都不脱。猫儿终是忍无可忍,盯着曲陌的鞋子咬牙切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不脱鞋吗?”此话一出,猫儿就有了撞墙的冲动。

曲陌却是笑了,反问道:“猫儿想我拖鞋吗?”

猫儿想起曲陌曾与自己坦诚相见过,当即脸红了,倒入被褥间不再吭声。

曲陌轻拍着猫儿,柔声道:“睡吧。”

猫儿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在睡前嘟喃道:“你也早点儿休息吧,我也跑不了,还等着你给我治‘噬力蛊’呢。别一看折子就是一晚,脑袋不疼?”

曲陌拍着猫儿脊背的手微顿,笑意从唇角爬入眼底,若寒冬乍暖,荡漾了一池子的春意盎然。

在猫儿睡下后,曲陌起身,继续批改奏折,只不过偶尔抬头再看猫儿的睡颜时,唇边有了笑意相陪。

曲陌听着猫儿细微的鼻鼾声,一直忙到午夜,才停下笔,轻轻站起身,踱步到猫儿床头,久久地凝视后,转身去了上书房。那里有一间暖阁,离早朝地点也比较近,若不困,还可以看些奏折。想着猫儿让他早点儿休息,他面染笑意,听了便是。

猫儿睡得香甜,直到月儿倾斜时,曲陌站在猫儿床头,伸出修长的手指细细抚摸着那消瘦的容颜,眼中的心痛痕迹若月光般倾洒而下。他轻轻坐到猫儿床沿,俯身,以唇瓣爱怜着猫儿那微张的小嘴,攫取他日夜思念的柔软,恨不得一口将猫儿吞下腹,好生疼爱一番。

猫儿在睡梦中吧嗒吧嗒小嘴,含糊地嚷嚷着:“这猪嘴儿没味儿,给猫爷上点儿带咸淡的!”

曲陌扑哧一笑,原本浸满相思的眼刹那间流光溢彩,原本儒雅清冷的脸庞染了一丝妖娆,低头含着猫儿的小嘴,沙哑地唤了声:“猫娃……”

猫儿被人堵住了小嘴,瞬间清醒过来,朦胧中看清是曲陌,当即两手用力,把他退了出去,人也随之坐起,瞪圆了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指着曲陌。

曲陌玩心大起,勾起邪魅的笑,靠近她,调笑道:“小娘子,你就从了孤吧。”

猫儿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立即一巴掌掴去,狠狠地,不留余地!

银钩收了笑,愣愣地望着猫儿,微哑地说道:“是我。”

猫儿瞬间弹起,扑上去拳打脚踢,口中低吼着:“打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

这些天,猫儿已经想清楚了,既然玥姬是三个月前怀孕的,自己就怨不了银钩。但一想到银钩去亲昵玥姬,她就气得胸口痛,恨不得将两个人一同劈了才好!如今见到银钩,她脑袋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若不捶打出来这份委屈,怕是要憋坏了自己。

曲陌……哦不,是银钩,他任猫儿捶打,口中却是揶揄道:“娘子的气力小了很多,不然为夫今天铁定缺少两颗门牙。”

猫儿气极,知道自己用不上力气,索性一倒头,蒙上被子,发狠道:“你滚!我不要看见你了!”

银钩赖皮地环住猫儿的腰,摇晃道:“那为夫要看猫娃娘子,天天看,夜夜看,时时看,被打也要看。”

猫儿咬牙切齿:“你无赖。”

银钩点头:“无赖是我的小名,猫娃娘子好聪慧,连这个都猜到了。”

猫儿胸口堵塞:“你滚!再不滚我叫人了!”

银钩掀开猫儿的被子就往里面钻:“叫吧,大不了我被曲陌抓去,假冒当今圣上,论罪当诛,咱俩一起下黄泉,省得我惦念。”

猫儿无语,咬住被子,不再吭声。她觉得在银钩面前,她就爱使小孩子心性,总是学不会理智,这一急一怒间,她只觉得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银钩爬上床,抱住猫儿,自言自语道:“猫娃娘子瘦了好多,那曲陌将猫娃掠来皇宫却不好生喂着,真是不该,咱等会儿就走,可不在这里受气。”

猫儿的脸色变得苍白,手指紧紧相扣,硬是将那纠结在胸口的痛楚忍下,不想银钩发现她的异样。

银钩依偎着猫儿,嗅着她的气息,多日来紧张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他男的正经地说道:“猫娃,别气了,且听为夫慢慢道来。”

“为夫坠崖后,被玥姬救起,直接拉回皇城府邸中。待清醒后,才知道你这个傻东西竟然丝诳谝一同跳了下去。你可知,当听闻你此举,我却是气吐了血?你可知,我最大的念想,就是要你好好活着。即使我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许你有一丝不快。而你,却为我跳下断崖,让我连死都不得消停。

“无论如何,以后不许你如此任性。要相信为夫,无论怎样都会回到你身边。这是你我之间的承诺。可记得了?

“为夫清醒后,便又出府寻你。因怕与你走岔路,特在府中留了眼线,可惜,那眼线却被杀死。让为夫得不到娘子的任何音讯。所幸,为夫寻到断崖下的一处猎户人家,那家人一见到为夫,就问我是不是寻人,还只说老天保佑,说猫娃娘子见到为夫一定会非常开心。为夫这才知道,原来猫娃被那家猎户救了,心里实在欢喜,便给他们留了些银两以示感激,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追回了皇城。

“回到府邸后,发现眼线已死。我急着寻你,顾不得太多,一路寻来皇宫,却被堵在寝宫外面。

“那曲陌着实没安好心,着寝宫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护卫,不但需要通关口令,还一个时辰一变,哪怕有只小鸟飞过,都要被射杀下来。

“所幸为夫沾了猫娃几分聪慧,就扮那曲陌进来。

“猫娃摸摸,为夫等在外面都一整天了,曲陌那厮却一直不走,好不容易等到后半夜,这首都冻得变成冰雕了,好猫娃,来给为夫暖暖。”

银钩见猫儿一直不语,又嬉皮笑脸起来,将温热的手指沿着猫儿里衣探了进去,极其口口地抚摸着猫儿的肌肤,一边挑逗着,一边委屈地申辩着:“猫娃娘子,若为夫猜测的不错,你一定是让玥姬那女人挺起的肚子给欺骗了,这才气恼得不肯见为夫,是不是?若真如此,你可真是委屈死为夫了。想为夫心心念着猫娃,怎么可能让别人怀我的子嗣?那玥姬从中一搅和,你怎么就傻兮兮地上当受骗,还将为夫如此有前景的大好儿郎给抛弃了?猫娃快来,好生疼疼为夫,为夫准备任君采撷,以慰藉相思之苦。”

猫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暗哑低吟,银钩察觉出不对,迅速支撑起身子,赫然瞧见猫儿头上大片汗水,脸色惨白一片,正紧紧咬着下唇,隐忍承受着痛苦。

银钩慌了,忙将猫儿抱起,一手输入真气缓解猫儿疼痛,急声问:“猫娃,怎么了?”

猫儿困难地道:“胸口……痛……”

银钩脑中一转,忙问:“这几日都这么痛吗?”

猫儿摇头。

银钩自然猜不出猫儿是因缺了“梵间”疼痛,却以为是曲陌对猫儿做了什么,好使猫儿无法离开。他心中气恼,伸手欲抱起猫儿离开,“我们走。”

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银钩,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府邸?可来去自如?”曲陌的身影出现在玄关拐角处,眸子落在猫儿身上,忙疾步走进,倒出“龙香”,欲喂入猫儿口中。

银钩伸手拦下,问:“什么东西?”

曲陌冷言扫视银钩:“龙香。”

两人对话间,猫儿自己动手取过曲陌手中的“龙香”咽下,只觉得胸口气息慢慢匀散开来,呼吸也顺畅了。

银钩见猫儿好受些,他的头脑才开始正常运转,也相信曲陌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控制猫儿,这才询问道:“猫娃,你这胸口痛因何而来?”

猫儿抬眼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曲陌,觉得脑袋有点儿疼,独自往床上一躺,盖住头,不再搭理外面的人。其实,猫儿停了银钩的解释后就已经消气,只不过又觉得自己太笨,竟受到了玥姬糊弄。猫儿觉得丢脸,有些恼火自己居然不信任银钩。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告诉银钩和曲陌她为什么胸口痛,她想着自己挺一挺,疼痛总会过去的。免得他们为自己去抢那人人想要的“梵间”。

曲陌转向银钩:“你以为借了我的脸就可以瞒天过海?”

银钩一手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原本容貌,笑嘻嘻地说道:“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你的眼?我不过是想换你一张脸混进来,然后吓吓猫娃娘子,不想,我顶着你的脸一露面,当即就挨了一巴掌。”说完,还是以曲陌看自己的脸。

曲陌瞧着那清晰的五指印,冷笑道:“猫儿应是瞧出你是谁,才会下此重手,果然掌风有力。”

银钩贴着猫儿坐到床上,无赖似的问:“不知圣上准备留我们夫妻到什么时候?”

曲陌一拂袍子坐到猫儿身侧:“你可自行离去,猫儿留下我来照顾。”

银钩嗤鼻:“你还真当自己有这个资格?”

曲陌挑眉:“我若没有,你且试试如何能让猫儿胸口不痛?如何能解猫儿手腕的‘噬力蛊’?”

银钩拉下猫儿头上的软被,问:“猫娃,‘西葫二老’的药引呢?”

猫儿将被窝里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