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52 节(1 / 1)

作品:《淫色大唐


续仰望星空。

宋金刚再补充道:“杜伏威声势虽盛,照我看却是个没有大志的人。有大志者,眼光岂会如此短浅,只顾目前之利。”

他本欲再给李密几句好评价,但李密早成过去,是以只有硬生生的将话题打住。

元越泽心念电转间,已猜测出宋金刚此行的目的:如今情势有些微妙,洛阳虽是一座兵力稀少的孤城,但李密新败,本是投诚在他手下的宇文阀,徐圆朗皆独自去占地称王,复又在鲁郡,彭城,梁都等地与窦建德,孟海公争战不休,以图扩大战果,故无暇兼顾洛阳。西边的最大威胁李阀则有占据西秦的薛举父子和李轨这两个后顾之忧,又有虎视眈眈,伺机欲动的刘武周和梁师都,即使李世民能掀起滔天的风浪,一时也不会波及到洛阳。

但这并不意味着元越泽与洛阳将会一直高枕无忧。盖因元越泽的名声摆在那里,而且后面还有个宋阀。不过宋阀目前却可以无视,一是由于鞭长莫及,二是由于宋阀的士兵皆为僚兵,其战斗力在北方会明显下降,最重要的一点是,宋阀失去了威震天下的无敌统帅,天刀宋缺领导,其震慑力早已大不如从前。

那么,眼下元越泽与洛阳的最大威胁只是来自与南方的几大势力,萧铣,林世宏都因地处宋阀与元越泽之间,加上南方势力本就比北方混乱,是以他们并不敢随意乱来。威胁最大的莫过于江淮的杜伏威,这也正是宋金刚为何在话语里反复提起杜伏威的根本原因所在。以如今关中以东的形势来看,新秦霸王薛举上趟被李世民所败,痛定思变,正密锣紧鼓准备大举反攻,那时长安将自顾不暇,那有能力兼营关外,只能坐看杜伏威耀武扬威。至于窦建德,一天破不了宇文伤和徐圆朗,亦不敢轻率南下,何时才轮到他兵迫东都。只要杜伏威取得江都,便会沿运河北上。再由于杜伏威有整个江淮作后援,不虞有粮食不继之患,那时天下谁还能与江淮劲旅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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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刚本就没打算真的从元越泽口中询问出宋阀的出兵意向,那并不重要,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宋阀不会放弃此良机,他最初只是要打开话题而已。他的目的已经再简单不过:刘武周欲取太原,便以宋金刚前来游说元越泽,以共同的敌人一说来打动元越泽,使他去对付杜伏威,而刘武周则可从容挥军太原,进击关中。

沉思半晌,元越泽摇头道:“宋兄的来意,我已完全明白,但如今洛阳只能勉强顾及自身,包括募兵,练军等等,你该知一旦李唐或窦夏从眼下的危机中恢复过来,那第一个将会对洛阳下手,更可怕的是他们很可能会联合起来。”

宋金刚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又怎会不明白元越泽话中的意思,洛阳兵力只有区区六万,分别镇守在周围的几个下属城市。这一点宋金刚本来可以拿出来作为提点元越泽与刘武周合作的本钱,可又因为这一点,元越泽完全可以以自顾不暇为理由而拒绝出兵。是以最终宋金刚也没能拿这一问题要挟元越泽。

但又听元越泽道:“不过我会考虑一下宋兄的提议,毕竟这世道下,谁能活过明天都难说,与其担心未来的灾难,还是眼下更为重要,杜伏威的确称得上眼下你我的最大敌人。”

宋金刚听后大喜,点头拱手道:“元兄眼光的确高明,宋某知元兄定不会看错形势,改日再行拜访,元兄请留步。”

宋金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元越泽心头冷哼道:谁会和你这种民族败类合作,不过敷衍你而已。

旋即又想到眼下的形势,瞬息万变,洛阳的确到手了,境地却更加危险,最危险的莫过于周围所有势力联合起来而已。还好自己家的几个大才女口才都很了得,极具政治手段,所以一方面分化环伺的众敌,一方面洛阳并不扩张,保持低调。应该可以过渡到最终统一契机出现的那一刻。只要那一刻到来,就无人可以再改变中土的运势。

但,真的如此吗

蓦地,元越泽突然想到,这里可是大桥上来往该有许多行人才对,刚刚的话虽然二人都是压低声音在密谈,可一旦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岂不是作茧自缚。

环顾左侧,元越泽察觉到如今桥上行人已经不多,稀疏的行人,最近的也离自己有十丈开外。再看向右侧,元越泽心头一凛。

离元越泽三丈处,站有一人。

正是男装打扮,俊秀儒雅,淡雅如仙的师妃暄。

似是察觉到元越泽猛然间由心平静气到杀机暴现的巨大变化,师妃暄只迈两步,便来到如雕像般仰望星空的元越泽身侧,几乎与他并肩站立,柔声道:“妃暄并非有意听得公子与别人的谈话,请公子见谅。”

她柔美如天籁的声音,以一种带有音乐般的动人语调,于这略微带写嘈杂之音的大桥上娓娓响起,实具有无与伦比的感染力。

元越泽早就猜到她必定不会放弃纠缠自己的机会,但刚刚与宋金刚的谈话地点选择在这里,已是一个巨大失误,无论二人声音压得多么低,很明显逃不过师妃暄的耳朵。元越泽更是恨自己一专心想事情就把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忘掉了,甚至师妃暄何时到来,自己都不知晓,而她第一句话仿佛是在告诉元越泽:你与宋金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心头暗骂自己一句,元越泽依旧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二人站在那里,许多行人都呆呆立在远处观望。

明月,洛水,新中桥,宛若仙人的一男一女。

这种画面使外人无法再前行,唯恐因自己的介入而破坏掉这个根本不属于人世间的场面。

元越泽仰望苍穹,师妃暄低头凝望流动不休的河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师妃暄终于开口了,只听她以堪比天籁的动人声音道:“公子并不是魔门中人,又为何与魔门中人打得火热”

二人对峙,由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已经开始暗中较劲,精神层面上的战斗,师妃暄自是不敌,只凭她率先开口便可推知。

她打开话题的方式很巧妙,即便元越泽认为她定是因政治原因而来,却也没有办法不理会她,因为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牵扯到政治。

可师妃暄亦有失误,那就是她的后半句话显然是针对婠婠。

元越泽看也不看她,淡淡道:“元某就是魔门中人,有何不可吗”

师妃暄清冷的玉容终于现出一丝不解,又开口道:“公子的气质,内息,真气不带半分邪气,又怎会是魔门中人”

魔门的名声自从汉朝大逃亡以后越来越差,其中固然与魔门的行事方式越来越暴戾乖张有很大关系,至如今的朝代,魔门的名声早就臭得不行,除了魔门中人以外,还有哪个正常人会以身为魔门中人而自豪

元越泽就是那唯一的一个。

“元某早说过关于正邪的看法,姑娘该不是忘记了吧。”

师妃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微地点了点头,复又恢复平静。半晌后,又以充满悲国伤时的语调道:“自魏晋南北朝以还,洛阳屡成兵家争战之地,多次被毁倾颓,累得百姓流亡,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相填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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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亦点头叹道:“古今兴废事,还看洛阳城。”

师妃暄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望向元越泽道:“公子为何会令尊夫人坐上城主之位呢”

言下之意已再明显不过。

元越泽眯起双眼,以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道:“不是我使落雁坐上去的,元某可以指天起誓,洛阳的一切政务,我都不是主事人。而姑娘今日如果要谈论什么天下大势,就请免开金口,因元某并不太了解,更不感兴趣。”

师妃暄脸上现出错愕的神色,却依旧微笑道:“公子刚刚与宋金刚先生谈得不是很合得来吗又怎是不了解天下大势之人。”

见元越泽依旧一副死人模样,师妃暄苦笑一声,无力轻叹道:“妃暄实是不知公子为何对敝师门有如此大的偏见,妃暄可以感觉得到公子对敝师门以及妃暄本人的厌烦。”

元越泽暗自冷哼一句,好一个以退为进

长长呼出一口气后,元越泽将双眼望向师妃暄,只见她那副气质,配上楚楚可怜的神情,真的比世间任何媚术都更是勾人心神。更重要的是,这情形让人丝毫无法与下三滥,被人诟病的媚术二字联系到一起

“哼”

元越泽岂是寻常人

修道之人心志坚如钢铁,元越泽并不是修道之人,但他的心志,却比修道人只强不弱

冷哼一声后,元越泽道:“我对你并无厌恶,那日都对你讲过,你的情怀,元某是佩服的,但你师门的做法,元某却是不敢苟同。”

师妃暄对元越泽的不屑态度有所不满地道:“敝师门只是为天下的太平,百姓的安定谋福,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元越泽道:“了空大师不是说过吗,想法与做法是两个范畴的事。”

眼角瞥见师妃暄正盯着自己,元越泽继续道:“如果我说你们所行之事都是为了维持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所代表的佛道两派的地位及利益,什么为天下百姓选明君,都只是一个借口,你说对还是不对”

师妃暄秀眉轻蹙道:“天下有正又有邪,佛家讲究普度众生,劝人行善。道家讲究为而不争,利而不害。魔门却提倡绝情绝义,泯灭人性,自私自利,不择手段。即便公子所言敝师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也好过魔门中兴千百倍吧”

元越泽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望向师妃暄,他根本无法想像师妃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她的话里已经等同承认了白道的虚伪把戏。只不过是靠着魔门来反衬白道而已。

被元越泽灼灼目光注视半晌,师妃暄终于敌不过他,垂下螓首。

元越泽回过神来,淡淡道:“元某已说过,魔门过去行事方式的确不对,但原因又不全在他们身上,以后的事实会证明一切。”

不等师妃暄开口,元越泽又叹道:“宗教是人类发展进程中的必然产物,它是一种能够深刻影响信仰者个人的思维与生活方式,以及心理情趣和行为准则的意识。同时,作为一种世间实体,各种宗教庞大的教团组织,广大信众构成的群体,对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也都会发挥其独特的历史作用。但”

“但你可知佛学与佛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玄门以佛道合一的禅学为理念,其实更确切的说,该是以佛学为主,道学为辅。中原大地上,有多少金碧辉煌的庙宇有多少每日只知吃斋念佛,从不劳动的僧侣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信仰的权利,但信仰是放在心里的,并不是非要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建造庙宇佛像,尤其是在百姓的生活还没有彻底实现温饱的情况下”

“从元某过去与你的对话中,你该多少明白到,元某也算是小半个信奉佛学的人,但元某只讲究修心,你或者你的师门则是与我完全相反,我为什么这么说,你该有所了解吧。还有,南朝时期佛门兴衰变故的那段苦涩历史,你们完全忘记了吗”

“元某理想中的天下该是各种有积极意义的思想,门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绝不允许任何一家思想攀附上政治权势而独大,因为任何一家思想都有自己的优点及劣势。打个比方,道学讲究清净无为,只这一点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缺点的说法就是使人的竞争意识淡化,人类进步将变得缓慢。佛学中有许多朴素的唯物主义噢,对不起,说了你也不懂,佛学中比如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等等都是值得提倡的思想。但本是一个好好的学说,却因为利益的驱使,而逐渐偏离了佛门立门的初衷。试问既然佛家怜悯众生,那么为何洛阳城边缘有那么多的贫苦百姓为三餐而烦恼,静念禅院,白马寺等庙宇内的和尚们一个个的肚满肠肥地整日打坐念经你们不是佛家信徒吗佛家不是讲究舍弃己身,成就他人吗那些和尚们关心过贫苦百姓吗反倒是老子这魔门中人,半年甩出几十万两黄金,我承认我的做法的确是在姑息那些百姓,每个人的生活都该靠自己双手去争取,但以眼下情形看,我起码对得起自己良心,你佛门中人有几个对得起良心的不怕再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元某比你们更对得起佛这个字”

随即又道:“西南方罽宾国曾经有一个很有名的和尚,奉行阿兰若处修苦行。有天遇到寺庙中举行盛大的斋会,守门人见他穿得破烂,不肯让他进去,和尚试了好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于是他向别人借了好衣服穿,这才进去。当他坐下之后,人们供养他各种美食,可是都被他倒在衣服上。众人看了觉得奇怪,就问和尚说:为什么要这样呢他回答说:我之前来了好几回,都不肯让我进来,只因我换了好衣服,才能够进来。我能得到众人美味的供养,都是这衣服的缘故,所以,让它先吃吧”眼见元越泽越说越激动,师妃暄清冷面容不复,道心终于失守,心境再度崩溃。

元越泽所言正是他最不满的地方,那就是宗教借王权而坐大,尤其是不顾百姓生活水平而推广教义的做法,为他所不齿。最后更是通过一则佛家寓言来讽刺师妃暄及现今白道那些目光短浅的高人们。

师妃暄声音略带颤抖道:“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正是为天下苍生的未来命运而选明君。”

只听师妃暄的声音,元越泽感叹一句,她虽是师门的工具与傀儡,其实内心还有自己的想法。她如今的表现,正是自我矛盾的体现。

元越泽又道:“元某早说过,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哪个人或门派可以决定的。你们的出发点只不过是统治者上位后,佛道两家都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而已。以目前的形势看,你们为何会选择李世民,而不是李唐的现今国主李渊,最起码也要是目前的太子李建成吧”

师妃暄此次前来的本意绝不是与元越泽探讨什么佛道学说,可目前在元越泽的攻势下,她思维已经在混乱了,任她心志如何坚强,却也当不住有力的事实。

元越泽伸手轻拍了她香肩几下,第一次察觉到她瘦弱的肩上其实承担着太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别人强行给她加上去的。亦初次察觉到,其实她与婠婠在某种程度上遭遇是相同的,都是师门争斗的工具而已。她不被人喜爱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道貌岸然,婠婠又做过什么好事可以说她是心狠手辣之极,只不过婠婠比师妃暄要更像一个活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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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甚至都没机会去躲开元越泽的手,脸色略带麻木地望向元越泽,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人性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的”

元越泽抽回右手,再次望向苍穹。

这是个千百年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师妃暄为何有此一问,元越泽并不清楚,但他依旧沉吟道:“自混沌初开时起,永远都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随即望了师妃暄一眼,微笑道:“答案,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师妃暄娇躯轻震,她刚刚强行镇静下来,问出这个问题,自信元越泽有很大机会回答人性本恶,如果这样,那师妃暄的心态必定会完全恢复至最初的状态,因为元越泽的回答将意味着他的虚伪。

闭目扫视手镯半晌,元越泽发觉云机子准备的那些书籍几乎全拿出去了,送人的送人,丢在家里的丢在家里。还好有几本唯物主义哲学以及十字军东征方面的书籍,当下也不管师妃暄能否读懂,全部拿了出来,大约有十几本,直接塞到目瞪口呆的师妃暄手中,转身离去。

眼见元越泽走出几丈,师妃暄依旧不死心,最后问道:“可否请公子告知妃暄答案”

元越泽头也不回道:“正邪同体,善恶共存,是好是坏,皆看本心。”

望着元越泽的背影淡去,师妃暄秀眉紧皱,看了一眼怀中零散的书本,轻轻叹息一口:本来听到元越泽与宋金刚的对话,正好可以借机来劝服元越泽归降李唐,进而可以快一点结束乱世。因为目前洛阳周围的威胁处处,师妃暄有极大的把握与优势,哪知稀里糊涂地扯到玄门两大圣地,最后又扯上佛道学说,师妃暄亦体会到了李世民所讲过的那种无力感。

可元越泽所说的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师妃暄虽然片刻混乱后恢复对师门的信任,心头那颗怀疑的种子却已发芽,她更隐隐察觉到,自从第一次见到元越泽起,那种莫名其妙,又无法言明的怪异情绪愈加地清晰起来,只教她担惊害怕不已。

尚书府。

书房。

书房内没有半丝灯火,一片漆黑,面容苍老的王世充坐在窗前,悠闲地仰望着缀满星辰的夜空,似是在缅怀过去。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极轻微的悉悉索索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很是清晰。

王世充扭过头,声带不悦地轻喝道:“什么人”

门外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恰好一阵风吹过,带起门外猎猎之声,一道似人若鬼的模糊影子在月光掩映下折射在门扇的薄纱上。

第056章 真假素素

元越泽独自一人晃悠回家,几女亦吃过晚饭,正聚在一起说笑。

扫视一遍,元越泽发觉红拂与沈落雁皆不在,当下问了起来。

云玉真答道:“皇宫如今被弃用,落雁这些日子太忙,要住在新设的那所城主府里,张姐姐去陪伴她了。”

元越泽点了点头,刚要强行拉过宋玉致来占些便宜,就见宋玉致粉面微红,强行挣脱开,躲到一旁,又不停给元越泽使眼色。

元越泽顺着她的眼色望过去,原来宋玉华也在,只不过她坐的位置偏远,加上一直垂着头,所以才没被粗心大意的元越泽发现。

尴尬地挠了挠头,元越泽拿起卫贞贞准备的糕点大嚼起来。

接着又谈起关于如何稳定洛阳,如何找寻大明圣尊秘密之事。

商秀珣突然插嘴道:“夫君,人家要回牧场一趟了,阿爹说娘亲怀孕了,秀珣要回去看看。”

鲁妙子人老成精,过去这一年多,对商秀珣关爱有加,每个月都要亲自跑一趟洛阳,长时间下来,本就对他怨念已减的商秀珣哪受得了这等攻势,终于被他感动,彻底原谅了他过去的行为。更是以父亲来称呼他。

闻听此事,元越泽亦笑道:“如此甚好,秀珣以后可有弟弟或妹妹接替场主的位子,你就可以继续快活自在了。不过便宜了鲁师,随便用了几手小把戏,你居然都管他叫阿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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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秀珣白了元越泽一眼道:“你以后也要随秀珣改口。”

元越泽夸张道:“要是从玉妍那里论,我可是和鲁师同辈的人”

猛然间提起祝玉妍,元越泽心头泛起思念,她这一走就再无消息,为制止赵德言的野心,最多比斗一场,早该结束回来了的,为何却到现在都没一点音讯

单美仙在一旁猜到了元越泽的想法,开口笑道:“如今的天下,还是三大宗师最高,娘既然被尊为傅大师之后的又一宗师,夫君不用担心,她定是还有事情,否则早回来了。”

宋玉华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偷偷看了元越泽那深情思念的样子,再听单美仙亲口叫娘。当下暗忖那岂不是一家三代都

几女亦是善解人意,在一旁岔开话题,气氛才算缓和一些。

“王通这人如不能收为我们所用,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单美仙又叹道。

元越泽赞同地点了点头:“要在异日掀起思想改革的浪潮,那么今日的准备是必须的,儒家思想的确有一些利国利民的积极因素,却同样有很多偏激,不合实际,误人至深之处。最主要的是儒家那种强调尊卑等级,以仁为核心的思想体系早就深深地刻在这个时代人的脑子里,我敢说几十年之内都很难动其根本。”

云玉真若有所思地附和道:“是故我们要循序渐进地慢慢来,而王通名享当代,又是中原儒家学说的代表人物,他的确是走出思想改革第一步的最好人选。”

单美仙银牙暗咬道:“明日我再去拜访一趟,上一次他与夷老来拜访夫君,我与他谈论了一点儒家的问题,不过此人典型是受男尊女卑思想毒害至深,眼神最深处总带着不屑,是以我也没与他谈论得很深,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夷老闲谈。”

元越泽撇了撇嘴道:“装清高,男尊女卑本就是个最可恶的思想,美仙不必太在乎他,他算个屁。”

几女齐啐一口。

单美仙当然不可能把元越泽的话当真,因为那只是气话而已。宋玉华倒是心头暗赞。

元越泽又道:“他还在洛阳吗怎么没回东平”

单美仙笑道:“应该是与王世充叙旧吧,我猜他这几日该会离开了。如不趁这几日努力一把,日后再网罗他可就难了。”

元越泽点头道:“你也不必在他面前委屈自己,”

单美仙并没言语,只是给了元越泽一个放心的微笑。

书房外那模糊人影一闪,门即被推开,一道人影进入。

王世充虽功力尽失,却依旧看得清,扭头继续观看星空道:“小妮妮来做什么”

来者正是董淑妮。

只见她一身夜行衣,突出那曼妙浮凸的身段,轻轻关好房门后来到王世充身侧嗲声道:“大舅舅,人家来救你的,快走吧。”

王世充表情不变道:“外面那么多守卫,你如何救得了我况且大舅舅如今活得很自在,为何要随你走”

董淑妮不解道:“二表哥都被人收买过去了,大舅舅为何还留在这里元越泽不会放过你的,否则为何派出那么多守卫”

王世充并未回答她,反问道:“你是怎么潜进来的”

董淑妮道:“人家轻功了得嘛。”

王世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那你告诉大舅舅,随你离开后,我们要去哪里”

董淑妮笑道:“小妮妮已为大舅舅安排好了上等地方,在那里大舅舅才可以好好享受生活,总比外面一群守卫看着要强。”

王世充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先不说那些,大舅舅问你,曾经要把你嫁到李唐去,你为什么不恨我”

董淑妮道:“人家也不知道,但是大舅舅不会害我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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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摇头道:“大舅舅当初就是要害你啊,可是你如今,不也是要害大舅舅吗”

董淑妮骇然道:“不会的,大舅舅不会害我,我更不会害大舅舅”

王世充叹息一口后,语带苍凉地答道:“趁你还有回头的余地,别再错下去了。大舅舅就是到了没有回头的余地,才有今日啊,你走吧。”

董淑妮不解地再次开口,王世充却如老僧如定般一动不动,对她更是不理不睬。

苦劝无果,无奈的董淑妮只好悄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王世充困意袭来,正欲起身休息,却发觉元越泽不知何时已坐在身后不远处。

王世充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走到元越泽对面,坐了下来。

半晌后,王世充开口道:“这么晚了,不知公子所为何来。”

元越泽叹道:“尚书大人为何不破口大骂你该最恨我才对。”

王世充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成者为王是世间唯一的道理。如今王某不但没死,还可安心过活剩下的岁月,已算难得。尚书之称就免了。”

如今的王世充只是挂着个官名而已,他整日都是在府内生活。

元越泽无奈笑道:“无论王老相信与否,元某确是个心软之人。洛阳这一步确实必走的。这么晚了来到这里,是因刚刚在家中谈起王老说过大明尊教之事,元某有些疑问,特地前来想再次询问。”

王世充淡淡道:“人生之中,有些伤痛会随着日子的增长而逐渐消逝,但有些伤痛,却总是追随着你,我王世充这次败得心服口服,死而复生,再临死关,再次复生,两生两死,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你也不必道歉,我知你的意向远大,天下人皆小看了你。这几日来简单生活,王某更是想起了从前,一想起那些岁月,就愈加的痛苦。”

元越泽深知他定是心中受过极大的伤害,但也不好发问,只有默默地点头。

王世充伤情一闪而过,复又叹道:“一夜开窍,说来简单,要做到可是绝不容易,佛祖如来在菩提树下得道,就因为一夜开窍,达摩祖师面壁十八年,顿悟也是在顷刻间。好了,你说说有什么疑问吧。”

元越泽道:“关于王老可以知道圣尊姓名之事,请问该如何解释我见过他一面,见他头带面具,按道理说,这等人连真身都很少给人见,又怎会轻易泄露出真实姓名”

王世充道:“那只是他最初为获取我投诚时所讲,刘昱是历史上的帝王,王某只当他是在敷衍我而已,并未当真,公子莫非还当真了”

元越泽这才明白,原来是那圣尊随口胡说的,枉自己一家人还在根据历史胡思乱想。

便又问道:“王老可曾亲眼见过此人长相又如何知此人最多不过九十岁”

王世充摇头道:“没有,王某只能通过他的内息,眼神,动作来推断而已。”

随即又像记起什么事情似的道:“王某突然想起一事,那日对着尊夫人,是以没说出口。”

元越泽暗中对比武家兄弟所说的圣尊年龄与王世充所说的差别,武家兄弟亲口对元越泽说曾听到过圣尊谈起一百多年前在塞外的往事,到底谁的说法更准确从目前情形看,王世充的说法最为可信。

再听到王世充说尚有未说出的秘密,立即好奇地看着他。

王世充道:“圣尊喜好奸yin年轻女子,又喜好亵玩十岁左右的男童,特别是他玩弄过后还要根据兴趣而将那其阉割,甚至全凭兴趣而定那孩童的生死。十多年前,他来到中原招揽王某时,在洛阳暂住过一段日子,王某专门为投其所好而四处搜寻少男少女。唉,王某的”

元越泽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又见王世充突然间老泪纵横,好奇心起,又不好问出口,只好苦苦等他恢复。

抹干眼泪后,王世充凄然道:“王某有两个儿子,公子早就知道。其实从前王某在外还有一私生子,结果就在圣尊招揽我投到他麾下那几日,我那九岁的儿子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本来王某是派人暗中保护在外宅身侧的,但有本事可从重重保护网中将孩子掳走,又当场将其他人全部灭口的人,其实不用细想也可猜到”

元越泽震惊当场,始知这些邪道中人实在无法理喻,可怕至极。见王世充的表情,也猜想到他对那外宅及私生子的感情有多浓烈。当臣服于圣尊驾下时还好,如今一旦脱离圣尊,这种仇恨爆发开来,比山洪还要凶猛可怕。

惊呆半晌后,元越泽开口安慰道:“圣尊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至于二公子,他为人敦厚朴实,元某在王老面前对天发誓,日后绝不亏待他。”

王世充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多谢公子了,王某最恨不能亲眼见到圣尊死在你手里,他虽修为天人,王某却依旧相信天下只有你才是他的对手。而玄恕什么样,王某最清楚不过,以后就都托付给你了。如今还有一事要拜托公子。”

元越泽听出王世充语气中的不肯定,心中亦是无奈,却也没表现出来,忙开口道:“王老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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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道:“王某如今只有两个亲人了,玄恕和淑妮。玄恕为人并不用我担心,但淑妮为人天真,只喜欢强大有实力的男人,他已经被杨虚彦迷得分不清方向。就在公子到来之前,她还来见过我,说得好听,什么救我离开,其实王某早清楚,定是杨虚彦安排的好事,引我离开,随后杀我灭口。”

元越泽心头一凛:“王老莫非是要我救下董淑妮”

王世充点了点头:“如此王某真的是死而无憾了,名利场上迷途大半生,最终可返归本心,王某实际上还要多谢你。”

元越泽心中暗叹,二人此刻好像忘年交的好友一般,王世充最后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元越泽也不好拒绝,便点头道:“我尽量吧。”

随即想到杨虚彦为何要杀王世充按目前情形推测,杨虚彦应该还没背叛邪王才对,眼下最想致王世充于死地的只有大明圣尊直接指挥的人才是。难道杨虚彦此时已暗中投靠了大明尊教

元越泽已经保证会保他万全,王世充明白元越泽的更大目标是以他为饵,钓出大明尊教的人,可王世充也不是蠢材,他明白尚书府是他活过人生最后岁月的最安全舒适的地点,所以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离开,他更想亲眼看着来杀他灭口的人死在元越泽一家人手中,甚至杨虚彦那神出鬼没的人,王世充盼望着可以在告别人世前见到他死掉的一幕。

安慰几句后,元越泽起身告辞,关门的刹那,王世充的苍凉声音传来:“秋寒夜,清风冷,明月依旧,只是佳人渺”

一路想着王世充怀念亡妻的诗句,元越泽更确定承诺给王世充最安全的环境活完人生最后一段日子是个正确的决定。

回到宅院内时,只有东厢内还有微弱的灯火可见,其他几个厢房皆是漆黑一片。

摸入东厢卧室,原来是一身轻纱睡袍的宋玉致正慵懒地坐在床头,一对美眸含情脉脉地望向蹑手蹑脚推门而入的元越泽,美艳得不可方物。

宽敞的床铺里侧,隐约可见另外睡着的一人,以背向外,昏暗的灯光下,看背影像是素素。

元越泽轻迈几步来到宋玉致身侧坐下,如欣赏绝世佳作般细看她那秀丽无伦的俏脸。目光一扫,最终回落在她那笔直丰隆、直透眉心的鼻管上,这是宋玉致最引人的部位,既使人感到她坚刚不屈的性格,亦突出了她清秀高傲的气质。只是眼前的宋玉致,再无半分高傲,有的只是柔情蜜意。

与元越泽对视半晌,如宝石般漆黑的双眸中欲火渐盛,春水朦胧的宋玉致终于不敌,“嘤咛”一声扑倒在元越泽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挤入元越泽的身体里一样。

元越泽一手揽着她的柳腰,隔着薄薄的轻纱,清晰的感受着那下面滑嫩的冰肌雪肤。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梳理略显凌乱的如瀑秀发,将最后一缕长发别向她那晶莹如玉,因羞涩动情而变得灼热地小耳后,大嘴靠在她耳珠上,轻声道:“致致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等我吗”

宋玉致对着元越泽地耳孔呵气如兰,呼吸明显急促地低声道:“人家和姐姐在等你。”

元越泽当即吓了一大跳,暗想难道里面睡的是宋玉华

宋玉致似是猜到了元越泽的想法,还没等他回头看过去,便死死地靠在他耳边,声如蚊呐道:“大姐在南厢房,里面是素素姐。”

元越泽这才放下心来,暗擦一把汗,老实说这家伙对宋玉华有一种畏惧感,或许是因为她平时太严肃的缘故。

知道了这些以后,元越泽坏笑一声,手口并用,开始挑拨起宋玉致来。

宋玉致本就是春情勃发,娇躯各个敏感地带在他的魔手侵袭下轻扭不休,喉咙咿唔作声,樱桃小嘴却仿佛找到宝贝般热烈反应着,一条丁香更是展转翻腾,长期以来锻炼学会的各种技巧全部用上,只教元越泽魂为之消。

里面的素素本是热情奔放之人,哪知今日却一动不动,但细听下去,她的呼吸早就急促起来,只不过似是在极力压制装睡而已。不过遗憾的是,元越泽与宋玉致正忘情地互相扒拉着衣服,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素素。

元越泽的手法熟练,本就是衣着单薄的宋玉致瞬间便被剥成了赤裸羔羊,肉光致致地娇躯滚烫无比,扭动间随手将床头那本就是昏暗到几乎可以忽略亮度的灯火捏灭。

灯火灭的那一瞬间,元越泽正好将香喷喷的宋玉致按倒,眼角瞥见素素侧卧的身形正在轻微抖动,当下心头大乐,暗想今日素素还腼腆起来了,等下非叫你自己受不了扑上来不可。

“致致快松手啊,不松手我怎么进来”

元越泽由宋玉致那丰挺又有弹性的双峰一路吻上她修长的玉颈,最后落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轻咬一口道。

宋玉致意乱情迷间,忘记了何时已将自己一只小手握在雄壮灼热,坚如钢铁,跳动不已的小小泽上。听到元越泽的话语,热情大方的宋玉致没有丝毫害羞,反倒牵扯着大家伙来到自己桃源口处,自顾自地摩擦起来。

元越泽突然想笑出声来,低头轻声道:“小妮子,你敢挑逗我”

此时除了窗外射进的几道月光外,屋内已是漆黑一片,宋玉致扭动娇躯,呻吟娇嗔道:“不许那样说人家,夫君快来。”

元越泽趁开工前最后一刻,凝聚起目力望想身侧几尺处的素素背影,只见她香肩颤抖幅度已经加大,呼吸更是急促,只不过在宋玉致更为急促的呼吸掩饰下,如不倾尽全力灌注耳力,几乎无法察觉到素素的呼吸声。

素素居然还不主动,这让元越泽大为不解,但眼前并不是思考这个事情的时候。力道忽重忽轻地噬咬着宋玉致白兔上的那点嫣红,沾满花露的小小泽沿着泥泞不堪的小路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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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虚瞬间被填满饱胀的宋玉致发出一声无比满足的呻吟,一双耦臂搭上元越泽的脖子,整个身躯更是开始配合他的耕耘。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上心头脑海,宋玉致由最初的压抑浅声轻吟发展为后来的忘情高声娇啼。元越泽知她心头定是怕羞,担心影响到身边已睡的素素,开始时才会那般压抑自己。但宋玉致全部心思放在元越泽身上,哪注意到素素其实根本就没睡。

泄过三次的宋玉致被元越泽翻转过来,再换姿势。这一翻转间,更将宋玉致与素素的距离拉近,看似是不经意,其实是元越泽的坏心思,前后剧烈动作间,元越泽更是分出一丝心神,故意用去有意无意地触碰纱背下素素的挺翘的香臀。

素素似是不想认输似的,依旧不转过身形,只是微不可察地轻轻将翘臀提开,远离元越泽可以碰撞到的范围。

元越泽不可能分出多少心神,尤其是在宋玉致婉转娇吟的影响下。

宋玉致算是众女中战斗力极强的一个,在不知泄了多少次后,伴随一声只靠本能推动才发得出的嘹亮莺啼后,小小泽同志遭受舒适的肉被子剧烈收缩按摩,再也无法持久地战斗下去,终于交枪投降。

一同攀上灵感的最高峰后,漆黑的卧室内再度恢复平静,只余元越泽与宋玉致剧烈急促的喘息声。

伏在宋玉致羊脂白玉般的娇躯上,元越泽凑上香汗淋漓的宋玉致耳边,轻声道:“致致怎么这么有耐力,是不是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