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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登科

回答虽是发自真心,可到了此时曲清言又如何能听得了这样的套话。

“老师,我是当真忧心顾大人,您……大可放心,不该记得的,一旦事了,我一定全部忘记。”

“事关……有些事就应该烂在肚子里,被所有人遗忘,所以不能有更多的人去知晓。”

曲清言从不知余有台的口风是如此紧,但虽然依旧是什么都不清楚,余有台的话还是让她隐隐有了某些猜测。

赶路需要用的时间还很久,马车摇晃间她的头一点一点,接着向旁边滑去,枕在余有台的肩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久未曾做过的梦居然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只让她奇怪的是梦中的余有台虽然是恩科状元,但同顾恩阳并不亲近。

这具身子的前世里,余有台金榜高中的当年就娶了亲,新娘是他父母给他定下的娃娃亲。

没有顾恩阳的帮扶,他在翰林院蹉跎了近十年才寻到了外放的差事。

外放时他已是有了一子一女,似是外放时就做好了再不回京的准备,家中老小全部同他一道离京赴任。

她的梦里,余有台的父母并未过世身子极为硬朗,他虽然也是这般严肃淡然的模样,却远不是现在这般清冷。

曲清言在梦里寻着时间和众人的轨迹,但眼前就像是拢着一层薄雾让她旁的再是无法看清。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她皱着眉动了动脑袋,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就正对上余有台看来的目光。

这目光似是带着几分梦中的味道,这人对着夫人孩子都没给过笑容。

“老师……”她张张嘴就发现喉咙格外紧,她忙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并未发烧这才放下心来。

车中架了火炉,用了铁条固定,水壶一直放在上面这般赶路倒也能喝上一点热水。

余有台很是自然的从暗格中取了瓷杯,倒了水递到她身前。

之前的梦太过真实,让曲清言直直的盯着杯中的热水愣神,梦里这人好像从未如此照顾过他的夫人和孩子。

“怎么了,不是口渴吗?”

“嗯,是有些。”

她接过杯子也顾不得烫,大口的喝了两口。

“老师,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你中了状元的当年就娶亲生子了。”

“嗯,这个梦我也做过,”余有台一挑眉面上格外淡然:“不过在我的梦里我的父母也是一直健在。”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的梦里?

曲清言的眉心狠狠的一跳。

他是当真做过这样离奇的梦还是……

她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空,其余的细节竟是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我还以为我刚刚的梦很荒诞,没想到这样荒诞的梦老师竟然也做过。”

她干笑着,车内的光线幽暗,她视线飘忽着竟是有些不敢去看余有台。

余有台眸光闪动,话到唇畔却也还是咽了下去:“荒诞吗?我觉得这对我而言才是幸福的。”

有父有母、有妻有子,这样的人生落在外人眼中才算幸福吧。

余有台的感叹让曲清言说不出的怪异,可这个话题到底有些诡异,不再继续结束也罢。

车轮滚滚,如果驶向两人的命运,马车跟着押解顾恩阳的队伍身后进入京城。

顾府已是被查封,府中众人全部被关进了牢里。

不能再住进顾府的余有台被曲清言带进了曲府。

曲文海这些时日已是格外心焦,顾恩阳在朝中就如同他的保护伞,他能在内阁和礼部快速的站稳脚全是来自顾恩阳的照拂。

现在顾恩阳全家都被下了大狱,他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景帝这些日子连他的面都不肯见,递上去的奏疏也全部留中没了任何回音。

“清言,可否让我单独见一下曲大人?”

菊园里,两人刚入府还未来得及修整更衣,余有台就已是等不及想要见一见曲文海。

曲清言派了千山去打听,确认曲文海在府中就让千山将人带了过去。

她知道余有台心中有不能对外人明说的秘密,她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去为难他。

余有台在曲文海的书房中呆了许久,直到深夜才返回菊园,但第二日清晨曲清言起身时他就已是随着曲文海去了宫里。

“有台,你当知道这些时日就是本官也见不到陛下一面,所有庶务都由张大人处理,陛下除了张大人旁人谁都不见。”

“有劳曲大人相帮,您只需让赵公公帮忙传一句话,陛下听了是否会见我就凭运气吧。”

午门外,余有台躬身对着曲文海行礼,曲文海叹息着上朝去了。

二月里京城中依旧是滴水成冰的天气,众人聚在奉天殿外行了礼早朝就散了去,景帝照旧就摆驾武英殿,有事者前往武英殿议事。

曲文海跟在众人身后,不同于之前数日,有了余有台的交代曲清言这次一直将视线锁定在赵全身上。

景帝身边的大内总管,赵全若是能将话递进去,景帝召见余有台的机会就会大出些许。

他心下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伤感,总觉得在顾家之后曲家也会步上后尘。

“曲大人请留步。”

曲文海的身份倒是值当赵全亲自阻拦,景帝一早就交代着顾恩阳处置前都不会召见曲文海,所以武英殿内所有管事太监都会出声拦阻。

曲文海笑的尴尬,只拱着手:“赵总管,本官有事相求。”

他怕赵全拒绝,忙凑了过去又小声说道:“陕西省提学官余有台在午门外等着陛下召见,他有句话想劳烦赵总管带给陛下,他说他认识顾婉容。”

顾婉容三字成功的让赵全的面上一紧,他幼年入宫就跟在景帝身边,那时景帝还只是太子,他也曾同景帝一道出入顾府。

去过顾府的他自是知道顾婉容是何许人。

赵全就觉得嘴里发苦,这个曲文海太不地道,明知道这些破烂事他一个阉人碰都不想碰,居然说的如此快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赵总管,劳烦了。”

余有台并未对曲文海提起顾婉容的身份,但曲文海进京已有几年,又同顾家联姻怎么会不知顾家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