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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剑破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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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干青不敢怠慢,收起瓷瓶,又从身边取出一颗蜡丸,捏碎外壳,里面是一颗龙眼大朱衣药丸,他纳入口中,把药丸嚼烂,然后又揭开她长衫,把嚼烂的药丸轻轻敷在她伤处,这才给她扣好肚兜和外衣的扣子,解开麻软|穴,接着道:“从现在起,十二个时辰之内,你丝毫不可挣动。”

田中玉睁开眼来,她眼神之中还是含着羞涩之色,感激的道:“大哥,真谢谢你。”

凌干青红着俊脸,含笑道:“小妹子,我是你兄长,还谢什么呢?”

田中玉道:“大哥你说十二个时辰,不可挣动,那么过了十二个时辰呢?”

凌干青渐渐恢复正常,笑道:“过了十二个时辰,已经好了,自然不要紧了。”

田中玉道:“好得会有这么快么?”

凌干青道:“愚兄给你敷的是家师秘制木剑门的「接骨丹」,就算你手指被剑削断了,敷上「接骨丹」,十二个时辰就可以伸屈自如了,何况方才你又服了三颗「救伤金丹」,最重的内伤,也很快就好,就是在这十二个时辰丝毫动弹不得。”

“好,我不动就是了。”田中玉道:“但……小妹子饿了……”

凌干青微微摇头道:“不成,目前药性正在发散,这十二个时辰之内,都不能进食。”

“要十二个时辰不能饮食?”田中玉吐吐舌头道:“大哥,那你不如点了小妹的睡|穴,一觉醒来,不就是十二个时辰了么?”

“不成。”凌干青又摇摇头道:“等到药力发散半个时辰,你自会渐渐睡去,点睡|穴,至少有一处脉|穴受闭,药力如何行得开来?不过趁你还没睡着的时候,我要去吃饭了。”

田中玉道:“大哥肚子饿了,那就快去吃吧。”

凌干青道:“我要在你醒的时候去吃饭的原因,因为等你睡熟了,我必须守在你身边。你清醒的时候,自然不会挣动,但睡熟了,说不定会转侧,所以你一动,我就必须按住你,一直要守到十二个时辰,方可无事。”

田中玉眼中又羞涩之色,低低的说:“那大哥今晚就不能睡了。”

“不要紧。”凌干青笑了笑道:“谁要我是你大哥,其实练武的人,一个晚上不睡,并不算得什么。”

“大哥。”田中玉感激得流下泪水来,含着泪笑道:“小妹不敢说谢,因为我是你小妹咯。”

“对,好了。”凌干青站起道:“你好好躺一回,我要去吃饭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饭在大锅里,卤菜在板桌上,但板桌旁坐着一个人。一个红衣的女子,她似乎在等着他。凌干青看到她,不觉一怔,这红衣女子正是早晨在要间见过,她是紫衣帮的什么使者,她以「子午针」打伤了田中玉,后来又给了解药。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呢?”凌干青心中想着,忍不住道:“姑娘到这里,想必有什么见教了?”

红衣女子脸上依然垂着一层薄纱,抬头道:“凌少侠怎知我是找你来的呢?”

凌干青微笑道:“这里只有田中玉和在下两个人,姑娘若不是冲着田中玉而来,那就是找在下来的了。”他一面说活,一面走到灶上,揭开饭锅,装了一碗饭,又找一双筷子,回到饭桌旁,和红衣女子对面坐下,随手打开包卤菜的荷叶。

“嗯。”红衣女子鼻中轻嗯着,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就算是找你来的了。”

凌干青道:“姑娘有问见教,那就请说吧,恕在下肚子饿了,一面吃饭,—面恭聆雅教吧。”随即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红衣女子一双剪水股的眼神,透过青纱,盯着他似是对他漫不在乎的神情颇为欣赏,过了半晌,才道:“凌少侠已经知道我是紫衣帮的人了?”

凌干青点头笑道:“在下还知道姑娘是使者身份,对吧?”

“嗯。”红衣女子轻嗯道:“那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呢?”

凌干青道:“姑娘肯说么?”

红衣女子道:“你又没问找,问我,我自然会说。”

凌干青道:“好,那么在下就请问姑娘芳名?”

红衣女子隔着轻纱,脸上似乎微微一红,说道:“我叫沈若华。”她说话的声音比先前要轻得多,显然薄有羞意。

“原来是沈姑娘。”凌干青朝她含笑点点头,说道:“沈姑娘现在可以说说来意了。”

沈若华道:“凌少侠和田中玉,大概是在试剑会上认识的吧?”

凌干青道:“不错。”

沈若华道:“这么说,凌少侠和他祖孙应该没有什么深厚交情的了?”

凌干青:“本来没有。”

沈若华在蒙面轻纱中,转了一下眼珠,说道:“听凌少侠的口气,好像现在有了?”

凌干青不觉俊脸一红,点头道:“不错。”

沈若华道:“那么凌少侠和田中玉现在是什么交情呢?”

凌干青道:“沈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若华淡淡一笑道:“凌少侠如能见告,我就可以说下文,你如不肯见告,我下文就说不下去了。”

“好。”凌干青道:“田中玉拜卓老丈为师,沈姑娘总知道吧?”

沈若华:“我听说过。”

“那就对了。”凌干青道:“第一,卓老丈对在下有赠剑之义,田中玉是卓老丈的门下,现在田中玉负了伤,在下总不能袖手不管。”

第五章大闹仙女庙沈若毕道:“还有第二么?”

“有。”凌干青续道:“田中玉是在下口盟兄弟。”沈若华「哦」了一声。

凌干青道:“沈姑娘的下文呢?”

沈若华道:“这我就不好说了。”

凌干青道:“沈姑娘说出来听听,又有何妨?”

沈若华道:“敝帮要找田大陕和卓大侠二位,这在试剑会上,凌少侠也已经听到了,敝帮对田、卓二位,并无恶意,这—点我们以已一再跟田中玉表示过了。”

凌干青道:“但龙老丈和卓老丈昨晚已经无故失踪,沈姑娘也一定知道了。”

沈若华冷笑道:“掌中双杰,不是故意避不见面?”

凌干青正容道:“在下从不说谎。”

“我相信你就是了。”沈若华道:“只是……”她沉吟着没有说下去。

凌干青:“沈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沈若华道:“那我直说了,敝帮在没找到掌中双杰之前,希望请田中玉到敝帮去。”

凌干青攒攒眉道:“这个……”

“你有为难?”沈若华接着道:“我来的意思,就希望凌少侠能置事外。”

“不成。”凌干青道:“在下没和田兄弟结义之前,等他伤好了,在下就可以不管,但既已结为兄弟,在下就义不容辞。”

“我知道这话是白说的。”沈若华目光闪动,缓缓说道:“只是这是敝帮上面交下来的命令,我们非办不可。”

凌干青道:“那就无话可说了。”

沈若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凌少侠,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和凌少侠今天是第二次见面,虽然我们谈不上是朋友,但我有一句话,想劝劝凌少侠,这是撇开公事,以我沈若华的私人身份说的。”

凌干青望着她,含笑道:“沈姑娘请说。”

沈若华道:“紫衣帮崛起江湖,虽然只有短短三年,但网罗不少江湖上的成名高手,连各大门派都为之侧目,如果没有必要,凌少侠初出江湖,实在犯不着和紫衣帮不愉快。”

凌干青道:“谢谢沈姑娘的好意,在下会记住你的话。”

沈若华站起身道:“那我走了。”

凌干青道:“沈姑娘请留步。”

沈若华已经转过身去,闻言又回过身来,问道:“凌少侠还有什么事么?”

凌干青道:“在下想请教你一件事。”

沈若华道:“你说说看。”

凌干青道:“沈姑娘是贵帮的使者,在贵帮中身份大概不低了?”沈若华「嗯」了—声,没有作答。

凌干青道:“在下想请问一个人,不知沈姑娘知不知道?”

沈若华道:“你要问谁?”

凌干青道:“不知贵帮中有没有一个叫聂小香的人?”

“聂小香?”沈若华道:“是女的?”

凌干青点点头道:“是的。”

沈若华道:“有多大年纪了?”

凌干青道:“大概十七八岁,扬州口音。”

沈若华盈盈目光在蒙面轻纱中流动,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呢?”

凌干青脸上微红,道:“不是在下什么人,她……取走了在下一件东西,在下正要找她。”

沈若华道:“她说是敝帮的人?”

凌干青道:“没有,在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沈若华微微摇头道:“据我所知,敝帮之中,并没有聂小香这个人。”

凌干青看她说得不像是假,这就拱拱手道:“多谢沈姑娘见告。”

“不用谢。”沈若华转身轻盈的往门外而去。凌干青起身收过碗筷,又把吃剩的卤菜包了,才回到前面左首房中。

田中玉叫道:“凌大哥。”

凌干青问道:“你还痛不痛?”

“不痛了。”田中玉道:“找好像听你在和人说话?”

凌干青道:“是紫衣帮的人。”

田中玉道:“又是他们,大哥没和他们动手?”

“没有。”凌干青道:“来的是一个女的。”

田中玉问道:“找大哥来的?”

“唔。”凌干青道:“主要还是来问令祖和令师下落的,他们还以为令祖和令师故意避不见面。”

田中玉道:“大哥怎么说?”

凌干青道:“我告诉她,令祖、今师真的失踪了。”

田中玉道:“她肯相信么?”

凌干青道:“我告诉她,找从不说谎,她好似相信了。”

田中玉眨眨眼睛,问道:“她年纪大不大?”

凌干青道:“好像不大,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我没看清她的面貌。”

田中玉嗤的轻笑道:“但她看清了大哥的而貌了。”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扬州历史上的名都,为南北交通要道,两淮盐运的中心,富商大贾,多住在这里,富丽繁华,不下京都。扬州的地点虽在江北,却富有江南的情调,尤其是瘦西湖。说起瘦西湖,也真是瘦得可怜,一束纤腰,楚楚有致。

沿湖最大的点缀,就是杨柳,每当春天开始,绿杨如烟,春风徐指,千万条柳丝,就够迷人了。柳阴下,酒帘边,静静泊着小游艇,船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盈盈如水,婀娜妩媚,笑语如莺。

瘦西湖上有一家最出名的点心馆,叫做富春楼的,不但点心名闻遐迩,而且也是瘦西湖上景色最宜的地方,楼上临水面朱栏曲折,楼宇宽敞,你可以在这里「皮包水」(吃茶和点心),也可以凭栏欣赏湖上景色,和船娘们悠然打桨的美丽姿态。

现在正是上午已牌时光,富春楼五间打通的楼面上,数十张桌子,几乎已经坐满了「皮包水」的客人。东面临湖的一张桌上,静静的坐着两个人。这两人都是一身青纱长衫,年纪不大,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左首一个生得玉面朱唇,风度翩翩,如果看他容貌,本是斯文一派,但腰间却悬一柄青穗长剑。右首一个举止也很斯文,但脸如淡金,似乎微有病容。这两人不用作者交代,当然就是凌干青和田中玉了。

他们到扬州来,自然是为了寻人,凌干青丢了师父传给他的青藤剑,因为聂小香有扬州口音,他非找到她不可。田中玉的祖父掌中指龙在田、师父掌中剑卓一绝无故失踪,凌干青遇上的朱衣老道,要他「往北方走,遇仙即止」,镇江的北首,自然是扬州了。事情虽是两件却可以并案办理,扬州自然非来不可。

但他们到了扬州,却茫然无所适从,偌大的扬州,你到哪里去找聂小香、龙在田和卓一绝呢?到扬州来之前,既无一丝线索,到了扬州,自然就没有辙了。两天时间,都花在茶楼酒肆上,就是毫无半点眉目,今天,他们找到富春楼,看来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楼上食客虽多,却都是些文人墨客和商卖中人,毫无岔眼的,而且全楼之中,身边携带长剑的,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凌干青自己了。凌干青感到意兴索然,只是慢慢的喝着茶。田中玉自然看得出来,口中低低的叫了声:“大哥。”

凌干青一手托着茶盏,问道:“兄弟有什么事?”

田中玉道:“我们游湖去,好不?”

凌干青笑道:“好吧,你有兴趣,我们就去。”

田中玉展齿笑道:“那就走。”随着话声就站起身来。

凌干青看她兴致很好,就随着站起,付了帐,一同下楼,走近埠头。早有一条小艇停在那里,船梢站着—名垂着两条辫子的绿衣少女,招呼道:“两位公子爷,要游湖么?”

凌千青听她一开口,声音和聂小香差相近似,心中不觉一动,忖道:“看来聂小香果然是扬州人了。”一面点头笑道:“我们正是游湖来的。”

绿衣少女朝两人甜甜一笑道:“二位公子那就请上船了。”凌干青和田中玉跨入舱中,对面坐下,绿衣少女用桨轻轻点开船头,就划着桨,朝湖面上驶去。

田中玉问道:“小姑娘,扬州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绿衣少女—面打桨一面嫣然笑道:“原来两位公子初来扬州,光是湖上,就许多多名胜,从这里去,是五亭桥、徐园、小金山、平山堂,每到一处,都可以流连上半天。”

凌干青问道:“还有呢?”

绿衣少女道:“还有就是梅花岭,和环花观。”

她俏眼瞟着两人,问道:“两位公子是读书相公,对不?”

田中玉问道:“读书人怎么呢?”

绿衣少女眨着眼道:“—种是读书相公,还有是做买卖的,就多一个去处了。”

凌干青道:“那是什么地方?”

绿衣少女道:“仙女庙。”

「仙女庙」不是有一个「仙」字吗?凌干青想起朱衣老道曾说过:「遇仙而止」,莫非指的就是仙女不成?心念这一动,不觉问道:“仙女庙只读书相公和买卖人能去么?”

“自然什么人都可以去了。”绿衣少女扑哧一笑,说道:“我是说到仙女庙去的,以读书相公和买卖人比较多就是了。”

田中玉道:“他们去做什么的呢?”

“自然去求签的了。”绿衣少女轻笑道:“仙女庙里仙女娘娘是最灵验不过,读书相公去问的是前程,今年会不会高中?买卖人去问这一趟买卖是不是能够赚大钱?仙女庙外面,经常演戏酬神,就是中了举,赚了大钱去还愿的。”

田中玉道:“仙女娘娘有那么灵,那就应该有一种人要去烧香许愿才对。”

绿衣少女睁大眼睛问道:“那—种人?”

田中玉轻笑道:“像姑娘这样的人,去问终身呀。”

绿衣少女晕飞双颊,含羞道:“才没有呢。”

凌干青问道:“仙女庙在哪里?”

绿衣少女道:“城东。”

凌干青道:“姑娘,你快靠岸。”

绿衣少女俏眼中飞过一丝异彩,诧异的道:“怎么?公子爷要上岸,不游湖了么?”

凌干青笑道:“我今年秋天,就要去应试,姑娘既然把仙女娘娘说得这么灵,我就要赶去求一支签,游湖明天也可以游。”

绿衣少女瞟了他一眼,说道:“公子爷今年一定会高中的。”

凌干青笑道:“这么说姑娘比仙女娘娘还要灵了。”

绿衣少女道:“公子爷取笑了。”她果然把小艇打了个转,驶回原来的埠头。凌干青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递给了她,就举步跨上埠头。绿衣少女道:“公子爷,就是游一趟湖,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

田中玉道:“多的就送给你买花粉。”接着道:“等我大哥中了状元,会来接你当状元夫人去的。”绿衣少女被他说得粉脸通红,田中玉已经含笑跨上岸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田中玉低低的道:“大哥,我们这就要到仙女庙去么?”

凌干青道:“自然马上就去,虽然不一定会有消息,也总算是有线索了。”

田中玉道:“那天朱衣老道说的「遇仙而止」,会是仙女庙么?”

凌干青道:“仙女庙总沾上了一个「仙」,我们且去看看再说。”

城东仙女庙,本是一处盐米市场,但因为庙前一片空旷的场地,仙女娘娘又有求必应,经常有许愿的人来还愿酬神,也经常演戏,就有不少摊贩在这里设摊,后来走江湖买卖、练拳的也在这里围了场子,就这样,虽然不是庙会期间,也渐渐形成一个集市。

现在,这仙女庙一片广场上,吃喝玩乐,形形式式,三教九流,可齐全了。凌干青、田中玉两人,到了仙女庙前面,只见一路上摊贩林立,游客杂沓,是个龙蛇杂处之地,仙女庙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之中,显然不是清静之地了。两人只是像旁的游客一样,胡乱逛了一阵,渐渐走近仙女庙的大门。

一般大的寺庙,如果不在庙会之期,是不开中间两扇大门的。仙女庙规模宠伟,屋宇覆盖甚广,自是属于在庙之列,两扇高大的山门,经年常关,只有左右两边的侧门开着,供香客和游人出入。就因为仙女娘娘有求必应,纵然不是庙会日子,善男信女,求签许愿的人,进进出出,还是不少。

凌干青和田中玉随着几个香客,从侧门进入庙内,再由左廊折入在天井,就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到处拈香拜神,一座比人还高的大香炉,香烟缭绕。跨上石级,大殿上求神拜佛的人更多,几个签筒,正在播着一片「策」「策」之声。这里是官迷心窍和财迷心窍的人磕脑袋瓜的地方,当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凌干青回头道:“兄弟,我们到后面去看看。”田中玉点点头,两人由大殿转出,穿行长廊,来至第二进,这里比起前殿,就清净得多了,香客全挤在仙女娘娘殿,这里也有几个,那只是随便拈香参拜而已。

两人刚跨上石阶,就有一个中年全真迎了上来,打着稽首道:“二位施主请了。”他没向别的香客招呼,却来招呼凌干青和田中玉,那是因为别人双手捧着香,一望而知是香客,他们不像香客,而且凌干青腰间还佩着长剑,自然特别显眼了。

凌干青连忙含笑还礼道:“道长请了,在下兄弟路过扬州,久闻仙女庙香火鼎盛,特地瞻仰来的。”

中年全真看着两人,含笑道:“欢迎欢迎,二位施主请入内待茶。”

凌干青道:“道长不用客气,如果方便的话,在下兄弟想到处走走。”

中年全真笑道:“施主说那里话来,敝庙仰仗的是十方香火,进入敝庙来的都是施主,那里会有不方便之理,不知二位施主是否需要贫道带路?”

凌干青道:“这个不敢当,香客正多,道长只管请便好了。”

中年全真道:“如此,贫道就不奉陪了,只是后进是观主清修之地,左右两边,则是云房,游客止步,要请二位原谅。”一般寺院道观,云房所在,都是「游客止步」的地方,这也是常情。

凌干青问道:“在下听说观主是位年高的有道之士,精通玄门精义,不知道如何称呼?”

中年全真道:“敝观主道号上玄下通,今年已经九十有八了。”

凌干青道:“在下兄弟慕名而来,不知可否参见观主一面?”

“这个……”中年全真面有难色,说道:“敝观主清净无为,已有多年不问尘事,平日很少接见客人,只怕要使二位施主失望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身穿鹅黄道袍的小道童从后进走了出来,朝中年全真打了个稽道道:“三师叔,观主刚才吩咐,今日中午,有二位远道来的小施主,和观主有缘,可以请他们到云房相见。”

中年全真听得面露惊喜,朝凌干青稽首道:“观主精通易理,大概已知二位施主的来意了,这是很难得的事,平常有许多游客,想见观主,都见不到,如今观主来请二位入内相见了。”

凌干青心中一动,忙道:“观主果然道法高深,未卜先知,看来在下兄弟,福缘不浅。”

中年全真一指小道童道:“他是伺候观主的明心,二位施主请随他进去,贫道就不奉陪了。”

小道童接着朝两人打了个稽首道:“小道替二位施主领路。”说完,就转身走在前面,往后进行去。

凌干青谢过中年全真,就举步跟着小道童身后就走。小道童出了二进殿宇,穿行长廊,经过了几座殿宇,进入一道月洞门。这里已是仙女庙最后一进,庭中有一棵古松,老干槎桠,势如拿云,松树底下,养着一对白鹤,状极悠闲,见到了人也不走避,看去甚驯。

迎面一排三间屋宇,静寂无声,甚是清幽。你如果看了仙女庙外扰壤红尘,真想不到此处居然隔绝尘嚣,别有天地。光看这份光景,这位仙女庙的观主,自然是有道高人了。小道童明心引着两人越过青草如茵的一片草地,到了阶前,就神色恭敬,在门口说道:“启禀观主,二位施主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快请他们进来。”小道童应了声「是」,立即身形一侧,说道:“观主请二位施主进去。”他侧身举手,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