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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剑破天娇

凌干青、田中玉一先一后,跨入门去。只见这间云房略呈方形,中间靠壁处,放一张紫檀云床,床上盘膝坐着一个银发披肩,银髯飘胸,身穿朱红道袍的老道人。这老道果然是个有道高入,不但脸如婴儿,白里透红,白眉低垂,覆着一双炯炯有神有目光,神情冲夷,道气盎然。云床前面,是一个古铜八卦炉,炉香袅袅,一进入云房,就可闻到一缕淡淡的梅檀香味。

“呵呵,二位小施主远来不易,大概不认识贫道了?请坐、请坐。”老道人面上流露出蔼然笑容,抬着手朝二人招呼。他年已九十有八,但话声清朗,听来几乎只有四十来岁的,说话的声音。任何人看到这般光景,心中无不肃然起敬。

凌干青来时,还把仙女庙当作贼窠,但此时看了这位老道长,不觉暗暗惊异,神色恭敬的朝上首拱手作了长揖,说道:“在下兄弟久仰老道长道法高深,今日得瞻仙宇,实是福缘不浅。”

“好说,好说。”玄通老道微笑道:“二位小施主先请坐了再说。”凌干青、田中玉就在他对面的两张紫檀木椅上落坐。

玄通老道不待二人开口,又道:“仙道无凭,人间哪有真仙?贫道只是静参易理,稍悟天人之机,比人家多活了几十年而已,其实离大道还远得十万八千里,成仙登道,谈何容易?呵呵。”

凌干青道:“老道长这是过谦之词。”

玄通老道又道:“贫道只是山野之人,云烟过眼,心如止水,就因为心如止水,大概再活个九十八年,还可以办得到,呵呵。”

田中玉道:“老道长真是神仙中人。”

“二位何尝不是神仙中人?”玄通老道笑了笑道:“贫道算出今午会有二位日友光临敝庙,而且和贫道有缘,贫道这有缘二字,指的是宿缘,大概二位小施主听不懂吧?”

凌干青道:“老道长语含玄机,在下兄弟确实不易领悟。”

“呵呵。”玄通老道又呵呵笑着道:“这也难怪,二位小施主年纪还幼,灵根已泯,贫道称二位旧友,那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贫道路过峨嵋,曾和二位在金顶畅淡大道,二位怎地忘了?”

田中玉道:“一甲子以前,在下还没生哩。”

“不错,不错。”玄通老道微微一笑道:“二位当时正是峨嵋茅蓬炼气之士,得道成胎,还得转胎,所以贫道觉得仙道无凭……”凌干青被他说得迷迷糊糊,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又像很有道理。

只听玄通老道又道:“二位经贫道一说,总应该想起一点来了。”

田中玉道:“我怎么会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慢慢的想,呵呵,慢慢的想。”玄通老道眯着双目,含笑道:“贫道觉得二位灵智不应如此被尘俗所蒙,再仔细想想,就会想得起来了。”

凌干青忽然双目乍睁,一手拉起田中玉的手,霍地站了起来,喝道:“兄弟,咱们快退出去。”

“呵呵。”玄通老道依然眯着双目,笑道:“这位小施主可能已经想起来了,请坐,请坐,既已想起前因,正作贫道的座上客了。

不是座上客,是阶下囚。凌干青、田中玉迷迷糊糊的被人抬起,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迷迷糊糊中逐渐清醒。凌干青第一件事,就运气检查全身。田中玉却已经尖叫起来:”大哥,我们在哪里了呢?“凌干青这一经运气,登时发现自己身上有两处经|穴果然被人家以截脉手法给闭住了。

他暗暗觉得好笑,自己练的是「乙木真气」,不惧任何手法闭住经脉,方才一运气,就已豁然贯通,只是田兄弟?田中玉看他没有作声,还当他没有清醒过来,着急的摇着他的身子叫道:”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呢。“凌干青突然想到自己两人被他们迷翻了送到这里,说不定暗中仍有人监视,自己说话可得小心,一念及此,不觉口中「唔」了一声道:”兄弟,你嚷什么呢?“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兄弟,你别作声,把人坐过来,你身上有两处|穴道,被他们用截脉手法闭住了,愚兄给你先解开了,但不论遇上什么事,没有愚兄出声,你仍然要装作经|穴受制,不可露出破绽来。“田中玉听得心中—惊,暗道:”看来大哥江湖经验果然比自己老到多了。“一面依然嚷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呢,我们被关在一处暗不见天日的地方,那贼老道果然不是好人。“口中说着,人已捱着凌干青身边坐了过来。

凌干青安慰着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这里很可能是在地室之中,但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有目的吧,且等他们有人来了,问问明白,再作道理。“一面再以「传音入密」说道:”现在不可说话了,快些运气,和愚兄度入的真气会合,引道运行。“说着就伸出手去,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上,默默运功,把真气输入她体内。

田中玉果然不敢再说,立即运气行功,引着大哥的真气,循经而行,直待真气循行一周,但觉十二经络豁然而通,凌干青才能把手掌缓缓收了回去。田中玉想起大哥给自己脚弯上起出毒针,给自己胸口接骨,现在再给自己运气,不但自己身子都给他看到了,连自己体内,都有了他贯注的真气,自己总归是女儿之身。她突然感到一阵羞涩,袭上心头,脸上登时热烘烘的,急忙把身子移开了些,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凌干青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摸摸身边,镇江剑已经不在了,那不用说自然是给对方搜去了,回头仍以「传音入密」问道:”兄弟,你的紫艾剑还在身边么?“田中玉摸摸身边,她把紫艾剑藏在贴身之处,居然未被搜走,这就点点头低声道:”在。“她不会「传音入密」,因此只说了一个「在」字,而且声音说得很低。

凌干青道:”如此就好。“田中玉问道:”你呢?“凌干青道:”被他们搜走了。“田中玉低低的道:”大哥,我看还是交给你的好,你武功比我好,万一动起手来,你就用得着。“凌干青笑道:”还是你留着吧。“”不。“田中玉道:”我留着不如交给你,遇上一个武功比我强的敌人,我就施展不开,不小心还会被人家夺走,在你手中就不同,你足以自保,也可以保护我。“她在说话之时,已从长衫里面解下了紫艾剑,递将过去。

凌干青听她说得也是有理,就伸手接过,佩到长衫里面,然后举步走了几步,伸手在墙上一摸,那是一堵砖墙。这间地室,地方扑不大,虽然没有什么光线,但他凝足目力,还能看得清楚,只有左首有一道门户,他走近门前,再伸手一摸,只觉着手冰凉,是一道铁门。

他身边有了紫艾剑,这道铁门,就关不住自己两人,但他并不想破门而出。因为自己两人,被制的经|穴已解,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走。对方既以朱衣道人测字为由,要自己往北来,「遇仙而止」,又把自己两人,诱入观主静室,以迷香把自己迷翻,可见对方着实用了一番心机。

由此看来,这仙女庙不是和柳凤娇有关,便是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了。和柳凤娇有关,那么自己正好藉此机会,探听聂小香的下落,索回青藤剑。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那就更须趁机把两人救出。这两件事没有下落之前,自然不能走了。

田中玉跟在他身边,低低的问道:”大哥,我们有办法出去么?“凌干青朝她微微一笑,以「传音入密」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只是现在还不能走。“田中玉道:”为什么呢?“凌干青把她拉到壁角坐下,仍以「传音入密」说道:”我们进来不易,总要摸出对方的底细来,否则岂非白来了?“田中玉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能摸到他们底细么?“凌干青道:”所以要忍耐,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会有人来的。“”那老道士坏透了,故意说些玄机,把我们听得迷迷糊糊的,哦,还有……“田中玉仰起头叫道:”大哥,我在想,那游艇的娘们显然也是他们一路的了。“凌干青笑道:”我们一路行来,早就落入他们的眼中,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早在北固山,要我们往北来,遇仙而止的朱衣老道,就是他们一路的了。“田中玉矍然道:”这么说,我爷爷和师父也是他们劫持的了?“”当然有可能。“凌干青又以「传音入密」,把自己方才所想的两件事,也和她说了。

田中玉由衷的感到佩服,低低说道:”大哥,你真行江湖经验比我多得多了,这些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凌干青道:”这是你没遇到什么事,我从小听大师兄(徐兆文)讲江湖上的故事,听也听得多了。“正说之间,凌干青一摆手道:”有人来了。“田中玉听到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凌干青道:”还在门外走道上,快到了。“话声甫落,果然听到铁门外面有人开启铁锁的声音。凌干青急忙以「传音入密」叮咛道:”兄弟,你要记住了,我们两处经|穴被制,不能和人动手,一切由愚兄来应付。“田中玉只是点着头道:”我知道。“铁门「碰」的一声,被人往外拉开,就有灯光从门外射了进来。田中玉故意大声骂道:”贼毛道士,你们把小爷关在这里,要待怎的?“从门外走来的却是一个连步细碎的绿衣女子,一手提着灯笼,俏生生的走入,轻笑道:”二位公子,不用动怒了,我可不是道士。“她一开口,凌干青就已听出是游艇上那个打桨的少女,不觉哼道:”姑娘真行,居然把我们骗到仙女庙来了。“田中玉道:”大哥,她就是那个打桨的女子吗?“绿衣少女把灯笼提高了些,照着她春花似的笑容,眼波一溜凌干青,笑着说道:”还是这位公子的耳朵行。“—面又道:”公子说我把你们骗来的,可冤枉人了,仙女庙可是你们找来的,不是我把你们骗来的。“凌干青问道:”姑娘来此作甚?“绿衣少女霎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道:”来看看二位,不行么?“田中玉笑道:”状元夫人自然是来看状元郎的,不会来看我的了。“绿衣少女被她说得粉脸一红,啐道:”你少贫嘴。“她没有发怒,显然对「状元夫人」这四个字,还很感兴趣。不,这应该说人长得俊,到处都沾到便宜,哪个少女不怀春?

凌干青却冷冷的道:”我们经|穴被闭,关在地室里,成为你们囚犯了,你进来有什么事,干脆说出来吧。“绿衣少女听得一呆,望着他道:”公子好像真的在怪我了呢。“她回身关上铁门,才道:”其实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可不关我的事。“凌干青心中一动,暗道:”此女口气稚嫩,也许可以从她口中,探出一些口气来。“心念一转,忙道:”在下并没有怪你。“绿衣少女道:”真的不怪我么?“”自然是真的了。“凌干青一笑道:”在下要怪就该怪你大师伯才对,只不知你大师伯是不是这里的观主?“绿衣少女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是这里的观主了。

凌干青又道:”那么还有一个朱衣老道呢?他是你什么人?“”他就……“绿衣少女只说了两个字,就突然缩住,摇头道:”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凌干青知道了,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那朱衣老道可能就是她大师伯,因为她说过:「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这就含笑问道:”那么姑娘的令师是谁呢?“绿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凛然道:”我不知道。“田中玉道:”你怎么都不知道?“绿衣少女对她可不假词色,回头冷然道:”我不知道不可以?“”自然可以。“凌干青陪着笑道:”那么姑娘叫什么芳名,总不该不知道吧?“他知道对付姑娘可得下水磨功夫。”我……“绿衣少女粉脸蓦然一红,她想说「我不知道」,但她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停住了,过了半晌,一双水汪汪的眼上,瞟着凌干青,看到凌干青也正在望着她,不觉幽幽地道:”我叫……陆小翠。“田中玉看她和大哥含情脉脉的说话,心中不禁有气,冷声道:”这名字真还像状元夫人哩。“绿衣少女哼道:”你少插嘴。“”陆小翠。“凌干青心中不禁一动,暗道:”陆小翠、聂小香,她们莫非是一起的不成?“他沉吟着没有说话。

绿衣少女忽然「哦」了一声,急道:”你们一直和我说话,我忘了问你们啦,你们谁是田中玉呢?“田中玉正要开口。

凌干青忙道:”陆姑娘问田中玉干么?“绿衣少女道:”自然有事了,你们谁是田中玉呢?“凌干青道:”姑娘先说有什么事,在下才能告诉你。“田中玉心中暗道:”大哥真有一套,正在套她的口气,看来自己真太心直口快了。“”你真会缠人。“绿衣少女小蛮靴轻轻一踩,接着道:”告诉你也不要紧,大师伯要我来请田中玉出去一趟的。“凌干青道:”我们两人,只请一个出去?“绿衣少女道:”大帅伯这样吩咐我的,自然只请一个出去了。“”不成。“凌干青道:”要去,我们两个一起去。“”那怎么成?“绿衣少女道:”这是大师伯吩咐的,我可作不了主。“凌干青朝她一笑道:”这要看姑娘肯不肯帮忙了。“绿衣少女道:”我不敢。“凌干青笑道:”姑娘只要肯帮忙,你只要说一句话,你大师伯决不会怪你,我们也两个人都可以去了。“绿衣少女问道:”什么话呢?“凌干青道:”姑娘如果答应了,在下才可以告诉你,你如果不肯,那就算了。“绿衣少女眨眨眼道:”你先说说看,如果我帮不上忙,你说了也没用呀。“她似是已经首肯了。

凌干青道:”在下说出来了,姑娘一定要帮忙,而且在下保证,在你大师伯面前,决不使你为难。“”烦死人了,好嘛。“绿衣少女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凌干青笑了笑,低声道:”姑娘只要跟你大师伯说,我们两个人都抢着说是田中玉,你没法分得出来,就只好把我们两人都带去了。“田中玉听得暗自好笑,大哥这办法真好,真亏他想得出来。

绿衣少女忍不住「咭」的笑出声来,说道:”看来你这人很坏。“凌干青道:”为什么?“绿衣少女道:”因为你会出坏主意。“凌干青道:”那姑娘是答应了?“绿衣少女道:”我答应可以,但你……“她粉脸一红,底下的话还没说出来。

凌干青接口道:”你要在下告诉你,谁是田中玉,对不?“绿衣少女点点头道:”就算你说对了。“凌干青一指田中玉道:”他是我义弟田中玉。“绿衣少女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凌干青道:”在下凌干青。“绿衣少女低低的念道:”凌干青……“忽然抬目问道:”这三个字怎么写?“凌干青道:”凌就是凌云直上的凌……“田中玉插口道:”干就是干卿底事的干。“绿衣少女听不懂,道:”什么干?“凌干青道:”干就是十字上面加一划。“绿衣少女道:”青呢?“凌干青道:”青天白日的青。“田中玉道:”其实你只要记住我大哥就是状元郎就好了。“绿衣少女看了田中玉一眼,才道:”凌公子相貌堂堂,说不定将来真会中状元呢。“田中玉道:”所以我要你记住他就是了。“凌干青怕她因羞成恼,忙道:”陆姑娘答应了要算数。“绿衣少女道:”你们见了大师伯,也要这样说才行。“凌干青道:”这个自然,姑娘只管放心好了。“”好。“绿衣少女道:”那你们就跟我出去吧。“凌干青低声道:”多谢陆姑娘。“绿衣少女叮咛道:”大师伯脾气不好,你要多忍耐些,莫要顶撞了他。“凌干青道:”在下省得。“绿衣少女转身道:”你们快些走吧,大师伯等久了呢。“一手推开铁门,当先走了出去。

凌干青回头道:”兄弟,咱们走吧。“两人跟在她身后,走出铁门,穿过一条甬道,右转就是一条石级,拾级而上,已经回到地上,那是一间黝黑的斗室。绿衣少女领着他们走出,再穿行过一条长廊,已经到了一座月洞门前面,现在凌干青认出来了,自己两人已回到了仙女庙观主的静室来了。

他们进入月洞门,来至静室门前,绿衣少女就躬着身道:”启禀大师伯,田中玉带到。“只听玄通老道在里面说道:”带进来。“绿衣少女应了声「是」,回头道:”你们随我进去。“她又朝凌干青盯了一眼,低低的道:”记住了。“这是叮嘱他不可顶撞大师伯,凌干青朝她暗暗点了点头,绿衣少女才领着两人走入静室。

静室中布置如旧,云床上依然盘膝坐着身穿杏黄道袍的老道,只是披肩银发,飘胸银髯,全变得乌黑有光了。在云床右首,两张木椅上,端坐着两个人,那正是掌中双杰掌中剑卓一绝和掌中指龙在田。玄通老道目光一注,看到绿衣少女领着两人走入,不觉浓眉微微一动,说道:”翠丫头,我只让你把田中玉叫来,你怎么把他们两个全带来了。“绿衣少女道:”回大师伯,弟子问他们谁是田中玉,他们两个都说是田中玉,弟子分不出来,只好把两人全带来了。“玄通老道呵呵一笑道:”小丫头,叫你办一件事,都没给大师伯办好。“绿衣少女急道:”弟子真的不知道他们谁是田中玉呀。“玄通老道含笑道:”大师伯又没说你知道田中玉是谁,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绿衣少女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凌干青在入室之时,就以「传音入密」朝田中玉道:”兄弟听着,见到令祖、令师,不可叫喊,你看我眼色、手势行动,不可露了破绽,让他瞧出来。“玄通老道望了两人一眼,含笑道:”怠慢二位小施主了,不知两位之中,哪一位是田中玉小施主?“凌干青道:”观主使用迷香,把在下二位迷翻,这是什么意思?“玄通老道呵呵一笑,伸手指指掌中双杰,说道:”二位小施主一定认识这二位是谁了?“凌干青道:”不认得。“玄通老道又朝田中玉问道:”你呢?“田中玉也摇着头道:”不认识。“”哈、哈、哈、哈。“玄通老道仰首发出一串哈哈大笑道:”两位小施主不肯说,贫道问不问都是一样,你们二人之中,反正总有一个人是田中玉。“说完,就没有理会两人,回过头去,朝掌中双杰含笑道:”田中玉是田施主的令孙女,也是卓施主的令高徒,贫道如今也一并请来了,二位总相信了吧?“卓一绝、龙在田都没有说话。

玄通老道又道:”贫道把二位请来,乃是一片善意,只要二位点个头,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卓一绝道:”在下已于贱辰那天,当众宣布封炉,不再铸制兵刃了,道兄要在下为贵观铸制兵刃一节,在下歉难遵命。“听他口气,原来玄通老道把他掳来,是要他铸制兵刃。

龙在田接着道:”兄弟也已退出江湖多年,浪迹不羁,贵观要兄弟提任护法,兄弟更不敢当。“”哈哈。“玄通老道大笑道:”二位这么说来,贫道劝说了半天,算是白说了,二位施主……“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小道童勿匆走入,行到玄通老道身边,附着他耳朵,低低说了两句。

玄通老道呵呵一笑道:”不要紧,让他到处去看看吧。“”是。“小道童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玄通老道又含笑接着道:”现在田小施主也到了这里,二位施主应该明白,有许多事情,最好是做得两面光,所谓两面光,就是你有面子,我也有面子,两人都光彩,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脸上虽然在笑,两眼望着掌中双杰,目光却渐渐冷峻,说道:”若是敬酒不喝,等到喝罚酒时,那就没味道了,嘿嘿,二位施主久走江湖,贫道这话,自然总会明白了。“这话就含有威胁之意,也自然以田中玉威胁两人了。

凌干青眼看掌中双杰一直坐着没动,心中暗道:”看来他们一定是|穴道受制了。“一面目注玄通老道,冷然道:”道长语气,似乎含有威胁之意,只不知道长究竟欲如何?“”问得好。“玄通老道道:”贫道奉邀他们二位担任仙女庙护法,那知他们误会了贫道的好意,田中玉,贫道让你们祖孙、师徒三人,回去好好想想……“突然门帘动处,红影一闪,轻风飘香,室中已多了—个一身梅红衣裙,面蒙轻纱的女子,口中娇「唷」一声道:”原来卓、田二老和凌少侠都在这里……“凌干青一眼就已认出这红衣女子正是紫衣帮的使者沈若华。

玄通老道眯着双目,问道:”姑娘是什么人?“沈若华冷声道:”你呢?你是什么人呢?“玄通老道道:”贫道玄通,是这里的观主。“沈若华道:”真正的身份呢?“玄通老道呵呵道:”姑娘这话问得奇怪了,贫道的真正身份,自然还是仙女庙的观主了。“他放心得很,掌中双杰和凌干青、田中玉四人,全都经|穴被制,无法施展武功,仅凭沈若华—个女子,岂会在他眼里?因此眯着双目,从眼缝中射出两道金线般的光芒,注射着沈若华,嘿然道:”看来姑娘绝非寻常之辈,贫道想知道姑娘的真正身份。“沈若华冷然道:”道长看不出来么?“凌干青先前还以为这仙女庙是紫衣帮的所在,如今听了两人这番话,心中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