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41 部分阅读(1 / 1)

作品:《六夜侍寝

“情为何物?到你找到答案的时候,自会相见。”

94乘交元真

“何日……再见?”

“情为何物?到你找到答案之日,自会相见。”——

>——>——>——>——>——>——>——>——>——

上回离开景福二年,览冥不曾相送。他把贴身携带的相思扣珍而重之交到我手上,独自离开寝殿。

答应放我重返七千八百年前,他心不甘情不愿,而那时的我心怀鬼胎,瞅着他思虑重重的模样阵阵心虚,见他肯暂时离开兀自庆幸不已,且有些暗中嘲笑——我来来去去于你而言不过呼吸眨眼之间,我都不曾郁闷伤离,你忧郁个什么劲儿?

如今重返故地,览冥的那枚白玉相思扣静静地躺在桌上的软缎金匣中,凝脂剔透,朱丹欲滴。

只是心境已非。

我探出手指,抚/摸良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突然之间,我意识到……莫非就因我临别之语,他才跑去轮回这数千载?!

我越想越是心惊,将相思扣纳入掌心,拳拳握紧,疾步跨出寝殿,便在院落一角的花架前发现“商尘宏”的身影,他正专心致志摆弄着架上青翠欲滴的昙花枝叶。离他五步之遥处,昙花精变成昙美人元咏妍的模样端庄侍奉。

听到动静,昙花精回过头见到我,急忙款款而拜。我抬了抬手,让她先行退下。

现出原身,我靠着廊柱站了会儿,他由始至终没有回头,我便自己走了过去,从他身后把那枚红润的相思扣递过去。

他这才停下忙碌的双手,凤目中絮飞如雪,俯视着我,却没伸手来接。

“干嘛,不要了?”我瞪他。

他绷紧的玉颜闻此莞尔,把我捏着相思扣的手整个儿包在掌心里,顺势一拉,我就跌进他怀里,入鼻熟悉的如雪如风的清新。

我心房上拧得紧紧的弦刹那断裂,一直顽强压抑的怨愤、委屈、酸涩、郁闷,一涌而出,似终于等到了喧泄的出口!

我对着他没头没脑地挥拳踢脚,深深浅浅的足印烙印在他膝盖处,紧接着又隔着锦衣死死啃咬着他坚硬的胸膛,脸上涕泪纵横,统统擦到他干净洁白的龙袍上。

览冥闷声不吭,任我报复。等我打累了,拳头也打酸了,他才挨个挨个揉着我的指关节,把红瘀逐个抚展开。

我哭到嗓子沙哑,鼻子堵塞,抹抹已经干涸的眼泪,用力抽吸两下,把清鼻涕使劲儿擦在他胸口,再对准他足尖重重一踩。

通体舒畅了。

览冥无暇顾及自己一身狼狈不堪,只弯腰捧着我的脸,用暖暖的掌心抚摁着我颧骨,拇指微凉,一点一点轻轻按/摩我红肿的眼睛。

“你那时就开窍,何必入人间受七千八百年的轮回苦,你活该!”我哽咽着,毒舌不饶人。

览冥抿抿唇角,顺道帮我把散乱的发丝捞到耳朵背后。

“你居然认不出来我就是槿儿。”我继续怨怼,说到槿儿两字时,声音渐轻,哼哼唧唧几乎又要哭起来。

“我差点儿就被你打死了。”我声声控诉,终究克制不住,雾气再次盈满眼睫,泣不成声,泪水沿着他的手弧全钻进掌心里,被大掌紧紧摁在脸颊上,又热又粘。

“……抱……歉。”

他还是这句话。可今日再听,才发现他说这话时,眸中有细如针扎的血珠粒粒滚动。他笨拙的口舌说不出什么讨人欢心的甜言蜜语,可他苍白的面容,紧绷的肌理,波澜起伏的眼眸,无一不在向我诉说他的追悔莫及。

我泪势愈急。想到这榆木疙瘩冰山死人脸居然真跑去轮回人间,体味学习什么七情六欲,一会儿觉得实在解恨,一会儿又心痛死他一根筋傻得吐血,高高在上的天神竟让些凡夫俗子给亵/渎了去,暴殄天物!

他愈擦泪水愈多,挺秀俊眉盘根错节,俯首而下,温润的唇一点一滴地吮掉我滑出的泪珠,无尽爱怜心痛。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贞节烈女,思虑重重东奔西跑六年,那经得住他这般温存,一声轻暧,渐渐收了泪水,羞眼迷离娇弱无力地偎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抬首环臂,急索香吻。

身上作为玄算子时所穿的青色摇忌啦恢问笨圩佣下湟坏兀n湎氯ィ冻隼锩嫖17沟募缤贰?br />

他的吻如蝴蝶展翅撒在肩膀上饱满圆润处,点出一个又一个小红印。

浓重的男人气息将我彻底包围,肌/肤渐渐嫣红了起来。我倾身扑上,迫不及待用唇和手在他光洁半露的胸膛寻探摸索,情/欲如魔鬼般急速膨胀,无法抵挡遏制。

他难耐低吟,握着我酥软的椒/||乳|,恣意捏揉,擒着我腰肢将我置于身旁青石台上。火热的嘴唇一路蜿蜒向下,披襟裂帛,当滚烫的舌滑到我脐心时,可怜的青摇家丫园敕殖闪娇槠撇迹蘼廴绾握谘诓蛔≌夤馓旎罩碌穆捍?色撩人了。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来到我腰肢上,松解罗带,径插入丝滑亵/裤中,一手捂紧嫩蛤,手刃侧陷,分劈开如脂如膏的两片嫩肉,撩动香澧浓浓。

我媚眼横呈,身躯伴随他手指的拨拈乍挺乍软,蓦感一股呛人的酸热直冲鼻腔,阵阵热浪如打翻的米酒从花底掉了出来,弓颈悸啼着先丢了回身。

览冥抽回手指,面无yin/邪地放入檀口吮了吮,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举握双股,将头埋入我滑腻泥泞的花/径入口。

又烫又湿,他光滑的下巴时不时压得我心儿慌慌。想到贵为神尊的他竟然屈身就我那处,我蹙眉惶惑,又是贪恋又是发麻,还带着亵/渎神灵的邪恶兴奋。呼吸越来越困难,似乎处在鼎鼎燠热的蒸气笼中。

待我又失魂落魄淋漓一泄,他才缓缓倾身而上,又来与我唇舌纠缠。玉光闪烁的男儿下巴涂得我面颊亦一片泞淖,我娇喘吁吁地怯睨着他:

“也不怕污秽。”

他嘴角一弯,惊心动魄的艳冶:“此乃后天酒,男儿梦寐以求,得之似醉,何秽之有?”

我心中突突乱跳,嗔媚哼吟道:“让你去人间体味真情,你却学些市井俗人的下/流言辞!”

览冥见我肯与他顶嘴打趣,这才真真松了口气,额头抵额头,鼻尖抵鼻尖地柔视着我,轻道:

“这回是我真等到了?”

我凝目回视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眸中又是一阵潮润,丝丝缕缕思愫千结百回萦绕心头,把脸颊轻轻靠着他胸膛,闷哼:

“嗯。”

“钟山一别……你说回家,便是回到这里?”他不放心地追问确定。

“嗯。”我眼中温热,把他抱得更紧。

他总算放下心中大石,掌心沿着我脊柱揉搓,舒道:“等司命了结完商尘宏一世命谱,就随我回钟山吧。”

“嗯!”

我心底一颤,强压下不安,重重点头。

他舒眉展颜,现出本来俊美无双的本来面目,炽吻如雨,紧紧贴凑过来。一根坚/硬如铁的巨/物在我腿/根间蹭了蹭,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被他狠狠一顶,直贯到底,高高将我耸起。

我之前丢过两次,内里已被耕耘得酥软怒绽,他记记深入,首部始终嵌在昆冈中,痛得我头皮发麻,又抑制不住一波一波的快美。

所谓昆冈,又名干躁石、昆石,民间或曰其为“玉穹窿”,位于花/径最深,花心之下,状若窝巢,专供男/精汇聚,以纳入玉宫受孕,娇嫩敏/感之极,但生得幽秘隐蔽,寻常难见,我也只在双修秘谱上看到过。亲身尝试后才知其销魂绝顶,极难言于旁人。

他将我挤压在青石上,一腿挂于花架。因他出入耸/动过激,我一时不慎勾垮了整个花架,但闻盆落地上,乒乒乓乓,我促呼讨饶,他充耳不闻。

我那只脚被卡在歪倒的花架中无论如何不得脱,欲哭无泪,背上又不停撞击着青石上的棱角,咯痛难耐,偏被他蹂/躏得死去活来,嫩窝处一波一波急剧收/缩蠕缠,还不知死活贪婪地拿深处最娇弱的地方去迎怒/龙巨首,津流浆出,涂得两人交接处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他玄阳之精充塞填满穹隆,花底玉醴乱冒乱吐一通后,才吊着口气哀啼道:

“这石头硌得好痛……抱我去里边……”

他闻言急急将我翻折过身,果见背上伤痕点点,不禁责骂道:“为何不早说?”

我昏头昏脑,朝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恼怒道:“我喊得嗓子都哑了,你还敢说我没说……”

他满眼疑惑,愣问:“你何时说过?”

“我……我喊‘痛’呀……”我两靥霞飞,硬着头皮强词夺理。

“扑哧”览冥低笑出声,揪了揪我的耳垂,没好气道:“你这强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还有我的脚……”我可怜巴巴秋波猛送。

他低头掰断花架竹枝,取出我脚腕一看,果被勒出一条粗粗的红痕,微微破皮。

“你的法力呢?也不知道好好护着自己身子?”览冥将我横抱起身,龙骧虎步迈入寝殿,既好气又好笑地教训我。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指望我有脑子分出来管其它事情!

我满腔腹诽,拧着他胸口暗红狠狠转了个圈,痛得他倒吸口气,才得意洋洋反问:“堂堂览冥神尊,也不知道以灵法护体?”

他躺上床,侧抱着我一顿乱亲,指尖所过之处伤势俱愈,一咬一啄道:“还有力气与我斗嘴?”

我搂着他脖子笑眯眯道:“这叫做乘交元真。阴阳交感所生形神真一之气,为五之妙合,至灵至微,一方采得,双方罗通。”

他无可奈何,自知言语之争必然是会败给我的,遂继续上下其手,准备再展雄风。

我咯咯笑着避开,用脚趾头挠着他昂藏处,打趣道:“你不是很能节制么。”

他一把捉紧我足踝,就势挂于自肩,挤贴到我身上,槌头在臼中耕犁着,贴着我面庞气息不稳道:

“我在你跟前,早没什么自制力可言了。”

啧啧,不仅学会斗嘴,连调/戏都用得炉火纯青了!

95神尊呷醋

昙美人入宫才几日?五根手指都能数清,迷得那皇帝神魂颠倒,这不,光天化日之下,又囤在昙宫中白日喧yin,颠鸾倒凤。

期间太后派人来找昙美人,被“商尘宏”打发走;师尊听说我回来,也派小维过来打听,同样被“商尘宏”支走。

我俩已经摆出一副不大战三百个回合绝不出门见人的架势,天塌下来亦要先做个风流鬼。

几度云/翻/雨/覆,闺/房寂寞六年的我酣畅淋漓汗流浃背地俯贴在他身上休憩了半个时辰,掀开被褥翻滚一旁,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声道:“陪我去个地方。”

览冥不加追问,手脚麻利与我相互帮衬着着好衣裳。

我趴在紧闭的窗口,从缝隙里往外张望了会儿,娇滴滴吟道:“……我饿了……休息会罢……”

见我指了指窗台上的昙花,览冥会意,对外沉道:“谭华。”

谭华,是昙花精扮作的小太监的身份,皇帝身边的人。

不多时,门外传来应喏。

“拿些果子点心进来。”

约莫一盏茶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昙花精掩门而入。

我就守在门前,见她进门便一爪捏住她手臂,指着狼狈不堪的龙床道:“上面叫去。”

“嗯……啊?”

昙花精和览冥一起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

“你扮我和皇帝,继续云雨,直到我们回来,别被任何人瞧出岔子。这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一边说,一边变化成她的模样,一身太监服,不给昙花精拒绝的机会,从寝殿退行而出。

变出个假人太监守在宫外,里面渐渐传来昙花精敬业的喘息声,我施展烟遁术溜出了皇宫。

刚现身,览冥已经跟上,我拽着他的手,一路直奔北极天柜山。

“你要背着你师尊做什么?”行云之上,一直不曾多嘴的览冥终于开口询问。

我略微沉默,倒不是想骗他,而是真的不知如何开口,斟酌半晌,才嗫嚅道:“师尊劝我帮你回到过去找天机镜下落前,见过一名神秘的贵客。”

“神秘的贵客?”

我又沉默了会儿,才慢吞吞道:“兀屠消失那么久,突然在大桃木露出踪迹,我师尊就有神秘贵客来访……三百年前,师尊去见过兀屠一次,隔日,整个倚帝山妖魔尽去,空无一物。”

以往觉得这两件事毫无瓜葛,可若我师尊真的就是鬼车,那师尊和兀屠之间……

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误会!

览冥心思敏锐,转念便想得通透,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柔道:“别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都有解决的法子,嗯?”

“嗯。”听他安慰,我起伏难安的心神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插上定海神针般,感觉十分奇妙。

我独来独往惯了,即便在七千八百年前和览冥昼夜相伴时亦自有心思算盘,从未如此刻般,觉得生命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他揽着我往怀里带了带,我就势靠在他胸口。

这个些微的小动作令我脑中灵光一现,为刚才的奇妙感觉找到了一个确切的表达——依靠。

心中柔软,面上亦是温暖,听着他强劲有力的鼓鼓心跳,缓缓阖眼,任他携我驾云绝天。

“这么说,蓐收曾提及‘他’一直在倚帝山,是确有其事了?”

我飘飘然,忽听他没来由一句低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蓐收在倚帝山?啥意思?

把他的话重复想过三遍,我面色五彩变化,觉悟过来。

览冥的“他”,是指兀屠!

我硬着头皮,老实回答:“他就呆了一年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突然出现,突然就走了,据说之前是在倚帝山闭关,可我从没见过。”

览冥闷了半晌,声轻如絮,再问:“……青玉宫外和我交手的其实是穿回去的兀屠吧。你们是在这一年……好的?”

我额头溢出一滴冷汗,脑子嗡嗡作响,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沉默,无尽的沉默。

我手足无措,垂死挣扎着解释:“我没有红杏出墙,我当时还不认识你!不是,是槿儿认识你,可我不记得你……你当时不喜欢我,不,你当时喜欢我,是我当时不知道你喜欢我……也不对,我……”

我时空错乱了。

览冥不应声,我不敢抬头看他表情,只觉得他向来阳气旺盛温暖非凡的身躯正冒着一层一层渗人的寒意。

眼看北极天柜山就快到了,我鼓足十万分勇气拉了拉他袖子,原想放低身姿哀求讨饶,不料出口却成了:

“我都没怪你投胎百世有余,妻妾成群,还让女魃陪你双修!”

览冥闻言身躯亦是一紧,轻声解释:“我入轮回投胎,元神沉睡,前尘往事一概不知,此事并不受我控制……”

我嘟了嘴,别开头:“我不也少不更事。”

他抿唇,在北极天柜山外止住云头,握着我肩膀,面冷如霜,沉声道:

“当初他挟持你却对你手下留情,可是对你还有情意?”

我心尖颤了颤,虚道:“我不知道……他也说过只要我落他手里,一定会灭我元神,将我打回碎片。”

“魔畜狂言放肆!”览冥威怒,冷笑,“只恨七千八百年前没打死他,如今却被他逃到过去。”言辞之间,丝毫不掩饰不愿善罢甘休的叠叠杀意。

兀屠身上的伤果然是览冥造成的。

我怕览冥误会我对兀屠还有私情,不敢询问七千八百年前那场角斗的战况,更不想继续和他探讨这个令我浑身不自在的难堪问题,遂转口道:

“现在正是哺时,山中诸位师兄师弟正在进餐,各处守卫薄弱,我们赶紧趁机潜进去。”

“慢着,我再问你,你如今对他可还有牵挂?”

览冥平日并不是个爱盘根问底喋喋不休的人,可这回,不知是否心头妒火熊熊燃烧近万余年,被我不当心把烈火外面深结千年寒冰给碰化掉,于是一发不可收。

“没有。”我偏头俯视群山,心不在焉道。

“卫弋,每次你一有心事,要么转着眼珠顾盼左右,要么低头装傻。”他神色淡漠,语气愈发咄咄逼人。

“真没有!”我颇不耐烦,摔开他的手往旁边踱了两步,躁声道,“他想用我体内魔剑之气养伤,我以为他要教我双修提升灵法。后来我没利用价值了,他就走了。我跟他就这么回事。”

被玩/弄一番的事情要我当着自己现在的爱人面前说出来,搁谁头上也不好受!

览冥玉面冰凝,眉眼间朔雪纷纷,冷道:“所以你又找上我,与你合气双修?”

一股戾气直冲头顶,我两眼发黑,双唇直颤,险些被这话气厥过去。

兀屠说过比他更难听的话,说我“沉迷双修,招之即来”,我就当它是个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览冥此言,比当初他施展在我身上的凝冰裂骨术更令我痛苦百倍!那时只是肌肤一片片被冰晶冻得碎裂开,如今却是心房被他的冷言剑语冻成冰晶,一粒一粒碎开!

我气极反笑,不择言辞回道:“没错,我就是喜欢双修,逮着个男的就想修,灵力越高的我越稀罕!我当初怎么招惹上你的?为了根龙须我都肯爬商尘宏的床,我就是这样人尽可夫,不知廉耻,你满意了?”

览冥顿顿地盯着我,眸海浩荡,时而风霜纵横,时而洪焰烁山。

怎么着,非要把我逼哭才满意?

我强抑眼框湿意,瞪圆眼睛做河东狮吼状与他对视。干过的事就不怕承认,要你来嫌弃东嫌弃西的对我品头论足?!

我俩对峙良久,他先别开眼去,语意萧萧,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罢了,此事了结后,你立即随我回钟山。”

什么口气?天机镜是你钟山辖下之物又怎了,我是卫弋,又不是东西。

他忽然伸手过来,我立刻反掌打开,用力过猛,倒把自己拍得手心发麻。

他一怔,眉间团聚山雨,出手如电,不由分说把我扯跌进他怀里,冷道:“怎么,不许我碰了?”

我咬着下唇默默挣扎,不肯回话。

他面上几经周折变化,终是强令自己放柔语气,虽不如刚才那么冻人,却也谈不上和颜悦色,只淡淡道:

“此事到此为止,你我都不要再提。可以后……哪怕你心性一如顽石,我也绝不会放任你恣意妄为,到时莫怪我管得宽了,管得紧了,亦休要气恼我对你严加约束,指手画脚。”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即便你恼怒哭闹,我也不会作丝毫让步。”

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乍听上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要对我严加管教,甚至带着严师慈父的意味,可仔细一想,这厮的意思分明是:

我管你卫弋怎么想,你以后就是我的人,有天王老子我亲自看着,看你怎么红杏!

和玠梧如出一辙的霸道!

我算是三生有幸,撞到这么个神手上,当下气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可当他矮□子,重重压着我肩膀,满眼肃色,如临大敌地深沉询问“你可曾后悔招惹我”时,我满腔怨愤,再次付诸东流了。

我无语地翻翻白眼:“我要后悔了呢?你肯放我走吗?”

他冷着脸,一副“你想都别想”的生人勿近之色。

我耸肩,又低头望着脚下层峦叠嶂的群山:

“要翻旧账我们以后回钟山去慢慢翻,你再耽搁下去,误了时辰,真的就行动不便了!”

96-101神尊呷醋

趁着天色微暗,我和览冥顺利潜入上日观中

师尊喜净,观中日日掸扫,一尘不染。师尊还有个癖好,一般每过百年北极天柜山的家具用物几乎都会更换一次。以往我不觉得有何不妥,只当是师尊的洁癖使然,如今却越想越后怕——他是在防我吗?

小时候我还抱怨过,我说:“师尊,您把东西都换了,我就没法穿越着玩了。”

师尊斥我道:“卫弋,要再敢成日动用这力量,当心为师不饶你!”

其实仔细想想,师尊的担忧都不无道理。天机镜的力量的确是万祸之端,我若一直好好听师尊教诲,绝不至于招惹到夭舍览冥……所以,师尊这么做,只是为了更正制止我的恶习,不是要防我!

我不敢明目张胆承认自己在祈祷,但我抑制不住意识深处的偏好,每当我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却总能迅速为师尊找到合理圆满的解释。我不断告诫自己不可如此偏袒,这样会影响我的判断,然而……

唉。

“没有发现?”

见我独自抚着师尊的掸尘发呆,览冥关问道。

我讪笑回神:“不是,我还没有开始。”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在这个时代也不过过了几天而已,观中用具应该都还没有更换……若统统更换过,那问题恐怕就真的……

我的指尖不自觉晃动,心生胆怯,不敢觊觎真相,就怕真相非我所愿。

深呼吸,吐纳常新,抱元守一,宁心定气,我调整好心绪,整顿收拾复杂心绪,印堂虬纹青青,开始沿着记忆铭刻搜寻自己需要的东西。

漆黑重甲,墨兰深发,血泊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