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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锦绣

正文 第一章 碧云庵

范氏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着出了俞夫人的门。

墨篆见她两手空空地走了出来,脸色微变。

范氏看着,就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什么也别问,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屋。

墨篆立刻关了门,迫击炮地道:“大奶奶,夫人,真的收了您的银子?”

范氏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墨篆急起来:“这可怎么好?大爷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说着,她给范氏出主意道,“要不,我们再拿点银子过去吧?没有了大爷,有银子有什么用啊!”

“你知道什么!”范氏低声喝斥她,“俞家怎么会连这点银子也没有?不过是一时没有那么多现银罢了。婆婆这么做,分明是想挪用我的体己银子。如果不信,你等着瞧,我拿出去的那些银子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可是……”就算这样,墨篆还是觉得范氏这样做有些理亏,“万一大爷追究起来……”

“他想追究就追究吧!”范氏冷笑道,“我在他心里,早就是刻薄善妒的女人了,我就是把心掏出来,他也只会觉得血淋淋的,脏了他的手。我何必自讨没趣?婆婆一向看我不顺眼,总觉得是我让俞敬修退了傅家的亲事,害得他们现在膝下空虚,也不想想,我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那么多的沟沟道道。她却一股脑地把这错全算到了我的身上,任我如体贴、孝顺、忍让都不能打动她的心。你以为我把贴己银子都拿出来,她就会待我另眼相看吗?就算一时想到了我的好,如果哪天又触犯了她,她待我恐怕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喝斥。”说到这里,范氏想起俞夫人教训她时那些仆妇眼中闪过的同情之色,想起俞敬修搬去针匠胡同时那决裂的背影,她心里就好像有把小刀子在细细地割着她的肉。“既然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讨了他们的喜欢,我又何必阿谀奉承地讨好他们?”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墨篆不太赞同范氏的作法,“这总是个机会嘛!”

听到这话。范氏眼神变得飘忽起来。

她幽幽地道:“墨篆,你说,我和俞敬修还能像从前那样的好吗?”

“当然能了!”墨篆想也没想地道,“吃一壑,长一智。大爷经过了这件事,就知道到底最是真正关心他的人了……”

范氏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去了个闵氏。不保以后还会有李氏、张氏……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如他意的时候,他对你千好万好;你不如他意了,你就没一处是好的。我哪敢担保自己一生一世都如他的意!”她说着,抬头朝着墨篆笑了笑,笑容里却尽是嘲讽,“他是怎么搬去针匠胡同的,你忘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他可是没留一点体面给我的。”

墨篆低下了头。

“算了,不说这些了。”范氏摆了摆手,一副厌厌的样子。

墨篆不好多说。笑道:“我去给您倒杯热茶。”她的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大奶奶,束妈妈过来了。”

范氏和墨篆不由对视一眼,请了束妈妈进来。

束妈妈和范氏寒暄了两句就进入了正题:“……夫人说,老爷明天要去大理寺计大人那里,她老人家记得大爷书房里有对汝窑梅瓶的,让我拿了给老爷送去,老爷明天要给计大人送礼。”

范氏难掩眼底的震惊之色。

那对汝窑梅瓶是公中之物,不过是摆在俞敬修的屋里,束妈妈奉了俞夫人之命收回去。是名正言顺的。

她和墨篆去找了那对梅瓶,仔细包好了,送给了束妈妈。

束妈妈笑眯眯抱着梅瓶走了。

“你看到了吧!”范氏咬着牙对墨篆道。

墨篆满脸羞愧。

范氏就和她去了内室,拿出了自己陪嫁的赤金首饰:“把它都当了,换成银票。”

“这怎么能行!”墨篆连连摇头,“这可是太太卖了老爷的字画给您打成首饰……”

“所以我才不想让它落到我婆婆手里去。”范氏打断了墨篆的话。“只要我们手里有银子,还怕没有金银首饰?”

墨篆没有办法,第二天一大早就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一直关注着俞家风吹草动的费氏没等天黑就知道了墨篆的行踪。

她想了想,清了自己的细软去了俞夫人那里。

“……墨篆姑娘去了当铺我这才发现,”费氏满脸恍然大悟之后的愧疚,“这些东西虽然少,但也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请夫人一定收下。”

不过几百两银子的东西,俞夫人不稀罕,却喜欢费氏的态度。她没有推辞,让束妈妈收了东西,然后好言好语地和费氏说了几句话,费氏就起身告辞了。

俞夫人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

她吩咐束妈妈:“你给我查清楚了,她都当了些什么。”

束妈妈胆战心惊地应了,很快就查出墨篆当得哪些东西。

俞夫人看着誊写在大红洒金纸笺上的东西,气得嘴唇发紫,叫了俞槐安来,把纸笺递给了他:“内院丢了东西,怀疑是墨篆。你把失物递到顺天府尹,让他们派几个稳重的人把事办了。”

俞槐安低眉顺目,眼睑也不敢抬一直,恭声应“是”,去了顺天府。

晌午,就有衙役上门。

墨篆被叫到垂花门时还以为是送货郎将自己订的翠花送了过来,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扭送到顺天府去……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范氏就得了信。

她吓得两腿发软,半天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去了俞夫人那里。

“娘,求您救救墨篆。”想到这些年墨篆对自己的忠心耿耿,范氏的眼泪就忍不住籁籁地落了下来,“那些首饰全是我的,是我让她去当的……”话说到这里,她像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似的拉住了俞夫人的裙子。“您不是说大理寺那边要银子打点吗?我让墨篆去当东西,就是想凑点钱给德圃,又怕你说,这才瞒着您的……”

“傻孩子。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俞夫人听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模样儿上前携了她的手,“她是仆,你是主,她服侍你是应该的。你不要因为她在你身边呆的时间长,就事事包庇她。你这不是在帮她,你这是在害她……”

婆婆的笑容和煦如三月温暖的阳光。范氏却打了个寒颤。

她睁大了眼睛,好像初次见到俞夫人似的。

“娘,真是我,”她不停地说着,语气却越来越沮丧、无助。

俞夫人就笑道:“你说是你,那好,你说说看,都当了多少银子?银子呢?”

范氏嘴角翕翕。欲言又止。

俞夫人微笑着端起了茶盅。

束妈妈走了进来,眼角飞快地瞥了范氏一眼,道:“刚才顺天府的人来说。那墨篆全招了。按律当斩。让我来给夫人禀一声。”

俞夫人听着,满意地“哼”一声。

范氏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俞夫人看了就道:“束妈妈,还不快扶了少奶奶。”又不以为意地对范氏道,“我们也只有两双手,两只眼睛,哪管得了那么多。您也不用太自责。”然后对束妈妈道,“大奶奶身边如今没有了体己的丫鬟,你从我屋挑两个做事妥当的去服侍大奶奶吧!”

束妈妈笑着应喏,和另一个妈妈架着范氏就回了屋。

费氏听说后连连冷笑,跑去安慰范氏。

俞夫人却懒得管这些。一心一意只想着俞敬修。

俞阁老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把俞敬修保出来。又怕他在狱中吃苦,只好每天派了管事去给俞敬修送饭,那些狱卒雁过拔毛,今天五两,明天十两。除了两万两银子是打点了大理司的管员,其他的三万两银子,就是这送一点、打点一点的,像泼水似的用了出去。

好在外面的印子钱收了一大部分回来,这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俞阁老却看出点门道来了。

他好歹也是堂堂从一品的阁老,到顺天府的牢房探望儿子还要银子打点,而且少了还行。计大人那边也是满口推脱之词,说什么闵氏怀着身子,不便用刑,拿不到口供,没办法为俞敬修推脱,让他稍安勿躁,他会想办法拿到那口供的,到时候俞敬修就可以放出来了。

这分明是要诈他们家的银子嘛!

他火急火燎,该找的人都找了,不该找的人也找了。就是没办法把俞敬修捞出来。

俞阁老狠了狠心,把把家里在京都的几间铺子都盘了,去堵那个无底洞。

俞国栋、俞国材兄弟被惊动了,这才知道侄儿有牢狱之灾。

两个人急得不行,快马加鞭地赶到京都,和俞阁老商量对策。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把德圃从牢里弄出来,”俞家老大俞国栋道,“现在是想办法保住德圃的功名——没有功名,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俞阁老和弟弟俞国材都没有做声。

除非能证明那姓郭的是诬告,否则,这功名怎么可能保得住!

俞国栋和俞国材在京都里折腾了一番,却都铩羽而归。

此时俞敬修的案件已经压不住了,京都有流言传出来,说俞敬修与老师范大坤的女儿私相授予,为了与范氏结为伉俪,逼死了未婚妻、华阴的傅氏。

俞夫人听到这种说法气得够呛,火冒三丈地直嚷嚷:“赵凌这个王/八/蛋!兔子急了还咬人,他真以为我们俞家是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又道,“涉及到他的女人,他不怕丢脸,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只有你会说,我们就没有张嘴啊!”

这一次,俞阁老保持了沉默,没有阻止。

俞夫人就和俞槐安商量着怎样散布谣言。

只是两人刚刚商定好,西平侯勾结俞阁老私卖战马的事就暴发出来。

俞阁老这才惊觉上当。

“原来他的杀手锏在这里。”他坐在椅上好一会也动弹不得,“用德圃牵制我们的视线,等我们发现事情不对头的时候,已经没有时候去布置、应对了……”

一时间,俞阁老面如死灰。

俞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流言蜚语,一夜之间白了头。

但还是没能阻止俞阁老失势。

六月初,俞阁老被流放庄浪卫,即日启程。

皇上顾念俞阁老两官为朝,赦免了俞敬修死刑,革去功名,贬为庶民。

七月中旬,俞阁老因年事已高,天气炎热,受不了连日赶路,病死在平凉。

至此,南京丰乐坊俞家开始没落。

消息传来,不过只是惹了人们的一声叹息。

和赵凌在玉鸣山赵家别院后面散步、消暑的三姐夫困惑地问赵凌:“你为什么要为俞敬修说情。要不然,他早就伏法了!”

赵凌望着被风吹得吹沙沙作响的满目浓绿,道:“我一向觉得,人一死百了,最舒服不过。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的痛苦。”他着着,冲三堂姐一笑,露出雪白牙齿,“三姐夫,您说呢!”

三姐夫语凝。

风中隐隐传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如风铃,清脆、悦耳、无忧无虑。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章 不安

第一章碧云庵

没有一丝风的盛夏正午,阳光总是那么明亮而刺目,大家或猫在厢房里午休,或找了阴凉的地方避暑,偌大一个碧云庵,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提供//百度搜索八一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傅庭筠穿着件月白色棉布衫,戴着顶竹笠,慢慢地沿着庵堂后院杂草、荆棘丛生的围墙往西走。

被太阳晒焦的地面热浪抖动,烤得她汗如雨下,衣衫很快被汗水湿透,又潮又黏地贴在身上,低矮的荆棘丛不时勾住她的裙子,乱蓬蓬的杂草里走几步就会“嗡嗡嗡”飞出一团黑鸦鸦的小虫,她一会儿要蹲下身去解开挂在荆棘上的裙裾,一会儿要拿出帕子来挥舞不知名的小虫,样子十分狼狈。

傅庭筠无暇顾及,四处张望,脚步终于停在了一棵大槐树下。

那树有合抱粗,不知道是遇到了狂风还是雷击,已从中间折断了。树梢那头倒在了围墙旁,枯死腐烂成了虫蚁的巢|穴,树根处重新生出新枝,已有碗口粗,枝叶繁茂地斜长到了围墙外。

那天在藏经阁二楼看到的就是它了!

傅庭筠心中一喜,原来神色凝重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使劲地踹了踹新生的树枝。

叶子哗啦啦地一阵响,树枝依旧牢牢架在围墙上。

傅庭筠满意地笑了笑,摘了竹笠,露出乌黑浓密的青丝。

她把裙裾的一角扎进了腰间的汗巾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踩着树桠爬上了树。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的脸上,手上、裙衫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傅庭筠心无旁骛,很快就攀上了围墙。

她扒开挡住视线的树叶。

毫无预兆和警示,树叶后面突然冒出张青年男子的脸。

他们靠得是那么近,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汗臭,感觉到他呼吸时喷在自己嘴边的热气。

“啊……”片刻的呆滞后,傅庭筠骇然惊呼,本能地后退避开,却忘了她此刻正站在一株悬空的树上——一脚踏空,落到了树下的草丛里。

围墙那么高,怎么会有人出现在墙头?

她迷迷糊糊地想爬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脖子上骤然一紧,人瞬间被拽了起来推靠在了围墙上。//百度搜索八一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傅庭筠的呼吸一下子困难起来,粗砺的墙面咯得她背部剧痛无比。

“放开我!”她想大声地叫嚷,听到的却是一片呜咽声,她想用力踢打,全身的力气却像被抽走了似的,手脚软绵绵使不出劲来。

完了,完了……寂静无人的午后,偏僻荒芜的后院,攀爬庵堂后院的男子……她命休已!

心里明镜似的,偏偏动弹不得。

掐在脖子上的手松了松,有稀薄的空气涌进来。

傅庭筠贪婪地大口地吸着气。

男子低沉阴森的声音在她耳边冷冷地响起:“你要是敢发出一点声响,我就立刻拧断了你的脖子。”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呆板平缓,没有一丝起伏,却比那些高声咆哮、厉声喝斥更具威慑性、胁迫感。

傅庭筠全身发软,使劲地点头,生怕那人不相信,看在旁人的眼里,不过微微颔首而已。

脖子上的手慢慢放松,带着几份试探的味道。

她四肢发软地瘫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喉咙难受地咳嗽起来,又想起那男子的话,忙忍住咳,惊恐地抬头打量对方。

眼前的男子不过二十出头,虽然身材高大,却瘦得厉害,松松垮垮地穿着件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短褐,深陷的眼睛出奇的明亮犀利,干裂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注视着她的眼神如鹰隼俯视小鸡般冷漠中带着几分凶狠。

傅庭筠心中一沉。

飞快地睃了他的脚一眼。

没有穿鞋,裤管一高一低地挽着,露出晒成古铜色的皮肤。

她的心不断下沉。

像他这样凶残冷酷的人,哪怕是出身寒微,也会受到那些讨债的闲帮或是家财万贯的商贾的雇佣,他却穷困潦倒得连双草鞋都穿不起……除非,他见不得光!

她忍不住发起抖来!

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还是行凶乡里背负人命的逃犯?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撞破了他的行踪……会被杀人灭口吧!

她全身发软,目光不禁落在了那双骨节分明、铁钳似的大手上。

傅庭筠还记得它捏住自己喉咙时的感觉!

不对,如果他想杀人,当时完全可以直接掐死她,何必用言语威胁她。

她想到他松开手时的试探,灵光一闪。

或者,他也有所顾忌!

傅庭筠的心慢慢活了起来,力气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她飞快地想着对策。

如果猜得不错,他既然是个不能见光的人,肯定不在乎多背了一条人命……多半是怕杀了人后尸体被发现或是死者的亲眷出首引来官府的注意,从而暴露了他的踪迹……这种时候,多一份犹豫就多一份危险!

“壮士,”她没有迟疑,忍着喉咙的不适,声音嘶哑地道,“我乃华阴傅氏之女。碧云庵是我家的家庙。因天气炎热,我带了婢女到碧云庵里避暑。听说后院有几块前朝书法大家的石碑,想见识一番,只是每次匆匆忙忙的,没有机会。这次来庵里小住,以为有了机会,偏生|乳母又觉得天气太热,怕我中暑,不让我来,我这才趁着无人的时候悄悄过来看看……

他依旧面无表情,眼底好像闪过一丝踌躇。

傅庭筠暗喜,声音越发的柔和:“男女授受不亲,如果|乳母发现我单独和男子在一起,只怕要受她责难……”她垂下眼睑,做出副沮丧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偷窥着他的表情,“如果她告诉了母亲,不免要牵连到壮士……”

他撇了撇嘴角,猝然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你是华阴傅氏女?”平平的语调,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是!”傅庭筠忙正襟跪坐,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我在家排行第九。”

他“哦”了一声,微扬的尾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就是那个门前立了五座牌楼,除了恩封太子太保和状元及第的牌楼外,其他三座都是贞节牌坊的傅家?”

傅庭筠立刻意识到,他对傅家颇为不屑。

她眉角微挑。

傅家这几代虽然再也没有出过封疆大吏,可凭着清白严谨的家风却和从前一样,倍受人尊敬。

他竟然看不起傅家!

她欲言又止。

此时和他争论这些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这种人,如果懂什么叫礼义廉耻,哪里还落得如此境地?和他说忠孝仁义,只怕是对牛弹琴,还不如告诉他,他如果放过她,她可以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给他一笔钱……还好自己带了些首饰出来……如果换成银子,也有一、二百两的样子……虽然不足以让他逍遥快活,至少可以解决目前的窘境……不知道她提出这个条件后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她来的匆忙,再多的,也拿不出来了……傅庭筠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人已道:“你说这里是傅家的家庙?”

那你应该知道厨房在哪里吧?”他淡淡地道,“你找条僻静的小路避开庵堂里的人,带我去厨房!”

去……厨房!

傅庭筠很是吃惊,却不敢多问,扶着老槐树桩子就站了起来。

傅庭筠在他脱衣服的时候低下了头。

她脸烧得厉害。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男子在她面前脱衣裳。

乡野匹夫,果然是粗俗得很!

“走吧!”不过转眼的功夫,他一手提着包了吃食的衣裳,一手提着个水桶大小装米的陶缸站在了她面前。

走?去哪里?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过隔着一个院落……念头闪过,她脸色煞白。

他是让她和他一起回后院!

不,不,不……他已经用不着她了,她跟他回后院,那就是找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走……隔壁的院子住着几个做饭的尼姑,这个时候,应该在午休……她真是糊涂了……当初他找吃食的时候她就应该趁机逃跑的……“壮士!”傅庭筠一面悄悄地朝后退,一面尽量让她的语气显得温和顺从,“您已经知道出去的路,外面的太阳这么大,我在后院晒了那么久,有些吃不消了,我就不送您出去了……”

脚跟已碰到了门槛。

“救命啊!”她撒腿就跑。

只是“救”字刚刚喊出口,喉咙再次一紧,她被掐着脖子提了进去,推靠在了厨房中央的落地柱上。

全身散了架似的疼。

她拼命地去掰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好像只有这样,才足以表达自己的恨意。

他平静地望着她,像在捏死一只蝼蚁般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眼前的杀戮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普通!

傅庭筠如坠冰窟般瑟瑟发抖……像被抛上岸的鱼一样挣扎……筠渐渐地不能呼吸……陷入黑暗之中……※新书上传,姊妹们,有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pk票、收藏、点击……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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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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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左俊杰

第二章不安

傅庭筠是被热醒的。提供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四、五只癞蛤蟆正鼓动着雪白的肚皮蹲在她的脸旁……她厉声尖叫,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癞蛤蟆受了惊吓,“扑扑扑”地跳入了草丛中。

傅庭筠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喉咙火辣辣地痛,头重脚轻两眼发花。

她,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知觉!

傅庭筠愕然,急急的四处察看。

头顶是明晃晃的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斜伸出围墙的槐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地在高大厚实的围墙上投下一片阴影,杂草荆棘丛生的草坡后,是葳蕤的杂树林。

这里不是碧云庵的后院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还活着?

念头飞快地闪过,傅庭筠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很痛,还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她又走了几步。

影子随她动。

|乳娘说过,鬼是没有肉身的,被太阳一晒就会魂飞魄散。

2012…04…0121:50回复举报|

青琐芳菲

核心会员73楼

傅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