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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锦绣

三堂姐只好放开儿子,走到了傅庭筠声边。

“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强,”那些道士、和尚的响动太大,她只得对着傅庭筠的耳朵大声说话,“孩子最要紧。”

这个时候说话,只能用吼,让人看了不免觉得她不敬先人。

傅庭筠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三堂姐不再多说什么。

开坟、下棺、念悼文,立碑……一番工夫下来,已是黄昏时分。

傅庭筠等人重新上车,前往她在长安/县城的家中安歇。

三堂姐就低声问傅庭筠:“那个赵棋,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赵家的事,我怎么知道?”傅庭筠说着,朝三堂姐眨了眨眼睛。

“鬼机灵。”三堂姐不由失笑,随后又感叹道,“这件大的一件事都被赵凌不动声色地处置好了,难怪你对那赵凌心服口服,可见他是真有些本事。”

傅庭筠却是不依:“我敬他,却是因他待我好。”

这样的维护赵凌……三堂姐瞅着傅庭筠直笑。

傅庭筠羞红了脸。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回家

依桐一家十日前已奉傅庭筠之命搬了进来,早早就把宅干净了,还临时招了几个老实本份又手脚勤快的妇人在家里帮佣,傅庭筠和三堂姐在内宅的正屋说话的工夫,三堂姐和五堂姐的箱笼已经收拾好了。提供

一路风尘仆仆,三堂姐和五堂姐向傅庭筠问清楚了明天的行程安排,就各自下去歇了。

一天没有好好和儿子说话了,三堂姐喊了儿子来问话:而五堂姐则向身边的人问起了五姐夫:“……还陪着九妹夫吗?”

她贴身的妈妈忙笑道:“正陪着九姨老爷在厅堂里和几位参议大人、副使大人、同知大人喝茶呢!”

五堂姐闻言不由眉头微锁。

那贴身的妈妈观颜知味,犹豫道:“要不,找个借口把大爷叫回来?”

五堂姐摇了摇头:“不用了——临潼的人都说我仗势辖制大爷……”

贴身的妈妈闻言自凛,正好丫鬟端了热水进来,忙笑着接了过来:“那我服侍太太梳洗吧?”

五堂姐微微颔首。

那妈妈松了口气,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

五堂姐却支肘坐在桌炕旁沉思起来。

去参加赵凌父母迁坟的除了赵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像长安/县令、陕西布政司参议、陕西按察使副使、陕西都司同知这样的官场中人,丈夫陪在赵凌身边,别人听说他和赵凌是连袂,对丈夫立刻热情起来。偏生丈夫不善应酬,几句话下来,那些人看出他是个实在人,又不过是临潼县的一个秀才,竟然有人对他吆三喝四的。丈夫本性善良,来本是为赵凌仗腰打气的,心里虽然觉得委屈,看在赵凌的面上却是一一的忍了。

她看着心疼,却又没办法扭转,不由的暗暗着急。

而赵凌又一直被那些人围着……明天还要进行祭拜仪式,丈夫为了自己出头她总不能让在丈夫继续受这样的委屈吧?

想到这里,五堂姐不禁有些头痛起来。

和五堂姐一样感觉头痛的还有长安/县的县令。

他和赵凌文武殊途,赵凌就算是做到了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和他的关系也不太大。可有些事,好的不灵坏的灵,他也不管得罪赵凌。又想到到时候陕西境面肯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参加赵凌父母的迁坟仪式,而赵凌家是白事肯定不能安排酒宴,那些大人一天劳顿下来,大冬天的,谁不想喝口热汤吃口热菜,到时候自己在县衙备下丰盛的酒宴,把那些来参加迁坟仪式的大人物请到县衙去安歇,总能搭上一、两个关系。

谁知道当他提出来让大家去县衙歇息的时候,却被陕西都司的吴昕给拒绝了。

吴昕就是当日就是帮着赵凌办的入籍手续、帮赵凌活动了个总旗的职务的人。虽说这些事都是看在当时还在潜邸的十六爷的面上而他也做为皇上的人很快被提升为陕西都司的同知。可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在同知的位置上坐了几年,他又通过一些渠道隐隐得到陕西都司指挥使李汝谨年后即将广东总兵的消息不免就有“如果能升一升就好了”的念头。

如瞌睡的碰到了枕头。

赵凌突然要把父母的坟迁至长安/县,还要在长安/县自立门户。

他喜出望外。

他虽然也是从皇上潜邸出来的,可日过境迁,又是外臣,哪里比得上秦飞羽等做了天子近臣的人得皇上青睐。本想走走秦飞羽甚至是莲生的路子,可秦飞羽说了,他现在掌管着腾骥卫,庙堂中的事不好插手,而莲生,当初自己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去求他,只怕未必会卖自己这个面子。现在赵凌要来陕西了,又是私事,自己当初也和他有点香火缘,凑上去也不惹人猜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探探赵凌的口气——何秀林通过赵凌的关系谋得了榆林卫都指挥使的差事整个陕西官场十之八九都听说了,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听说赵凌家里有事,都要来凑个热闹的缘故。

长安/县令不由在心里把吴昕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偏偏吴昕说得理直气壮:“我们是祭拜赵伯父、赵伯母,等哪天来长安/县做客,再打拢县令大人也不迟。”

其他的人听了,就算有人想去的也不好意思去了。

长安/县令在心里暗骂:“什么时候赵凌的父母成了你的伯父、伯母!”都说武将耿直,这个吴昕怎么看也没有半天耿直的味道。”

吴昕自然不知道长安/县令在想些什么,笑着倾身对坐在他上首的赵凌笑道:“说起来,我们也有五、六年没见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兄弟好好聚一聚。”

赵凌有些惊讶吴昕对自己的热情。

不过官场上的事,花花轿子人人抬,这种锦上添花的事他也不会排斥。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当初若不是吴老哥,我的事也没那么顺利。”是指后来吴昕将金元宝、杨玉成等人都安排在了庄浪卫。

吴昕心里明镜似的,笑道:“我们兄弟,客气什么。”

旁边的人见他们言语间显得很是相熟,待到依桐指挥婆子们收拾好了各位大人安歇的厢房,让丫鬟们来请赵凌示下,那些大人们依次散去而吴昕却拉了赵凌去书房,都只当他们去叙旧,并没过多的怀疑什

赵凌自己当然知道自己和吴昕没有这么深的交情,所以当吴昕委婉地说出李汝谨之事,并道:“……若是赵老弟来陕西,那就好了。”他半是认真半是开着玩笑道,“凭你我的交情,老哥我也可以跟着沾沾光了。”

李汝谨是去接陌毅叔叔的手,陌毅的叔叔当调到京都任五军都督府的都督。这对一家出了两个总兵的陌家来说,是件好事。

赵凌听陌毅说过。

他只是没想到吴昕这么快也得到了消息。

想必他在京都也有自己的关系网。

赵凌立刻明白了吴昕的言下之意。

他直觉就想拒绝。可转念却想起了远在凉州的西平侯。

没有谁能在羞辱了他的人之后还能安享荣华富贵,特别是那个受辱的人还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傅庭筠。

冯虎虽死,却不足以消除他的愤怒。

他突然间心念一转。笑道:“不瞒吴老哥说,有这样的机会,谁不想。不过我的事吴老哥也应该知道,先不说我和冯家不和,就是西平侯和我,也因为当初颖川侯之故有些罅隙若是主动求来,只怕皇上心中不悦。恐怕要让吴老哥失望了。”又道,“倒是我吴老哥已是正二品的同知,李大人若是离开陕西,吴老哥再进一步是顺理成章之事,您又服侍过皇上的人”,…”说到这里,他拖长了尾音若有所指地望着吴昕半晌没有作声。

吴昕心中一跳,却佯装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怅怅然地道:“我何尝不想,却是少了推荐之人……你也知道,皇上这些年最忌讳的就是外面的武将结交京都的文臣””…我是服侍过皇上的,越发不敢越雷池一步了。”

“那倒也是。”赵凌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露出些许可惜的神色端起了茶盅。

吴昕见赵凌没有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心里不免着起急来,加之过了今晚以后他未必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气氛和赵凌说这样的话,言词之间就急躁了些,道:“赵老弟,秀林老弟前些日子来陕西办事,我们兄弟聚了聚,提及说起老弟,他赞不绝口。我久不在京都走动,有些事有心无也无力,还请老弟帮着周旋一二——至于冯老四和平西侯那里,平西侯是开国功勋之后不敢给赵老弟打包票,冯老四那里……我回去就帮赵老弟出了这口气,老老弟有什么打算,直管跟我说。”

赵凌听了笑道:“吴老弟言重了。想当初我都没有和那冯老四计较,现在就更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了。”言下之音,却是想找平西侯的碴。

吴昕想到平西侯的那些破事咬了咬牙,道:“平西侯那里,本就有何福压着,我这边给他添点稻草就够他受的了。只是到时候朝廷集议,赵老弟得给我撑撑腰才是,我可没何福那底气,顶不住朝廷那帮阁老!”

条件就算是谈妥了。

赵凌微微地笑:“若是平西侯问起,你就说受我所托就是了。”

吴昕愕然。

赵凌淡淡地道:“让他吃了亏却不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怎么知道错在哪里?我的乐趣也很少很多。”

说这话的时候,他表情很普通,语气也很温和,可不知道为什么,吴昕却感觉到赵凌全身都散发着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强大自信

那可是平西侯啊!

他哪在来的这么大的把握?

吴昕想到何秀林。

突然间心跳如擂鼓。

难道自己的机会真的来了……就算是以冷静着称,在正一品的引/诱下,他还是忍不住露出惊喜的表情。

※※※※※

赵凌在长安/县停留了七天,处理好了父母迁坟的事,就准备赶回京都。

临行前他邀请五堂姐:“……阿筠身体不适,在杨柳巷歇息几天后才启程。五姐姐若是没什么事,不如随阿筠去京都吧?你们姐妹既可以多聚些日子,五姐也可以去看看京都的风土人情,正好也见见大通号的叶三掌柜。”

他这想诱/惑自己护送九妹妹回京吧?

五堂姐不由失笑。

但一想到赵凌在他们住进长安/县宅子的第二天早膳就以长幼有别请五姐夫坐了首席,她就没办法拒绝:“好啊!我正好想认识认识名满西北的叶三掌柜……”

终于要回京都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升迁

安排好了傅庭筠的行程,赵凌松了口气,开始着手回京都事。

三堂姐带着两个儿子来辞行:“……以后有机会,再去京都看你。若是生了,就差人来给我报个信。”

三堂姐是当家的宗妇,能这样和相聚一番,已是不易,怎好再留她?

傅庭筠点头,殷殷叮咛:“如果走得开身,到时候来喝孩子的百日酒。”

三堂姐应了。

傅庭筠两口子和五堂姐两口子送三堂姐母子到了大门口。

一辆墨漆平顶齐头挂着鹦鹉绿潞绸夹帘的马车慢缓缓地驶了过来。

正要上马车的三堂姐微微一愣,春饼和元宵已跳了起来:“我们家的马车……”元宵更是雀跃着朝那马车跑了过去,“肯定是爹爹来接我们了!”

赶车的人看见元宵跑过去,远远就将车停了下来,车夫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一把就抱住了元宵:“二少爷,你仔细摔着!”

元宵却不顾这些,冲着车帘只喊“爹爹”。

车帘这才撩了起来,下来个神色冷峻严肃的中年男子。

他中等个子,白净的面孔,体态壮实,举手投足沉稳而坦荡,显得很是儒雅。

见元宵车夫怀里扭着身子,他低声喝斥道:“还不快快站好了,这样的阄腾,成何体统!”

元宵一听,立刻乖乖地溜下了车夫的身子,垂手而立恭地喊着“父亲”。

傅庭筠看着汗颜。这才明白春饼和元宵为何小小年纪就已经像个小老头似的了。

大家已明白来者何人,赵凌更是热情主动地走上喊了声“三姐夫”。

三姐夫彬彬有礼地给赵凌还了礼,称了声“九妹夫”,又道:“恕我有孝在身,不便登门。”

“三姐夫哪里的话,”赵凌客气地笑道,“本应该亲自去韩城拜祭太夫人一番,只是琐事缠身,不暇顾及长子又年幼,只好让我二弟代去趟韩城,还望三姐夫不要见怪才是。”

两人在那里互相谦逊了半晌,还是五姐夫轻轻地咳了一声,两人这才打住话题。

五姐夫趁机上前给三姐夫行了礼。

三堂姐这才有机会带着孩子拜见夫君,给夫君引见傅庭筠等人。

赵凌请了三堂姐进屋喝杯茶:“……怎么也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三姐夫略一思忖,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打扰了!”

“三姐夫太客气了。”赵凌笑着应酬着,一行人少不得又折回去重新在厅堂坐下,丫鬟们上茶上点心赵凌和三姐夫彼此询问着彼此的情景,怕冷落了五姐夫,不时和五姐夫搭上几句话,眼看着太阳升了起来,傅庭筠留了三姐夫一家:“用了午膳再走也不迟。”

三姐夫没有推辞。

傅庭筠忙吩咐郑三娘罢了桌素席。

又不喝酒,不过半个时辰就用完了饭,赵凌等人送了三姐夫一家上了马车。

三堂姐和三姐夫坐了三姐夫的马车,两个孩子上了三堂姐的马车。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杨柳胡同。

三堂姐就道:“你怎么突然来了西安?”

“明年开春就要除孝了,”三姐夫淡淡地道,“听说师座过些日子要回乡祖祭了所以过来和金大爷打个招呼。”

三姐夫所说的师座名金铿,字恪纯,原武英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现任大理司正卿,陕西西安府人,甲戌科主考官。

金大爷,是指金铿的长子。

虽说金大人今非昔比,但金大人任京官二十几年,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丈夫出仕,如果能得到是谁的推荐,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堂姐不由抿了嘴笑。

那金大人十二月才回西安府现在来拜访是不是早了点?

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来接她和孩子也要找个自觉理直气壮的由

她俏皮地问:“那相公的事办妥了没有?待金房师回西安的时候,相公还要再来吗?”

“自然是要再来。”三姐夫微微有些不自在轻轻地咳了一声,道:“找人办事,哪有那么简单的?我这次来只是提前和金家的人提前说一声而已,免得到时候突然来访,显得突兀而已。”

是吗?

三堂姐眨了眨眼睛。

三姐夫忍不住低声道:“你,你这些日子和孩子们还好?”

“挺好的。”三堂姐笑得越发厉害,“若不是惦记着你,我就和五妹妹一起护送九妹妹回京都了!”然后解释道,“九妹妹怀着身孕呢!”

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还没有向丈夫解释九妹妹的“死而复生”,又想到丈夫性情一向端方,行事缜密,五堂妹的那些话未必就能糊弄得了丈夫,如果丈夫因此而看不起九妹妹……她不禁为难起来。

“相公,”她吞吞吐吐地道,“九妹妹的事,有些复杂……”

她刚说了个开头,三姐夫已朝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不用多说。既然你能丢下家里的事来给她捧这个场,想必她也是个贤良惠德的女子。大家既然沾亲带故,就当着亲戚来走好了。”

三堂姐愣住。

三姐夫眼底漾开一波笑意:“我信不过别人,难道还相不过你不成!”

“相公!”姐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眼眶有些湿润。

※※※※※

五堂姐既然要去京都,五姐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吧?何况这一去一来最少也得月余,他们势必得在京都过年了,家里的长辈那里无论如此也得交待一声吧?

五姐夫回了临潼。

阿森则代表赵凌去祭拜了三堂姐的婆婆。

好还有“认识大通号叶三掌柜”这个借口,姚家父母虽然心中不悦,但儿子坚持,孙子和孙女都会留在家中最终还是勉强点了头。尽管如此,姚父还是怏怏然地说了句“你以后还是将心事放在读书为好”。

所以等到傅庭筠等人启程,已是十月二十日了,待到达京都,已是腊月二十一。

望着京都雄伟的城墙,五堂姐不由庆幸地笑道:“还好赶在小年之前到了京都,要不然,这年可就得在路上过了。”然后想到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又问傅庭筠,“你还好吧?”目光落在了她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

“没事。”傅庭筠笑道,“月分轻的时候都没什么,何况是现在?”

“也是。”五堂姐笑道,“我们姊妹怀相都挺好的。我怀冉冉的时候,四堂姐来看我,说起她怀孩子那会,每天晨昏定省,还服侍四姐夫挑灯夜读,还不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郑三隔着帘子道:“太太,九爷来接您了。”

傅庭筠很是意外。

赵凌还在京都?

他怎么没有回宣府啊?

她忙撩了帘子,就看见赵凌戴着黑貂毛的暖耳,穿着宝蓝色的丝袍子,正和马车旁的五姐夫说着话呢。

跟在她身后朝外张望的五姐堂猝然间低低的“哎呀”了一声,道:“你们家那位,可戴上貂毛暖耳了!”

当朝有定制,三品以上官员才能戴暖耳,貂毛更是皇家御用之物。

傅庭筠深知赵凌的性子,决不可能做出这样张扬的举动来,笑道:“或许是皇上御赐的?等会我问问他。”

说话间,赵凌已经看见了傅庭筠。

他一边笑吟吟地和傅庭筠打着招呼,一边和五姐夫走了过来。

“五姐姐一路辛苦了。”他先朝着五堂姐揖了揖,这才温声问傅庭筠,“这一路上可好?孩子听话吗?家里的年事货都准备好了,年节礼也都照着你住年的单子送了,王夫人还给我们和孩子做了好几套过年的衣裳……”嗦嗦地说了一大堆,言下之意是过年的事你不用管了,我都办妥了。

傅庭筠心里平添些许的狐疑。

赵凌很关心她,也很体贴他,但他并不是个关注这些琐事的人,何况像这样欲盖弥彰般的当着客人的面絮叨””‘,

念头一闪而过,傅庭筠微微有些发愣。

不错,就是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赵凌到底想掩饰什么呢?

傅庭筠不禁有片刻的沉思。

身后的五堂姐已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九妹妹,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有多少男人愿意做这些事。”

傅庭筠闻言一震,忙收敛了心思,笑着回头朝五堂姐点了点头,然后表扬着赵凌:“在路上还和五姐姐说着家里没有,不知道今年的这个年怎么过好,没想到九爷什么都安排妥当了。

还好九爷想的周到,要不然,今年可真要打乱仗了。”

赵凌听着呵呵的笑,道:“快回去吧!城门口冷,小心着了凉。”

傅庭筠点头。

众人回了史家胡同。

地龙已经烧起来了,屋里温暖如春。

赶了月余的路,骤然回到这样的环境,大家都不禁舒服的舒了口气。

待梳洗完毕,草草的用了晚膳,大家都早早地歇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陆陆续续的起床。

赵凌和五姐夫去了大通号京都分号,郑三娘和雨微在厨房里清点年货,珍珠在给呦呦、曦哥儿试过年的新衣裳,傅庭筠和五堂姐一左一右的依在临窗的大炕上,说着五姐夫去大通号的事:“……叶三掌柜是大通号的传奇人物,几起几落,却始终屹立不倒,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九妹和叶三掌柜的交情到底如此?这些日子你想必也看出来了,你这个姐夫,是个实在人,我怕他会在叶三掌柜面前露怯!”

“五姐姐放心好了,叶三掌柜和我们家九爷是过命的交情。”傅庭筠向她保证,“和我们家也是通家之好。”她看五堂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索性道,“再说了,有赵凌跟着,会出什么事啊?京都的铺子,过了小年才关门,眼年着要过年了,五姐夫和五姐姐还没有做过年的新衣裳,我们不如到街上去逛逛,看有没有五姐姐顺眼的东西。反自家里的事有雨微,也没什么要**心的。”

五堂姐正要应承,青砚匆匆进来禀道:“太太,外面有位姓李的管事,说是陕西同知吴大人家的管事,奉了吴大人之命,特来恭贺我们家大人荣升贵州总兵……”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平安符

傅庭筠大惊失色,差点就跳下了炕:“你说什么?九爷了了贵州总兵?怎么没人告诉我?”

砚青胆怯地望着她,一声也不改吭声。

她的心愿是能和赵凌长相厮守。

难怪赵凌一见到她就嗦嗦地说了一大堆的话。

傅庭筠不由得苦笑。

他知道她的心愿,她又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愿。

或许是从小失怙的缘故,赵凌把她和孩子看得特别的重,不管公事如何的忙碌,每十天定会写一封信书回来:只要有机会,就争取回京都和他们团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