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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锦绣

看见大人进来,三个孩子立刻安静下来。

傅庭筠笑着招了呦呦和曦哥儿:“和三姨娘告辞。我们要回去了。”

呦呦和曦哥儿乖乖地下了炕,给三堂姐行了礼。

而三堂姐见炕桌上红漆描金赞盒一片狼藉,心里明白,不动声色地叮嘱着呦呦和曦哥儿几句“得了闲再和母亲来看三姨母”之类的话,由丫鬟、婆子簇拥着送傅庭筠母子上了马车,一直等到马车驶出了胡同不见了踪影,三堂姐才带着两个儿子回了正屋。

“刚才吃了多少糖?”在窗的大炕上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茶盅喝了一口,三堂姐这才淡淡地问垂手立在自己面前的次子。

元宵心虚低了头,眼睛朝旁边的哥哥瞥去。

却见哥哥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吓傻了似的。

他不由在心里暗暗嘀咕:哥哥这是怎么了?平时有什么事都会帮他在母亲面前求请的……

三堂姐看着,却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呦呦是个守礼的孩子。她刚才一心一意惦记着丈夫的事,没有多想,待看到攒盒这才明白,原来呦呦向她讨吃食既然是为了元宵。

三堂姐也觉得丈夫待两个儿子太苛刻了些。可当着儿子的面她却不能流露半分。否则一个管着一个纵着,孩子们最会看大人的眼色,知道有人宠着,到时候只怕是谁也管不住了。

“下步为例。”三堂姐没有过多地责怪儿子,而是道,“规矩是你爹爹定下的,你大哥就从来不曾违反你若是守不住,我自会跟你爹爹说—你以后也不用跟着你爹爹读书了,找个私塾认几个字,长大以后帮着家里管理庶务就是了。光耀门楣的事就交给你哥哥好了。”

元宵的眼泪立刻就迸了出来:“娘,我要跟着爹爹读书,像哥哥一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三堂姐并不准备就这样轻易的就愿意了次子,免得他以为犯了错只要认错就能得到原谅。冷了脸道:“那我就看你以后是不是能遵守你爹爹定下来的规矩了。”

“我能,我能······”元宵抽抽泣泣地连忙道,“以后呦呦表妹让我吃东西我也不吃了……”

这与呦呦何干?

三堂姐哭笑不得,正要再仔细说道说道次子一直没有作声的长子却突然道:“娘亲,这不怪呦呦表妹,都是我,是我没有管好弟弟。呦呦表妹并不知道爹爹规定我们每天只让吃两颗糖的事,我见呦呦表妹拿糕点给弟弟吃的时候也没有劝阻……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呦呦表妹,也不要怪弟弟了……”说着,就跪在了母亲的面前。

元宵一见,也跟着哥哥跪了下去:“娘不关哥哥的事,是我想吃……”

兄友弟恭。

三堂姐暗暗点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错了娘就不多说了。以后再不可如此了。知道了吗?”

兄弟两人恭声应“是”。

三堂姐就打住了话题,让他们下去歇了。

得到了母亲的原谅,元宵很快就心无芥蒂地去睡了。而春饼的情绪却一直有些低落。

春饼的||乳|娘就劝春饼:“表小姐是客人,大少爷自然不好阻止!太太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责怪二少爷。大少爷不用担心。”

春饼没有做声,任||乳|娘帮他洗着脚。

||乳|娘看了不免心痛,道:“要不,等会我陪着大少爷去给太太陪个不是?”

“不用了。”春饼闷闷地道,转身上了床。

||乳|娘不解,只好服侍春饼上床睡了。

吹了灯屋子里安静下来。

春饼却突然道:“你说,呦呦表妹为什么不大理睬我?”

||乳|娘一愣。

“是不是前些日子我说了那些话惹得呦呦表妹生气了?”春饼喃喃地道,“我也不是有意的。本想给表妹道个歉的,可她一直和二弟说话,我插不进话……”

原来大少爷是为这件事烦心啊!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赵家表小姐又漂亮又活泼,沈家没有女儿老爷和太太又都是持重之人,好不容易来了个玩伴,也不怪大少爷看得重。

“赵家表小姐和二少爷同龄,自然会亲近点。”||乳|娘笑道,“您看赵家表少爷,不也只能跟在赵家表小姐和二少爷后面吗?”又道,“要是赵家表小姐不想理睬您,就不会给您窝丝糖吃了——赵家表小姐不是说了吗,她最喜欢吃窝丝糖了。”

春饼听着眼睛一亮。

是啊。

呦呦还说,这种糖最甜,最好吃。还问她喜不喜欢?

他心中大定。

有些激动地坐了起来,俯身问睡在床塌上的||乳|娘:“您说,我下次■来妹的时候,买些窝丝糖去好不好?”

||乳|娘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大少爷这样,在赵家表小姐面前会不会太低声下气了些?

念头一闪而过,||乳|娘又觉得自己过虑了。

大少爷今年才七岁,表小姐也不过四岁。孩子嘛,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里会想那么多。

“好啊!”||乳|娘笑道,“||乳|娘帮您记着这件事呢?时候不早了,您快睡吧!明天一早起来还要练字呢!”

“嗯!”春饼高高兴兴应着,嘴角噙着一丝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傅庭筠回到家先给赵凌写了一封信,三姐的事告诉了赵凌,然后又等了两天,等到了三姐夫的信,这才拖着已经沉重的身子去了潭柘寺。

和上次来时的清冷不同,四月的潭柘寺绿树成荫,姹紫嫣红香客如织,一副热闹阗喧的繁华景象。

听说傅庭筠是来先生,知客不敢怠慢,立刻去禀了主持大师。

主持大师亲自将傅庭筠请到厢房坐下派人去禀先生。

很快,去的人就回来了:“正和大师请女檀樾过去喝茶。”

主持大师强掩着自己的震惊,陪着傅庭筠去了先生静修的后山。

青石板铺成的甬道,直通绿树掩饰的二层小楼,几块太湖石垒成的假山营造出几分野趣,旁几枚兰花葱郁葳蕤…···

从前她不曾留心,只觉得此处清新雅致听了三姐夫一席话后再仔细打量这里,就觉得先生的住处不像是出家人的清修之地,反而像哪户官宦人家的别院。待见到穿着染成灰色的淞江三梭布僧衣的先生时,她对三姐夫只有钦佩了。

先生请在正厅的罗汉床上坐下,亲手给傅庭筠泡了壶铁观音:“……你如今是双身子的,铁观音性情平和,正适合您。”

傅庭筠笑着起身接了茶盅,道了声“多谢”将几盒糕点递给了先生身边的小沙弥:“眼看着快过端午节了,做了几盒素点心,带过来给先生尝尝。”

先生道了谢问傅庭筠:“怎么突然想到到我这里来?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傅庭筠也没有兜圈子,端容道:“的确有事想请先生帮着拿个主意。”然后将三姐夫进京谋求起复的事告诉了先生,“九爷总说您智慧如海,他去宣府也好,去贵州也好,总要到您这里来坐一坐。说只要看见您那安然端坐的样子,想着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有个能帮着出主意的人,就会心若磐石,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会心中安然。三姐夫的事,我心中惶恐就想到了先生,你看,我三姐夫这样的情况,找谁才能谋了那左给事中的位置?”

先生很是意外,片刻后才道:“没想到虎臣对我的评价这样的高!”语气间透着淡淡的失望,看她的目光也变得锐利如箭锋利无这话当然不是赵凌说的。

可傅庭筠却真是这么想的。

“清君侧”那么大的事先生敢做,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

他就是不帮忙,能帮着指点一条路,三姐夫的事也能事半功倍。

因而她的神态非常的坦然,目光清澈而平静。

“不仅九爷,我相信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傅庭筠笑道,“不然皇上也不会派了禁卫军来保护先生的安危了。”

先生闻言挑了挑眉,道:“或者,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皇上派了禁卫军来,不过是不想我离开京罢了!”

傅庭筠微微一愣。

她没有想到先生会这样说……涉及到了皇上······不管说什么,都会有非议皇上之嫌……

傅庭筠背心冒出薄薄的一层汗。可她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愕然地反问道:“难道先生是这么想的吗?”

你想把我踢下水,我也不能让你在岸上站着。

她困惑地望着先生。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先生冷冷地道,“怎么,难道赵太太有不同的见第?”表情显得有些阴冷。

到底还是惹得先生不快了!

说起来,先生一直把他们当成没有任何利益之争的朋友,所以赵凌也好,她也好,只要来求见,他都会毫不犹豫见他们。谁知道她这次却和那些在官场汲汲营营的人一样,是来求他办事的······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受到了玷/污,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和他交情的初衷···…

可她却不就这样放弃。

也不能就这样退缩。

否则,不仅三姐夫的事办不成,他们和先生的友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气急

但在这件事上,傅庭筠觉得彼此之间未必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肁先生是什么人?

当今皇上的军师,帮皇上荣登大宝的功臣。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局面没有见过?怎么会为了她有事相求就心生不满?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的是,他还把这种不满的情绪表露了出来。

要知道,军师通常都足智多谋之人,他们喜欢不动声色,谋定而动,等闲之人,他们根本不会让你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而现在,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肁先生情绪的变化。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肁先生并没要把她当成外人,所以才会对她不设防呢?

一时间,傅庭筠心里七转八回。

自己应该怎样回答肁先生呢?

坦诚以告?还是出言相激?

肁先生是军师,若论计谋,无人能及,至少她无法比肩。她出言相激,就算一时能成功,事后肁先生冷静下来,定会识破。与其那时候让肁先生心生不悦,不如以诚动人,用真心打动肁先生。

念头一转而过,傅庭筠已道:“肁先生可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认识皇上的吗?”

肁先生一愣。

“当时九爷路遇冯四,受了伤,昏迷不醒,我和阿森为了找大夫给九爷医治,在一个城隍庙里落脚……”傅庭筠表情端凝,回忆着当初的情景,“……直到九爷杀了那个土匪头了,皇上的人才出手。事后。我不免有些怨气,可仔细一想,却也能明白皇上的心意——皇上身份特殊,在那种情况下,谁又敢担保我们与那土匪不是一伙的?皇上既怕因己之故伤害无辜。又怕被人算计落进陷阱。所以肯定我们不过是落难的百姓,皇上就立刻出手救了我们。

“肁先生想想,当时皇上不过是个私自出藩的藩王。若是行踪被发现,削藩、贬为庶人,那些都还是好的。怕就怕连丧命都会不保。为了几个逃荒的饥民。皇上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拔剑相助……圣人常教导天子要胸怀天下、恩泽百姓。我不知道天子怎样才能称之为胸怀天下。怎么才能称为恩泽百姓,可我却知道,是皇上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我们于危难……”傅庭筠说着,想到当时的绝望,不禁泪盈于睫,“我至今还记得,听说庆阳、巩昌大旱。百姓流离失所,土匪四起,而受命剿匪的陕西行都司之人迟迟不见踪影时。皇上震怒的面孔。

“肁先生,您说。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呢?”

肁先生一愣。

傅庭筠继续道:“我记得汉文帝时,绛侯周勃率群臣奉立汉文帝为天子,可没多久,汉文帝就因为听信馋言对周勃起了嫌隙,周勃谢罪请辞,归还相印都未能幸免于难,甚至依旧狱史才得以洗脱罪名。

“您再看皇上。

“颖川侯一门一公两侯,父子皆在从龙之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辅国公府,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过折子,说颖川侯父子功主震主,非朝廷之福,可您看,皇上自登基以来,从不曾早进。先是稳住文官,调整武官,平定天下,然后才开始慢慢整治吏治。颖川侯不仅没有被顺水推舟地召回京都,还和同样手握重兵的何福换防……九爷寒微之时曾以贩私盐为生,皇上不以此为忤,北上之时不仅让九爷做了贴身的侍卫,进京之后更是委以重任,甚至给他机会让他跟着陌将军防守九边,如今又提为贵州总兵,围剿苗夷。还常当着朝中大臣亏九爷南人北相,让九爷心无顾虑,得以顺利解决家族罅隙。

“肁先生,您觉得,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呢?”

肁先生微微动容。

傅庭筠说着,目光更为清亮:“一直以来,肁先生于九爷亦师亦友。九爷能有今天,也多亏您的指点。我至今还记得,九爷不愿意去宣府,是您出面帮九爷分析,九爷这才下定决心去的宣府,这才有了之后的贵州之行。

“我原想,我和九爷虽是无族之人,可有像肁先生这样的良师,有像陌将军那样的良友,平生足亦。因而在遇到了三姐夫之事时,第一件事就想到请肁先生帮着指条明路。我实在是不明白,先生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望着肁先生,满脸的狐疑。

“你!”肁先生欲言又止,神色间既是感叹又是怅然。

傅庭筠不知何故,只好静静地望着他。

肁先生却叹了口气,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那笑容,是那么的真诚而温暖,让傅庭筠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

肁先生,这是接受了她的说词吧?

她嘴角微翘,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肁先生正色地问,没等傅庭筠回答,已道,“你们无家无族,为皇上所救,所以皇上才会这样看重虎臣。而虎臣是我看着从一个小小的侍卫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封疆大吏的。一直以来压在我心中的那个梦想,如今却被虎臣实在了。我不由的希望他能走得更远,走得更高,走得更高。

“家有贤妻,如有一宝。

“当我知道你是个忠贞节烈的女子时,我更为虎臣高兴。

“法理不外乎人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赵凌不在家,你竟然自己找到我这里,点着要我为你谋取一个俞阁老准备为儿子谋取的职位……”

原来如此!

傅庭筠恍然。

原来肁先生既不是气她为了私欲打击报复俞家,也不是气她为自己的三堂姐谋划起复之事,而是觉得她不应该背赵凌行事……

她不由苦笑:“实在是因为事情紧迫,我等不到九爷的回音……”

没等她说完,肁先生就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解释:“如今听了你一席,倒是我想多了——你既然能见微知著,想必也能看清楚赵凌的处境,知道顾全大局。”他说着,吩咐身边的小沙弥。“拿纸墨来。”又对傅庭筠道,“你三姐夫怎么称呼?籍贯在哪里?是哪一科的进士……我写给我。”

这,这就成了!

傅庭筠乍惊还喜。

虽说是峰回路转。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些?

还有肁先生,之前那么不好说话,转眼间变得这样豪爽……

直到小沙弥捧了文房四宝来。傅庭筠这才有许些的真实感。直到把三姐夫的籍贯什么的全写在了纸上递给了肁先生,她这才敢肯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由笑逐颜开:“多谢肁先生。”

肁先生微笑着点头:“你也要临盆了吧?快点回去歇了。安心在家里听消息就是了。”

“嗯!”傅庭筠笑颜如花,再三向肁先生道谢,这才起身告辞出了后山。

雨微正焦急地在路边等。

看见傅庭筠,她立刻迎了上来。

傅庭筠没等她问,就低低说了声“成了”。

雨微也喜上眉梢。

两人去了三堂姐租住的地方。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三堂姐一家正围着桌子用晚膳。

听说傅庭筠过来了。她丢下饭碗就迎了出来:“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有什么事让雨微给带个信就是了。”一面说,一面和雨微扶着她下了马车。

如意门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把傅庭筠的一张笑脸照得更是喜气洋洋。

“我刚从潭柘寺回来。”她笑盈盈地道。“肁先生让我把三姐夫的籍贯什么的都写了下来……”

三堂姐也是惯在人群中走的,闻言先是一呆。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真的,肁先生真的让你把你三姐夫的籍贯什么都写给了他。”她急匆匆拉着傅庭筠就往里走,走了两步,又想着傅庭筠正怀着身孕,忙放缓了脚步,高兴地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快,快去给老爷的个信,说九姨太太过来了,那件事办成了!”

大丫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却是眉眼通透之人,听着立刻笑吟吟地就了声“是”,然后小跑着进了院子。

傅庭筠忍俊不禁。

路走了一半,三姐夫出来了。

和三堂姐的雀跃相比,三姐夫显得冷多了。可眼角眉梢掩也掩不住的兴奋却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九妹妹,”他拱手朝着傅庭筠行礼,“大恩不言谢。快请到屋里坐下来喝杯茶。”

“喝什么茶啊?”三堂姐笑容满面地道,“应该摆桌酒好好地谢谢九妹妹才是。”说完,这才想起傅庭筠刚从潭柘寺过来,忙问道:“你用过晚膳没有?”

“还没有!”傅庭筠也不和他们客气。

“哎哟,怎么不早说。”三堂姐立刻吩咐下去,让厨房的帮着整桌席面。

“不用了。”傅庭筠觉是有点累,想早点说完早点回家去,“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

“也好。”三堂姐笑道,“你今天奔波了一天,随便吃点,早点回去歇了,明天我们再好好地聚一聚。”

俩口子迎着傅庭筠进了正屋的厅堂。

春饼和元宵都只吃了一半。

三堂姐让他们给傅庭筠行了礼,就让他们各自的||乳|娘领着去了旁边的耳房吃饭,请傅庭上首坐了,问起去潭柘寺的经过。

傅庭筠当然不会说关于皇上的事,简单的交待了一遍。

三姐夫和三堂姐不免有些感慨。“三姐夫说着,傅庭筠笑着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正欲说什么,却是神色一滞,露出几分不敢相信来。

三堂姐看了立马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她说的是自己丈夫起得的事。

可她的话音未落,傅庭筠已倒吸了口冷气,道:“我,我好像要生了……十月活动期间,粉红票翻番,还请各位姊妹、兄弟出把力,支援支援,让榜行旁不那么难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关系

三堂姐和三姐夫闻言满脸震惊地跳了起来。

“快,快叫马车夫!”三姐夫神色惊慌地吩咐三堂姐。

“哦!”三堂姐应着,急匆匆地朝外走,走了一半路,这才回过神来,高声喊着自己贴身的妈妈:“请了雨微进来,他们家太太要生了。你这就赶到史家胡同去,跟郑三家的说一声,让他准备。”然后叫了大丫鬟进来,“九姨太太要生了,你差个人去跟郑三说一声,让他赶快准备好车马,再吩咐小丫鬟抱几床厚实的被褥垫在车厢里,你赶紧去冲杯红糖水进来。”

贴身的妈妈和大丫鬟应声而去。

三堂姐忙过来扶了傅庭筠:“去我炕上躺一会。”

傅庭筠蜷缩着身子摇了摇头。

三堂姐是过来人,知道她正在阵痛,也不勉强,抬眼看见愣愣站在那里的丈夫,心里暗暗笑骂了声“呆头鹅”,道:“你快去叫几个粗使的婆子下半边门板,等会好把九妹妹抬上马车。”又吩咐他,“我等会随着过去看看,春饼和元宵就请相公帮着照看照看。”

三姐夫这才定了定情,不由暗暗羞惭,自己遇到事还不如个妇孺!又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想着赵凌不在家,有个男人在场也有个主心骨,说了一声“我安顿好了孩子就过去”,就快步出了厅堂。

雨微得了信赶过来,阵痛过去。

傅庭筠松了口气,握着雨微的手直起了身子。

几个妇人已抬了铺着厚厚被褥的门板在外面候着了。

三堂姐和雨微一左一右的扶着傅庭筠躺了下去,把她抬上了马车。

郑三扬鞭就朝史家胡同赶去,偏生又怕颠着傅庭筠了,不敢跑快,又怕傅庭筠有个三长两短的,心急如焚,拿着鞭子的手都发起抖来。

还是三堂姐细心·上马车的时候带了壶热水上来。雨微和三堂姐轮流拧着帕子帮傅庭筠擦着额头的汗。

好不容易赶到了史家胡同,家里已是灯火通明。

沈家报信的妈妈早就赶到了,早几天就住进来的稳婆已经厨房烧郑三娘几个上前将傅庭筠扶下了马车。

傅庭筠大汗淋淋地问着呦呦和曦哥儿:“······不要惊动他们。”

郑三娘沉稳地道:“太太放心,童氏已经陪着大小姐和大少爷歇下了。”

傅庭筠点了点头·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