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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锦绣

赵凌大喜,给次子取名为“昀”。

不过,等他的信送到京都的时候,昀哥儿已经过了满月礼。

三堂姐正抱着昀哥儿在屋子里走,听说赵凌给孩子取了名字·她笑着对正呼呼大睡的昀哥儿笑道:“初一,听见没有,你爹爹给你取名字了。从今天起,你就叫赵昀了。”然后问起赵凌来:“那边的仗打得如何了?”

昀哥儿是五月初一生的,傅庭筠就给他取了个||乳|名叫初一。

“说那些苗人叛乱,实因苛捐杂税太重。”她将赵凌的信仔细地原样叠好,放在旁边的大红描金匣子里,“他只杀魁首·安抚众人,又奏请了皇上,重新制定税赋·并在各县衙立碑为证,自进入五月,他所到之苗蛮闻之而投,最多不过两、三个月,苗乱就可平定。”

三堂姐不由扶掌:“阿弥陀佛,这就好,这就好!”

傅庭筠笑道:“还是皇恩浩荡——若不是皇上同意了重新制定税赋,哪能这么快就平定了苗乱。”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九妹夫的运程。”三堂姐笑道,“要不然那苗人作乱这么多年·怎么九妹夫一去就平定了呢?”

傅庭筠倒希望赵凌总有这样的运程才好。随后想起三姐夫来,就问起三姐夫起得的事:“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三堂姐笑道:“几个偏远小县的县令都已定了人,都察院御史和通政司的经历还空着,何况吏部左给事中?你姐夫说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让我们不要着急。”

自从傅庭筠生了昀哥儿,三堂姐几乎早出晚归·每天都泡在史家胡同。一来是觉得傅庭筠这边没个长辈,她是做姐姐的,傅庭筠又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她理应来照顾照顾。二来心中也很是愧疚。总觉得若不是为了她们家的事,傅庭筠不至于提前两、三天就发作了。

三姐夫的事自从那天就没有了下文,他们夫妻都很是着急。可傅庭筠在月子里,先生那里也去过了,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三姐夫反而怕傅庭筠担心急坏了身子,反复地叮嘱三堂姐:“若是九妹妹问起来,你就跟她说,有我和七妹夫盯着,让她不要着急。庙堂上的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才有了三堂姐这番话。

傅庭筠却觉得这件事拖得时间太长了。

她不由蹙眉:“若我是分管吏部之人,这么多盯着,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才是。拖得时间越长,知道吏部左给事中空缺的人就越多,来走门子的人就越多。位置只有一个,答应了你就得罪了他。不如早点决定下来,一句‘你来说迟,了就能推个干干净净……”她说着,肃然道,“不行,还得再去趟潭柘寺才好。”

“不行!”三堂姐毅然拒绝,“你给我好生歇着。你若是着急,等会你姐夫过来,你亲自问问他就是了,万万不可能再车马劳累了。这可是六月,坐着都是一身的汗,何况你才刚出月子。”说到最后,语气中已隐隐带着几分哀求。

傅庭筠汗颜。

三堂姐找了把羽扇给她扇风。

珍珠走进来禀道:“太太,三姨老爷过来了。”

傅庭筠就朝三堂姐望去。

三堂姐只得道:“那请三姨老爷到内院的厅堂说话吧!”

珍珠朝傅庭筠望去,见她点了头,这才笑着退了下去,把三姐夫请到了厅堂。

三个人分主次会下,刚上了茶,还没来得及说话,蔻儿进来禀道:“七姨老爷来了。”

傅庭筠忙吩咐蔻儿将人迎到厅堂来。

蔻儿应声而去。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三姐夫正想打趣七姐夫几句·帘子一动,七姐夫竟然自己撩着帘子就大步走了进来。

“我去三姐夫那里,听三姐夫的家人说您们都在史家胡同,我又赶了过来。”他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我刚从兵马胡同那边过来,沈阁老致仕,莫阁老因太仓库之事被革职查办,皇上点了钱东林,陈丹亭入阁,钱东林接替沈阁老任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陈丹亭接替莫阁老,任了文华殿大学士,兼工部尚书。”

六部衙门就在兵马胡同。

三姐夫“啊”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地道:“此言当真?”

傅庭筠和三堂姐也不由地站了起来,纷纷问是怎么一回来。

七姐夫笑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今天一早去兵马胡同原来是想问问三姐夫的事,不曾想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又道,“消息是从吏部传出来的·据说今天早朝过后,钱东林和陈丹亭已进宫谢恩去了。最迟晌午就有正式的公文张贴出来。”

三姐夫坐不住了,拉了七姐夫:“走·我们去看看!”

这么说来,俞阁老的愿望落空了!

傅庭筠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俞家终于踢到了铁板,担心的是三姐夫之事因此而有了变化。

她忙吩咐宝书跟着一起过去。

宝书是赵凌从宣府送过来的小厮之一。

还有一个叫月川。

宝书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明亮灵活,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跟着阿森学规矩,不过月余,应付已差事已毫无过错。

三堂姐就问傅庭筠:“钱东林和陈丹亭是什么人啊?”

傅庭筠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来只有等你姐夫回来问他了!”三堂姐喃喃地道,心里却忐忑不安地想丈夫的事会不会因此而横生枝节。

两姊妹各想着各的心事,却想的是一件事。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

相比史家胡同静谧,夹道街此时却如惊涛拍岸。

俞阁老几次拿起手中的砚台想砸出去,看到忧心忡忡地站在面前的儿子,他都强忍着将砚台放了下来。

俞敬修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见父亲不好受,他不由义愤填膺:“爹·哪有这种事?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少詹士、国子监祭酒这等从未主政一方的人竟然直接进了内阁,那掌院学士还任了首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惹人笑话吗?爹,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其他办法?”俞阁老苦笑,望着儿子的目光黯然而没有神采,“项公舞剑,志在沛公。我们都以为皇上是要对沈阁老下手,谁知道皇上却剑指了莫英伯……你觉得,这样的皇上,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钱东林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好,是少詹士也好,皇上恐怕都不会在意,他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首辅罢了……”

俞敬修不由默然。

俞阁老看着强打起精神来大声笑了数声,道:“好了,德圃,你也别泄气。我没做成首辅更好,你正好去吏部。”说着,鼓舞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爹爹等着你加官进爵,拜相入阁的那一天。这可比我自己做首辅更让我高兴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落空

“爹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当差,再给娘挣个诰命回来的。”俞敬修向父亲保证。

俞夫人已经是一品诰命了,难道俞敬修还能给母亲挣个超一品的诰命不成?功在社稷,才有可能封爵,武官可以通过打仗获得,文官的功劳却不好评价……俞敬修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父亲罢了。

儿子有这心,做父亲的已经很高兴了。何况是在俞阁老刚刚受了打击的情况之下。

俞阁老很是欣慰。

但等儿子一走,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不声不响,就把钱东林推到了首辅的位置上,皇上可真是不简单啊!

说不定真的要出个震乐烁今的君王了!

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钱东林晚他两科,是福建龙岩人,曾在吏部使任过掌印给事中,因与得罪洪度而被贬到通政使做了多年的经历,新帝登基,他才擢翰林院侍讲,刚提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不久……两人当然认识,钱东林任吏部任掌印给事中的时候,两人还一起游过玉鸣山,不过后来自己一路升迁,钱东林却越混越差,自自然然就有了距离。不知道现在补救还来不来的及?

至于陈丹亭,比钱东林还晚两科,祖籍京都,前十二年一直在下面任县令,后擢户部主事、翰林院学士,皇上登基后才任的国子监祭酒……他根本不熟悉。

俞阁老想着,在屋里踱起步子来。

钱东林有些固执,做掌印给事中的时候就不是个好说话的,更不要说现在了。

不知道陈丹亭的性情怎样?若是从前,到好打听。如今陈丹亭贵为阁老,面子上的事断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反而难以摸清他的真脾气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抚了抚额头,陷入了沉思。

而退出书房的俞敬修并没有立刻就回自己的院子。而是静静地站在书房的槅扇前听了半天书房的动静。

见父亲只是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俞敬修心中微安。

事情的经过他早向父亲的幕僚打听清楚了。

皇上召了内阁议政。沈阁老将莫英伯贪墨的证据拿了出来,皇上大怒,当即命父亲领三司汇审。沈阁老立刻呈请皇上,说自己贵为首辅,督管不力,提出仕致。皇上和颜悦色地说了些挽留的话,沈阁老再三请辞。皇上勉强同意了,然后按例问了他一句“谁能入阁”,沈阁老立刻向皇上推荐了钱东林和陈丹亭。

这两个人根本没有资格入阁。

当时田阁老就反对,沈阁老却说什么“我等老迈。当推年轻力强之人入阁,为皇上分忧”的话,王阁老、刘阁老立刻附议,田阁老弃权。

七位阁老,莫阁老失去了资格,父亲当时还指望着胡阁老等人为自己说句话,开个头,他也好为自己争取一下,为了避嫌。因而没有参与集议,只有田阁老一人反对,这件事顺利通过,行人司立刻着手拟旨。

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等父亲再想反对的时候,大势已去。

想起这些,俞敬修不由咬牙切齿。

沈世充这个老匹夫,收了钱不办事。分明是怕自己不得善终。所以和皇上串通一气,他负责将莫英伯拉下马,将皇上属意的钱东林、陈丹亭送入内阁,皇上免他一死……

念头闪过,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免。

待他进了吏部,低调稳健地干上十年,到时候有你沈家瞧的!

想到以后的前景。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如果没有意外,父亲也就只能呆在这个职务上致仕了。他虽可借父亲的光,但最多也就升到三品,想再往上升,势必要得阁老、首辅们的青睐。陈丹亭比钱东林小十岁。等钱东林老迈时,陈丹亭正是年富力强干事的时候,皇上这样的安排,多半是想让陈丹亭接钱东林的手。与其现在去巴结奉承让人趋之若鹜的钱东林,还不如早走陈丹亭的路子……

这么大原事,要不要和父亲商量商量呢?

俞敬修犹豫着,听书房里没有动静,就轻轻撩了帘子朝里张望。

俞阁老正坐在大书案前奋笔疾书。

前些日子父亲为首辅之职四处奔走,就算皇上没有听到什么风声,钱东林、陈丹亭肯定是知道的,就算他们不知道,钱东林任了首辅,自有人为了讨好钱东林而将这件事告诉他。王阁老、陈阁老早已向皇上投诚,父亲势单力薄,若是再被钱东林忌恨,只怕没几日就要被边缘化。

想必父亲也要想对策吧!

若是自己能走通陈丹亭的路子,到时候父亲能与陈丹亭结为同盟,父亲为阁多年,自有些手段,而陈丹亭和钱东林一家,都是皇上的心腹,钱东林怎么也要忌惮一、二,以父亲的能力,缓过了这口气,虽与首辅无缘,可做个手握实权的内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父亲这边没事,他提擢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自己还是别打扰父亲了。

两人各走各的路子,齐头并进,说不定效果更好。

拿定了主意,俞敬修回了自己的院子。

范氏正抱着女儿在穿堂里乘凉。

俞敬修看着女儿枯黄的头发,不由蹙了眉头,道:“穿堂的风大,你还是把孩子抱回屋吧!实在热,就让丫鬟用羽毛扇子给你们打打扇。”

范氏笑着应了,抱着女儿和他一起往内室去。解释道:“天气太热,家里冰窖的冰都没有了。我这才抱着珍姐儿在穿堂乘凉的。”

俞敬修点了点头,摸了摸女儿稀疏的头发,关心地道:“陈御医怎么说?”

孩子三天两头的病,前几天又有些发热,请了太医院最擅长治小儿的陈御医来看,说是受了凉,开了五副药。今天是复诊的日子。

“又换了五副药。”范氏道,“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两人进了内室,丫鬟们找羽扇的、端水果、搬凉簟的、铺罗汉床的。个个忙得团团转。

范氏就道:“忽冷忽热的,珍姐儿才会受了凉。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帮着弄点冰来。”

要想夏天用冰,立冬时就要预定。用得起冰的,非富即贵。否则到了夏天,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俞敬修不由皱眉。

若是往年,他怎么也能想办法弄一点。可现,父亲没有做成首辅,至少可以说明皇上对父亲是不满意的。钱东林是皇上一手推到首辅位置的。皇上怎么想,他就会怎么做,这一点毋庸置疑。皇上接下来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们家今年定的冰也不少了,若是被有人心看在眼里当成了把柄,弹劾父亲一个“骄奢yin逸”,皇上只怕对父亲的印象就更差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他推诿道,“若实在是热得很,就多买两个小丫鬟进来服侍。”

范氏有些失望,却不敢于表露出来。

为了珍姐儿,连婆婆将自己名份的冰都拔了过来。她若是再不知足,别说是相公了,就是婆婆知道了,只怕都会对她不满。

这样一想,范氏顿时觉得婆婆这些日子待她还不错。

正是应了老人的话。

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

若是能生下儿子,她这一生也就什么不用愁了。

范氏遣了丫鬟。亲自给俞敬修拧了帕子。

自从女儿出生,范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柔体贴地服侍他了。

俞敬修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笑容。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端砚来了。”

俞敬修道:“让他在书房里侯着。”

小丫鬟应声而去。

俞敬修洗漱的动作明显地快了不少。

范氏不由奇道:“你找端砚什么事?”

“没什么事。”俞敬修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商量范氏,“我们成亲的时候,娘曾经把她陪嫁的一个山头送给了我们,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范氏面露狐惑。

俞敬修道:“那山头和另一家的祖坟相连。那家一直想出高价把山头买下来,我寻思着,那山头又不值钱,除了他们家也没人会出那么高的价,不如把那山头买了算了。”

成亲的时候,这些财产都写在礼单上的。是他们夫妻的私产,俞敬修给了范氏保管。

那可是婆婆的陪嫁啊!

范氏闻言大惊失色:“出了什么事?”手不由紧紧地拽住了俞敬修的衣袖。

这件事迟迟早早妻子都会知道的……

俞敬修迟疑了片刻,和范氏去了和内室相通的耳房,把家里的变故告诉了范氏。

范氏的面孔“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急得直落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别急,别急。”俞敬修安慰她,“仕途上是这样的,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等过了这些日子,就会风平波静了。”又笑道,“难道你还相不过我的能力?”

“我自然信得过相公。”范氏急急地表白,“只是事出突然,一时吓着了。”说着,忙拿了帕子擦了眼泪,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可这是婆婆的陪嫁,虽然给了我们,最好还是跟婆婆知会一声,免得婆婆以为我们拿着她的陪嫁乱花了。

她建议道。

俞敬修却摇了摇头:“母亲的陪嫁多着呢!她不会知道的。”说话间,见妻子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犹豫着压低了声音,“这些日子父亲忙着上下打点,伯父、叔父都拿了不少银子过来,母亲也把她在嘉兴的一块上好良田卖了……若是让母亲知道了,母亲定会拿了银子出来贴我们……还是别做声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败坏

范氏见丈夫反对,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匆匆进了内室,在床头雕了牧童吹笛图案的挡板里摸出个黑色素漆的匣子,把山头的地契找出来递给了俞敬修。提供

俞敬修拿着地契去了书房。

范氏坐在罗汉床上给女儿打着扇,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想着俞敬修拿去的地契。

他们成亲的时候,俞家给他们置办了八千多两银子的私产,每年有二千多两银子的进帐。加上她是高嫁,父亲怕俞家的人看轻她,踮起脚来给她置办了陪嫁,一年也有八、九百两银子的收益。平日嚼用都是公中的,他们每个月还有五十两银子的月例,俞敬修平日公事上需要打点,也都走了公公的帐,他们根本不用动用自己的银子。

丈夫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她心里却明白,俞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花银子上下打点一番的。

俞家立族百年,富贵显荣,俞夫人的娘家束氏也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户,据说当年的陪嫁不不万金,怎么家里就难到了这个地步,丈夫竟然宁愿卖地也不愿意让婆婆知道?

或者,婆婆那里也捉襟见肘?所以丈夫才不好意思开口……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里就有些浮躁起来。

丈夫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吧?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可别到时候她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连个应对之策都没有!

思忖间,手里的羽扇不由扇得“呼哧呼哧”地响。

端着西瓜进来的墨篆“哎哟”一声,忙道:“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小心吓着了大小姐!”

范氏这才回过神来,将扇子交给了一旁的小丫鬟。

墨篆递了西瓜过来:“山东那边送来的西瓜,您尝尝,甜不甜?”

范氏接过西瓜,却没有吃。而是遣了身边服侍的,低声吩咐墨篆:“你留个心,大爷这几日都在干什么呢?”

墨篆很是意外,道:“可是大爷那边有什么事?”

范氏也没有瞒她,将俞敬修要把山头卖了事告诉了墨篆。

墨篆心里咯噔一下。

她从来都听说富贵之家买田买地的,未曾听说过卖田卖地的。

“我知道了。”她凝声应了范氏,“大爷那边有什么动静我就来禀了您。”

范氏点头。

眉头却不由自主地锁了起来。

※※※※※

傅庭筠那边却是欢声笑语。

“……沈阁老任吏部尚书十几年,朝中大大小小官员的任免皆出自他手。现在沈阁老致仕了,这朝中的格局只怕要变一变了。”七姐夫兴奋地道,“不说别的,就说这通政使经历、都察院御史的空缺。原本走沈阁老门子的人现在恐怕要欲哭无泪了。”

相比七姐夫,三姐夫显得沉稳很多。

他微笑着点头,道:“我当时就纳闷,怎么今年的几个空缺迟迟没有定下来,原来是因为沈阁老自顾不暇了……”

傅庭筠听了不由笑道:“原来三姐夫那些让我‘别急’的话全是说给我听的——原来您心里也没有底啊!”

三姐夫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到底是瞒不过九妹妹!”

七姐夫则在一旁道:“三姐夫的事,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吧?”

“未必。”三姐夫笑道,“朝中有了这样大的变故,要做的事多着呢!我等之事在我们眼中是天大的事。在阁老们眼中却是微不足道。只怕这件事还要拖上一、两个月了。”

“这么久啊!”七姐夫很是失望。

“一、两个月之间能定下来就是好的了。”三姐夫很沉得住气,笑道,“正好我这日子也没什么事做,你们不是弄了个什么‘诗会’的,这时候正是赏荷的好时节,哪天你们要是出去,把我也叫上吧!”

“好啊!”七姐夫调侃地笑道。“我们正差个凑分子的人。”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三姐夫看着时候不早了,起身告辞。

傅庭筠想着三堂姐这几日都歇在自己这边,也劝了三堂姐回去:“……满月礼也做了,我也能下炕了,姐夫那边总不能孤零零的没个照顾的人吧?若是有什么事,我自会差了婆子去找你。”

三堂姐想想觉得傅庭筠的话有道理,收拾好东西,领春饼和元宵。和三姐夫、七姐夫一起出了门。

呦呦就问傅庭筠:“春饼哥哥什么时候再来?”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傅庭筠不免有些好奇。

童妈妈就笑着解释道:“沈家大表少爷不知道从哪里学着用草编蚱蜢,大小姐喜欢得不得了。这几天大小姐、沈家二表少爷都跟着沈家的大表少爷学编蚱蜢呢!”

“是吗?”傅庭筠笑着把女儿搂在了怀里,道,“那你学会了没有?”

呦呦直点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