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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锦绣

女儿家理亏,除了门风不贞,还能是什么?

吴夫人立刻兴奋起来:“要是赵太太真是傅家的九小姐,你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怎么知道。”吴大人一看就知道吴夫人在想什么,他立刻狠狠地瞪了吴夫人一眼。“你可别乱来。赵凌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你让他不痛快,他就要让你家破人亡、断子绝孙的。你看看他对待赵家那些人的手段……你可别给家里惹祸!”

吴夫人听着一哆嗦,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和你说吗?其他的人,我可是哼也不敢哼一声的。”可到底是心有不甘。又小声嘀咕道:“要是万一赵太太就是傅家的九小姐,那赵大人到底知不知道赵太太的底细呢?”

吴大人见她还惦记着这破事,“啪”地一掌就拍在了炕桌上:“你要是敢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我就把你送回你娘家去。”

这,这叫什么事啊?

自己不过是嘀咕了几句,就要把自己送回娘家去!

他们可是三十几年的结发夫妻啊!

想到这些,吴夫人忍不住眼泪涟涟:“老爷的心也太恨了!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让您为难过?想当初,要不是我卖了陪嫁的良田,您能上京赶考吗?后来外放,要不是我恬着脸回娘家借银子,您能置办官服官轿请师爷吗……现在不过是多说了一句,就要送我回娘家了,我这么多年容易吗……”

吴大人被妻子揭了老底,气得脸色通红,偏偏妻子说的句句都是实打实的话,没一点掺水的,他就是想反驳也无从反驳起。

正想拂袖而去,有小丫鬟隔着门帘子禀道:“老爷,太太,郝大人来了!”

夫妻俩人俱是一愣。

吴大人压低了声音喝斥着吴夫人:“快去洗把脸,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然后才吩咐小丫鬟,“请郝大人到书房坐。”

小丫鬟应声而去。

吴夫人掏出帕子胡乱擦了擦脸,忙喊了贴身的妈妈进来服侍。

吴大人趁机出了内室。

吴夫人想着今天又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又不是休沐的,郝剑锋怎么来了?

难道是为了傅家的事而来?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吴夫人就坐不住了。

那赵凌,把太太如珍似宝的。回来了哪里也不去,就带着那傅氏到处游玩。有一次他们从外面回来,她亲眼看见赵凌把傅氏抱下了马车……要是傅氏品行有亏,不知道赵凌知道了,还会不会把傅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她心里蠢蠢欲动。

不过是想知道赵太太是否与傅家有关系罢了。若是有关系,自己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若是没有关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赵太太正名。说不定还能让赵太太心存感激,从而和她结为知交好友呢!

他们不是说,俞大爷之所以没有谋得吏部左给事中的差事,就是因为赵太太插手……想当初,皇上还让太皇太后为她赐嫁了!她的能耐这样大,老爷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已经呆了有六、七年了,皇上不是一口气把沈阁老和莫阁老都给换了下吗?说不定借着赵太太这高枝,也能让老爷挪个地方呢?

吴夫人给自己找着理由,偷偷地吩咐贴身的妈妈:“你去老爷的书房,想办法听听老爷和郝大人都说了些什么?”

贴身的妈妈会意,悄声而去。

不一会,那妈妈就折了回来:“大门紧闭,屋里服侍的都被打发到了院子里。老爷贴身的小厮守着门。实在是近不得身!”

吴夫人听了就觉得自己十之**猜对了。

她在屋里坐立不安地等着吴大人回来。

吴大人直到打了二更的敲才才回来。

吴夫人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就看见丈夫的脸色灰败。

她心里砰砰乱跳,忙道:“怎么了?郝剑锋都说了些什么?”

吴大人赶了屋里的丫鬟、婆子,亲自去关了门,拉着吴夫人进了内室旁的耳房。这才低声道:“赵太太果然就是傅家的九小姐!”

吴夫人闻言心儿仿佛漏跳了几拍似的,半晌都没有喘过气来。

吴大人只顾着想自己的心思,哪里注意到吴夫人的异样。

他在屋里搓手顿足地转着圈。喃喃地道:“郝剑锋也正打探着沈任思的深浅,这才查到了赵太太身上去……沈任思到坦白,没有否认和傅氏的关系。只说是当时华阴闹匪患。傅氏走失了。为了名节,俞家才称是病逝了。既是如此,女儿劫难归来,俞家应该欢欢喜喜才是,就算为了名誉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下,私底下来往或是认了干女儿也是一样的。怎么赵家和傅家完全没有来往呢?这没有道理啊!”

吴夫人却听得精神一振,道:“我想起来了,赵大人刚搬过来的那会。好像有人来赵家拜访——停在门前是辆挂着官绿色帷帐的马车,我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来。难道是傅大人来看赵太太了?”

“不对。”吴大人摇着头,“郝剑锋说。当年河南按察使已年过七旬,老迈不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病逝或是致仕,正好河南按察使副使的缺空了出来,朝中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想着万一那河南按察司有个三长两短的,正好接手。俞阁老也曾推荐过傅大人。赵太太既然能顶着俞阁老把自己的堂姐夫安排到吏部左给事中的位置上去,自己父亲升官进爵,怎么就袖手旁观了呢?可见他们的关系很恶劣。

“而且郝剑锋问起傅大人的时候,沈任思说了两遍‘傅大人是拙荆的叔叔,在京都多年,拙荆十五岁就到了沈家,韩城偏僻,我也是进京后才和傅大人见过几次面’,一副要撇清的样子……”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吴夫人越听越糊涂,“女儿敢不放父亲,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傅大人却忍气吞声……”

“那就是应该做了对不起女儿的,”吴大人很肯定地道,“恐怕还不仅仅是对不起女儿,而且还失了道义。否则傅大人也不会如此的心虚了。”他想到赵家和俞家有罅隙,“说不定这件由还是由俞家引起来的……”阁老家的八卦,说到这里,他也不免好奇起来,吩咐妻子,“你不是和计夫人很好吗?你想办法打听打听俞家的事,说不定,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吴夫人愕然:“你不是说,赵凌这种人我们惹不起,让我不要管他们家的闲事吗?”

“你怎么不用脑子!”吴大人怒其愚笨,“如果这件事是赵家无理,我们自然要三箴其口;如果这件事道理在赵家,我们怎么也要帮他打打抱不平……你懂不懂?郝剑锋也是这个意思!”

吴夫人恍然大悟,随即又担心地道:“要是俞阁老知道了……”

吴大人目带不屑地瞥了吴夫人一眼:“难道们敲锣打鼓地满街嚷嚷吗?”

也是哦!

他们的目的是要讨好赵凌,又不是要代赵凌去御前喊冤,只需要在赵凌面前说几句公道话就好了。俞阁老就算是知道了,他们说的是事实,俞阁老还能告他们诽谤不成!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报丧

吴夫人笑盈盈地点头,饬一番,去了计夫人那里。

计夫人那里还有位女客。花信的年纪,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孔,十分的标致。

“这位是隔壁本司胡同的厉大人的家眷,”计夫人向吴夫人介绍那位女客,“儿子来国子监读书,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吴夫人忙笑着上前行礼。

那厉大人是熙平三十二的进士,今年也有四十岁了,怎么这位厉夫人却是这样的年轻漂亮?不知道是因为保养的好还是因为是续弦?

心里琢磨着,脸上却笑意盎然地应酬着厉夫人:“听说厉大人开春调任湖广布政使?那可是皇上潜龙之处可见厉大人深得圣眷。厉夫人又这么年轻漂亮,可真让我等羡慕啊”

那位厉夫人显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主,闻言笑道:“不过是平调罢了,有什么可羡慕的?反到是吴大人,在京都任堂官,又清闲又清贵,正是我们家老爷梦寐以求的事。”然后又说了几句恭维话,就有眼色的起身告辞了。

计夫人把厉夫人送到了垂花门才折回来。

吴夫人就问她:“厉夫人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串门了?”

论丈夫的官职,计大人是京官,厉大人外放;论乡情,计大人是南边人,厉大人是北边人。而且还是前后胡同住着。

计夫人就笑道:“厉夫人听说我们家老二中进士之前跟着陈老翰林读了几年的书,就想把儿子也送过去,让我来帮着从中递个话。”这本是寻常小说,计夫人说过就丢在了脑后,问起吴夫人来:“倒是你,不是说三儿媳要生了吗?怎么还有空到我这里来串门?”

“这还有十来天呢!”吴夫人笑道,“这不是天天在家里闷得慌吗?就借口到你这里来坐坐,说说话。等她生了,我就更没空暇了。”然后道“我没有打扰你吧?”

“你这话就见外了。”计夫人笑道,“你来了我欢喜还来不及,何来的打拢。”说着,亲自剥了个李子递给了吴夫人。

吴夫人也不客气一边吃着李子一边和计夫人聊着天:“你们家老爷这次升了大理寺正卿,应酬更多了吧?”

计大人原来是大理寺少卿。

计夫人笑道:“恰恰相反,比从前清闲了不少——从前他要围着别人转,什么事都得随别人,现在别人围着他转,他想怎样就怎样,自然就清闲了不少。”

吴夫人想了想道:“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接着把话题转到了沈任思身上:“你听说了没有,吏部左给事中沈大人,把俞阁老家的大公子给挤掉了……”

这已经是近日京都官场人人议论的话题,计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考虑到吴夫人和俞家的关系,她不好多说罢了。可听吴夫人的口气,却没有一丝的怨怼,她不由觉得奇怪。

“那个沈大人,也太不讲情面了。”计夫人含糊其辞地道“俞公子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

吴夫人知道她这是在顾忌自己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对俞夫人说的。

不过,那沈大人行事,也的确是太急切了些。说起来,他还俞家有些渊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退了一步,俞家自然会领他的情,以后他有什么事,俞阁老念着这些情谊总不能袖手旁观,他因此能得俞阁老相助,由不比这样争来斗去让旁边的人看笑话的好!”

计夫人听着有些冒火。

这个吴夫人,长着一双势利眼,看见哪家显赫就会攀上去。不止一次的拉着自己交际应酬,让别人误会她和俞家是姻亲。

她是不是谎话说多了以为是真的了。

沈任思和俞家有故,自己这个正经的姻亲都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

她双是从哪听到了支言片语就在这里信口开河!

想到这里,计夫人就淡然地笑了笑,道:“沈大人和俞家有些渊源,我怎么不知道?”

吴夫人正等着她这句话了,闻言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沈大人,是华阴傅家的女婿!俞公子不是和傅家的九小姐订过亲吗?如今俞傅两家还像亲戚般的走动呢!”

计夫人一愣。

俞公子是所有太母娘眼中的得意女婿,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打过他的主意。他和傅家的亲事在亲戚间是人皆尽知。

“沈大人竟然是傅家的女婿!”她喃喃地说着,眉头蹙了起来,“那这件事的确做的有些过分。”

吴夫人就笑道:“我看沈大人倒情有可愿——事关自己的前程,他和俞家又没有什么接触,为自己争取一下,也无可厚非。不过傅大人却做得有失公允——他可是长辈,这些年俞阁老对傅家照顾有加,晚辈们远在家乡,不知道这其中的事,他怎么也听之任之,由着那沈大人胡来呢!没有谋得那个差事是小事,可让自己人给抢了去,这了比是大庭广众之下一巴掌打在脸上……亏得俞阁老涵养好,要是我们家老爷,只怕就要跳起来骂娘了。”

这件事,计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不禁问:“这件事,俞夫人知道吗?”

“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吴夫人露出副颇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不常去俞夫人那里,怕被她误会是在搬弄是非。”然后声音一高,急急地解释道,“计夫人,我虽喜欢说些家长里短的,可也不是那不分场合的人,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我心里明白着。只是听着外面议论纷纷的,想着俞家受了这样的委屈还受这样的非议,实在是替他们委屈,又是在你面前,这才多唠叨了几句。”

“吴夫人不要误会。”计夫人忙笑道,“我也是好奇。”话虽然这样说,到底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之后和吴夫人说话都有些走神起来,待吴夫人走后,她就匆匆去了俞家。

俞夫人正气得全身的抖·听说计夫人来了,喝了几口凉茶,这才稳住了心神,去了会客的花厅。

计夫人见她脸色不好·到了嘴边的话就缓了缓,笑着问起了珍姐“能自己吃糊糊了。”提到唯一的孙女,俞夫人还是很高兴的,“妈妈们照顾的也很尽心,想必会越来越好。”

“那就好!”计夫人笑着,思忖着该怎么跟俞夫人提起吴夫人说的那些话,束妈妈突然急急地走了进来。

她神色有些凝重·但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和计夫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在俞夫人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俞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她低低地吩咐了束妈妈几句,虽然听不见说了些什么,可那语调里流露出来的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怒火计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俞夫人这样生气?

计夫人有些奇怪,束妈妈已匆匆而去。

俞夫人就深深地吸了口气,表情微缓地温声问计夫人:“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开门见山的·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委婉。

火石电光中,计夫人一下子明白过来。

俞夫人还有事,所以想快点打发了她。

她微一犹豫·想到事关重大,还是把吴夫人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俞夫人。

计夫人以为,俞夫人听说了如果不大吃一惊也会因为早就知道而对她解释一番。谁知道俞夫人只是“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件事老爷早就知道了,沈大人也是因为不知道两家的关系”。

看样子,俞夫人并不想和她说这件事。

或者,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计夫人寻思着,就觉得自己这样急巴巴的赶过来很没意思。和俞夫人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有空的时候就过来陪我坐坐!”俞夫人和她说着场面上的话,送她到了门口。

计夫人停下脚步·推辞道:“哪能让您再送,您快回屋去歇了吧!有这位妈妈陪着我就行了。”

俞夫人没坚持,客气了几句,吩咐送计夫人妈妈小心把计夫人送到垂花门去,就回了屋。

路上,计夫人问代俞夫人送客那位妈妈:“怎么今天夫人的脸色不大好?”

那位妈妈虽然在俞夫人屋里服侍·却不是贴心的人,看见计夫人是俞家的常客,又沾亲带故,俞夫人待她也十分的热情,说话也就没什么设防,低声道:“大夫人和三夫人各送了位表小姐过来,说是服侍大爷的。夫人就安在了大爷的屋里。”说到这里,她朝着四朝望了望,见没有旁人,这才道,“也不知道怎地,两位表小姐还不如吴姨娘,大爷很不喜欢,把夫人气得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吴夫人很是惊讶。

俞夫人最怕大夫人和三夫人宠着俞敬修乱了家。

她就悄声问那妈妈:“是大奶奶……”

“不知道。”那妈妈摇了摇头,诚实地道,“听说大奶奶这两天身子骨不利索,大家都说,大奶奶是被两位表小姐给气的······”

计夫人锁着眉头回了家。

晚上计大人回来,她和计大人说起这件事:“······难道俞阁老已经落魄如此?”

“胡说些什么呢?”计大人笑道,“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阁老,怎么就称得上‘落魄,?”

计夫人别道:“我思来想去,俞夫人让大夫人和三夫人送来的人服侍儿子,只有一种可能——此消彼涨。俞阁老失势,大夫人和三夫人趁机要插手俞家的庶务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暗流

这庙堂和内宅都是一样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提供

计大人不以为然地道:“这是别人家的事,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

计夫人先被俞夫人不以为意了一回,现在又被丈夫说成是多管闲事,顿时火起,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这不是怕俞阁老识人不清吗?你是没有看见,吴夫人跟我说这些事的时候,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京都内外,像她这样子的人只怕不在少数。若是俞家还将那傅郎中当成座上宾,岂不惹人好笑?你看得下去,我可丢不能起这个脸!”

计人大觉得妻子今天反应些过激了,笑着安抚她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俞阁老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没有见过,这件事,他自有主张。

计夫人想着丈夫说的有道理,又是别人家的事,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说起沈任思来:“······他是走的谁的路子?”

计大人笑道:“贵州总兵赵凌的路子。”

计夫人愕然:“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计大人笑道,“据说他和赵大人是连襟。赵太太亲自帮沈大人递的话,皇上发了话,钱东林赤膊上阵,司礼监的秉笔大太监莲生从头盯到尾……”

计夫人听着一愣,随后不屑地撇了撇嘴:“是结拜的干姊妹吧?”然后感叹道,“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只要能升官发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沈任思一个文官,竟然和一个武将结亲戚。也不怪世风日下。不说别人,就说吴家吧,好歹也是正三品的侍郎,不出错熬上几年,总有机会拜相入阁。可偏偏把家里的亲戚送到俞家做了妾室!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到这里,她表情突然一滞,靠在迎枕上的身子也霍然坐直“老爷,这件事好奇怪啊!”说完,也没等计大人开口,已径直道,“赵太太我是认识的,做为十分的低调,等闲连门都不出真正大家千金的闺阁气象,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管起沈大人的事来?而且赵大人还不在家?她一个妇道人,四处奔走,这是不是太,太出格了些?”她说着,满脸的困惑。

这朝廷上下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计算着过日子,对于沈任思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官员的出仕计大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计夫人担心傅大人会连累俞家从而影响到他,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说傅大人是靠着俞阁老才上位的,他就是俞阁老的人,若是他想另歇高枝,改弦易辙,不说别的,就是士林读书人的口水也要把他淹死。

可此时听了妻子的一席话,他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是啊!这件事乍一看没什么,可仔细一想,却处处透着怪异。

如果沈任思和赵凌不过是结拜的连襟,沈任思奉承到了武将身上还和那些太监搅和在一起,他就不怕被文官唾弃吗?就算得了吏部左给事中的位置,孤立无援,他能坐得稳吗?出仕的人不能升官,那还出什么仕?不如好生生在家里呆着做那田舍翁。他这般行事,就不怕被同僚们排挤?不怕被长官压制?不断自断前程?

难道沈任思真是这样的一个草包?

计大人思忖着不由道:“难道他们真的是连襟?可我没听说傅家有这样一位显赫的亲戚啊?皇上对赵凌一向宠爱有加,前几年傅大人外放的事不就是因为皇上的一句没能成行的吗?既然有这样的关系,当初为何不用?”越说他就越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团迷雾里。但他是个豁达之人,既然想不通,就暂时不要想了,他笑道,“我来找郝剑锋问问,看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从前沈阁老虽然兼着吏部尚书的职,但精力多放在内阁之事上,吏部的事务反而都落在了郝剑锋这个侍郎身上。现在钱东林虽然兼了吏部尚书的职,可一来他资历浅,未必知道吏部的事,二来他刚到任,又点了首辅,除了陈丹亭,他是最年轻了,其他几位阁老心里要说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能不能在内阁站住脚,就要看他这三个月能不能让多数的阁老认同了,他肯定会把注意力放在内阁,吏部的事,他根本没有时间过问。三来计大人从前还真就没将钱东林放在心上,和钱东林不过是点头之交,现在钱东林升了首辅,这关系肯定是要拉一拉的,可在内阁几位大人没有表示的情况下,计大人却不想第一个出头,被误会成“卑颜屈膝”之辈······最好就是找和他有几分交情的郝剑锋了。

计夫人点头,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安。可要说是为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而这边吴夫人回到家里把去计家的事跟吴大人一说,吴大人当场就发起火来:“你这样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