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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无仙

对林一来说,那是一场苦战。可那样一场生死之战,不过是持续了几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公冶干祭出飞剑缠住他的玄金铁棒之后,突然祭出一长不盈尺的黝黑剑芒。

那道剑芒暗无声息袭来,林一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中了胸口。玄天盾破碎,道袍撕裂,还是龙甲于最后关头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可他难奈其势,被直接撞飞了出去,竟是一头跌入了黑风潮之中。

那一刹,不容逃避,亦来不及多想,林一只是驱使金龙剑旋转个不停,以此与侵体的寒潮抗争。无法,他还是为冰障所封。

阴寒之气袭来,使人周身的灵力都要为之冻结。只须稍作迟疑,林一便会成为一块寒冰。他怎肯负隅顽抗,兀自竭力挥舞着金龙剑,疯了普通狂劈乱砍。

幸运!林一终于在坚冰中为本人挣扎出了三尺之地,换来了一线生机。而其并未罢手,欲趁势冲出冰障。待他将容身之处变作两丈大小的时分,脱困未成,而真正的危机却来临了。

那一刻,冰障照旧坚若金铁,林一却到了力竭之时。待他有所察觉,阴寒之气早已侵入经脉。

浑身僵硬,眼前发黑,心头一阵阵的眩晕,四肢的力气正如潮水般退去,林一慌了。他忙于那个两丈大小的冰洞内盘膝而坐,根本来不及疗伤,而是全力行功驱寒。

如此便是半个月过去,林一体内寒气已去了十之七八。未及他有所欣喜,便又忧心忡忡起来。气海之中,金丹与龙丹之间,盘踞着一豆粒大小的寒冰,正是体内那两成驱之不去的寒气凝结而成。

这么小的一粒寒冰,恰恰阻隔了金丹与龙丹之间的相连。若是任此下去,无论是修炼还是与人动手拼杀,等同于少了一只臂膀,林一怎会甘心?可他又费了几日的工夫,还是对此心甘情愿。

心神交瘁之际,林一不得不休憩两日,这才留意身边那些卵石大小的冰块来。

来时的路上,三人曾见到一些这样的东西。因其内含澎湃的灵气,乐成子与公冶干是贼不走空,各自随手掘了几块带上。林一不肯做贼,更是不肯便宜身后的两个老贼,他下手更快……

当林一拿起身边冰块揣摩的时分,柳家兄妹来了,再之后,便有了眼前这个落脚的地方……

公冶老儿定是离开了九州,却不知又去了何处。哼!冤有头,债有主,你我总有见面的时分,且待往日……还有那个乐成子,你又去了何方呢?

摇摇头,散去杂乱的心绪,林一从乾坤戒里胡乱摸出一件道袍来,这还是正阳宗外门弟子的服饰。他看都不看便穿在了身上,又随手翻出一堆丹瓶来。

寻不到适用的疗伤丹药,林一拿起了柳贤所赠的那个‘沐春丹’。将其看了看便随手放下,他又拿起另一个丹瓶细细端详。下面异样是三个字,却有一字之差,为‘沐婴丹’。

这些从未见过的丹药,乃是于玄天上人遗骸处所得,为道齐门一个叫作闻道子的修士之物。

看着手中的丹瓶,林一暗自无法。这‘沐婴丹’应为元婴修士修炼所用,奈何本人只是金丹的修为!药不好乱吃,不然出人命的!

咦!这瓶丹药的名字响亮,为‘紫元邪气丹’。

林一曾熟读过若水先生的炼丹手札,各种丹药的大致用途还猜得出来。记得丹方中曾载有一种疗伤的丹药,名字便叫作‘邪气丹’,可适用于练气及筑基的不同境界,乃是一种药性平和,正心养气的温补丹药。这个‘紫元邪气丹’,应为伤药无疑,说不定更胜一筹,或许本人可以尝试一下。

迟疑不决中,林一暗忖,一时又去何处寻丹药呢!而本人体内阴寒难消,伤势未愈,窘迫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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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杀人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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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柳家的后院,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四下里浓隐蔽日,暗香疏影,好一片清幽俗气的所在。〖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

清池边的竹轩旁,一张蒲席上,端坐着一位白须的老者。其垂眉阖目,神态安详。

此时,花间小径走来两人,神色惴惴,带着几分小心的容貌。

闻得身边的动静,老者渐渐抬起视野,悠然看着池鱼游动,出声说道:“贤儿,烟儿,你兄妹二人回来了……”

来者正是柳贤与柳烟儿,二人近前拜道:“见过爹爹!”

老者哦了一声,眼角轻抬,神色慈和。他长眉耸动了下,拈须沉吟道:“莫非出海不畅?有话说与老父听来……”

柳烟儿冲着身边的大哥忸怩了下,往前进了一步,柳贤只好说道:“来去并无大碍,却是于玄月岛上遇到了天震门一行……”

将此行的遭遇逐一道出之后,柳贤垂手肃立,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老者手拈长须,眸子闪烁着隐隐的怒意。想本人终身修道无果,为免身后绝嗣,这才于数百岁的时分得到了一双儿女。邀天之幸,儿女皆聪慧俊秀,乃良金美玉普通的人物,如今却为人欺凌,差点命丧海外。天震门,玉山并非你一家独大,何敢如此猖狂……

抑下心头的火气,老者神色不动,威严渐起,沉声说道:“遑论别人刁蛮在前,两条性命终是丧于你手。贤儿,你可知错?”

柳贤忙双膝跪地,说道:“孩儿知错,请责罚!”

老者哼了一声,柳烟儿亦忙随着大哥跪下,小声说道:“请爹爹责罚……”

见儿女乖觉,老者轻吁了下,话语缓转,说道:“禁足……于玉山镇十年,以示惩戒!”

柳烟儿秀眸闪烁,随即伏在蒲席上说道:“烟儿遵命……”柳贤的脸上亦随之显露了愁容,心头的悬石落了上去。虽说知晓老父亲心疼本人兄妹,可家规威严,又出了两条人命,免不了要受禁足闭关的惩戒。玉山镇方圆千里,这禁足形同虚设,还是怕二人乱跑而惹祸下身。舔犊之情,莫过于此。

老者冲着两兄妹表示了下,对方于蒲席上陪坐左右。他神色紧张了许多,说道:“闹出了人命,虽与你二人有关,而天震门难辞其咎!此外,兮湖的灵符太过霸道……”

天震门的恶名远播不必多提,老者所说的兮湖,乃是他同族的妹子,名为柳兮湖。这女子很是宠爱柳贤兄妹,那灵符便是由其所赠。

“不怪姑姑的灵符霸道,只怪孩儿的修为低下……”柳贤自责了一句。柳烟儿劝慰道:“姑姑所赠灵符为保命护身之用,而大哥眼下已是筑基的修为,又怎好妄自尊大。皆因天震门弟子蛮横无礼……”

悄然颔首,老者说道:“灵符所包含金丹修士的三成法力,岂是寻常筑基修士可以应付的。而兮湖已是金丹前期的修为,所炼制灵符的威力可想而知啊!只不过,这一回还是免不了借她之力……”

“爹爹是说……“柳贤怔了下,不由与柳烟儿面面相觑。或许,这才是他兄妹二人心头的隐忧所在。

老者说道:“不错!天震门的天震子,已横行玉山近百年。现如今,被我柳家斩杀了两位弟子,他又怎会罢休!”

柳贤俯身说道:“都是孩儿闯下了祸端,使我柳家遭到了牵连……”

“此事怪不得大哥……”柳烟儿亦跟着着急起来。

……

习习凉风吹来,树木摇曳,池塘涟漪轻绽,几尾锦鲤吐着水泡,摇头晃脑,怡然自乐。

许是多了心事,兄妹二人静坐无语,神情郁郁。

看着满园的风景,老者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年少总有轻狂时,少不了几番的起落,几番的消磨。得意繁花照眼新,得志花冷不开心,一切不过尔尔……”

柳贤与柳烟儿心有所悟,老者又语重心长说道:“古人有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须处进思退,着手图放,切勿因一时的莽撞,而得到了转圜之机。不过……”他话语顿了下,看了看身边一双人儿,又道:“谦谦小人,又何妨于生死荣辱之际,作一回铮铮烈士?故尔……”

老者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故尔,你二人虽有莽撞过失,却并无大错!”

柳贤兄妹心头豁然,伏地拜道:“多谢爹爹教诲!”

老者嗯了一声,又手拈长须,慨然说道:“我玉山柳家已传承千年之久,岂容轻侮……”

兄妹俩神情肃然,老者却话语一转,问道:“那个林一是什么来头,竟是占据了我族中长老的洞府……”

柳贤忙冗长几句道出了林一的来历,之后又说:“那位林道友自称散修,却身着云丝炼制的道袍与云靴,孩儿自感猎奇,便生出了却交之心……”柳烟儿附和道:“大哥所言有理,那一身袍靴不下上万块的灵石,他一个散修怎会如此的阔绰……”

老者恍然点头,说道:“云丝炼制的道袍与云靴,便是老夫亦消受不起,非长辈高人而不可得……”

“玄月岛上所遇到的那位长辈,正是因林道友的缘故,才放过我等一行……”柳贤又将当时的奇遇说了出来,老者沉思半晌,自语道:“九州高手有数,公羊氏却罕有……”

见爹爹如此神情,柳贤暗忖,怕是本人识人不明。他歉然说道:“即使林道友真是一散修,孩儿帮他一回,亦算是全了同道之义……”

“不……”老者的神色忽而凝重起来,继而惊诧道:“公羊氏?莫非是那位九州盟的高人……”

柳贤兄妹相视,诧异失声:“九州盟……?”

……

方圆十万里的玉山岛,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家族与小仙门众多,而拥有元婴修士的仙门只要两家,分别为天震门与虚鼎门。

天震门所在的断玉峰,北据大海,南倚群山,气候高耸。尤其是那断玉峰,高逾三千丈,如一剑擎天,直破云霄,颇有切金断玉之势。

此时,断玉峰下的一处山坡上,三个筑基弟子围着一金丹长辈分说着什么。一旁的地上,还摆放着两具死尸。

不一会儿,那面相残忍的金丹修士一摔袖袍,冲着身边三人狠狠瞪了一眼,转而踏起剑虹直奔峰巅而去。

……

断玉峰的峰顶,一块光秃秃的大石上,正盘膝坐着一位玄袍老者。其须发灰白,神色乖戾,生人勿近的容貌。

金丹修士御剑而来,双脚尚未落地,便冲着老者大声禀报:“师父,玉山柳家杀我门下弟子……”他一句话未说完,对方冷哼了一声,兀自端坐不动,却张口叱道:“铁七,你瞎嚷嚷什么?老夫尚未耳目失聪……”

叫作铁七的修士自知失态,忙老老实实躬身施了一礼。他才要说话,又忙噤声不语。老者转过身来,虎瞪着双眼,气势骇人。

若是说铁七的容颜残忍,他这位师父的尊容只能说是丑陋,外加上几分的狰狞,样子着实吓人。

“那几个没用的东西,占不到便宜就不要回来……”怒骂一句后,老者忽而挥舞双臂大吼道:“我天震门何时吃过亏?尔等丢尽了我天震子的老脸……”

这位天震子的咆哮声去若奔雷,瞬间响彻了整个断玉峰上下。直至片刻当时,那‘隆隆’的雷鸣声尚在回音不绝。

铁七激愤起来,跟着师父咆哮道:“犯我天震门者,罪不可赦!”

弟子的话令天震子深以为然,他点头以示赞许,恶狠狠说道:“莫以为有虚鼎门在背后撑腰,他柳家便可躲过这一劫。紫玉真人不过是元婴中期的修为,老夫还真的不怕她……”

铁七凑到近前,信誓旦旦说道:“弟子这便下山,将柳家夷为高山……”

天震子又骂:“混账!你是嫌师父还不够丢人吗?”铁七一怔,问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

“你……”天震子抬起手臂作势要打人,吓得铁七往后一缩脑袋,冤枉道:“师父勿要动怒,弟子有些懵懂……”

冷哼了一声,天震子发出了手臂,兀自凶神恶煞的样子,经验道:“你入我门下多少年了?”

“弟子从前乃一落魄散修,随师父离开玉山,已近百年……”铁七不敢怠慢,张口便答了出来。方才终究说错了什么,竟惹得师父如此动怒?这与从师多久没有关系吧,还真是令人懵懂。

天震子不满地瞪着铁七,斥道:“你跟随为师近百年,如此粗浅的道理还不知晓?”

铁七神色发苦,说道:“有请师父教诲……”

天震子又吹了下胡子,气急败坏地经验道:“老祖宗的话信不得!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派胡言!”

铁七连连点头,摆出谦逊受教的架势。

天震子的怒气稍歇,反问道:“杀人偿命,你能占到什么便宜?欠债者不还钱,你又如何?”

师父的话透着玄机,可就是听不明白。铁七不敢质疑,只顾着眨巴着眼睛,静待下文。

天震子不无感慨地说道:“师父却是悟出了一个道理,杀人者还钱,欠债者偿命……”见弟子兀自懵懂,他又闷哼了一声,说道:“杀我弟子者,用灵石来抵偿人命!欠我灵石者,用命偿还……”

这位的意思是说,有人杀我弟子,我让他用灵石来抵偿。若其不情愿掏灵石,那我便来逼债杀人。总之是不能吃亏,还有占点儿便宜。

铁七恍但是悟,双眼放光,大声赞道:“将人杀了,灵石尽归我一切!这便是杀人者还钱,欠债者偿命……师父一孔之见,弟子受教了!”

师徒俩臭味相投的默契,使得天震子心生几分快意。他手拈长须,得意说道:“为师走遍九州,还不曾吃过亏!这一回,柳家本人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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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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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岛以南有一座当地的名山,南屏山。提供〖 w w w.h a o 1 2 3.s e 〗-《 》- 山不在高,胜在钟灵隽秀,灵气充裕。此处,便为虚鼎门的道场所在。

一处清幽的山谷中,云雾渐渐飘过,现出一个纤秀的身影。其一身淡青曳地长裙,若青云出岫,悠然中多了几分清泠之意。

这是一个容貌年轻的女子,眉若翠羽,肤若凝脂,神态清扬婉兮!

一道流光从天而至,这女子悄然转过身来。长裙随之曳动,宛若青莲绽放,仪态万千。其长袖曼舞,玉指花开,宛若采撷了一片流云,将飞来的信简拈在了手中。

未几,这女子柳眉微蹙,神有所思。

……

玉屏山,洞府内的静室之中,林一睁开了眼睛,颇为无法地摇了摇头。多久了?吐纳调息已有一个月了吧!为公冶干剑芒所致的伤势已然大好,而那一粒寒冰却难以驱除,兀自盘踞于气海之中。此外,因金丹与龙丹的相隔,一股微弱的灵力在体内分作两道,难以融会贯串而冲撞不休。

这股灵力着实威猛了些!

林一苦笑了下,暗忖,虽说本人慎重不足,却常有莽撞之举。末了,免不了要自尝甜头。

窘迫之时,心存幸运的林一,还是吞下了‘紫元邪气丹’。这丹药不凡,旬日的工夫便将体内的瘀伤治愈,使他颇为欣喜。

不过,其内含灵力的弱小,还是出乎所料。时至昔日,依然有微弱的药力与灵力在体内冲撞,使人无所适从。

想来,这‘紫元邪气丹’非常人可以消受。还好,丹药尚算对症,尚不至于死人。而除此之外,虽说寒气未消,伤势已然无碍,一身的力气回来了。至少,不怕与人动手打架了!

现如今,灵力于经脉中上下乱窜,这体内着实不难受,令人只想着有个地方可以发泄一番!

面颊有些发烫,林一伸手摸了下。想了想,其手上多出一面古朴的铜镜。对照了下,他才知道本人的神色酡红,一如凡人醉酒的容貌。

灵力强盛,奈何一时不得尽其吸纳。而气海受阻,精血之气游走四肢乃至肌肤,这才有了这般的情形!

想清楚了脸红的原由,林一看着手中的铜镜,不由得默默失神。七星岛的水下城已被本人亲手毁了,所留之物,惟有这铜镜!记得老龙说过,人走了,房空了……过往的一切,只是蜃景普通的存在……他还说,仙域可寻……

老龙上一回帮了本人,眼下还是没有动静,想必是神魂盈余不小。若是寻到适宜的灵脉,不妨让其好好进补一下。

对老龙的来历,林一有了隐约的猜测,却不想深究。不过,这位霸道而蛮横的高人,却于有意有意间为本人指出了一条路……

暗吁了下,林一收起了铜镜。此时,其体内不安稳,肉体头却是健旺。一时半会儿坐不住,他索性站起身来。

稍稍收拾了下,林一来至外面的石厅。撤去了四象旗阵,用禁制令牌开启了洞府的阵法,他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朝晖斜晒,雾霭氤氲,灵机萌动,洞府前的景致不错!

未待四下打量一番,林一神色一动,转而望去。左手百丈之外,是另一处洞府,门前有人在说话,乃是柳贤兄妹与一貌美女子。

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就此去山下的镇上瞧一瞧?林一正自迟疑的时分,三人已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柳贤的嗓音响起——

“恰逢林道友出关,不知伤势可否康复……”

百丈之隔,不过是天涯之间,林一还是走了过去。未至近前,他遥遥拱手一礼,说道:“有劳道友挂怀,在下的伤势已无大碍……”

迎来柳家兄妹的愁容,林一却是从中看出些许的异常,那是一种粉饰不去的忧色。而那貌美女子只是投来淡淡一瞥,便转而远眺,神淡如水。

盯着林一的神色,柳贤不解问道:“林道友这是……”

柳烟儿亦是讶然说道:“林长辈面色绯红,莫非是伤势有所减轻?”

“呵呵!”林一尴尬一笑,说道:“我是吃错药了……”

柳贤摇摇头,跟着笑道:“镇上的仙坊可以买到丹药,道友不妨去看看!”

“是呀!药可不好乱吃……”柳烟儿跟着附和一句,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林一神色发窘,却又眼前一亮,镇子上便可买到丹药?不待他有所讯问,柳贤已转向那女子说道:“林道友,我为你引见一下,这便是我姑姑,乃是虚鼎门的长老……”

“姑姑?”惊诧之中,林一随口念叨了一句。这么年轻的女子,居然是柳氏兄妹的长辈?他稍稍留意,这才恍悟。对方居然已是金丹前期圆满的修为,还真是令人不测。

“不必如此相称,唤我长辈即可!”那女子转过身来,悄然摇了摇头,神色有些不悦。

“不……”林一赶紧摆了摆手,表示对方会错了意。而那女子的神色已冷了上去,说道:“我与你从未谋面,且非亲非故,不必如此热络!唤我柳兮湖亦可……”

姑姑不喜林道友,已然动怒了。只是引见而已,怎会成了这番容貌?柳贤有些左右无措,柳烟儿已帮着讨饶,说道:“姑姑!林长辈并无不敬之意!”

柳兮湖!名字难听,人也美观,可这高人的气派着实不敢恭维。不知方才这三人在说些什么,怕是我来的不是时分!姑姑?你想得倒美!长辈的称呼都免了吧,以免当前费事。

林一暗自郁闷着,拱手冲着柳兮湖说道:“在下林一,见过这位……道友!”对方却是眉头轻蹙,转身之际,冲着柳贤兄妹臻首轻摇。她的意思不言而喻,两个侄儿识人不明,交友不慎!

此情此景,让人呆着亦是无趣。林一趁机说道:“多谢柳道友的一番真情厚意,这洞府着实不差!不扰你等说话,我去山下看看……失陪!”

话未说完,林一又冲着兄妹二人点头表示,转身便走。

事已至此,又怎好出言挽留!柳贤无法地笑了下,任林一离去。柳烟儿则是自言自语:“这位林长辈并非是无礼之人,莫非是见了姑姑的容姿脱俗,这才失态……”

柳兮湖面熟赧色,低声斥道:“烟儿,休要胡说……”

“姑姑许我的定颜丹……”

“待此间事了……”

姑侄俩的说话声传来,林一不过是走出了几步远。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脚下放慢,只想早早下山而去。恰在此时,一道人影却是从头顶一飞而过,来势突然,令其猝不及防!

心头暗懔,林一的脚下稍稍一顿。他回头看去,乃是一位白衣女子从天而降。

那人中年容貌,留着三缕青髯,容颜英俊,唯唯诺诺。其人未落地,柳兮湖已是神色怅然迎上前去,一旁的柳家兄妹亦是跟着上前见礼。

“炎鑫师兄!此番前来相助,我柳家倍感恩重……”话未说完,柳兮湖俯身一礼,腮边绽放了了动人的笑靥。

本来低头疾走的林一,此时却是放缓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