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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无仙

……

星宇之下,十余人徐徐踏空而行无仙。为首的中年男子面沉似水,不怒自威无仙。随后同行者,一个个相貌迥异且气势不凡无仙。

片刻之后,那中年男子缓缓止住了身形无仙。一干随从神色恭谨,环伺左右无仙。他仰望天穹,沉声自语道:“先师炼制九塔,以图另辟天地……而我只得七塔创仙域,难免为人留下可趁之机……”

一位金袍老者上前一步,霸气十足地说道:“哼无仙!有我神龙一族,谁敢毁我仙域……”其话音未落,另有八人更是猖狂,纷纷附和道:“要毁仙域,先灭我龙族……”

一行随从,只余下三位青袍老者默不作声无仙。忽而察觉中年男子回首看来,那三人神色躲闪无仙。而对方却冷冷转向远方,决然说道:“我在,仙域在无仙!我亡,仙域亡……”

……龙吟阵阵,血光冲天,成千上万的仙人陨落……

……仙域崩坏,七塔跌落星宇……

……景物变幻,让人目不暇给无仙。诸多不解,渐渐明晰,而疑云又起,让人再次陷入困惑之中无仙。那斑驳光华一阵急遽闪动,俨如梦幻的一切倏然远逝,已无从追寻……

林一尚自愣怔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已是身处异地无仙。匆忙立稳身形的瞬间,他便察觉到了四周的异常,不由得神情一怔无仙。

这是一片宫殿的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可谓满目凄凉无仙。所在乃是一处宽广的庭院,百十丈之外,一座塌了半边的大殿威势尚存无仙。而其门前却守着三十多位修士,为一声闷响所惊动,各自转身看来,皆神情诧异无仙。有人失声惊呼——

“呀无仙!从石堆中蹦了出来,那小子又出风头……”

“咦?林道友先走了一步,为何此时才赶至此处……”

“呵呵无仙!那小子想必是走岔道儿了……”

“林一,老夫有话要说……”

“林一,老夫墨哈齐,与你不无渊源……”

情急之下,说话之人干脆一个个奔了过来无仙。而林一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皱起眉头无仙。虚空乱流之中,便是这辰光亦跟着错乱了不成?眼光掠过四周,他回转身后无仙。来时的阵法已崩毁不见,只余下一堆碎石无仙。之前的那一切,如幻似真……

“嘻嘻无仙!尘子代林江凡问候一声,别来无恙否……”

“林一,你我可否详谈一二……”

无奈之下,林一慢慢转过身来,嘴角一撇,懒懒一笑无仙。

花尘子已抢至近前,眉眼带喜,还故作神秘地言语暗示,却忍禁不住一脸的得色无仙。墨哈齐紧随其后,感慨的神情中不无恳切之意无仙。

与此同时,松云散人、仲孙达与公羊礼不紧不慢走了过来,一个个神色暧昧无仙。而闻白子、公良赞、文玄子以及百里川等人,则是与一干元婴弟子留在原地,皆心事不明无仙。

“花尘子,你的话叫人糊涂;墨前辈,久仰久仰无仙!”林一满不在乎地敷衍了一句,便与临近的几人拱拱手,笑道:“大道冲天,各走一边无仙!诸位,请了……”他双袖一甩背到身后,气定神闲地穿过身前的碎石,施施然走向了庭院无仙。

那小子径自绕过一旁,分明是将自己视作了路人,花尘子明眸一闪,顿足恨道:“哼无仙!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真长本事啦……”话未说完,她又不弃不舍地跟了过去,心存侥幸地说道:“要不,我将禁牌借你把玩几日……”

林一虽不理会花尘子,却还是躲不过紧逼不舍的墨哈齐无仙。见对方拦住了去路,他咧咧嘴角,说道:“此地并非说话的地方,容在下改日上门候教……”

身形一晃,林一便要躲过墨哈齐无仙。而那老者如影随形,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说道:“你身怀我墨门禁法真传,虽有三分造诣,却不得要义……”

林一神色一动,不由得停下脚步无仙。

第七百八十章 虚无碑文

庭院的尽头,那塌了半边的大殿之前,二、三十人又慢慢聚到了一块儿无仙。林一跟在后头,一边暗中留意四周的情形,一边摆出与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现身之初,再次撞见了九州众人,着实让林一郁闷不解。费了许多周折,最终还是避免不了纠缠,他索性随遇而安。而高人们的争相示好,让他不得不提起小心……

不过,林一的一反常态,还是让在场的诸人难以适从。没了众所周知的张狂,此时的他便是一个性情随和的年轻人。

为此,墨哈齐、松云散人与公羊礼等人还是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这小子依旧是乖戾不逊,只怕会叫人失去了耐心。

庆幸的是,林一识好歹知进退。而墨哈齐不仅不追究禁法的来历,还以师长的身份予以指点,叫他欲罢不能。虽早有猜测,而获悉自己身上的五行禁法真的来自墨门,还是令其欣喜不已。

众人来至大殿前纷纷站定,并回首看来,神色各异。往日里不喜言谈的墨哈齐,这会儿正与林一滔滔不绝。对方虽不明其意,却还是虚心讨教起来。一老一少,俨然一对忘年交。

“大殿虽已破损,却残余禁制,且看老夫施展手段……”墨哈齐冲着身旁示意了下。林一和颜悦色地拱拱手,含笑说道:“晚辈拭目以待……”

见墨哈齐离开,公羊礼便要移动脚步凑过去,却被松云散人拦住。他有些恼怒,对方却是意味不明地呵呵一笑,说道:“人家的禁法来自墨门无疑,彼此切磋一番乃情理中事。至于其他的说法,倒不急于一时……”

闻言,公羊礼转向四周,只得暂且罢了心思。九位化神的同道,只有墨哈齐专注于大殿前的禁法,余者皆在暗中留意着自己与那位小辈的一举一动……

许是彼此提防,又许是各有顾忌,一时之间不再有他人靠近,唯有花尘子伴随林一的左右。这女子冲着松云散人会意一笑,便出声问道:“林一,你这些日子去了何处呀,叫人好生惦记……”

大殿的十余丈之外,林一抄手而立,嘴角微微扬起。将墨哈齐破禁的手法看在眼里,诸多懵懂之处豁然而解。五行禁法来自墨门真传,他并不意外。当年的闻道子乃一方高人,随身所携绝非寻常之物。

不过,独自摸索禁法多年,突然有了高人的亲口指点,着实让人受益匪浅。而从对方的言语之中不难得知,那老头并无恶意……

这片废墟有数十里的方圆,宫殿楼宇尽数倒塌,甚为的荒凉。而眼前这处大殿虽破损不堪,却还留下大半,孤零零地矗立着,颇为的醒目。其为土黄石块砌就,十余丈高,占地数十丈,气势犹存。那塌了半边的门楣之上,‘虚无殿’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据仙境舆图所示,虚无殿,乃虚无界九层的所在。而之前尚在太元界的二层徘徊,稀里糊涂地便撞至此处……

听得有人问话,林一转身看去。花尘子偏转着脑袋,神色中透着关切。他轻轻咧嘴一笑,反问道:“由太元界至此,你等走了几日?”

这坏小子总算是正眼看人了!花尘子明眸闪亮,振奋道:“三个月!走至此处,整整用去了三个月呢!我还以为你早溜去了上一界,却不想是躲在石堆里,嘻嘻……”

闻言,林一不由得一怔。虚空乱流之中,所遇所见只是一刹那。谁料恍惚之间,已过去了三月之久!当时若稍有迟疑,岂不是再无回转之机?而那如真似幻的一切,有雨霁彩虹,有儿女情长,还有热血悲壮壮,令人叹息,叫人神往……

笑声未止,花尘子接着说道:“……你用禁法相阻,自有前辈带路,这才赶至虚无殿!此地灵气全无,据说乃是真正的仙境所在哦!我等一路行来,所获颇丰,不知你又去了何处……”

自有前辈带路?闻白子还是文玄子?是那两人好心,还是心有顾忌所致?林一收回杂乱的心绪,言不由衷地说道:“去了何处?还不是一头掉入石堆里,爬出来便用去了三月,我尚自糊涂呢……”

“小滑头!你……”自以为遭人取笑,花尘子顿时没了淑女的端庄,已是凶蛮地挥起了小拳头。见其异样,林一好奇说道:“有何不适?”

花尘子悻悻收手,转而气馁,带着娇嗔说道:“年轻张狂,三句话便没了正经模样……”

林一嘴角一撇,含笑说道:“年长者,大有人在!还轮不着你一个小丫头来倚老卖老吧!”

花尘子鼻尖一蹙,忽又嫣然一笑,手上已多出一样东西,悄声说道:“此物不妨借你把玩几日,如何呀?”说着,她眼光紧紧盯着林一,神色中不无诱惑之意。谁料对方头也不回,说道:“一块禁牌而已,回头寻墨前辈讨要便是!”

“林江凡!还记得‘幻灵术’吗……”无计可施之下,花尘子忽而低声威胁起来。好似拿捏着某人的把柄,她带着几分得意说道:“还有哦……那生死之地的可恶老头!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一诧然回首,问道:“满口的胡言乱语,小丫头可是中了魔怔?”不待对方应声,他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径自往前走去。谁料身后有人嘻嘻笑道:“林道友,且等我一步……”

两人的言语来往,瞒不过在场的各位。松云散人对此情形不以为意,反倒是甚为的满意。他扶须微笑,心忖,有小丫头缠着那小子,倒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与此同时,一声轻微的闷响传来,大殿禁制已破,一行人纷纷涌上前去。

穿过高大而歪斜的殿门之后,破败的殿堂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神龛碎裂,墙壁倒塌,唯独大殿内数十丈的地坪尚算平整。

步入大殿,一行人不免好奇四望。九位化神前辈径自直奔大殿的尽头而去,闻白子与文玄子更是冲在前头。彼此有所察觉,二人禁不住看了眼对方,却又各自不动声色。

林一随着众人往前,慢慢停下了脚步。破损的神龛之前,很是突兀地矗立着一座光秃秃的石碑。其为土黄大石雕凿而成,三尺宽,一尺厚,九尺高,古朴而浑厚,自有莫名的气势逼迫而来,让人望而止步。

此刻,九位化神的高人围在石碑的一丈之外,皆举目瞻仰状,一个个神情凝重。少顷,九人竟是撩起衣袍坐了下来。其中的文玄子不忘与一旁的宁远等人分说道:“此乃仙境虚无碑,玄妙莫测。面碑参悟,自有所获!”他眼光掠过林一时稍稍一顿,接着便示意门下弟子各自行事。

见状,松云散人跟着附和道:“此言不虚!但有体悟,不无裨益!”

在门中长辈的吩咐下,元婴修士相继守着石碑静坐参悟。

门下弟子因故错过此次机缘,使得闻白子心有不平。他神色不屑,冷笑道:“此碑玄妙,岂非人人可以参悟!”

不容有人嘲讽,松云散人两眼一瞪便要发作。见这对仇家又要争吵,一旁的百里川轻声劝说道:“际遇应时变化,仙缘因人而异……”

破败的大殿之中,众人一个个围坐在奇异的石碑前。墨哈齐忽而想起什么,扬声招呼道:“林一,即便无从参悟此碑,亦不可任机缘白白错过……”

众人随声回首看来,距石碑的十丈之外,林一兀自背着双手站立,脸色沉静却神有所思。坐在不远处的花尘子正挥手示意,而其浑然不觉。

松云散人有些不解地摇摇头,善意提醒道:“据传,后土塔内有碑三座,分别是虚无碑、太极碑与无极碑。只可惜另外两碑至今下落不明,眼下机缘不容错过,林道友不妨藉此参悟一番!”

挥手无用,花尘子只得轻声传音道:“傻小子!各位前辈的话不无道理哦!只须参悟此碑的一分玄妙,化神可期……”

许是听从了招呼,又或是领受了善意,林一带着恍然状坐了下去。花尘子嘻嘻一笑,忙凝神冥思。

在场众人纷纷转向了石碑,唯有闻白子与文玄子还在留意着某人的举动。身为修士,可以不在乎法宝与灵石,却没人会面对这天大的机缘而无动于衷。而那小辈方才的举止失常!他是真的懵懂无知,还是有所察觉……

林一盘膝坐定之后,紧闭双目,神态安宁。半个时辰之后,其依然如故。

大殿之内静寂无声,三十多位修士远近冲着一方静坐,这一方情形颇显诡异。当所有人的心神都投到了石碑之上,林一却是慢慢睁开了双眼,赤芒闪动。

幻瞳之下,那光秃秃的石碑上隐隐浮现出一行行的字符:虚无,铭曰,恬淡寂寞,虚无无为,此天地之平,为道之本……

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神纯粹,其魂不罢。虚无恬淡,乃合天道……

第七百八十一章 福缘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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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塔内,有虚无、太极与无极石碑三座,乃当年闻白子途经之地。除此之外,林一对其所知寥寥。

这么一块石碑,竟被诸位高人奉若至宝,不能不让林一为之好奇并暗中留意。而神识所及,却一无所获,他稍启幻瞳,所见顿时便有了不同。不过,其异常的举止还是惹来某人的关注。

故而,林一只得作出入定冥想的样子以掩人耳目。有关此间参悟的门道,他已有所猜测。

那虚无碑看似寻常,却为仙家神通造就,非凝神冥思之下,而不得窥破其玄机一二。不过,单单凭借着强大的神识,未必可以如愿。花尘子不是说了吗,那几位化神的前辈亦不过一分的参悟……

当半个时辰过后,众人的心思皆放在了石碑之上,林一的眸中赤芒闪烁。幻瞳所及,虚无碑上字符闪现……无所于忤,虚之至也;不与物交,淡之至也;无所于逆,粹之至也……

不过瞬间,在场的诸人皆有所察觉,一个个从入定中惊醒。那虚无碑外表毫无动静,而原本浑朴厚重的气势却于这一刻突然躁动起来,叫人随之心慌意乱。

众人不明所以之时,闻白子与文玄子已不约而同转身回望,皆神色错愕。

于此刹那,林一猛地闭上双眼,赤芒倏然不见,而那碑上的字符依然纷至沓来……虚无之境,动而以天行,此元神之道也……

着实让人意外,这石碑的禁制之下,竟然刻有一篇铭文。虚无之境,动而以天行,此乃修成元神之道!其所述并非晦涩难懂,反倒是似曾相识,竟然与《洞真经》之要义隐隐暗合,却更为的简略而明晰。这碑文,难道来自《洞真经》不成?

暗自讶异之际,林一不禁揣摩其碑文所载,心生明悟。人应自然而生,随自然而去,静如阴之宁寂,动如阳之蓬勃,又以恬淡、寂寞与虚无调剂阴阳。如此,忧患不扰,邪气不侵,道心不损。之所谓,虚无之境,合乎自然。而元婴为实,元神为虚,虚实变化之道,自可成就元神……

豁然之间,林一心境空明,一直懵懂不解的化神之法再无神秘之处。与此同时,体内的道婴双眉耸动,周身气势一盛,几欲睁开紧闭的双眼,挣扎了两下随即作罢。而小人儿嘴角含笑,与之前的威势大不一样。随其吐纳,四周的仙元之气隐有沉敛之势。

此乃道婴境界圆满之兆?若非修为所限,化神便可一蹴而就?

少顷,林一暗暗摇头。那沉敛的仙元渐渐消散,道婴徒劳无功。不过,魔婴与龙婴的吸纳更为疯狂,各自体内那一丝奇异的灵力隐隐可见。那是化神修士才有的仙元之力?这般渺小,不足为用……

此时的林一,双手结印,神态安详,黑发衣袂忽而一阵无风自动,周身的气势随之缓缓一变。他仿若要融入虚无,却又似无处不在,真正的修为令人深浅莫测。

这一刻,虚无碑躁动的威势消停了下来,而在场的所有人还是盯着林一,皆诧然不已。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他便参悟透了石碑的玄机?

便于此时,突然有人冷笑道:“此子不除,九州仙门便多一妖孽……”话音未落,又有人惊呼:“林一小心……”与此同时,另有人叱道:“住手……”

异变陡起,在场众人皆怔住了。相距如此之近,猝然偷袭之下,无人可以幸免!更莫说出手的还是一位高人……

尚自体悟之际,杀气忽而临身,林一心头一沉,蓦地睁开双眼,周身已动弹不得,一道银光带着必杀之势倏然而至。他只来得及祭出龙甲护住全身,便见光芒一闪,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来袭的飞剑一顿。

侥幸躲过一劫,林一不以为惧,反倒是神色愠怒,抬手便要祭出天魔印。不料文玄子身形一动横飞而至,已挡在了他的身前。紧随其后,松云散人、墨哈齐更是摆出了动手的架势。而余下元婴弟子忙闪向两旁,唯恐殃及自身,只有花尘子呆在原地未去,手上还不住掐动法诀……

“哼!我还以为那小子参悟了元神之力!而其徒有其表,修为并无寸进,呵呵……”

冷笑声响起,闻白子从容收起法宝。他根本不理会文玄子等人,只是意味深长地冲着林一瞥了眼,便急掠而去。公羊礼与公良赞稍稍迟疑,亦相继离开了虚无殿。

随着闻白子三人的远去,困缚林一的元神之力顿消。他并未起身,而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闻白子真够歹毒!他分明要借机杀人,却佯称试探修为,让自己有苦难言。而方才的举止,未必不是迎合了某人的心思,这才令其有恃无恐!

轻轻吐出了口闷气,林一转向不远处的花尘子,轻轻颔首示意。危急之时,正是那女子祭出禁牌挡住了致命一击。如若不然,只怕自己难逃此劫。

花尘子小手一招,一块丈余大小的禁牌从林一身前倏然消失。她随即吐舌一笑,很是得意地小声说道:“此番人情不小哦!”

此番欠下的人情,躲亦躲不过去了!林一慢慢起身,冲着走近的几位化神高人拱了拱手,带着苦涩的笑容说道:“多谢几位前辈的仗义出手!”

几位高人各自停下脚步,皆满脸的关切。其中松云散人很是欣慰地赞道:“知恩图报!乃我辈中人……”他不忘拈须看着一旁花尘子,眼光中尽是笑意。

墨哈齐则是趁机标榜自家的禁法,说道:“不枉老夫将禁牌送与小丫头,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阴散人阴测测一笑,说道:“嘿嘿!生死关头有美人相救,你这小子福缘不浅呐!”他缩在衣袍中,好似脚不沾地一般左右摇晃着,形同鬼魅。

仲孙达神情狰狞,有些不满的说道:“小丫头多事!这小子未必会死……”

百里川神色端详,迟疑了下,跟着问道:“林一,你从那石碑上看到了什么?”其话音才落,在场的众人皆留神看来。

这几位高人,只有文玄子不出声。他站在林一的两丈之外,拈须含笑。而其眼光中,隐含期待。

林一神色坦然,随口说道:“入定参悟之际,略有所获……”听其如此一说,无论是化神高人,还是元婴弟子,皆心神一振。他佯作未见,接着又道:“石碑铭文有云,恬淡寂寞,虚无无为,此天地之平,为道之本。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神纯粹,其魂不罢。虚无恬淡,乃合天道……”

从虚无碑的碑文上随意摘取了几句,林一甚为无奈地说道:“适逢体悟之际,却被人恶意打断!”他转而冲着几位高人问道:“我之参悟粗鄙不堪,还请各位前辈多多赐教……”

林一言罢,四下里静寂无声。每个人都在若有所思,好像要记下方才的每句话,生怕有所遗漏。见文玄子兀自含笑看着自己,他佯作不解地问道:“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前辈明示!”

文玄子轻轻摇头,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我当年曾于此处面碑静坐三月,所得只有一句话!时至今日,参悟所获,亦不过只有两句真言。林道友,你……福缘不浅!”

阴散人口中的福缘不浅,乃调侃取笑。而文玄子如此一说,却大有深意。林一神色不变,轻声回道:“晚辈只是侥幸罢了!”

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文玄子欲言又止。未几,他手扶青髯微微一笑,转而冲着那几位尚在沉思的同道说道:“闻白子方才之举,并非真的要杀林一,而是要避开我等以便轻身上路……”

闻白子并非要杀自己?林一抬眼看去,嘴角轻轻一撇。那几位化神的高人并未有所诧异,而是一个个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文玄子又道:“有关余下两座石碑的去处,我略有眉目。而若是被闻白子抢先一步,只怕于我不利……”

松云散人会意,大袖一挥,说道:“无须耽搁!动身要紧……”他倒是干脆利落,话未说完便奔大殿外走去,还扬声吩咐道:“尔等小辈好自为之!林道友,还望多多照看我家尘子!”

“林一!先送你一块禁符防身,回头再说不迟……”匆忙丢出一块玉符,墨哈齐便跟着阴散人与仲孙达冲出了大殿。

文玄子落在后面,却不慌不忙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