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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状元风流

“他如此的笔力,功底非常,这书法之状元,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么?”王大人蹙眉问道。

“这书法一道,岂是如此容易的,这功底优异,并非这书法便好。书法之力在于功底,而这书法之造诣,在于领悟二字。”

“领悟,大人莫不是要考校他们的悟性?”卫大人疑惑道。

“不错,”王大人点了点头,“本官的确有此想法。”

………………

未时才过,众人都早早的到了这书院的广场上,人头潺动的身影已然这些学子们经历了上午的奇闻,都早早的到了,为的便是看看今日下午的盛况。

陈尧咨与赵璇、贺婉几人也来到了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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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子,时辰快到了,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吗?”贺婉小说道。

“我怎么不急,”陈尧咨摇头,道,“可这急也无用,再说,今日上午不都已经比试过了吗,几百人的比试都过来了,三个人的比试还能出了文章不成?”

“你倒是闲的慌,你看那王钦若几人,可是早想着今日啊。”赵璇轻笑道。

陈尧咨仔细的望了过去,只见王钦若几人,坐在不远处的地方,冷冷的看着他,轻蔑与愤恨间杂在脸上,如同临近大敌。

“王公子,今日那陈尧咨果真是笔力强横?”赵成问道,他在远处,也未曾看的清晰。

“此事不用再言,就算他今日是笔力再强,本公子也要让他颜面尽失,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书法,光磨着砚台,是不够的。”

王钦若冷冷的道。

“对,王公子,往年的文人雅集,这书法一道,我潭州府都是占尽了状元,可自他陈家几人来,便硬是夺了去,今**可要为我们书院学子出一口恶气啊。”

王钦若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冷淡,看着陈尧咨心里冷哼。他也不知那陈尧咨书法如何,可他与这陈尧咨,却是冤家聚首,几年前他就在望江楼上让自己颜面尽失,今日,这个服字,得让他写回来。

蜀王对书法一道,也是颇为喜爱,今日陈尧咨的书法,更是让他知道了书法的功底,他早早的就走来了,为的便是今日下午的比试。

“蜀王兄,你可的书法,可是锤炼造诣高深的,依你之见,他三人谁能得这状元?”

吴王笑颜问道。

“我又岂能知晓,这三人的字,都是各有所长,便是那柳三变的字,也是如精骨细柳,今日三人之比试,倒是精彩之极了。”蜀王有些期待的道。

“那那位陈尧咨呢,他可是笔力非凡,他可得这状元吗?”吴王笑问道。

“我也不知,这陈尧咨的书法,必不会落败。”蜀王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陈尧咨可是成都府人士,蜀王兄对他可是知之甚详?”

蜀王摇了摇头,“只是听闻其名罢了,本王虽是好奇,却是从无缘一见。”

“可那柳三变却是那琴艺的状元,看来他是琴棋书画皆精通啊。且那王钦若也并非等闲之辈,据闻他在京中已有才名,想来今日必是有备而来。”

蜀王微微含笑,“咱们暂且一观,王大人才知卓然,岂能分不清,我们就在此处,便可见这王大人的才智不是?”

吴王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看着场上的陈尧咨,又看了看其他两人,心里冷冷一笑。

王夫子看了看场下的这些学子们,一脸的期待着,心里默然微微点头,迈着脚步,才走到台前,这些议论纷纷的学子们便悄然停了下来。

“诸位学子,书法之比试,乃是历代文人雅集之盛况。今日之比试,乃是以书法之精要为准。三位公子,请上台上一叙吧。“王大人微微捻着胡须笑道。

王钦若冷冷不语,径自的昂首走到了台上,沉默不言,静静的等着书法的比试。

陈尧咨心里淡然一笑,这人喜怒无常,虽不是什么好货,可他也终究难成大气,若是他今日能赢得这头名还好,若是他必能,岂不是又是贻笑大方。他以一人敌自己与那柳三变两人,胜算如何,已经一目了然。

“陈公子,没想到在台上相遇。”陈尧咨走上太,柳三变与他行了行礼笑道。

“柳公子客气了,”陈尧咨笑道,“时日匆忙,还未贺喜公子得琴道之状元,公子勿要见怪。”

“哪里的话,”柳三变忙的行礼,“今日之比试,倒是让在下大开眼界,陈公子的书法造诣深厚,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只是相互讨教罢了,”陈尧咨微微笑道,“柳公子字体流畅,自有风流态度,在下佩服。”

两人之言语,在台上与王钦若迥然不同,他站在台上,一时有些如同火灼热。

“王大人,比试是否可开始了?”王钦若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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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微微点头,笑道:“王公子所言甚是。”

“三位公子,”王大人沉声道,“这书法之比试,非但在于其功底,更在于其运用,书到极时,如行云流水,不需刻意雕琢,自是锦绣文章。”

“那咱们这比试,是何题目?”王钦若蹙眉问道。

“王公子不要心急,需知这书法一道,切忌心浮气躁。”王大人慢悠悠的笑道,“今日比试之题目,你们可仿写《兰亭》,楷、行二书并立,一半柱香的时辰为限,谁能最好,便是这书法的状元”

“什么?半柱香的时辰?”赵成心里一惊,脱口而出,“大人,这《兰亭序》正本失落,是天下皆知的事,要半柱香之时写出楷、行二书,怎么可能?”

非但他震惊,在场众学子,也是震惊不已,这等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么多的字,需知这书法并非写字,可不分字体。可书法讲求每一笔画都神韵兼备,要能得书写这兰亭序,怕是一个时辰都难以完成了。

“焚香”

王大人不管这些学子的议论,径自沉声道。

宣纸铺开,砚台摆起,三人都研磨起来。丁谓见这时辰紧迫,忙的走了过来,笑道:“王公子习书,岂能无人相助,待在下来与你磨墨如何。”

说罢,挽起衣袖,拿起那砚台便研磨起来。王钦若也不推辞,拱了拱手,便忙的挥毫作笔,长长的宣纸流出笔墨而来。

《兰亭序》原本早已失散,谁也不知真迹在何处。可原本临摹的流传版本不少,其中行书最是繁多,而笔锋大同小异。

“陈公子,妾身来为你磨墨如何?”

陈尧咨抬头一看,贺婉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他一走来,这些学子顿时顺着双眼看了过来。一时间脸色各异,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

“不用,”陈尧咨摸了摸额头,笑道,“我自己还能行吧。”

“可是,这时辰不多,你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时辰?”

陈尧咨微微摇头,笑道:“这跑的早的马,不一定就跑得快,但凡千里之驹,并非是最早崭露头角的,总是在最后才能分辨。”

“那陈公子,你为什么不写呢?”

柳三变也是惊讶,握着笔墨的手,停在了半空,看着两首空空的陈尧咨问道。

陈尧咨道:“这书法一道,必在其神,若是没有兰亭的神韵,就是半个时辰写了十幅字,也是枉然。而在下未动笔,不过是在想这兰亭之神韵。

这些人听的都是稀里糊涂的,王夫子也有些心急。上午还是笔力惊人的陈尧咨,今日下午难道便是江郎才尽,再也不复书法之锋利?”

“嘉谟,可是要清茶一壶?”赵璇却是走了过来,微微笑道。

陈尧咨一看,不知他在何处捧来一壶清茶,放在书案宣纸一旁,言笑的问道。

“这也好”陈尧咨接过清茶,放在一旁,却是拿着两支笔在手,慢悠悠的铺开宣纸。

陈尧咨提笔而起,两幅宣纸摆开而来。却是双手执笔,笔墨之下,两行文字落了下来,众人一看,却是左右两手并行,楷、行两书齐步,行云若流水,飘然若风流。

“好字”

王大人双眼瞪的老大,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走到了他书案前,凝神的品味这笔墨的艺术。

“双手的书法……”王大人喃喃的看着这宣纸上的字,神情若有所思,把这《兰亭序》细品了个遍,一字都未漏下。

“大人,大人”

“什么事?”王大人立即醒了过来,转身问道。

“时辰到了”执事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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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写完了?”王大人问道。

“只有陈公子一人,其他两位公子都只写了一幅字。”

“既然如此,这书法的状元,不是已经有了吗。”王大人迈步走远了。

二 第一百零一章百花争艳

中秋月明,这几日已经过了夏日的浓郁,秋日的气息逐渐染满了湘江的水。唯有船夫的号子荡漾的桨,仍旧每日的忙碌着。

文人雅集,比试已经过半,成都府已是三取其二,成绩斐然。经历了这三项的比试,这些士子们的漏*点有些消磨了,毕竟人都有漏*点的倦怠。

可今日的比试,他们的心却是似是被点燃的火、煮沸的汤,在此热烈起来。自古文人爱书画,书之一途,陈尧咨力压王钦若二人,夺得状元。而今日之画试,这两人皆是同为应试之学子。

“昨日之比试,成都府陈尧咨公子力压群雄,以其双手之书法,夺这书法一道之状元。今日之比试之题,便是为画。本朝大家无数,这画之比试,诸位学子须仔细斟酌了。”

“敢问大人,今日比试,是什么题目?”下面有学子起身施礼问道。

“画工之考校者,无非工笔。这笔墨之道,触类而可旁通。我画之笔墨,在于技法。而技法之练,则在于山川花草之类。今日就以百花为题,每一种花,便以一种技法,那位学子技法最为佳,便为取胜!”

王大人见这在场的学子们,脸上露出微微笑意,大手一挥,香案立即变摆了上来。

诸位学子心里顿时急切了起来,这要在一炷香时辰里画出百花,这岂是易事。但不言这工笔繁多,但想这花类繁多,百余类的花,想也要想好几个时辰。

听到这题目,有些学子便暗自摇头了,手中的笔默然停滞,细细的思索了起来,案几上的宣纸上,再也没有那些畅快的淋漓之感。

陈尧咨也蹙眉沉思了起来,这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画出百种花,绝不是易事。在他的印象里,他认识的花也就那么几种,就是要凑,也凑不出这么多的花出来。

“这位可是陈公子,你为什么不画呢?”身旁一位学子停下湖笔问道。

陈尧咨瞥了一眼台上几人,低声道:“不瞒兄台,在下根本就对这花一无所知,在哪里去找这么多花去?”

“陈公子所言,与在下心里所忧,简直不谋而合。在下亦是每日闭门苦读,哪里有什么闲暇赏花,这么短的时辰,在哪里去找这么多花去。便是找着了这么多的花,又能画的完么?”

“百花争艳,不过是个虚数罢了,若是画工深远,兄台何须担忧,王大人怕是只是瞧咱们的画技罢了,只要笔墨细腻,应该也不会有多大难处。”陈尧咨安慰道。

“话虽如此,可谁又知道,这王大人心里所想的是也不是。陈公子可是书法之状元,这画技之法,想必也涉猎广泛吧。”

陈尧咨摇了摇头,给他摆了摆这白哗哗的宣纸,嘴角微微一抹弧度滑过。

“果真一笔都没画”

这学子心里一惊,难道书法的状元名号,使得他不在乎了这画之比试,或许也是他故意的放水?

“陈公子,你看那王公子挥笔如走蛇,可是信心满满,难道公子就一点也不担忧?”在众学子眼里,今日比试最大的精彩之处,便是这王钦若与陈尧咨的比试。二人昨日斗的旗鼓相当,让这些学子们大呼过瘾,但陈尧咨对书法造诣的高深莫测,让他得了这书法一道的状元。今日王钦若自然不肯服输,定要夺这画道的状元。

众人如此想,王钦若又何尝不是如此想。他一心的扑再宣纸上,手中笔墨钩、皴、点、染,浓、淡、干、湿,阴、阳、向、背,虚、实、疏、密,心中却是急速的思考着,他郊游广阔,见多识广,这些花花草草的,自然见的不少。

“蜀王兄,今日倒是奇了”吴王脸上笑颜说道。

“吴王弟有何奇事?”蜀王笑道。

“那昨日的书法一道的状元陈尧咨,今日为了却停笔不画了。反观这王钦若,却是挥毫走笔,成竹在胸,似是信心满满。这两人与昨日大相径庭啊。”吴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蜀王又何尝不知,心里暗自也是奇异,这陈尧咨在搞什么鬼,走上场还信心满满,一屁股做下来却没了声息,简直判若两人。

王钦若停下手中的笔,松软了下有些酸疼的手,第一反应便是向陈尧咨望去。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