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1部分阅读(1 / 1)

作品:《山海别经

混血特征不甚明显的时候,才把他们训练成优伶,贴身护士,甚至送给人家当侍妾,自然,女孩最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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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若是优伶,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当红名角,跑到这一种地方来混饭吃,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假如是新人纯种的话,她的漂亮,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没想到,我的替身竟然又是跟我一模一样的想法。不过,想是这么想,做却不能这么做。只见他尽力现出一副羞涩难言的样子,眼睛却不时往下瞟着,似乎既想顾全礼仪,又着急人家一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要上厕所?”

人家终于明白了,爰慧立刻显得欣喜无限的样子,连连点头。

“好吧!你等着……”

说罢,竟然转身出去。我知道,这是去叫那些由混血儿男子充当的护工来,那可不是爰慧的初衷。

“不不,不要……”

“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看她脸上掠过几分疑虑,知道人家对爰慧刚才的那股疯狂劲儿还是记忆犹新。

“我已经好了,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你快点,我都快……都快……”

爰慧一脸痛悔的表情,故意把后面话憋着不说,羞涩是正常人的表现,只有疯子才没遮没拦,不管不顾。大概见到我的替身憋得满脸通红,那个俏丽而胆怯的小护士,终于犹犹豫豫地靠了上来。

爰慧把两腿扭曲起来,双膝如同钳子一样不停地夹紧,真象马上就要撒到床上似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肯定不愿给人换尿床。这一点规矩,彼此心里有数,换床单,正是当班护士的活计。

“那你得老实一点,不然的话,对了,你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终于给爰慧解保护带了,但见他索性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扑闪着两眼,懵里懵懂地望住人家。

“我只记得我上了隔壁治疗室,他们给我戴上了头套,抹上了一种象鼻涕一样黏稠的东西,凉嗖嗖的,好象在脑门上敷了两块冰。以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她这种口气说话,我都知道这是一个雏儿,有些刚刚分配来的护士,比病人还要少见多怪。我的替身也算是一个鬼灵精,岂能毫无察觉?

“是不是我真的已经死过了,而且死得非常难看?”

“哼!你自己不知道就算了,想来也真是吓人……”

“我到底干了什么?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怎么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不说了,厕所就在隔壁尽头,你知道吧?快去快回,两分钟不出来,我就要叫护工过来了……”

别说两分钟,不到一分钟,爰慧就跑了回来。好不容易混到这一步,岂肯前功尽弃?这让我感到十分好笑。我的替身居然很有表演天才。一回到特护室,我的替身就自觉地躺到床上。一边狠命地揉着手腕,尽量搓出一些血印气来,一边挺有礼貌地跟人家搭讪。

“您贵姓?”

“嘿,”

那女孩忽然噗嗤一笑,不无戏谑地说。

“看你这会儿,好象什么病也没有,怪懂礼貌的……”

“我是老病友了,跟这儿的医生护士关系可好了,只是……我好象从来没见过您?”

“这里的每个医生,每个护士,难道你都认识?”

“当然,象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只要见过一眼,肯定是永远忘不了……”

“小姐?哈哈,我是来实习,在女病房里已经待了两个星期,再到男病房里呆满两个星期就能回去了……”

说时,人家已经把爰慧的双脚绑好了,径来捉他的手。而爰慧却故意躲闪了一下,拚命吸了一口冷气。果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怎么啦?哟嗨,已经开始渗血了,看给把你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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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绑吧?你看我现在都恢复正常了,肯定不会有事……”

爰慧的语气不失哀乞,尽量不让对方起疑。人家却一点也不知道通融似的,只是自顾自忙活。

“不行,那样就违反了操作规程。可以松一点,尽量不勒。只是你也得照顾一点我,特护病房,最容易出事,你可别再给我添乱,不然的话,会写到我的实习鉴定里面去,要是值班医生来查房,看我违反了操作规程,那就麻烦了,好不容易熬了一半……”

“要不,你不用朝上绑,朝下,自然的姿态,就行,这样一来,我的血脉就能够顺畅得多了……”

“不行,帮帮忙,带教老师专门讲过保护带的使用方法,特别强调,不能给病人任何自行松绑的机会,据说……据说有人还用保护带上吊过……”

“那是忧郁症,只有那种病人才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跟他们根本就不一样……”

我的替身本想制造一点障碍,争取不绑上肢,按照规定,上肢必须上举,把人绑成一个张开的大字形,可这样一来,肢体还是会很快麻木。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吹气如兰,柔声细语的样子,使得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相反身体倒有些僵直起来了,似乎不肯再听大脑的指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藉着爰慧的感觉器官,我可是窥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刚才翻了你的病历,你可也算是三朝###了,现在的诊断是精神分裂症,对不对?可是不行,实习的评语,那将影响到我今后的分配……”

“您什么时候分配?”

“你还能管我分配?!”

“你不信了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忙呢?”

“你?!咳呀!”

她突然拧直了身子,做了一个夸张而又俏皮的表情。

“这大概就是你的妄想症状吧?让我想想,这应该叫做什么?对了!夸大妄想,就应该叫夸大妄想。是不是你整天受到那一种幻觉的支配,它让你认为自己非常厉害,几乎无所不能,足以主宰整个世界?咯咯……”

说时,整个人随着她自己的声音缭绕,扭成了一张弓,更象一条银白的丝带,自天缓缓飘落,曲线毕露,突然凝滞在爰慧的眼前,微微颤嗦。

一时之间,我突然感到爰慧的脑部在大量放电,细细一辨,原来是他的心房一阵急遽的收缩,幸亏海俄辛的药力已经过去,不然,这点能量,足够让这个家伙一跃而起,作出大胆的举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也是好一阵冲动。实在是久违了,仿佛当年见到相柳的那种感觉。也许他母亲的推测不错,那种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感觉,将要光顾我的替身了。这一点也让我非常高兴,看来爰慧那些轻生的念头,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须臾之间,人家似乎也觉察到了爰慧的异样。

“怎么啦?我伤到你的自尊了?还是让我不幸言中,你真确实有夸大妄想,可在病历上,并没有这个记录哇……”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只觉得您笑得非常好看,对了,您为什么不去报考优伶学堂呢?”

“你……这是巴结我呢?我非常漂亮是吧?”

尽管依然是不屑的口气,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之情。然而,仅是眨眼功夫,人家的情绪很快就低落下来,似乎也有难言之隐。

“好了吧,还是乖乖养你的病吧!说真格的,假如不是在这里认识你,我还以为你是州立学堂的高材生呢。天生的贵族气质,枉为了一副好相貌,真叫人替你可惜,看你刚才的那番行径,跟一头不可理喻的野兽,又有什么分别……”

我的替身的相貌,爰慧的母亲,也不止评说过一次,只当大人的泛泛之心了,听得实在多了,别说爰慧,就连我也变得麻木不仁。现在听来,爰慧的心,却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痛定思痛,竟然是一肚皮不甘的念头。一狠心,我的替身决定再冒一次险。

“您别信那些病史,那统统都是伪造出来的……”

“伪造?!”

“真是伪造,一点也不骗你……”

“我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呢,莫非你的父母,毒如蛇蝎,乐意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一个人人唾弃的疯子?”

“嘿嘿,这您就外行了吧?您不是说刚刚读过我的病史吗?还记得我这一次住院的主要原因吗?”

“很多哇,一时也记不清了……”

“最主要的一条,我是把人打成了严重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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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成残废?!我怎么不记得?”

“打人毁物,这一条应该有吧?”

“那倒是有,主诉第一条,刚才不正是那样吗?要不然的话,你怎么又能回到这里关禁闭呢。”

“够了,我刚才也不过是故意,早晨看见了你,一直想回来跟你说话,万不得已才胡闹了一番。我都打听过了,实习的人,一般都给安排在这特护病房,主要是老护士都不愿做这班,一天尽守八个小时,一点活动的自由也没有。在大病房里面,根本别想再见到您,想跟你多说点话,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为我?!你要是再把人家打成残废了怎么办呢?!”

明显起了戒心,悄然退了半步,把本来有一点宽松的保护带收了又收,这样一来,两只手比前番绑得更紧了。

“哪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要真相信我,我倒确实是帮得了您的忙……”

“你我素不相识,凭什么帮我?好了,别再老发你的夸大妄想了,不然的话,我定要在值班记录上给你记上一笔了,医生一旦给你加药,那可千万别怨我啊……”

说时撇了一下嘴,就要往外去。

“别走,您别走哇,我把我的秘密统统告诉你,您就会相信我了。对了,您门口桌上的那个夹子,是不是我的病历?请您去把它拿过来,我说,您可以当面一一核对,到时候再信与不信,就只好随您了……”

大概是见到爰慧的言语一点也不含糊,对方开始有点将信将疑了。迟疑了一下,终于捧着病历夹又回来了。

“我完全是一个正常的人,只不过不是一个乖宝宝而已。你知道本城有个大富翁叫稷竺的吗?听您不是本地口音,想来在这里读了几年书,也应该有所知晓吧?你是本地医学堂附属卫校的学生吧?那就对头了。据说那一所医学堂,他还是一个董事呢。稷竺有一个在瀛洲的跨国公司,中土的大都,还有一个庄园。他的宝贝儿子,名叫稷腾,跟我是州立学堂的同班同学,仗恃着他的老子有钱有势,总喜欢欺负别人,不料找到我的头上,我就毫不客气地扁了他一顿。没料到,原来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经不起我三拳两脚,就把半个脸打歪了,到医院一鉴定,说是脑子里面的什么神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那是一个半月前,本地晚报的社会新闻栏里,都详详细细地登过。报纸上说,我是精神病发作,实际上呢,都是我父亲做的手脚。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州牧大人的首席师爷,不信了吧?这你可以去问你们的主治医生。稷家他再怎么有钱有势,毕竟得求人,县官不如现官,这一点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当然,他们也不会轻易罢手,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到这里来避难喽……”

说着说着,我的替身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豪气,那种口吻,似乎对自己也充满了崇拜之心。不知不觉,把对方的称呼,由您替换成了你。

“那上面的病史,都是我家里人故意编造,我老闯祸,只能把这毛病当成一种护身符了。凡是连我的父亲都感到棘手,就把我送到这里躲一阵子。不信,你可以去翻翻从前的老病历,哪次不是说我打人毁物了?原本什么电疗都不用做,还是我母亲的主动要求,别人看起来,我就象是真正的精神病了。哈哈哈,不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不能随便对人说呀……”

愈发显得狐疑不定了,人家来回翻寻着病历,既不看人,也不接口。爰慧想来已经胜利在望了,不免暗暗得意。

“要不是我觉得你现在怪可惜,才不会告诉你这个天大的秘密,要是传到姓稷的耳朵里去,那我就麻烦大了。不过,我可是真心想帮你,想来你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出卖了我。今天一早见了你,我心里就一直纳闷,只是觉得你人这么灿烂,怎么会当个一个护士呢?又苦又累且不说,将来的薪俸,恐怕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吧?”

这样说法,我也觉得过于直露了一点,但又想,不能深深触动对方的灵魂,恐怕也无济于事。果不其然,只见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闪了又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估计有一点入彀了。趁热打铁,我的替身尽量使自己显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