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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山海别经

“喂喂,这说不定又是形天的一招,你可千万别忘了,你现在面对的不过是两具受人控制的机器怪物。你的父母不幸双亡,蚩尤人难逃罪责。不说他们是真凶,可也逃不了帮凶的嫌疑……”

爰慧这才浑身一震,可看得出还是多少有一点藕断丝连的意味。

“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耽搁了,我得赶快走了,我离家也实在太久了,真是对不起,就此别过吧……”

“不知我们还能不能见面……”

看这情势,尚华倒象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身。可我不允许我的替身再犹豫了,毕竟这会儿,生死很可能只在一念之间。

“赶快上船,走你的吧!”

船三拐两转,踅进了雨林,就再也望不见送行的人了,我替身的心绪也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你难道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吗?”

“您难道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吗?”

沉默了一会儿,我俩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问对方。

“您说呢?”

“你说呢?”

又是同时出声,然后彼此都期待着对方先开口。这一次人家的耐心比我好多了,非等着我先吱声不可。

“欲擒故纵?”

“哪又是为什么呢?您不是不知道,我到底算一个什么东西,值得人家千方百计,如此费心?”

“简单一点想,确实是如此……”

“哪不简单一点呢?”

“你怀疑什么?”

我隐隐感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反诘了一句。

“您又在怀疑什么?”

(www。。).

没想到这家伙针锋相对,这会儿还跟我玩心思。

“你是说因为我的缘故?你是不是怀疑他们早就知晓我的存在?”

“不错,只有殿下您,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理由呢?”

虽然还是反诘的口吻,我却自己也感觉底气不足。初登荒岛的时候,我曾与人家的灵感传输有过一次邂逅。如果真是人家发现了,恐怕灾难就从那一次开始。毕竟对蚩尤人的技术水平知之甚少,说不定初到蚩尤国的那一回脑部手术,人家正是冲着我。可我就象做了一件亏心事一样,始终讳莫如深。对我的替身,更是不想提一个字。

“我也正在寻找理由呢,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个形天会是一副菩萨心肠,碰面也容易,走得更加轻松,难道人家就纯粹是喜欢玩小孩子才乐此不疲的捉迷藏?”

“道理自然不错,我却是这么考虑的,有逢蒙他们在,那形天肯定知道你跟你叔叔的关系,不说是不是纵虎归山,至少人家是拿捏不准,说不定还想放长线钓大鱼,把你作为一个他们能够掌握的鱼饵,只要等到这里的谍报网都一一浮出水面,人家才会痛下杀手,一网打尽……”

最后的推论,连我自己也觉得未免有一点勉强。可不敢十分托大,只怕把责任都归结到我的头上,在绝望的时候,我的替身会再一次心生怨怼。在这种境地,我可不想早早失去对人家的控制。

“也许吧,反正已经是淖泥里的萝卜,也只能揩一段吃一段喽……”

这话听来谁都会觉得勉强,我知道人家心犹不甘,只是顾及到我,暂时不想说那尚且不敢肯定的话。说一个大实话,自从那一天去祝融那儿的路上,我们沟通之后,他很注重对我的态度,这会儿不啻是一个明证。彼此心知肚明,感激之余,我又不能也不敢多说什么,干脆就装聋作哑起来。

“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去取东西?”

一阵难耐的沉寂之后,他忽然又开口征询于我。

“先不忙,你就装作迷路的样子,再兜几个圈子,看看人家到底有没有什么反应?”

依言兜了几个圈子,见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我就让他往回划。找到沉放大行包的那个树丛,我俩都傻了眼。

地方一点不错,残存的半截系绳,就是最好的明证。那绳却明显是给人割断了,不用细辨,就看得出那是刀口茬子。

“会不会是鳄鱼?它的牙口也应该象刀子一般锋利……”

我知道他心犹不甘,一个劲儿往好的地方着想。只见他用那柄破桨探了几下,泥浆倒是翻腾出来不少,却压根儿没碰到一点着实的东西。折腾了好一阵子,方才气馁地坐倒在甲板上。

“会不会是鳄鱼咬断了绳子,行包已经沉到了淤泥底下去了?”

我也何尝不愿意如此,只是这会儿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在我的面前一闪而过。

“回头走,再靠近那个小岛,只是不要露头,我有一个想法……”

果不其然,就在我们当初上岸的地方,赫然摆着我们的那个硕大的行包,几个鸟人正在慢慢拆解。共工精心制作的那顶带着微型雷达的头盔,已经戴在一个鸟人的头上,旁边一个人正在帮他摆弄呢。

“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这个鬼形天,既然对我们已经了如指掌,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一抓了事?”

隐身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丛中,我的替身恨得直咬牙。我也自然是恼羞成怒,只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人家的情绪已经到了沸点,千万不能再火上浇油。

“这还不明白?只有一个意思,人家想逼我们回去!”

“回去?还找他们?”

“不!他想逼我们回疑山,甚至想逼我们回中土大都,回昆仑……”

“您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形天那家伙莫非真有菩萨化身?”

“只怕人家真正的用意更加险恶,更加歹毒,不瞒你说,爰慧,看来蚩尤人一定在你的身上装了什么东西,你还记得祝融说过的话吗?他怀疑蚩尤人袭击司令部跟我们有关,看来被他不幸而言中了。因为我的关系,我们所到之处,都是我们的重镇要地,有些地方光靠天上的卫星都不好找。我们能去他们想了解而又无法侦测的地方,而只要我们一到那里,他们就能进行侦测。看来这才是蚩尤人掳你的真正用心……”

“哪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吗?哪怕现在就是躲在这后面,不也白搭?且不说没了那些器材,我们根本就没法完成任务。就算现在回去,我们可是什么地方也不能去了呀……”

“你先别着急,容我再想想。你先不管他那么多,把船往回划,离他们越远越好。等我想好了,我们再做决定……”

(www。。).

054

既然人家对我们的行踪已经了如指掌,我们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见着路就走,也不再过分藏藏掖掖了。犹如神助似的,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划出了雨林,进入了水天一色的震泽湖面。

不知怎的,早晨还能见到太阳,这会儿却又是一副云惨天低的景象,仿佛水天即将合为一体。别说一丝阳光,远处的乌云似乎就要垂到水面上了。没了雨林的遮挡,寒意变成了阵阵阴风,不知从哪个方向来,好象四面八方都在劲吹,而我们正在风眼之中,正是那凌冽的寒风,招引着沉沉的乌云合围过来,虽然移动缓慢,但是咄咄逼人,大有不把小船吞没不罢休的趋势。

我的替身不敢让船往湖心去,傍着雨林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划着,尽量靠近那些可攀缘的地方。实际上这更加危险,我提醒他。越是靠近雨林,湖浪越大,一阵阵涟漪从湖中翩翩泛来,遇到雨林的障碍,反倒会激起更大的浪头,小小的乌蓬船,更有颠覆的可能。再说如果不巧,正好一个浪头把小船猛力推向盘根错节的树丛,不仅会翻船,甚至还有把船撞个粉身碎骨。

“把船划到雨林里去,歇一会吧。”

看着爰慧越来越费劲的样子,我忍不住下了命令。唯有躲在雨林深处,风浪才会无从肆虐。

“您有主意了?”

“也许,不过你也得休息一下了,两个多时辰过去了,看来这水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走完的……”

我的替身确实是很累了,刚才一心只想奔逃,提着劲儿,一时倒也不怎么觉得。甫一歇定,立刻象散了架似地瘫坐在甲板上。呼哧呼哧,只恨来不及一口喘定。

“器材没了,任务也完不成了。照您刚才的分析,我们似乎早已在蚩尤人的掌心里攥着了,现在返回疑山,岂不正好合着蚩尤人的心思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您说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刚刚有一点舒缓下来,我的替身就叨叨开了。

“无非是两种可能,进,我们不管条件如何艰难困苦,总要想办法完成任务……”

“关键是我们连一架电台也没有,怎么跟冉遗将军联系?即便获得了情报,也无法传输回去呀。再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稍一动弹,人家不早就警觉了?只怕人家肯放我们去的地方,也不过是成心给我们设的一个迷局而已,骗了我们倒无所谓,只怕将来冉遗将军根据我们的情报布置进攻,那就要吃大亏了……”

这小子的脑子一点也不差,说的倒是不无道理。

“退,我们不是不可以回去,说不定蚩尤人植入你脑子里的东西,我们在昆仑的医学专家应该有办法对付,只是得花很多时间。既然形天已经到了这里,只怕蚩尤人的进攻已经迫在眉睫了,千里辗转不说,还得在医院里浪费掉一点时间,只怕到时候,我们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咳!只不知道蚩尤人在我的脑子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有办法把脑袋包起来就好了……”

“脑袋包起来?对对!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是吗?我不过是说说气话,您竟然当真了?哪怎么包?”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遥感遥测手段,无非是借助电磁讯号,或者光电讯号,即使我们最先进的灵感传输技术,也不外此。光电讯号好对付,关键是电磁讯号,假如能用屏蔽性好的金属材料,将你整个头颅包起来,只怕蚩尤人就不容易找到我们了……”

“可能包整个脑袋的金属家伙,这会儿该上哪儿去找?要是我们在出发之前就知道这点好了,那个让您讨厌的祝融祝大人,准定会有办法……”

“大可不必,比如说一个铁桶,一个铁锅什么的,只要能罩到你脖子上的铁家伙,就行……”

“慢着!慢着!那黑咕隆咚,我还能干什么事?”

“傻瓜,你没见过蒙面大盗吗?人家会掏两个窟窿,你就不会?”

“可脑瓜上套着那种大家伙,整天咣叮咣铛,我抓着都来不及,哪还能腾出手来?说不定我还没有招人家呢,那铁家伙就先把我自个儿磕晕了……”

“说你傻,你倒是伶牙俐齿怪聪明的,说你聪明,有时候钻到牛角尖里,真是死也不肯开窍。不会想办法?比如找些破布烂絮先做个软垫什么的,不缚扎个结实,能就那么跑出去办事吗?”

“我总觉得玄,不如找祝大人痛快……”

“可我们现在怎么回疑山去啊?没了那副鸟翼,光靠步行,只怕又得十天半月的折腾了,只怕到时候,蚩尤人已经大举进攻,打过来了……”

“您是说我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喽?”

“不错,再说这个办法也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也不知道到底灵验不灵验,如果不奏效,哪还不都是白搭?”

(www。。).

“好好,还是依着您吧。”

“我还有一个想法,看来弄船也不是你的强项,再说你也从来没有学过游泳,一旦真的翻了船,只怕我俩都得玩完。既然形天已经盯上了,我们也就不必再避他。依我看,干脆回去,还找他们,就说湖面上风浪太大,我们想改走陆路,索性求他一求,让他找人直接把我们送上大路……”

“回去找他?!”

“我知道你对人家恨之入骨,可现在我们的条件还不成熟,必须先低头,就象你当初对付那些疯人院的医生一样,该有一些明智的韬晦之策……”

“好吧,到时候我如果憋不住,您可别怪我。说一个大实话,乍一见面,我正想拧断他的脖子,至少也象上次那个蚩尤鸟人擒拿冉遗将军一样,先把他掳为人质再说……”

“我知道,所以我当时就提醒你,该装糊涂的时候,还得装糊涂。有一点,你倒是大可放心,既然形天想撵我们回去,那么暂时还不可能对你下毒手……”

原路返回,这次花了不下三个时辰,总算又摸到了荒岛上。

“逢蒙,形大将军,帮帮我……”

既然装糊涂,索性就大大方方了。我的替身一边嚷,一边找地方靠岸。可跟上次一模一样,嚷了半天,就是不见人出来。刚才鸟人们翻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