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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翔龙绝剑

翔龙绝剑

作者:龙骧子

内容简介:

二十年来江湖劫难不断,许多侠义门派相继遭到惨祸.凶手是谁?为何浩劫江湖?二十多年后,端木翔龙出道寻找仇人,偶遇双怪奇人江湖浪子粱秋实收为门徒,一路上,烽烟四起,道消魔长.恶风浊浪卷中原,洞庭君山集贤庄,偶遇奇大血案,凶手移花接木,嫁祸端木翔龙……

引子

西风萧杀,黄叶漫卷。月色昏暗,万籁无声。

四更时分,湖北秭归县城东北近百里处的乐平里山庄。突然腾起一股浓烟,随即火光冲天.火势在怒吼的朔风中,映红了黑沉沉的天空。隐隐传来金戈碰击之声和一两声撕心裂肺的凄厉长号。

蓦地,火光中冲出一条黑影,向香炉坪飞奔而去,身后三条黑影紧追不舍。

前边的黑影动作矫健,行动敏捷,眨眼间便奔向西北方向的密林。

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的三人狂呼大叫:“狗奴才,还不快停下,看你往哪儿跑!”“快!快用暗青子喂他!”

随着呼喊声,数道银光射向前边狂奔那人的背心。那人好似提着一个很大的包袱,在密林边一晃身形,便躲过了暗器,没入了黑沉沉的林中。

那紧追不舍的三条人影,奔到林边,望着漆黑如墨的密林嘎然止步,无可奈何地摇头顿足,连声咒骂着顺原路退回。

顷刻,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死一般的寂静……

云海茫茫,雾蔼燎烧.一峰独秀,直刺青天。虽是晚秋季节,峰上峰下杉林奇树,郁郁葱葱,几十丈高的树木罗蔓缠绕,遮天蔽日;奇树异草争芳斗艳;悬崖断壁,飞流瀑布,珍禽飞鸣,异兽出没。这便是华中第一峰大神龙架。

就在这人迹罕至离大神龙架主峰十余里西北的一条峡谷里,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哭声刺破了空谷的沉寂。

“别哭,别哭,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跟着这沙哑的声音,巨石后面站起一个年约三旬的中年汉子。只见他青帕束发,一领灰色长衫,高约八尺,不胖不瘦。目光炯炯,双眉如剑,不怒而威。腰悬一柄鱼皮鞘的长剑,金黄色的剑穗迎风飘拂。

他左右察看一下后,弯腰从地上抱起一具不满百天的婴儿,将孩子端入怀中,一纵身头也不回地向山谷奔去。

大约行走两里多路,蓦地,从一山崖传来一阵急迫而粗壮的喘息声。他猛地收住脚步,凝神细听,当他听到喘息声中隐隐夹着痛苦的呻吟时,才手握剑柄,小心翼翼地向发声处走去。他边走过想;这荒山野岭,怎地会有人声?莫不是歹徒们追踪至此,诱我上钩?

行经数十丈,他终于看清了,心中不由大怔.刀削般笔陡的山崖底,在一堆怪石旁,躺着两个巨大的怪物。它们身长丈余,满身棕红色的长毛,猩猩不像猩猩,猴子不似猴子。两个怪物好像都受了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呻吟声便是从其中一只嘴里发出的。

他哑然失笑,放松了握住剑柄的手,刚想转身离去。突然一声凌厉的嗥叫又在他耳边响起,刺得他耳膜一阵生疼,简直不亚于少林绝技“狮子吼”。他又回头一看,一只怪物正在满地打滚,嗥叫不止。而另一只却静静地躺着。

“莫非另一只死了不成?”他想,不禁生起一股恻隐之心,三个起落便奔到那两只怪物跟前。

一看,果然不错,那躺在地上不动的早已死去多时,显然是从高处跌下来摔死的,脑后有碗大个洞,白花花的脑浆溅了一地,乌黑的血迹已凝成血块。

他再一看另一只翻滚挣扎的怪物,两只硕大的乳房鼓鼓的,肚腹高高隆起,正身正向外流着鲜血。

“莫非它要下仔了?”他脑子一转,向前两步走近那只母怪物。

母怪物痛苦地嗥叫着,两只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目光里充满著乞求与哀怜。

他实在不忍与怪物的目光接触,怜悯之心使他本能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从瓶中倒出一颗黄豆大药丸,将药九轻轻地放进怪物的口中。那怪物似乎很感谢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这才将怪物从头至尾看了个仔细,除了一身棕红色长毛和雷公脸,这怪物可以说与人没有两样,大手大脚,两个乳头鲜红如樱桃,下阴处露出了半个脑袋。看来,那肚子里的小怪物也是急着要想出来。也许是药物发生了效力,母怪物停止了嗥叫和翻滚,胸脯激剧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帮你一把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伸手将母怪物的双腿分开,一探手抓住露出的半个脑袋,往外一拉,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一个新的生命便在他手中诞生了。他双指如剪,剪断了脐带,然后撩起衣襟擦去小怪物身上的污物血迹,将它轻轻地放在母怪物的胸前。

小怪物叽叽乱叫,闭着眼四处寻找乳头。他觉得很有意思,便将小怪物的嘴移到母怪物的乳头上,小怪物一口便含住了乳头.叭叽叭叽的吮吸起来,他这才转身准备离去。

刚一抬腿,母怪物一探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叽叽呀呀,连比带划,不知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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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往我干什么,我还要赶路,快放手!”明知对这红毛怪物说话,等于对牛弹琴,可他还是说了出来。母怪物非但不没松手,反而坐起来,将小怪物搂在怀中,嘴里叽叽咕咕地叫唤了一阵,抬手向绝壁指着,使劲地扯他的衣襟。

他笑道“你住在那上面?”

母怪物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不住的点头.他只道:“你要我送你上去?”母怪物又点头。“你能听懂我的话?”母怪物瞪着眼睛看着他。

“看来这怪物还有点灵性,并不是都能听懂我的话。”他略思忖了一会,然后长叹一声道:“天涯亡命,没有立足之处,不妨就跟你走一趟吧!”

说罢,伸手将母怪物从地上拉起。母怪物一眼看见死去的雄怪物,猛地扑上前去,伏在雄怪物身上呜呜咽咽痛哭不止,泪水一个劲往下滚落。

他触景生情,心里一酸,想起自己的遭遇处境,不由得泪涌眼帘,险些落了下来。

母怪物哭了多时,这才站起身来,捡起一些石头往雄怪物身上堆.他在一旁也帮着干了起采。一会工夫,雄怪物的尸体便被埋在了一堆乱石之下。

母怪物围着石堆转了一圈,这才扯住他的衣袖,长啸一声,搂着小怪物,向侧面斜坡上奔去。

“这莫非便是人们传说中的野人不成?”他心道,紧跟在母怪物身后面。

上了山坡,母怪物折转方向.那笑的模样当然比人哭还难看。

不过他知道母怪物是在友好地告诉他:“到了,这就是我的家。”

大树根部有一块大石,比磨盘还大。母怪物将怀中的小怪物放在地上,走上前去,似乎毫不费力地便将那大石抱到一边.大石下面原来是一个洞口。

母怪物扯了扯他的衣袖,抱起小怪物,一猫腰钻进洞去。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跟在后面弯腰钻进洞里。

按理说这山洞里应是一片黑暗,哪知当他钻进洞后一看,这洞里光线不过略比外面稍暗一点。原来这洞在大树底下,而树心却是空的。在三丈多高的地方,树身一分为二,分枝处有个三心左右的洞口,光亮便是从那洞口射进来的。

母怪物待他也钻进洞后,返身探出洞外,双手抓住那大石,将它移至洞口,将洞口堵住,这才带着他向洞的深处走去。

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越入里走越宽,四壁光滑异常,触手温热。洞口的光线照射进来,四壁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五六十丈外,出现了一个奇大无比的大厅,足能容纳千百人。洞的一边有一个五丈方圆的水池,不知从何而来的泉水不盈不减,伸手可及,池深不及一人,水面上腾起一片迷蒙的雾气。母怪物又带他一直往前走了四五十丈,便到了洞的尽头。母怪物搬开了一块石头,洞内立时光亮倍增,原来也是一个洞口。

母怪物一缩身从洞口钻了出去,他也毫不迟疑的地紧跟着钻了出去。洞外是一个凹坑,能容三五人席地而坐。

一出洞口他便闻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异香。母怪物扯扯他的袖子,叽叽咕咕叫了半天,将他拉到洞沿边上,抬手向上指指,又向下指指。

他顺着母怪物指的方向望去,顶部岩壁光润如削,五丈左右高的地方有一颗小树。树高不盈尺,翠玉般的叶子,火红的村干,树枝上葡萄般悬挂着一串串淡紫色的果实。树虽不大,却果实累累,异香正是从那面来的。

他俯身往下看,数十丈下一堆乱石,一滩血迹,他心里一惊:“这下面不是适才那怪物生仔的地方么?”原来自己现在正处于这鬼掏神工的绝壁的腰间。看看头顶再看看脚底,他仿佛明白了,那雄怪物敢情是为了头顶那小树上诱人的果实丧的命.

山有灵兽,必有异果,看来那些果实端的不是凡品。可要想从这镜面般的绝壁上得到它、实属一件难事、他正苦苦思索:用什么办法取得那些果实?怀中婴儿发出一声洪亮的啼哭,他转过神来,忙将婴儿抱出,轻轻地拍打着。

母怪物乍听婴儿啼哭,吓得坐倒地上,当它看清以后,咧开大嘴嘿嘿地笑了。

母怪物见婴儿依归啼哭不止时,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用手托起硕大的乳房,叽叽咕咕地叫着。

他止不住内心一阵狂喜,小心地捏住母怪物的乳头,稍稍用劲,挤出一串白色乳汁。他这才将婴儿的小嘴送到母怪物的乳头边,婴儿一口含住乳头,使劲地吮吸起来,嘴里咕嘟咕嘟直响。

母怪物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温和。

他的目光中虽有泪光闪现,却更加明亮。

从此,这二人二产理在这山洞中组成了一个普天下闻所未闻的奇怪的家庭。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正当江湖上风云变幻,道消魔长,武林命运系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巨星从神龙架的原始森林中破空而出,震惊了武林上下、黑白两道,为武林人士带来了生机,带来了希望。

第一章 墨龙出世

第一章 墨龙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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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地处巴东县境。镇子不大,两里长的一条街,一头伸向北面江边的码头。一头通往南面的县城。它是长江北岸去巴东县的唯-一条通道,南来北往的商旅,都要在此落脚。街道两边的铺面十有八九都是客栈酒楼,茶园饭馆,倒也繁华热闹。

这一日,大街上行人熙来攘往,骡马车辆如流,一条从北岸运送旅客的桅船,缓缓靠岸。

船头迎风临立着一位儒生模样的青年。那青年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剑眉朗目,玉面珠唇,身材修长,猿臂蜂腰。一身淡黄色的儒服剪裁得体,腰间佩挂一把尺八长的短剑,金黄色的剑鞘在阳光下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纯金打造;剑柄雕有一条碧玉飞龙,龙口含一颗鸽卵大的鲜红色钻石。

他踏上码头,漫步走进街市。他那倜傥不群的气派,顿时引起了满街游人的注目。

这丰姿俊美的青年,便是那神龙架中巢居洞穴二十年。吃野人奶长大的落难婴儿。全家人不幸罹难,使他从小便与世隔绝.野人般生活了二十年。陪伴他的只有日见年迈的南宫平叔叔和一老一小两只红毛野人。

从三岁开始,南宫叔叔,便教他练功打坐,七岁开始练剑,并杂以拳掌功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下来便没有了爹娘而住在这荒山野岭中的山洞里。每当他问及此事,南宫叔叔总是躲躲闪闪,避而不答,并且严厉万分地禁止他走出山谷。每当他登高远眺,脚下是茫茫云雾,连绵不断的大山不见尽头,葱葱郁郁的森林无边无际,他便以为这世上除了山便是山,只能安份地待在深山老林中与野人为伍。

他从小吃的是野人奶,一直吃到五岁;而后每天的饮食,喝的是温泉水,吃的是飞禽走兽,山桃野果。每天他还要在山洞里的温泉池中泡上几次,起泡越觉得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无比的舒坦。他哪知道,就是这神奇的温泉水早已使他脱胎换骨。

十岁那年,南宫叔叔终于想尽办法将悬崖上那棵诱人的野果采摘了下来,全部给他吃了。那果子入口甘冽醇甜,清香无比,一入腹中却使他高烧不止,昏昏迷迷地在温池中躺了三天三夜。他更不知道这三天三夜的磨难使他彻底的伐毛洗髓了。

长期的山洞生活,将他的一双眼练得异常敏锐,白天他一眼能数清天上振翅腾飞的群鸟,夜晚十丈内就是掉下了一根针也看得清清楚楚。翻山越岭,登高上树,对他来说更是如履平地。

十天前,当他和小野人抬着一条被他们打死的金钱豹回到山沿时,见南宫叔叔正捧着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剑出神。他看见那双眼中泛起一层晶莹的泪光,便默默地坐在老人面前。以往每当老人手捧短剑出神时,他们都是这样默默的坐着,久久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