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5部分阅读(1 / 1)

作品:《一非洲狮

最小的幼仔们立刻成了他们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尽管几个阿姨们奋力抵抗还是无法阻止,她们的孩子一个个都丧生在疤脸和他同伴的利爪之下。

一时间,草原弥漫着一股大雨都无法冲净的血腥味。

栉尔表弟茫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他们不过几个月大,根本不了解眼前的这一切代表什么,疤脸已经向他扑了过去,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没有听到栉尔的惨叫声,我睁开眼睛,原来是卡拉娜,在她儿子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胆小懦弱的她竟然不顾一切挺身而出,忘了自己的安危挡在恶魔的前面,把自己的儿子护到身后。

疤脸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但卡拉娜如疯如狂、张牙舞爪,疤脸一时间根本治不住她,正在僵持,疤脸的同伴突然冲了上来,一口咬住卡拉娜的后腿,疤脸也趁机进攻,卡拉娜躲闪不及被咬住,鲜血直流,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栉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了,本能让他离开狮群和自己的母亲逃命,唯一的生存机会就是逃到杀手追不到的地方,但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小狮子哪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呢?

他钻到一片又高又密的草丛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卡拉娜突然发出哀叫,栉尔跑错方向了,在草丛的尽头是一片沼泽,那里吞没了草原上无数生灵的生命,现在,我的小表弟栉尔也被逼了进去。

他四肢深深地陷到泥浆里,拨出一只又陷下去另一只,全身沾满黑泥,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明白,即使他再努力,也不可能■过这片沼泽,又不能退回去,只能像一只被蛇吸住的青蛙一样无助地挣扎。

疤脸和他的同伙知道这是一片不能踏进的死亡之地,他们只是悠闲地等在外面,等着栉尔被淹没,或是他自己退回来。

这个时候只有奇迹才能救他了,会有奇迹吗?

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保护我的小表弟,不知什么原因,疤脸和他的同伙居然退了回来,不可能是他们善心大发,也许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

栉尔这才得以逃生,但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失去母亲和狮群的庇护,他只能过着不断逃亡的日子,没有足够的力量和狩猎技巧,能吃到别人的残羹剩饭就不错了,说不定还要与那些食腐动物挣食。像这样的日子他会过很久,如果他能撑下来,结识自己的同伴,打拼属于自己的地盘,说不定能成为以后新的草原之王,成就一番辉煌,但如果他撑不下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担心自己的小表弟了,担心他,还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处境。

狮群已被冲得七零八落,最小的几个全部死于非命,还有两三个已离开狮群,逃向茫茫的草原。卡拉娜也走了,她带着它的另一个儿子里尔走向远方,再也没有回来,她们一定是去寻找栉尔了。

我一直被母亲护在身后,与几个阿姨待在一起,虽然体形较小,但外貌已与成年雌狮无异,所以到现在还算安全。但疤脸已经回来了,他来接收属于他的战利品,外貌可以暂时混过,但嗅觉是骗不了人的,一旦他发现我这个漏网之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我,我该怎么办?

十、生死分隔线(2)

疤脸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慢慢地向我这边走来,母亲立刻躬起身子,张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咆哮着警告他不要靠近,但这是没有用的,另一只穷凶极恶的公狮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怎么办?我惊恐的几乎站不稳了。

疤脸没有上前,只在一旁优哉游哉地看着他的同伴与母亲游斗。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一方是生死相拼,一方却只是戏耍玩乐,母亲到底还是敌不过正值壮年的雄狮,不过一会儿时间,身上就伤痕累累,好在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不会危及生命。

对有益于自己的雌狮,他们并没有像对父亲那样冷酷无情。

已经无法阻止死神的脚步了,母亲只能无助地哀号,疤脸丢下母亲和同伴,注意力转向我,两只凶神般的眼睛放出精光如箭一般射中我,我一下子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紧跑两步,如巨大的怪兽般扑了过来,我几乎闻到了他嘴里的血腥味。

我要死了吗?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我想起父亲,想起妹妹,甚至想起了表哥季罗,我真的要死了吗?像他们一样无奈地死去?我不甘心,我还没有长大,还没有亲手捕过猎物,还没有像母亲一样驰骋战场,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疤脸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似乎已知道我不可能逃脱,反而不那么急了,像玩弄一只小老鼠,把我逼到角落,我全身发抖、欲哭无泪,只能趴在地上一点点后退。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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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停住了,不再后退反而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疤脸一愣,反而停下。

我站在疤脸的面前,与他对视。他脸上的伤疤像一条蜈蚣,从左额一直延到右嘴角,更显得他狰狞恐怖。

他看着我,微眯着眼睛,好像在嘲笑我的胆大无知,他在等着我,等着我不自量力的进攻,我会这样找死吗?

我不会,在他滴着鲜血的血盆大口下,我慢慢矮身,趴了下来,把头放到它前面的平地上,正对着他的巨掌,然后打了个滚,把肚皮亮在他面前。

母亲一声惊呼。

肚子是我们全身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地方,比咽喉更致命。面对敌人我们是决不会把肚子亮出来的,一旦让敌人开肠破肚,就必死无疑,所以,这个地方我们只在最信任的同伴面前露出,像父亲和他的兄弟,像我对母亲。

现在,我就躺在地上,把全身最柔软的地方裸露在死神的面前,扭动着,做出发情的样子,甚至去舔他的脸和前胸,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还没有成年,还没有到发情期,他闻气味就可以知道,这样根本骗不了他,可我没有选择,只能凭着求生的本能去做。

疤脸冷冷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我几乎要绝望了。

趴在地上,我全身无力,无法再站起来,疤脸突然低下头咬住了我的脖子,我全身一颤,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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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死神的祭献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疤脸只是咬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身体扶正,然后他一转身骑在我的身上,毫无预兆,一股被撕裂的剧痛传来,他进入了我的身体。

在我儿时,也曾想象过自己以后的丈夫,想象过这神秘的一刻,但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童贞。

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呢?没有人教过我,没有人在我面前这样做过,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只是凭一种本能,凭自己心中强烈的生存下去的渴望,把自己的身体与尊严一起贡献出去,像祭品一样放到盘子里呈到享用者的面前。

我真的分不出,这和被撕碎吃掉有什么不同。

指甲深深地插到泥土里,我咬紧牙关拼命忍耐,我的脸上、身上全是津津的汗水,我的嘴里泛着苦涩。

疤脸渐渐进入状态,在我身上兽性大发地抽动起来,皮肉生生被撕开的感觉清晰地传来,好疼啊,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我还没有成年,我一切都没准备好,谁来救救我,我疼得快要死了。

这个世界还有慈悲的神吗?

眼前的影像剧烈晃动着,渐渐模糊,但我还是用力撑着,我知道,这是我的一线生机。如果抓不住,就会像那几个表弟一样,我强撑着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几个支离破碎的身体暴露在荒野上,一只秃鹫落了下来,渐渐地又来了几只,远处的鬣狗也在探头探脑地靠近。

也许神已经对我格外施恩了。

我最小的表弟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脖子被咬折了,头部姿势怪异地扭曲着转向我,半睁的眼睛几乎退掉了所有的颜色,变成可怖的灰白。

他才出生不到一个月,刚刚跟着母亲回到狮群,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这个万恶的世界就这样去了。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草原上,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每时每刻都有死亡,就算是草原之王的我们也不会逃脱幸免,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改变,我们所能做的不是欷■,而是生存下去。

想尽一切的办法,只是为了活着。

我软得快要支撑不住的四肢突然抖了两下,又重新站稳,死死地承受着身上的重量。

颈后一紧,本来只是轻轻咬住我的疤脸情动时突然用力,利齿刺破皮肤,血流了下来。但我竟然感觉不到疼,也许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他的脸在我的侧上方,嘴巴微微张开,露出四颗尖锐恐怖的利齿,让我看到他的嘴里流出的属于我的鲜血。

疤脸终于心满意足地从我身上退了下来,我立刻瘫在原地。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却仿佛是过了几千年,但我没有哭,甚至没有难过,因为我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我没有死,这就是最终的目的。

还不到时间,但我已经成年了。

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四肢已不受自己的控制,血液也不再流动,灵魂仿佛飞出了体外,在半空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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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半晌,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我早就死了,在疤脸进入我的那一瞬间,我已经痛死了。那个一身血污趴在地上的家伙不是我,她只是个贪生怕死的笨蛋。

原来一心求生也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有人在我身后轻轻地为我舔舐身体,一遍又一遍,血液随之开始流动,飞出的灵魂得以回归。我回过头,竟然是疤脸,他低着头为我清理身体,舔净尘土,梳理皮毛,狰狞的眉目间竟然有一丝温柔,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急忙把头扭了过去,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从那天开始,我们有了一个新国王,他的名字叫雷。

雷和他的同伴西德成为我们新的统治者,他们用战争和死亡的方式从父亲的手中接过统治者的权杖,这表明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整个师群正处在新旧交替的阵痛中。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一直和雷在一起,我们频繁地交配,渐渐地我也不是那么痛苦了。

他已经在狮群奠定了自己国王的地位,被母亲和阿姨们所接受。

我这一代,包括我在内,只有四个活了下来,全部都是雌狮,经历了这场生命的变故后,大家都成熟了,退去儿时的稚嫩成为真正的狮群成员,成为草原战士。

十二、美丽的危机

站在巨石上放眼望去,成千上万只角马如黑压压的乌云般遍布整个草原。没有一只是闲着的,它们用巨大板平的牙齿像割草机一样切割着新长出的青芽,大口大口吞食,不一会儿工夫,它们所待的地方就会裸露出黄褐色的泥土,它们会在这里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等它们走后,这片草地就会只剩下草根和既不好吃又没营养的杂茎。

它们会一直向东走,千里迢迢穿过玛拉河到河对岸去,那里有更肥美的草场,我们会“护送”它们一段路程,直到它们走出我们的地盘,再往前就是猎豹和鳄鱼的天下了。

草原进入战争之前的平静期,一只长颈鹿带着它的孩子慢悠悠从远处走过。它们是草原上最优雅的成员,打起架来也像跳舞一样,但它们在我的心目中却是绝对不能觊觎的对象,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表姐希尔。

我们这一代大约有十几个,到最后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只有表姐希尔、黎冀,表妹莎丽和我四个,虽然母亲和阿姨们还在不停地为家族贡献新的成员,但经历过改朝换代风波的也只有我们了。

我们四个中希尔表姐最大,早早跟着长辈们东征西战,本领已不逊母亲,且身体强壮健美,聪明能干,是我们当中最出色的一个,大家都把她当成母亲的继承人,当成我们未来的族长。

但是,那么美丽、那么健壮的她,没能度过自己的第三个生日。

她死得很蹊跷,在一个静谧的傍晚,她死在一只护子心切的长颈鹿的蹄下。

听说她单独离开狮群狩猎,异想天开地去追击长颈鹿,她太骄傲太自负了,总想尝试一些稀奇的东西,但她没有想到,缺少经验成了她的致命伤。

眼看就要追上小鹿时,那只带着幼仔的母鹿突然掉转过身,没头没脑地向她冲了过来,把猝不及防的她撞了个四脚朝天,而重达几吨的母鹿两只沉重的前蹄正踩在她的前胸上。

那一脚,踩断了她的肋骨,断骨插进了她的肺里,血不断地从她的嘴和鼻子里滴下来,形成一条源源不断的溪流。

她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回到狮群,趴在一棵树下喘息。

她很痛苦,很疼,但没有人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