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22部分阅读(1 / 1)

作品:《一非洲狮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上。

三点同时暴起,两只豪猪吱吱叫着兵分两路向两个方向逃窜,孩子们有默契地选择那只离他们最近的母豪猪,三点横插,切断了它的退路,母豪猪无路可逃,稍一停顿,已被扑上来的三个身影紧紧压住,接着就传来它声嘶力竭的尖叫。

风咬住了它的喉咙,栉尔选择了口鼻,云咬住了它的后腿,都不错。

等我们过去享受不用劳动就得来的果实时,母豪猪已经停止了喊叫,虽然少点,但谁也不会在乎,这一顿的意义太大了,孩子们兴奋得不吃就饱了,我们则是欣慰得不用吃,小小一只豪猪吃到天黑还剩半个身子,全留给宏和盛练牙口了。

平静地度过一夜,第二天清早,我就发现云不见了。问风他也不知道妹妹去了哪里,我有些发懵,要是有猛兽进入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不发现,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云是自己离开的。

(www。。).

她去哪了?

十三、我家儿女初长成(2)

雷一大早已经去巡逻了,远远还可以听到他示威的吼声,我不能寻求他的帮助,在草原上,没有一只雄狮会像雌狮一样守护自己的孩子,他们是这个家的象征,但不是事必躬亲的工兵。

我跳上山坡,远远眺望,四周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一片静谧,什么也看不见。

我有些担忧,不知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云从小比较乖巧懂事,脾气秉性比我平和得多,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我从来不用担心她会像风和栉尔一样闯祸,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就出去,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

虽然体形要比她的哥哥小一些,但她现在已经有了成年雌狮的外表了,如果没有离开领地,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草原永远是个变幻莫测的地方,在这里,你永远也无法百分之百地预料一件事情。

趁大家还没醒,我叫着风离开狮群,顺着草地上的一丝痕迹,慢慢寻找,这样的痕迹时有时无,但我还是可以嗅到一丝云的气息,她留下的气息很淡,不过以我的经验还是能捕捉得到。

我们就顺着这一线索一路追过去,一直追到地盘的边界处才看到那个可恶的小家伙,她正翘着屁股趴在草丛里不知在干什么。

看她那股聚精会神、一切都抛之脑后的劲,我真想过去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规矩,这样想着我也是这样做了。

刚走了没几步,她却猛地跳起来,跟着什么向前跑去,不是平时的跑动,而是狩猎的速度,前面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被她追得无路可逃,斜着向下一头栽进枯草堆,云没有减速,也一头扎了进去。我觉得此处地势险要不明,有些紧张,刚想跟过去,云却脸后屁股前地退了出来,不,确切的说是被什么给顶了出来。

是那只公豪猪,我看见它尖锐的獠牙就顶在云的腹侧,吓得冷汗淋淋,再往里一寸就能开肠破肚了。

我暗叫一声好险想赶上去帮忙,可云的举动让我停住了脚步。

云双目圆睁、毫无惧色,四肢幅度大得夸张,给人一种机会难得、兴奋异常的感觉,我突然想到什么,止住了脚步,现在的云让我想起另一张脸,那是我自己,但比现在要年轻稚嫩得多。

也许她现在,并不需要我们。

云张开嘴死死地咬住豪猪的前额,位置不对,无法致命,只好再用两只前爪抱着对方,指甲死死地抠进对方的皮肉里,豪猪被逼急了,一边吱吱尖叫,一边下死力气与云抗争,拼命想去撞击云的腹部,那是我们的软肋。于是云更加用力地抱住它,阻止它的动作,两个家伙变成了摔跤选手,抛弃一切技巧,专比力量,这个时候,谁不专心,谁就是输了。

这种情况很好笑,但我笑不出来,死死地盯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有所闪失,风激动地想上去帮忙,我拦住了他。

这是云第一次单独狩猎。

这个时候的云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当年我不也是自己偷偷地溜出狮群捕猎吗?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将军,我一生的对手。

这时候我在想,当年我与将军追逐时,母亲是不是也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

摔跤比赛终于明确了优劣,云费尽全力占了上风,成功地把豪猪按翻在地,豪猪四脚朝天拼命扑腾,云一口咬住它的喉咙,这下位置对了,豪猪的动作幅度明显减小,不一会儿就四肢一蹬,气息全无,一动不动了。

好样的,我会心一笑,松了口气。

让风过去分享她的战利品,我自己一个人迎着初升的太阳慢慢走回去,我只记得云的乖巧,却忘了她始终都是我的女儿,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液。

我,一个来自草原上最大王国的公主,我的身上有着草原上最伟大狮王和王后的优良基因,我的孩子,当然不会差。

他们以后都会是这个草原上的强者,就算不是个个出类拔萃,称王称霸,也绝对不会是孬种。

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托这些孩子的福,让我好像又活了一遍。

十四、制衡点

当它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总是一个难题接着一个难题,你永远不要想着有完全解决掉所有困难、高枕无忧的那一天。

一群数量庞大的鬣狗,光成年鬣狗就多达三十多条,更别说尾随身后的小狗了。

(www。。).

由于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那个被我们捣毁的鬣狗巢里建窝,趾高气扬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耀武扬威。

然后就陆续地发生了几次它们趁我们人员不整时抢夺食物的事件,大家气愤异常,一致要求对它们再来一次像上次那样的大清洗。

我摇了摇头,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硬来的话可能会造成我们以寡敌众,有什么损失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这并不说明我会一直容忍它们,虽然应该克制,但我还是承认我的脾气并不好,我的眼里也同样揉不得沙子。

现在什么都不做,不代表以后也不做。

再有一点我发现它们过两天就会有幼仔死亡,即使没有遭到攻击也一样,而且死的都是雌性幼仔,我远远地看着那些活着的幼仔毫不犹豫地争食自己姐妹的尸体,细细琢磨,眼下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它们该改朝换代了。

一个家族发展到过于庞大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身强体壮的下属已经开始不服从日渐衰老的首领的管教了。于是它开始拉拢自己的部下,筹谋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

当然,老首领的积威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它现在还能掌控全族大多数人的思绪,让它们为自己拼命。

按照历史不变的惯例,年轻是最后的胜利者,但在这之前,它必须付出很多,甚至为此失去生命。

鬣狗是母系社会,由母性首领掌管家族的一切事务,也只有它能生儿育女,并可以自由地选择交配的对象。

小鬣狗出生后,性别就会决定它们的命运,如果是公的倒没什么,如果是母的,那路只有两条,一条路是成为首领,一条路就是死。所以它们自打出娘胎以来就生活在死亡的威胁中,这种威胁,是与它一起出生的同胞姐妹给它的,它必须一落地就变成战士,学会厮杀,保存自己的性命,在这一点上,我承认我们是不如它们的。

果然这几天,鬣狗家族没有再过来挑衅,可能它们已经顾不上了,三十多条鬣狗分成两大帮派,各自为政,冲突不断,你来我往几天也没分出胜负,倒是搅得草原不得安宁,处处回荡着它们尖利的豪叫,它们自己反倒没什么大的伤亡。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还指望它们在这场变革中多减点儿战斗力呢。

最大的问题出在老鬣狗身上,家族中绝大部分成员都已经倾向了更加强大的篡位者,但王者毕竟是王者,更别说它还是一个经历过岁月考验的老家伙,能在草原上活到这个岁数,都不是吃干饭的。

虽然它已经没有了强壮的身体和绝大多数族人的支持,但它依然能独当一面,气势汹汹,用自己的行动支撑着自己的女儿和支持者,让局面维持平衡,至少现在还算是平衡。

战火还在烧得起劲,我已经不耐烦了,这样下去要到何年何月?等它们自相残杀够了,这块草地上的食草动物也都全被吓跑了。

于是我建议雷去帮它们一把,雷很清楚我在想什么,微微点点头,做了个不屑的姿势。

晚上,我带着大家趴在山坡上,等着最近天天都在这个时间进行的争斗,果不其然,好戏没多久就登场了。

今天是个大规模的战争,双方的首领都出席了,不过因为双方的人数比较平均,大家都在试探之中,并没造成大规模的杀伤流血事件,只是不停地号叫、示威。

正热闹着,雷忽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直直冲进战圈,惊得毫无防备的鬣狗们目瞪口呆,雷的目标明确,谁都不看直向老首领冲去,这老家伙也是个在草原上混成了精的,第一个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别的地方不选,直冲鬣狗密集的地方钻,雷也冲了进去,鬣狗群马上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一只接一只的来不及躲避的鬣狗砸在雷的身上,雷视若无睹,低着头就是认准老首领了。

老首领被追得无路可逃,没有办法就只好用了草原上最朴实的办法,速度。

它窜出混乱的群体,向远处狂奔,这虽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却也是最差的,雷在这么多鬣狗之间飙不出速度,一出来了,岂不是如鱼得水,没跑几下就赶了上来,伸爪拨了拨前面那个前腿长后腿短的家伙,老鬣狗立刻在奔路中摔了个狗吃屎,和着尘土滚了几滚,竟然又站了起来继续跑,以年迈的身体跑出了极限速度很不容易,但对雷来说还是太慢了。

雷又伸出前爪,这一次,老鬣狗没能再站起来。

平衡,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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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一步之遥

老鬣狗一死,双方对擂的平衡就被完全打破了,形势成一边倒的局面,老首领刚成年的女儿,这个家族原本的公主,根本无法与强大的篡位者抗衡,一场大战后,它身边的护卫已经少了一半,只能灰头土脸,全身是伤地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落荒而逃。但它们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打游击。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双方又重逢在了水泡边,一番强弱悬殊的较量过后,公主的侍卫全军覆没,寡不敌众的公主被逼进了水里。

幽暗的月光下,我远远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失败者,它站在齐膝深的水里与以往的家人,现在要置它于死地的仇人对峙,口中发出不安绝望的凄厉叫声,它曾是同胞姐妹之战的胜利者,曾得意洋洋地把战败者的尸体踩在脚下,接受那些族人的顶礼膜拜,它曾是那么春风得意,前途不可估量,现在呢?

岸上是气势汹汹磨刀霍霍的杀手,后面是隐在水里等待已久的魔鬼,脚下是自己最后一个忠诚侍卫的尸体,它早已伤痕累累,形单影只,狼狈不堪了。它现在,该如何选择?

(www。。).

它以前是威风凛凛的一家之主,而现在,它连活下去的愿望都是奢侈的。

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生来与血腥打交道的家伙来说很常见,我有些无趣地猜度着最后的结局,但老天似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它扯过一片黑云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也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整个世界蓦地暗了下来,像是突然失明,我在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到黑暗中那咆哮、尖叫、哭嚎、挣扎、撕扯、破裂和一丝不明就里的轻笑组成的草原的声音,久久回荡,对,这就是属于草原上的声音。

从此以后,我再没见过公主。

这场战斗结束后,鬣狗家族成员缩水了二分之一,我们的机会来了。

这一天,棋封离开狮群,自己一个人在草原上溜达,左看看右瞅瞅,最后趴到一个草窝里猫着,她头上的黄色毛发看起来像一堆枯草,与大草原完美地融到了一起。

不一会儿时间,就有一群斑马、两只长颈鹿和一只豪猪从她的面前路过,一只斑马甚至差点踏着了她的鼻尖,不过棋封的心理素质是没得比的,硬是趴在草窝里一个小时没挪地方。

终于有一只半大的蹬羚从远处晃晃悠悠地过来。

蹬羚我是了解的,这家伙胆子特小,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马上就撒丫子跑,而且它们的速度很快,跳得又高,所以就算它们的肉是草原上所有动物中最嫩的,也是最让人觊觎的,我们还是很难才能吃到。

和它们比速度是下下策。

棋封这招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只蹬羚好像在找什么,看到一群斑马精神振奋,抬腿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