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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寻秦记

琴清丝毫不为所动道:“男人总爱自狂自大,项太傅亦未能例外。今趟之行,我只是为陪嫣然、廷芳和致致,项大人怕是误会了,才会如此满口胡言,琴清念在此点,才不与你计较,但勿要太过份了。”

项少龙失笑道:“看来我是要强来方成。”

琴清娇嗔道:“你敢!”

项少龙见城门在望,一夹疾风,增速趋前。大笑道:“原来和琴太傅打情骂俏如此精彩,项少龙领教了。”

出到城外,与纪嫣然等全速赶路,到了晚上,才拣了一处险要的高地,安营造饭,享受野管的乐趣。

这晚天色极佳,满天星斗下,雪原闪闪生辉,整个天地神秘不可方物。

琴清显是心情甚佳,与纪嫣然等喁喁私语,但仍不时送来一两个动人的眼神,教项少龙全无受到冷落的感觉。

饭后,乌廷芳、赵致两位做母亲的去了哄项宝儿睡觉,田贞、田凤则帮手收拾。

项少龙陪着纪嫣然和琴清,到了一处斜坡,铺上毛毡。安坐后仰观夜空,彻底迷失在宇宙秘不可测的美丽里。

项少龙躺了下来,纪嫣然在左,琴清在右。芳香盈鼻,一时心神俱醉,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里。

好一会后,纪嫣然隔着项少龙跟琴清闲聊起来,两女的声音像天籁般传入他耳里。

奇怪地,他一点都不知她们谈话的内容,亦不愿去聆听。只在静心品尝她们动人悦耳的声音,就像听立体声的曼妙音乐般。

明月缓缓升离树梢,悄悄地把温柔的月色洒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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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顶偶尔传来战马的叫声和人声。

一切是如此和平宁静。

项少龙舒服得叹了一声。

纪嫣然深情地别下头来俯视他,柔声道:“我们的项大人在看什么呢?”

项少龙伸展了四肢,有意无意地碰到了琴清神圣的玉腿,虽忙缩了回来,但后者已娇喘轻颤,轻轻低呼。

纪嫣然诈作听不到,微嗔道:“我在和你说话啊!”

项少龙的心差点溶掉了,伸手轻握纪嫣然的玉手,憧憬地道:“我在想,不若今晚我们三人就睡在这里,看着这无尽无穷的苍穹,一颗一颗星去数它,累了就睡,看看能否在梦里采访天上的星辰。”

琴清大感兴趣地道:“苍穹怎会是没有穷尽呢?”

项少龙微笑道:“若有穷尽,那界限是什么东西哩,若是一堵墙的话,墙后又是什么东西?”

纪嫣然秀眸异采闪闪,凝望夜空,轻轻道:“夫君大人这话发人深省,也使嫣然想糊涂了,干爹说过,每个人都是天上下凡来的星宿,死了后就会回到天上去,这个想法真美。”

项少龙望往琴清。

这美女正仰望星空,美丽的轮廓像嵌进了天空去,在月色下脸肌像丝绵般洁滑柔亮,心中一热,忍不住探出另一手。把她的纤手也紧紧掌握了。

琴清娇躯再颤,低头白了他一眼。挣了两下要把手抽回去,但接着便放弃了,整块俏脸火般燃烧起来。

项少龙感觉自己忽然间拥有了整个美丽星夜。

一切像梦般实现了。

想起初抵这战国时代的惨痛遭遇,受尽赵穆等恶人的欺凌,全赖自强不休的奋战精神,不但培养了个秦始皇出来,还得到了这时代最美丽的几位女子的芳心,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对二十一世纪认识他项少龙的人来说,他是早命丧黄泉了,谁猜得到他竟在二千多年前的战国享受着另一个生命。

这算否另一个形式的轮回呢?或者死后也就是这么在时间和空间中循往复,只不过他因那时空机器而能保持着身体和记忆的完整吧了!

纪嫣然微嗔道:“为何你们两个人都不说话。”

琴清再挣了一下,知道无法脱离项少龙的魔爪,轻声道:“不知为什么。现在我懒得什么都不想说。”

项少龙忍不住冲口而出道:“这叫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呢!”

两女同时一震,低下头来望他。

纪嫣然叹道:“这两句话的意境真美,很贴合现在的情景。再没有更美丽的形容了。”

琴清显然动了情,反手把他抓紧,低声道:“再作两句给琴清听听好吗?”

项少龙自知胸中墨水少得可怜,知道的都是从中学国文课本学来的东西,且很多时是硬凑出来,苦笑道:“这只能是妙手偶得的东西,要特别作出来脑筋便会不灵光了。”

琴清动容道:““妙手偶得”四字已道尽了作诗的窍诀,唉,项少龙,你的脑袋怎能这么与众不同?”

纪嫣然笑道:“若项少龙平平无奇,清姊也不肯这么坐在他旁边,连他邀你陪他共眠赏星,亦没有怪他冒犯了。”

琴清立时玉颊霞烧,娇吟道:“嫣然妹你真是的,谁答应陪他……,人家不说了。”

纪嫣然催道:“夫君啊:快多说两句美丽的情话给清姊听,我也想看她为你心动的样子哩!”

项少龙本想念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赵雅病逝前念念不忘的诗句,立即心如刀割,说不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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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清正细看他,讶然道:“项太傅是否不舒服?”

项少龙坐了起来,大喘了几口气,压下因思忆赵雅而来的悲痛,摇头道:“没有什么?”

纪嫣然挨贴过来。柔情似水道:“现在除了我和清姊外,不准你再想其他东西。”

项少龙脑内一片空白,茫然看着远近被洒遍金黄月色的山野,点了点头。

琴清道:“嫣然若有带那枝玉箫来就好了。”

纪嫣然笑道:“我现在只想听项少龙说的迷人诗句,清姊不想吗?”

琴清大窘叹道:“项少龙欺负得人家还不够吗?还要多了你这可恶的纪才女。”

项少龙心情平复下来,灵光一闪,吟道:“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我项少龙何德何能,竟能同得当代两位才女垂青,始能作此豪言壮语。”

两女同时动容,眸光像被磁石吸摄般移到他脸上去。

此时荆俊的声音由后方传来道:“找到他们了!”接着是乌廷芳和赵致来寻夫,吓得琴清忙把手甩开。

那晚项少龙和田贞、田凤同帐,只是相拥而眠。际此处处危机的时刻,实不宜太过风流。

翌晨天还末亮,项少龙醒了过来,田贞两女仍熟睡得像两头可爱的猫。

项少龙小心翼翼离开香热的被窝,披上外袍,摸黑而出,摸入了琴清的芳帐内。

漆黑的帐内,传来琴清均匀的呼吸声。

不过项少龙瞬即发觉不妥处,原来腹部抵着一把匕首,耳内传来纪嫣然的低喝道:“谁?”

琴清的呼吸屏止片刻,显是给惊醒过来。

项少龙大感尴尬,低声道:“是我!”

纪嫣然“噗哧”娇笑,收起匕首。倒入他怀里,喘着笑道:“对不起!嫣然实罪无可恕。竟破坏了夫君大人偷香窃玉的壮举。”

琴清虽一声不响,但项少龙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好得永远躲在里面。

天刚亮众人拔营起程。

琴清一路上离得项少龙远远的。项少龙亦心中有愧,与荆俊赶在大队前方,全速赶路。

午后时分,终抵牧场。

只见所有高处和战略地点,均有堡垒式的暗哨,守卫森严。

滕翼正指挥精兵团在各处出入口设置陷阱和障碍,项少龙和荆俊加入了他们,纪嫣然和诸女则迳自返回牧场的宅院去。

滕翼领着两人巡视牧场的防御布置,边策骑徐行,边道:“由于牧场太大了,要防卫这么长的战线,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由于无险可守,只好加强围墙的坚固度,增设哨楼,和在围墙外加设陷坑等障碍物,至于畜物则赶往别处,只留下数百头摆著作个样子。”

这时三人驰上一个小丘之顶,俯视广阔的牧场。

“隐龙别院”坐落牧场院落之内,建筑物由最先十八组扩建至六十多组,四周围以高墙。就像一个具体而微的小城。但若以二千人去防守这条足有两里长的战线,实嫌不足。敌人自是有备而来,到时只要拣一两处狂攻猛打,便包保可轻易攻了进来。

项少龙把想到的说了出来,最后提议道:“今趟我们必须从墨子补遗里偷师,就给他们来一招“攻守兼资”。若我们能在外面布下奇兵,事起时里应外合,必能教他们措手不及。”

滕翼皱眉道:“我也想过这可能性,问题是若蒙骜亲自来攻,此人深得兵法,必不会把所有兵员全投进攻击里,而会把主力布在高地处,派人轮番来攻,那我们在外的奇兵,反变成了孤军,形势会更不利。”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那高地必就是我们现在立足之处。”回首指着山脚处一片广阔的雪林,道:“若能造出一条地道,由树林通到这里来,我们便可一举动摇敌人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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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俊咋舌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想可建这样的一条地道。”

项少龙暗责自己糊涂,改口道:“那就不如建一个可藏人的地垒好了。”

滕翼苦笑道:“若只藏十来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且以蒙骜的精明,说不定会给他一眼看破。”

项少龙大动脑筋,刚好看到牧场处炊烟袅袅而起,灵光一现叫道:“我想到了!”

两人愕然望向他。

项少龙凝望着炊烟,油然道:“只要我们在丘底处设几个隐蔽的地坑,里面堆满火油柴枝和耐燃的东西,最好能发出恶臭,燃点后释放出大量浓烟,其中总有几个的风向会正确地从下方送上丘顶来,在敌人惊乱下,我们再配合奇兵突袭,保证敌人阵脚大乱。不战自溃。”

荆俊和滕翼同时动容。

项少龙暗忖这该算是古代的化学战了,续道:“敌人自该于晚上来袭,只要我们的人小心一点,点火后应可趁乱脱身。到时预先以湿巾敷面,就可不怕烟呛。”

荆俊兴奋道:“我曾在这附近见过一种叫“毒橡”的树,烧起来会发出很难闻的气味,现在我立即去砍他娘的一批来!”言罢策马去了。

滕翼惊异道:“三弟真是智计百出,我们亦可在关键处多设几个……嘿……几个这种烟雾机关,到时再看风势该点燃那几个好了。现在我立即找人设计这种机关,你先返别院休息吧!”

当晚吃饭时,滕翼仍在外忙着。

项少龙和乌廷芳到了主宅陪乌应元夫妇进膳,琴清则由纪赵二女相陪于隐龙别院。

项少龙返来时,纪嫣然和琴清正在琴箫合奏,他对音律虽所知甚浅,仍听得油然神往不已。

纪嫣然忽然提出由项少龙陪琴清到处走走。出乎意料之外,琴清竟然答应了。

项少龙大喜过望,知道琴清没有真怪他今早“偷营”之举,忙伴着佳人出宅门去了。

第十一章 牧场之战

牧场处处灯火通明,二千乌家战士与牧场的数千乌家牧人,正赶紧修筑各项防御工程,而烟雾阱则成了首要的专项。

木栏内的牲口出奇的安静,一点不知道战争正逐渐迫来。

项少龙与琴清沿着贯通牧场各处的碎石路漫步而走,到了一个水井旁,项少龙打了一桶水上来,喝了两口,差点连血脉都冻得凝固了。

琴清叹道:“牧野的生活真动人,住在城内总给人以不真实和没有血肉的感觉。”

项少龙在井沿生了下来,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笑道:“歇歇脚好吗?”

琴清柔顺地在他身旁坐下,垂下螓首轻轻道:“项太傅知否为何琴清肯陪你单独出来吗?”

项少龙涌起不安的感觉,深吸一口气道:“说吧,什么我也可以接受。”

琴清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坏,我绝没有丝毫怪责太傅之意。事实上琴清亦情不自禁,才会随你到这里来。正如你所说的,我一直在骗自己,为此受了很多苦,但由今夜开始,琴清再不会这么愚蠢了。”

项少龙喜出望外,凑过去细看她绝世的姿容,心迷神醉道:“琴太傅的意思是……”

琴清羞不可抑。微嗔道:“什么意思都没有。这些人为何整天不停工作?是否有人要来袭击牧场呢?”

项少龙心知若对琴清太过急进,定要被她扣分,最妙无过于是由她自己忍不住投怀送抱,那就精彩了。遂耐着性子,把吕不韦的阴谋说了出来,然后道:“琴太傅会怪我令你担惊受险吗?”

琴清断然摇头道:“怎么会呢?人家只会心中欢喜,因为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