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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漠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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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达斜挥一剑,沉声道:“不要多说了,你只要赢得在下手中宝剑,敝主人自然会见你,还保险将你们的东西找回。不过你若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根本不配见我主人之面,在下就能代主人修理你们这两个不怕死的野种。切记,仅仅十招而已!这十招关系你俩的生命,与敝主人的荣辱。”

他轻描淡写一剑挥出,已显示出功力深厚。

石砥中心中大凛,可瞧出这汉子不简单,仅从对方握剑的姿势上,便知这人在剑道上的确下过一番苦功,否则他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了。

恩达手下毫不留情,交代清楚后,身子向前连跨三步,手中长剑突然在空中一颤,数缕剑影片片洒出,点向石砥中身上重穴,俱是诡异幻化的招式。

石砥中凝重地大喝一声,身形斜斜飘起,铿的一声,一蓬流滟脱空跃起,金鹏墨剑化作一缕银链迎向对方的长剑。

叮然声中,双方身形同时一晃,俱暗骇对方这种神奇通灵的剑式招术,竟是自己平生所遇的劲敌之一。

恩达嘿嘿笑道:“阁下这招‘鸿飞九幽’可谓施到绝顶!”

石砥中没有料到自己甫出一招,对方便能认出自己的招式,而自己却没有看出对方是出于何派的剑技,相形之下,岂不是自己的剑技逊于对方太多。他一念至此,惧戒之心立生,暗中将功力逼聚剑尖之上,静静等待对方致命的一击。

恩达击出一剑后,并没有继续动手,他沉凝地望向对方,两只冷寒的眸瞳益发寒冷,他慎重地道:“这招你要注意了,我出手之时绝不留情,剑势一发,立时可见分晓,你自己得好好应付!”

他随手抖剑一挥,缓缓朝石砥中劈去。这一剑轻灵中透出神奇,缓慢中隐含风雷,论架式极不像是在较技,可是那层层推动的剑风嗤嗤作响。

东方萍看得心神大颤,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之外,紧张地望着石砥中。

石砥中巍如泰山,对那连串刺耳的剑风毫不理会,手中长剑仅是平稳地搭在胸前,斜曲而出,却并没有出手的意向,令人怀疑的是他这时神色凝重中又带着悠闲,索性将双目垂落,对恩达所推来的长剑瞧都不瞧一眼。

恩达双手握着剑柄,凝重地向前推动,可是双足钉立在地上却不敢移动分毫。剑芒妙闪,已逼至石砥中的胸前,但他并没有迎架或是御敌的动作,恩达看到自己的剑尖距离对方胸口不及三寸,突然一撤长剑,狠狠地道:“你怎么不动手?”

石砥中双目一睁,淡雅地笑道:“我动手就败了,你这一手以静制动,只要我一露痕迹,不论哪个部位都在你的剑刃范围之内,我只有静中求动,动中求静,对于你的攻势不理不问,这就是上策!”

恩达冷笑道:“我只要略进三寸,你就死在我的剑下了!”

石砥中朗声大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手呢?我已看出你的剑长不及远,就差那么三寸而已无法取得优势。你的剑法虽然凌厉却并非是没有缺点,像刚才那种情形要是换了别人,此刻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恩兄,你说是吗?”

恩达脸色稍解,冷漠中浮出一丝钦敬之意,他冷冷地道:“这么说阁下比我高明了!”

石砥中摇摇头道:“高明倒谈不上,不过是因地制宜,这时正好想出破解你这一招的方法而已。如果恩兄抽剑变招,或两招同施,在下或许就没有办法承受得住了。”

恩达虽然没有行走江湖,但对各家各派的武学却很清楚,他见石砥中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弱点说出来,心中更加敬佩,只是他始终将石砥中看作敌人,在各方面都有提防之心,所以他斜曲长剑,问道:“阁下果然是个大行家,听你说了这么多的道理,你也总得露一手给在下瞧瞧,否则余下八招我只好再次领教了。”

这种要求并不算太过分,像恩达这种身手的人骤然碰见一个可堪匹敌的高手,不免怦然心动。他晓得在见识方面不如石砥中,在武功方面也必定稍逊一筹,所以他要求石砥中露一手,如果对方所表现的能够过去,这次比斗也可到此结束了。

石砥中可为难了,他虽然在剑道上修养很深,却不知该施出什么招式比较恰当,又要使恩达死了这条心,又要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收手。他脑海中念头直转,顿时想使出达摩三剑中的起手式,这招虽烈,却深藏玄机,寻常人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招什么式子。他肯在恩达面前露出这一手,可见得他是如何看重恩达了,石砥中双手握柄,金鹏墨剑斜垂地上,然后缓缓抬起,直射空中。

恩达现下所学已具各家所长,可是就没有办法看出这是哪一派的剑式,在他看来这一招稀松平淡,除了略含玄机,态势沉凝外,几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这只怪他道心不固,一时无法领会出其中奥妙,拿了金条当铜铁,所以轻视之心一生,他不禁哈哈大笑道:“这招有点像仙猿剑法中的仙人摘果,也像是西域墨家枪法中的‘血戟长空’,阁下懂得还真不少,剩下八招你准备接下吧,这八剑在下要你舍剑逃生!”

“哼!”

突然自谷底飘来一声冷哼,恩达吓得全身惊颤,惶悚地斜垂长剑恭身立在一旁,只听一个恍如梦幻中的声音,道:“你有多大见识,敢遑论天下剑圣之最!”

石砥中心中一颤,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清癯老人身着白色罗衫轻闪跃来。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四个精壮的汉子,这些人容貌装束与中原特异,尤其那个清癯的老人白眉如画,长髯飘飘,一身白服恍如神仙中人。

恩达吓得恭身道:“法相大人,小童知罪!”

这个清癯老人哈哈朗笑道:“一个守谷童子就敢谈论天下剑法,你也太替主人丢人了!睁亮眼睛看看,人家那一手才是真正的剑法,如果你要贸然出手,那一剑准将你的脑袋削去一半!”

他目中神光炯炯,凝注在石砒中的身上,问道:“小友已得到剑道精髓,老汉文法相身随先皇避难此地,素不与外人往来,不知小友因何追踪至此?”

石砥中朗声笑道:“这全是误会,在下只因躲避大漠之强风,无意在这附近走失了汗血宝马,一路追踪所以闯进这里!”

文法相双目圆睁道:“你是说:名传天下的大宛汗血宝马浮云!”

石砥中一怔,道:“在下那头牲口跑起来确实会淌血汗,但不是叫浮云宝马,如果文先生肯将此马还给在下,我等立即退出!”

文法相神情一凝,道:“神驹通灵,善于择主。大宛国虽然自古以产汗血之马闻名于世,昔日大宛国有良驹九匹,浮云、赤电、绝群、逸骠、紫燕、缘骊、龙子、麟驹、绝尘,皆天下之骏马,号称‘九逸’,却没有一匹马赶得上浮云之种,此种仅大宛国王室有几匹,而最后却惨死病中,时至现在尚有一匹流落在外,乃是大宛国追寻已久的国宝,汗血宝马性情暴烈最是认主,小友恐怕不会是它的主人!”

东方萍闻言大怒,道:“大红平日温顺善良,今日不知怎的狂性大发,奔进你们这里,文先生只要交出大红,就知道它是不是我们的了!”

文法相面上一冷,道:“这位姑娘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东方萍冷笑道:“我管他什么地方,只要大红找回来就行了,不论是谁都夺不去我们的马,文先生此意莫不是要强占灵骑!”

此言一出,恩达同那四个精壮的汉子同时大怒,俱气得目中喷火,含愤瞪视东方萍,他们各握剑柄,大有立即出手之意。

文法相漠然笑道:“我堂堂一朝丞相岂会掠夺别人的东西!姑娘,你也太瞧不起老汉了。”

他气得长髯一飘,道:“两位的身手虽可睥睨江湖,但如果要想在这里乱闯,似乎还差得太远。也许你们是受人所托来追查我们的形踪,可是你俩疏忽了一点,先皇等避难于此整整三十代,虽然与世相隔,却没有人将武功搁下,如果不信,我可让你们瞧瞧。”

他随手轻轻一挥,只听咚的一声大响,只见一棵古柏应声而倒。

石砥中和东方萍同时大惊,对这个老人功力又骇又畏,尤其这个老人自述的身世,说得简直像神话一样,任何一人都不会相信一国之相居然会躲避在这里。

石砥中摇头道:“文先生误会了,我们来此决没有探寻贵皇形踪之意。这里平静安乐无异是世外桃源,我等只要出去,绝不敢对别人提半个字,这样打扰已经很不安了,哪敢再让些凡夫俗子来骚扰你们的清幽。”

文法相冷笑一声,道:“没有那么容易,这里出现人迹也是第一次,按以往的规矩,你们要受七刑八兽之苦。念在你们也是武林一脉,老汉代我皇作主,只罚你们永不出谷一步,做敝皇的一班随从,这样待你们可说是宽大了一点!”

“呸!”东方萍气得啐了一口,叱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也不睁开眼眼看看我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留下我俩做你们什么皇的随从!”

“住嘴!”文法相面上其寒如铁,沉声道:“你这小孩子居然敢侮及敝皇,犯下弥天大罪,本来还有饶恕你们之意,现在,老汉只有对你不客气了!”

他斜睨身后那四人汉子一眼,道:“骆宾,给本相将这个女娃擒下来!”

“是!奴才遵命!”

左侧的那个汉了随声踱步出来,他浓眉环目,鼻子高耸不似中原人氏,裤腰上扎着一条大草绳,卷起裤管,赤着巨蹼似的双足,伸手拔出腰上悬挂的长剑,在空中挥了三次,噗噗的剑气声缭绕响起手劲竟奇大。

骆宾怨毒地看了东方萍一眼,道:“你过来!”

东方萍柳眉斜挑,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支配我!”

骆宾冷漠地道:“姑娘,你辱及敝皇,罪无可赦,现在你可要小心了。”

他身怀异派绝学,手中长剑一颤,跃身冲来,剑影如虹,手法怪异,招式奇诡,非但是东方萍见所未见,连石砥中这等高手都不觉为之目眩。

东方萍身随形起,迎空撩起纤纤洁白的玉掌,在空中兜起一个半弧,对骆宾的身上拍去。

掌风进溅,激旋劲荡,那股庞大的力道重逾千斤,骆宾只感压力奇重,呼吸困难,他暗中一寒,大吼道:“看不出你这小姑娘还有两下子。”

圆溜溜的身子灵诡的一旋,巧妙地转到石砥中的身后,此剑斜吐,一缕奇怪的剑影戳向东方萍的腰际。

石砥中看得神色动容,道:“‘六龙回日’,东方萍快退手!”

东方萍毫不犹疑跃起身形,在空中一个大盘身,斜掌两臂拍出,浑厚的掌劲悄无声息击在骆宾身上。

“呃!”骆宾没有料到对方变招这样迅速,手法凌厉,稍一疏神胸前便中了一掌。他痛得惨叫一声,身子连退七、八步,神情陡变,面色苍白,额上居然渗出冷汗。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急剧喘息不止,他略略平复了一下,左掌紧紧地按住胸口,他怒吼道:“你并不高明,这一掌我骆宾认栽了!”

文法相脸色冰冷,没有一丝表情,怨恨地望着石砥中,他很严厉地将骆宾叫回来,自己闪身踱步过来。

石砥中庄重的道:“文先生要指教几招吗?”

文法相冷冷地道:“不错,我现在才看出你是个可怕的人物,如果今天让你们出得这谷一步,我姓文的就要先血溅在你面前。你那位朋友并不高明,高明的是你提醒了她,否则我的手下绝不会这么快就败了!”

东方萍不屑地道:“你好像对自己手下很自信!”

文法相怨毒地瞪了她一眼,道:“当然,这四大勇士都是我亲手训练出来,他们深浅我比你清楚,以你这点雕虫小技在本谷还算不上一个人物,敝皇的随身妃子都比你强!”

这些话使东方萍极为生气,她气得粉靥羞红,银牙暗挫,若不是当着石砥中面前,她准会和这个老东西拼命。

她愤怒地道:“你满嘴胡说,当心我打掉你的牙!”

文法相摇摇头道:“你差得太远,还是由你的汉子来吧!”

石砥中随手将金鹏墨剑一抖,一股闪颤的青芒射出,他晓得今天之事已不能罢休,向前一跨步,道:“文先生如肯指教,在下极感荣幸!”

文法相冷冷地道:“你不要太高兴,我一出手生死立判,你还是小心点好!”

他凝重地一吸气,双掌缓缓立了起来。

石砥中见他说得这样慎重,一股凉意自心底升起,他深知对方功力高绝,敢夸尽海口必然有十分的把握。

他神情一凝,道:“文先生敢情要和在下过招!”

文法相得意地道:“你不要小看我这双手掌,能在我掌下走过百招的人绝无仅有,你还是出手吧!”

石砥中将神剑一弃,道:“文先生如不肯以兵刃见赐,在下只得空手和先生走几招,我石砥中在江湖上从来不占便宜!”

文法相见石砥中果然将手上神剑缓缓返归剑鞘,心里不禁一急。

他向前连跨二步,焦急地道:“生死之斗,岂能儿戏!我敢这样和你动手,自然有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