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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楼]如海他妹[完结+番外]

跳了开来。

林浣奇道:“怎么了?”

徒明谚满脸惊恐地瞧着林浣的肚子,“他……他……动了……”

“那是孩子知道他爹爹回来了,在和他爹爹打招呼呢?”林浣失笑,原来徒明谚不知道胎动,心里却也很是欢喜,四个多月,这是孩子第一次胎动。

徒明谚半信半疑,“他还会打招呼?”

林浣猛点头,“当然了。咱们孩子聪明着呢。知道他爹爹在和他说话,不能出声应答,只得这般回应。”

徒明谚顿觉有趣,又将手掌抚上林浣的肚子,只放了许久也不见再动,不由皱眉,“他怎么不动了?”

“孩子还小,精力不够,动一会便要休息的。”

徒明谚恍然大悟,“难怪你最近总爱睡觉。原来都是他带累的。”

林浣扑哧一笑,“王爷只需每日里多和孩子说说话,孩子感觉得到,自然便又会回应你了。”

“这就是你总拉着我给他念书的原因?又是三字经千字文,又是四书的,我只道你耍我玩呢。他真能听见?”

这话一出,林浣便有些不高兴了,哼道:“我何时耍过王爷?他如今还小,便是不能懂,但也是有几分感应的。即便不能对那些书有什么印象,总也习惯了他爹爹的声音,以后岂不更会同你亲近?”

听得第一句,徒明谚本还在心中腹诽反驳,何时不曾耍过他?寒山寺借着阿吉埋汰他,后来又是让他爬树,又是说他耗子的,不都是?只听得后几句话,立马又笑逐颜开,忙拉了林浣躺下,拿了林浣之前丢下的书,一字一字念得比以往更是认真,更是铿锵有力,还不时地带着笑容瞧着林浣的肚子,像是那肚子真会回应他一般。

王妈妈和四个丫头瞧着徒明谚进来,便极有经验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两个人。又是火墙,又是地龙,很是暖和,也没有炭烧的那股味儿。林浣对着心血来潮,兴致勃勃地徒明谚瞪了一眼,听得他抑扬顿挫地念书声,晕晕乎乎地,不过一会,又有了几分睡意。只听得徒明谚忽而道:“动了!动了!他又动了!”

徒明谚高兴地手舞足蹈。

林浣翻了翻白眼,歪了头,且睡自己的,懒得理他。徒明谚正说的起劲,回头见林浣已进入了梦乡,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间被人泼了盆凉水,没了一同分享的人,似是自己的所有欢乐也失了意义。

只瞧见林浣精致慵懒的睡颜,嘴角又弯了起来,小心地抱了林浣安置在床上,想要躺下身抱着她,却又怕惊醒了她。只得蹲在床边,攀着床沿,明亮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林浣,手掌放在林浣凸起的腹部,虽然孩子似乎也跟着休息了,没了胎动,但徒明谚却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生怕错过了孩子的每一个动作。

☆、56

此后;每日里;徒明谚便是再忙,也总要抽出时间给孩子念一段书。或是四书五经,也有游记杂学;甚至还有兵书。

对于胎教,林浣往常取的不过都是些《三字经》《弟子规》等幼儿教育书籍;偶尔也读四书。游记杂学倒还罢了,只这兵书;却是瞧得林浣哭笑不得。徒明谚美其名曰;不知孩子如今喜欢什么;只得每样都选了;全方面发展。

徒明谚拿着兵书,也并不一味诵读。每念至一处;总能举一反三,择了史上有名的战役来佐证。且他说的绘声绘色,到让起初还猛翻白眼的林浣真真听了进去。说道尽情处,兴致激起来,也与他一同辩论,谈论战役中的将领,战术,战略。

林浣终于知道,对于出京,徒明谚只怕是计谋多年,不单单只为了给夺嫡增添一份筹码。这之中,还有他的理想,他的骄傲。能够对史上的战役如数家珍,随口便能言及领兵将军的性情及用兵喜好,便是对西北地形也多有了解。这番功夫不说三两日,便是三两年,也未必能成。

而让徒明谚越发惊讶的是,林浣对于兵书军事虽算不得精通,却也有所了解。徒明谚一说一点,她便能明白,且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有时对于一些战役中的战术战略政策,也总有一番不同的看法。虽说的并不全对,但却让徒明谚看到了一个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思维方式。

林浣,像是一个华丽的迷宫,让他迷迷绕绕,困顿其中,却不想也不愿走出。一步步探寻,一步步摸索,每一处迷宫的拐角都似有惊喜在等着他,让他好奇而又期待,越是欢喜越是沉迷。

腊月初八。

丫头们上了腊八粥。不过一会儿,徒明谚便吃了个干净。拿着瓷勺敲着碗底,叮叮咚咚,轻声作响。

林浣不免好笑,“王爷若是喜欢喝,让丫头再盛一碗便是。”说着便伸手去接徒明谚手中的瓷碗。徒明谚反握了林浣的手,笑着摇头道:“你身子重,不必了。你吃你的就好。”

林浣皱眉,今日的徒明谚看起来,总觉得有几分古怪。抽回了手,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徒明谚叹了口气,总是瞒不过她,也不可能瞒着。只瞧着林浣,却多了几分愧疚,“西北传来军报。戎狄犯边。”

林浣握着瓷勺的手一顿,满勺的粥汤全洒了出来。一旁伺候的青琼忙拿了帕子清理了,又端了清水给林浣净了手,重新盛了腊八粥端上来,只林浣再没了吃的心思。心不在焉的动了两下瓷勺便放了下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早朝上收到的消息。”

林浣点了点头,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出战是徒明谚早就计划好的,也是她早就知晓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事来的这般快。

“边陲时有传戎狄犯边,每逢冬春季节,戎狄缺衣少粮时,总会来那么两趟。这一次,是小股兵力骚扰,还是大军压境?”虽是这般问,但林浣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若是一般的滋扰,边境自有守军,何须担忧?

“戎狄始终是心腹大患,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父皇早有攻打之心。只虑着四川福建都有隐患,怕若是这两方借着西北战事滋生事端,朝廷应付不过来。如今,福建水师也越发见了气候,且四川之事平定。便是西北不生事,父皇也会找时间主动出击。总不能让我边陲子民,日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林浣皱了皱眉,这点她自然也明白,只是,如今却不是作战的好时机。遂摇头道:“西北苦寒,当地驻军是受惯了的,也便罢了。若要大战。边陲的兵力必然不够。需调兵增援。可大军长途跋涉,又在西北寒潮之地,只怕一时难以适应。且,依着皇上不服输的韧劲儿,便是要一击必中,不将戎狄打退个几百里,哪里肯罢手?这可不是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胜得了的。军饷,粮草,只怕国库里的不够。”

二人谈论起来,满桌的饭食也便没人动了。徒明谚干脆挥手让人撤了炕桌,道:“你放心,父皇不是好大喜功之人,更不会打无把握的仗。这些年,国内尚算太平,除了四川这次,并没有大战事。国库里总有些存余。总也能支撑个一年半载,此后便看你哥哥的了!”

淮扬乃江南富庶之地,鱼米之乡。粮草供给自然丰厚。且,江南盐政可是肥油。整个大周,便是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的赋税收入来自此处。所以,巡盐御史之位重之又重。皇上将林如海调去扬州,也是为了将扬州盐茶两道握在手中,为大战积蓄经济实力的意思。只是,林如海此去才不过数月,能够勉强压住扬州动荡的局势已是十分不错,哪里能这么快便有大建树?也只有待明年看情形如何了。只这情势,又是谁可以说得定的?

林浣心下惴惴,坐立不安。徒明谚搂过,一遍遍安慰,又蹲身下去,半跪在林浣跟前,小心地抚上林浣凸起的肚子,略带了几分歉意道:“本以为还需再过些时日,便是再如何,也应该能瞧着他出生。只如今看来……”

听着徒明谚遗憾的叹息声,林浣道:“什么时候走?”

“西北那边情形不容乐观,只怕等不了。左右便在这几日。只等着父皇的旨意。”

林浣皱了皱眉,“我记得,如今西北那边的经略使是先皇后的娘家人。那么这次领兵去支援的人选可定下了?”

徒明谚的眉宇也跟着凝了起来,“周将军身经百战,虽年过半百,但宝刀未老。又与戎狄对过手,自然是会去的。我会找机会想父皇请缨,跟过去。”

周将军也是义忠亲王的人。只这些年,皇上怕驻地将军兵权在握恐生事端,这才调了回京。大周驻兵将领,向来是三年一换。特殊地区,也有五年一换。但不会任由大将永驻。

如今,战事突起,经略使与周将军皆是一方之人。若是之前便也罢了。只前些年,义忠亲王不太安分,惹了皇上不高兴。本来受了训诫之后好了许多,只陈家一倒,在陈家案中立了大功的义忠亲王又得瑟了起来。这般一来,皇上心里自然有几分不放心。只是为了战事的胜利,这两人又不可或缺。于是,便需要第三个人一同前往,也有监视之意。

徒明谚是皇上亲子,身份上自是够了。只是,在这般的强敌环视之下,徒明谚既要想办法,争取军功,赢得士兵的赞赏与信任,又要处处提防周将军与经略使。林浣想起来便觉得背脊冷汗涔涔。只夺嫡之战必须有兵权在手,便是自己兵权不够,也总要将握有兵权的那一方拉下马。徒明谚是非去不可的。林浣叹了口气,只得道:“我去给王爷准备行装。”

不出三日,皇上便下了圣旨。由周将军和徒明谚各带一方人马前往西北。

“这里边是给王爷做的衣裳。我寻了库房里压箱底的蚕丝缎做的。轻薄便利,却也保暖。王爷穿在里头,可以挡挡西北的寒气。这里边是向太医要来的上好的药膏,金疮药,清热疏散,或治风寒的都有。王爷且先备着,只……只希望……希望用不到才好。”

林浣一样样地指给徒明谚,一件件不厌其烦地说着,不知何时,声音不自觉便带了哽咽,鼻子也酸楚起来。

徒明谚从后抱住林浣,“我走后。你好好养胎,好好照顾孩子。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信。记得,我一定会回来!”

“嗯。旁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信王爷!”

“若是有什么事,便去三哥府上找三嫂。”

门外阿东唤道:“王爷,时辰快到了,皇上还等着呢。”

二人相看一眼,像是还有许多许多的话,不曾说,可时间却已等不得了。

徒明谚只得道:“阿东阿西阿南阿北,我带走了。阿中阿发留给你。他们信得过。”

林浣点了点头。徒明谚一身戎装,穿着粉底皂靴,抬步便往外走。

“徒明谚!”林浣忍不住唤道。

徒明谚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在这种境地。

“岁安!记住你说过的话!为了我和孩子,一定要回来!活着回来!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不许骗我!”

徒明谚应了一声“好”,却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他不能回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便舍不得,再走不动。

出征的号角响起,忠顺王府便在朱雀大街。便是坐在屋子里,林浣也可以听见那整齐一致的步伐声,踢踏踢踏,一阵一阵像是叩击在林浣的心里,每一下都钻心的痛,胸口似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半天顺不过来。

徒明谚走后,林浣才知道,徒明谚对于自己有多么重要。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所谓的荒唐王爷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她开始每日每夜的想念徒明谚,想他在做什么,现今到了哪里,是否饿着冻着,是否也和她一样思念着她。因着怀孕,她的身子有些臃肿,尤其双脚,浮肿的连往日穿的鞋都塞不进去,只得另做了。徒明谚每夜睡前总要用热水跑了,给她揉上一阵。肚子渐渐大了的时候,仰卧右卧都不适合,林浣只能左侧卧睡觉。这般久了,便很不舒服。徒明谚每每半夜给她按摩,帮她偶尔活动活动,再恢复左侧卧位。

可这些,如今没了徒明谚,她只得自己一样样习惯过来。

林浣还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每日里总要双手放在肚子上,和孩子说话。说他的父亲,徒明谚曾经说给她听的那些往事,她如今一件件说给他们的孩子听。还有,她和徒明谚的点点过往。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便到了年节。

这是林浣嫁进皇室的第一个年节。只是,徒明谚却没有陪在身边。她的身边只有忠平王妃相伴。许是因着徒明谚为父分忧,以身犯险去了西北的缘故,皇上破例赏赐了许多的东西。皇室年节规矩多,可她与忠平王妃两个都怀着身子,便也得了不少的特许。

这般下来,不论是除夕,大年初一,还是上元节,林浣都不过是在宫里走个过场。只月份渐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