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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楼]如海他妹[完结+番外]

话要给林姑娘寻表字,自取了颦颦二字。”

林浣甩手将妆台上的菱花镜扫落在地,“他是什么人?玉儿父母俱全,再则还有我这个嫡亲的姑姑在,凭他也配给玉儿取甚表字?”

青琼见林浣盛怒,忙道:“林姑娘已是拒了,且铃兰也端着王府的架子只说王妃这头等得急,既然贾家忙着贾庶妃的事不得闲,便不打扰了。当场请了林姑娘出门。又寻人去与外院的林大爷林二爷说了。三人即刻便回了府。”

林浣面色稍好一些,道:“回头你赏铃兰一百两银子,全做表彰了!”

青琼一喜,“铃兰好运气,不过几句话,便得了旁人一家子几年的花费。奴婢替她多谢王妃了!”

“你只嘱咐她和翠衣,她们如今跟着谁,谁便是她们的主子。再不必去理会这王府丫头的身份。一心不能有二主。只安心伺候好玉儿,事事为玉儿想。不论是我,还是玉儿,都不会亏待她们。”末了,林浣嘴角一笑,又吩咐道:“正好,左右长乐与玉儿住在一起,相邻着。你去告诉她们,明日,我待了她们去忠平王府玩儿。

不过一个妾,贾家还真当自个儿家里出了个王妃了不成?她们既仗着贾元春便敢如此作态,委屈玉儿,我便让她们瞧瞧,明日见了那贾元春,是谁给谁行礼!玉儿受得委屈,我自给她在贾元春身上找回来!”

☆、67

都说皇家无亲情。但或许是有着那一番不一样的童年经历;有着在耻辱,漠视;算计之中的艰难求生;徒明谚与忠平王相互依存;彼此扶持。这才使得二人感情深厚,与其他天家子孙不同。

徒明谚甘心赴汤蹈火来成就忠平王,忠平王也从不曾怀疑过这个九弟。

这十几年,忠顺王府与忠平王府相交深厚。林浣和忠平王妃更是常来常往;倒处出几分手帕至交的姐妹情分来。

对于忠平王府,林浣是熟门熟路。府里的下人自也知道,主子对忠顺王府;乃至这位忠顺王妃与旁人不同。自来也不必禀报;领了往正院去。

忠平王妃此时刚吃过早饭;在贾元春的伺候下用了凤仙花汁涂染指甲。林浣看着跪在一旁的贾元春心下微笑。她虽与忠平王妃交好,但是要来此,自然也需得提前说一声,因而一早便谴了人来忠平王府告知。忠平王妃必是知道的,却依旧唤了贾元春跟前伺候,怕是也有着些意思在里头。一则想看看她的态度,二则也是想在贾家的亲戚跟前踩贾元春一头,颇有敲打警告的意思。

林浣丝毫不在意,正好,省得她找由头再将贾元春唤来。

“三嫂好兴致!”

忠平王妃回过头来,笑着上前迎了林浣,“哪里什么好兴致,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

二人平日里处得多,也不客套,只徒笑然领着黛玉与忠平王妃见了礼。忠平王妃拉着黛玉左右打量了一圈,拿了帕子捂着嘴朝林浣笑,“我瞧着这丫头倒不像是你的侄女,仿佛便是你的亲生女儿一般!”

徒笑然一撇嘴,道:“三伯母也这般说。自玉儿妹妹来了,每每人见了都这般说,如今三伯母也是这话,越发显得我这女儿是多余的了!”

忠平王妃仰着脖子大笑,搂了徒笑然过来,“长乐这是吃醋了呢!你只别委屈。若你母亲偏了心,你只管来找我。我左右也没个亲生的女儿,你若是肯,我却是巴不得的。”

忠平王妃有四个儿子,最大的徒朗然与徒君然年岁一般,最小的不过七岁。忠平王府倒是也有两个女儿,只都非忠平王妃所出。

林浣也跟着打趣,“三嫂只管拿了去!也省得她整日里气我!”

忠平王妃眉眼儿一挑,眯着眼睛道:“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改明儿我去和父皇上书,求改了长乐的玉牒,记在了我的名下,你那时可别来与我急。”

“三嫂!”

忠平王妃见得林浣焦急模样,捂着肚子笑道:“瞧瞧,瞧瞧!这会儿可不愿意了吧!”

林浣哪里不知忠平王妃不过也是在说笑,不过作陪罢了,见得如此,颇有些哭笑不得。忠平王妃却又拉了徒笑然,道:“你母亲当年那般艰难生下你。她虽口里说你气她,只心里却不知如何高兴欢喜呢。”

对于林浣难产时的种种凶险,府里人虽未曾刻意与徒笑然说过,却也未曾刻意避开徒笑然,因而徒笑然也是知晓的。这会儿听得此话,心中又有些自责,低声点头应了。

几人落了座。贾元春这才得了机会上前见礼。忠平王妃似是这会才想起贾元春来,俯手道:“瞧我,竟是忘了。这贾庶妃仿似与你还有几分亲戚关系呢!”

林浣还未说话。贾元春已道:“奴婢姑母正是忠顺王妃娘家长嫂。”

林浣动了动眼皮,眯眼看着贾元春,并不接她这话,反是回头握着忠平王妃的指甲瞧了瞧,又道:“三嫂倒是得了个能干的奴婢,瞧这一手染甲的技术。”

侧妃或还可称之为妾,只庶妃虽也担着个“妃”的名头,只不过是家里还稍有些地位,面上叫着好听些,实则与奴婢无异。且妾室至于正妻,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人,可任意差遣使唤。

话本是没错,只如今这般场合,自林浣的口里说出来,贾元春的身子微微一颤,忠平王却心里乐开了花,道:“可不是你夸,这丫头着实不错。也是太后调教的好。只可惜,伺候了太后这些年,如今倒叫我得了这便宜。你要是喜欢,不妨让她也给你染染。”

这番话却更是压低了贾元春丫头的身份了。黛玉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做未听。徒笑然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糕点,一点也不客气,嘴里还含着绿豆糕,那边又伸手去拿枣泥糕,忙不停歇,却也不忘时时给黛玉递上一块。又招呼这黛玉吃这吃那,全然不当自己也是客气,好似半个主人一般。

忠平王妃笑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瞧你这副模样,好似你母亲饿着你一般。”

林浣皱眉叹气,“三嫂瞧着,哪里有半分女孩子的模样。”

忠平王妃拍了拍林浣的手,“左右她还小,正是爱吃爱玩的时候呢!”

“还是三伯母这是糕点好吃。”

忠平王妃越发欢喜,“你们府里的糕点就不好吃?”

“也好吃。只是,母亲不让我吃!”

林浣佯怒,“不过是因着你前阵子换牙,恐吃了甜食不好。偏就让你拿来在这告我一状。

许是一边儿吃着东西,一边儿说话,一时竟有些噎着,呛地咳嗽了两声。黛玉见了,忙将一边的茶水递了过去,“姐姐小心噎着。”

长乐接过仰脖子喝下。却对茶水的味道有些不喜,微微皱了皱眉。

忠平王妃笑道:“我倒是忘了,长乐素来不喜欢我们喝的这些六安茶。”又吩咐贾元春道,“既有贵客,你去重新沏了茶过来,只向花蕊儿拿了我房里的普洱便是。那茶养胃,小孩子喝也好。”

贾元春抿了抿唇,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普洱此时还没有后世的闻名,但是已被许多上流社会推崇。只是,整个大周朝,只有云南这一个出产地。产量并不多,那边的夷族经过这好些年的杂居汉化,虽已纳入大周板块,成为我大周子民。但民族间的矛盾却依旧存在,只是,皇上下达政策,善待夷族百姓,因而虽偶有争端,却也不不如此前的尖锐。

只如此,普洱大多落在当地夷族百姓手中,进贡的少。流于民间的便更少。且普洱不同寻常茶叶,贵在陈,而不在新。

忠平王妃又拉了林浣道:“你不知道,那丫头可不只是会染指甲,便是这沏茶的功夫也不弱。你也知道普洱吃法上颇有些讲究,若没这么个懂的人,我还怕糟蹋了这等好茶。”

林浣笑着附和,“呦,这可算是我赶巧的好,有口福了。”

普洱需得用同样的水量与方法煮上两遍,然后将两次的茶水混合在一起过滤。这般的过程着实需要一些功夫。索性,林浣与忠平王妃东拉西扯,两个孩子一旁聊天却也不闷。

说至一般,忠平王妃问道:“你府上那位怎么样了?”

林浣自知她说的是陈芷心,道:“还能怎样,在芳菲院里呆着呢!”

忠平王叹了口气,“难得老九能这般为你。我倒是羡慕得紧,只是,我与你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忠平王与忠平王妃不是无情。只是,忠平王有睥睨天下之雄心,忠平王妃总有一日需得母仪天下。母仪天下者,便要有“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量。

林浣可以耍性子,发脾气,向徒明谚要承诺,要保证。可忠平王妃却不能,忠平王也给不了。林浣心知肚明,却也只能微笑着以示安慰。

正好贾元春端了四杯茶上来,给在座者一一上了。林浣与长乐自是泰然处之,只黛玉有些尴尬,因想着到底是母亲的娘家人,与长幼辈分上还占着长字,便要起身相接,只却被林浣按住了。

忠平王见了,忙道:“你是贵客,她不过一个丫头,很是不必如此。”

黛玉有些不安的回头去瞧林浣,林浣笑着点了点头,黛玉这才安了心,对于贾元春手指轻微的那么一抖动只做不见,安然坐着。只心里却又想到昨日去贾府发生了事情,终于明白,为何在家时,母亲每每提及贾家,总有几分无奈,不舍,又夹杂了几分痛心与失望。刚得知这贾家大表姐贾元春被送进宫闱的时候,母亲很是沉默了好一会,此后言及贾家便越发的淡漠疏离了。

黛玉瞧了瞧闲话家常的林浣与忠平王妃,又瞧了瞧已是安静退于一边的贾元春,心念转了转,便不再多想,转头与徒笑然兀自玩笑。

时至正午,忠平王留了用饭,林浣也不推辞。饭菜摆了上来,满屋子的丫头也是机灵,并不上前伺候,只忠平王唤了贾元春布菜。

之前本就伺候站了这许久滴水未沾,如今四人一番吃食下来,尤其有徒笑然又是指示着要这个,又是要那个,临了又说不要了。我说要吃玉米苏花羹,只今日这菜色上又没有,贾元春又只得去厨房吩咐了另做。真正是被指使的团团转。

忠平王妃与林浣见了,只做未见,黛玉也没了初时的不安,对贾元春的伺候越发受用自如,低了头,拿了帕子擦嘴掩饰,偷笑不停。心里却暖洋洋一片,她如何瞧不出来,徒笑然这一番举动,不过是因着昨日在贾府受得气,要给她找回来。

饭后,林浣与忠平王妃来了兴致,又让贾元春寻了棋盘想手谈一局。徒笑然也嚷着要踢毽子,待得贾元春拿了毽子来,徒笑然又说要打陀螺。黛玉也在一旁附和叫嚷。满屋子的丫头都眼观鼻,鼻观心,全不动弹。

贾元春如何还看不出来,今日林浣此来的目的?虽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还要笑着伺候。

到得天色将晚,林浣这才带了徒笑然与黛玉打道回府。贾元春这才得了忠平王妃的发话,回了屋子。只伺候了一日,滴水未进,早已摊在了椅上。

抱琴忙上前,问道:“姑娘?姑娘?奴婢知道姑娘疲累,只是,姑娘好歹先吃点东西。奴婢已让人去端热水。这天冷,待用了水再歇着也能舒服些。”

贾元春闭着眼,不说话。抱琴等了许久,觉得贾元春似是睡着了,寻了毯子来给其盖上的时候,贾元春突而睁开眼睛,眼神情迷,哪有半分睡意。只抓着抱琴的手,道:“我虽出了宫。只在这王府,没有王妃的允许,也是不得见亲人的。你却不同。你寻个机会,便说是为了采买私人物件,多给守门的婆子些银钱,想必出去一趟不至于太难。”

抱琴醒悟,“姑娘想让奴婢去趟府里?”这府里说的自然是贾府。

贾元春眼神闪了闪,道:“在太后跟前的时候,忠顺王妃我倒也见过几回。虽待我并不亲近,可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故意刁难。若我没记错,林家表弟表妹是这两日才来的京城。你去府里问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着府里的周姨娘,母亲与姑母不和,我是知道的,便是过了这许多年,姑母早已去了扬州,每每见着周姨娘,母亲总心中意难平。你回去与母亲说,如今我虽进了王府,有着太后的护佑。只却仍是步步艰难。王妃是正室,不论如何折难我,总也占着理。太后身子是越发不中用了,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还难说。

王爷与忠顺王是一母同胞,王妃与忠顺王妃的关系可不只是一般的妯娌。如今林家也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林家表弟表妹客居在忠顺王府里,有着这层关系,这好给了我们借着林家拉拢忠顺王府的机会。但凡母亲为我想上一分,也切不可怠慢了林家的弟妹。若能让林家弟妹时常去贾家小住上一阵,便更好了。”

抱琴想着贾元春今日的委屈,倘若林浣态度稍稍缓和一些,哪至于此?叹了一声,应了下来。

☆、68 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