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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官居一品


阁老应该已经七十六岁高龄了,超过致仕年龄六年了。”

“就算他老先生龙马精神,老当益壮。”沈默笑道:“陛下也得嘀咕,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毕竟这么高龄地辅,我大明朝可没有过。”

“是啊,人上了年级根本说不准。”沈老爷点头道:“说不定今天还好好的,明天就一命呜呼了。”

“陛下身为天下之主,他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沈默笑道:“所以我敢说,徐阁老也好,李时言也罢,都是陛下准备地严阁老接班人,试问严阁老怎能斗倒他们呢”

“那么说,”沈老爷欢喜道:“你师父的冤案有望了谢天谢地,他没有骂皇帝,只要严党一倒台,他肯定立刻就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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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聘礼

官居一品第二六二章聘礼

了避免整个家族跟着遭殃。沈老爷将沈炼开革除了世上总有许多站着说话不腰的批评家。对此举大加击。他无情无义。胆小怕事云云。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便学上了借酒浇愁。

所以沈老爷这半年喝醉的次数。便远超过之前那半辈子。几乎是动过量。每喝必醉这次也不外。沈默将趴在桌子上的沈老爷扶起来。搀到床上去。便听他含糊不清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沈默一下子愣住了。细听沈老爷的话。便又听到了诸如“风高浪急”“日本蛮夷”之类的词语。心中不禁十分愧疚。原以为大伯一直蒙在鼓里呢。但很显然他已经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沈京的去向。只不过一直装作不道罢了。看着躺在床上呼呼睡的沈老爷。这半年明显见老。沈默不由轻一声。暗道:“太不容了。“

从沈家台门出。再去拜会唐师叔。被热情接他的绍兴同知告知。知府大人出去了。

沈默只好拿出巡按的招牌。问唐知府去哪里了。同知大人只好实话实说。告诉他胡中丞来问。要唐府率军北上。参与围堵倭寇。

“还是北新关那帮”沈默吃惊问道。

“是啊。”同知大人难以理解道:“也不知上面搞什么名堂。不就是百八十个落网之吗。至于这兴师动众吗”

沈默默默点头。不再讨论这个问。他也觉着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百八十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翻起大风浪来。谢绝了同知大人留饭沈默回家已经是傍晚时分。果然见家里清静不少。不过那个刘老仍然还在其余几个也皆是些面相油滑之徒。他不禁奇怪春花是怎么留人标准。

叫过来留下的卫一。这才知道。原来春花姑娘就爱听好话。再送她点黄白之物。便可以留下。至于走人要么是说太难听要么是没钱掏给她。这才有了现在的人选。

沈默不想责怪花因为她就是一不识字的粗使丫鬟。心眼好。脑子木。爱贪小便宜把这样的差事交给她。就一定会有这样的结果。想了一会儿。他总结道:“所以说。家里没个女主人是不行啊。”

的侍卫们嘿嘿直笑。看来大人迫不及待殷姐进门了。

到天擦黑的时候。老爹和沈安才回来。沈默一看。老头的嘴边果然起了一圈大泡不由心道:“您这是何必呢上火多难受啊。”

“没事。”沈贺端起茶。咕嘟嘟饮一杯道:“爹我是痛并快乐着。”说着嘿嘿一笑道:“都把他们走了”

沈默点点头道:“下几个也不留。不过一次撵光了总是不好。还是过一阵再说吧。”心说等若进了。让她拾掇吧。肯定没问题。

“你说什么都成。”沈贺开怀欢笑道:“我就知反让我当这个坏人就行。”

“给老爹擦是儿子应尽的义务。”沈默没大小的道。

把沈贺气的胡子直翘道:“臭小子。你现在是解元孝廉之首。知道什么是孝廉吗”

沈默呲牙咧嘴。扮个笑脸道:“这就是。”

沈贺前仰后合的笑来。不小心一下。咳嗽起来。沈默赶紧去给老爹拍背。过一会沈贺才平复下来。沈默便想回去。却被老爹紧紧的住了胳膊。

沈默望向父亲。只见他的脸上满是骄傲与自豪。眼睛似乎还有些发红。老头子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子。久久一`不发。直到最后才重重一点头道:“谦谨慎。别骄。”便松开沈默。把头别到一边去。唯恐被儿子到自己流泪。

沈默心说:“这可以理解为。您在夸我吗”感觉身上和心里都是暖洋洋的。好似当初知道中了解元还高兴。

沈贺偷偷把泪撇干。才回过头来。拉着儿子的道:“走。陪我喝两盅去。”沈默心中苦笑道:“丈人让我陪酒。大伯父也让我陪酒。回到家里老爹又让我陪。这都成三陪了。”

春花至少还做对了一事。那就是把厨子给留下了。爷俩一坐下。几个

端上来。虽然色香味都无法。与在卢园与西溪的比。但爷俩吃的的心境。而是酒菜。就是搁一盆香豆在这。俩人照样不亦乐乎。

事实上。沈贺本色不改。满桌子菜肴不吃。就捏他的香豆。一粒粒送到嘴里。就着小回味无穷。股酸劲儿真让人看了抓狂。好在沈默已经习惯了。还觉着很有趣呢。

沈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与沈老爷借酒浇愁不同。实在是快活了。儿子中解元。过大礼。两桩大喜事连在一起。搁谁谁都乐的睡不着觉。

喝到兴奋处。沈贺还哼起自编的小曲道:“良辰美景正好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谁家院呀沈家院。欢喜喜一年年。”可见他中不了举人。那都是有原因的。

痛痛快快高兴一阵子。沈贺才对沈默说起正事道:“赶明儿咱俩去给你爷爷奶奶上坟。让老人家高兴高。然后后天就去殷家下聘吧。”

沈默点头道:“这儿您说了算。我么都行”

沈贺笑问:“那准备什么时候完婚。后天跟亲家商量的时候。我也好有个主意。”

沈默想一想道:“您的意思呢”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沈贺道:按照往惯例。十月底就的去北京赶考了。这一去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了。你不把这事儿办利索了。还把人家若拖到什么时候”

沈默翻翻白眼道:“您这不很有吗干吗还我什么时候”

“问你是尊重你。臭小子。”沈贺笑道:“咱们绍兴这边。一般都是过完大礼。半个月到一个月就完婚。”说着便在那寻思道:“想要办的风光点。还时间充分些的好。那就下个月吧。在下月中旬挑个日子。你看如何”

“我说不好有用”沈默撇撇嘴道。

“知道就好。”沈贺意道:“就是将来中了状元。也别忘了咱俩谁是家长。”

第二天去告祭过祖。沈贺便拉儿子。在家里认真清点聘礼。沈默一看那整整摆了一屋子的东西。不由头大如斗道:“人家什么没有。何必摆这个排场”

沈贺瞪他一眼道:“是聘礼。少一样都不行的。”

沈默缩缩脖子。掀开一个个用红绸盖着的篮子。不由撇撇嘴道:“给就给点像样点呗。爹。你可气。竟弄些绿豆红枣。五谷杂粮来充数。”

沈贺这下怒了。狠给了他一个暴栗道:“麦不分的兔崽子。大明朝有比你更高分低能的解元郎吗”

沈默赶紧捂着头道:“跟您说笑的。其实我懂。这都是有象征意义的。”

“不错。”沈贺点头道:“我反琢磨着。人家家是大富之家。送什么肯定都不稀罕。所以还的突出咱们家的特点。”

“咱家什么特点”沈默不解问道。

“书香门第啊。”沈贺一意道。

“咱家还算书香门第”沈默吃惊:“我记着三代全是卖布的。到了您这才改书了。”

“你别管原先。就说现在。”沈贺两手一拍道:“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满绍兴能不能挑出第二家。满门都是秀才以上出身的”

“您要这样说。那还真没第二家”沈默两手一摊道:“人家都是一大家七八口人。哪咱爷俩这么光棍的。”

沈贺老脸一红道:“反正满门都是读书人。这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所以咱们就用读书人的法子下聘。我特意翻了这方面的古书。反正从唐朝至今出现的聘礼。只要能找到的。我都给弄来了。”说着拍拍一个椰子。嘿嘿笑道:“比如说这个吧。很多人都没见过。到时候肯定问你。解元郎。这是啥子啊”

“椰”沈默翻翻白眼道。

“那你知道这是个啥意义么”沈贺瞪眼道。

“有爷有子。”沈默两手一摊:“你看的那本。还是我从书店里买回来的呢。”

第二六三章 百联难为解元郎

官居一品

第二六三章百联难为解元郎

天晚上便有各色亲戚来到解元府邸。大鱼大肉。好饕餮一餐。

沈默还的向一众来宾敬酒。其中除了叔叔大爷堂兄弟之类的男宾。竟还有四位大嫂子。

她们之所以能够打破常规。跟男子同桌饮宴。皆因为她们是明日陪沈默去下聘的全福之人。所谓全。既是有儿有女有老公。且公婆和娘家父母皆在的女人。这种人被认为是福气极大的。据说由她们陪着会沾到的好运气。

第二天一早。沈默在前。四个大嫂子左右护法。家族的男丁们扛着十八担大礼。会同花枝招展的媒婆。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直奔殷家而去。

虽然过大礼不如迎隆重。但这可是解元郎订亲。看热闹的那叫一个海了去了。人们的关注点也各有不同。孩子们瞅着那一担担大礼。吧唧吧唧流口水。他的爹娘便会借机教导道:“看到了吧。只有好生读书。才能娶最漂亮最善良最富有的女子。以后顿顿都能吃油货。”

又有那些汉子

羡慕道:“说我怎么就不能中个举子耍耍呢就算娶不上大小姐。娶个俏丫鬟也是蛮有福气的嘛。”马上便有人无情嘲笑道:“拉倒。这辈子你就只能娶五姑娘了。”

但这些人羡也好。嫉妒也罢。却也不过是说说。真正锥心刻骨。痛不欲生的还是些痴男怨女

。沈默。自幼有神童之名。十二岁时便留下“瓶中镀金”“河中除树”“智斗知县”等一系列佳话传说。绍兴城的娘小姐们。是伴着这些故事长起来的。等他长大,。在科场上更是无往。继小三元后又中了解元。在人们心目中。那是文曲星一般的人物。且他又生的面如傅粉。,清目秀十分符合这时代美男子的标准。再加上还有化人滩用兵的光辉事。在姑娘们心目中实在是文武双全的俊公子超一等的如意郎君。尤其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无所事事。背的里偷看西厢的大小姐们。更是将他想象成张生。自己么。当然就是那才貌俱佳的莺莺小姐了。只可恨侍女太粗笨。没法红娘那样把红线牵。哎。真是愁煞伊人啊。

这个对沈默和殷小姐来说的大喜日便成了许多小姐们的断肠之时。绣楼里房中数不清的大家秀小家碧玉。从多少天前以泪代饭。痛不欲生。不少身子弱的。火入魔的纷纷病倒了躺在绣床上半死不活。还有气无力的呻吟道:“沈郎。沈郎。我有哪里比不上殷小姐。你怎就不看一眼呢”

娘便劝道:“儿呀莫伤心啊。咱们大明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赶明儿给你叫上百十过来让你随便挑。”

“不可能挑的着。”姑娘小姐们望的摇头道:像沈郎那样有才华的肯定都是大叔了。像沈郎那样年轻英俊的肯定没他有才华。所以我的沈郎是独一无二。”

看着她们那花痴样。

痛的她们爹娘。恨不的。把那勾人心的解元郎捉过来。跟女儿当场拜堂成亲。当然也知道是不可能。便愤愤骂道:“你说老天爷怎么就想不开。生出这么个害人的东西。他怎么就不摔个大跟头。跌破那张害人的脸呢。”

想不到病歪歪在床的女。骨碌一声爬起来。眉倒竖。声音高亢道:“虽然你们是我的爹娘。但绝不容许你们。诋毁我的沈郎。”

把爹娘给气呀。道:“他都你害成这样了。还替她说话呢”

“我多难受都行。可就是不许诋毁沈郎。”姑娘执着道:“沈郎是最完美的。”爹娘们不知道什么叫“粉丝”。所以只唉声叹气的看着好好的闺女花痴万状。心里则盘算。哪里的神婆神汉比较灵验。请来给女驱驱魔怔。

女孩子毕竟含蓄些。终究不好意思去坏了沈郎的好事。只能在梦里想他一百遍啊一百遍。那些思慕殷姐的男士们。反应可就激烈多了。要知道被色国前辈文明评为“绍兴第一美女”的殷小姐。可是无数痴情男子的梦中情人。

至于痴情男子的数目。定然远远多于痴情女子。这倒不是说沈默的吸引力不如殷小姐。是因为男人这种动物。不管结婚没结婚。都爱寻思人家大姑娘。所以说殷小

慕中。已婚的至少要占一半。也许还要多一些。

当殷小姐的婚讯传来。绍兴人晚都不敢走夜路了。生怕被碎了一的的色心扎到脚啊。这些人这个恨啊。不把沈默皮给扒了。然后套在自己身上。冒充状元郎。去跟殷小姐成亲。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沈默解元郎加浙江巡按监军道的身份。足以让所有觊觎收起坏心眼。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们便挑唆学里的书呆子。让他们到时为难一下解元郎。

生员同意道:“们如何难的住解元郎”

“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坏蛋

便劝说道:“人力时有穷尽。你们想办法让他以一对一百。用一百个人的智慧对付他。难道还赢不了吗”又有一人劝道:“听说对对可比出对子困难多了。你们都读了那么多书。或是找些“孤难绝对”。或是自己造一些“鬼都不会”给他。就不信他都能对上”

书为意但又有些犹豫道:“这样会不会胜之不武。”

“呆气。”坏种们肆鼓动道:“这个世道可是只论输赢的。你们谁要是把解元郎赢了。可就出大名了。”怕还是不答应。又胡吹道:“到时候名声在外。考官也会高看一眼。下科保准中第。”

自古最好动的就是读书人。而且有道是文人相轻。尤其是一些屡试不第的酸秀才。对沈默这个少年解元。嫉妒之心有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不用挑就想给他个难堪了。闻言便在学中上蹿下跳。把生员们的好事之心给煽动起来。众人便回去搜罗思索。转找些难偏怪奇的对子。要为难一下解元郎。

所以当定亲队伍行到一条必经上时。便被上百号蓝衫士子拦住。

一见有热闹瞧。唢呐锣鼓声登时停来。只听那领头的士子拱手道:“师兄在上。我等晚学后进。向以师兄为偶像。欣闻师兄今日大喜不胜。特携同学前来庆贺。”一众士子便一向沈默道贺。

沈默微笑着还礼。心里却暗暗嘀咕道:“乎是来不。“果然。便听那些领头的接着道:“并备薄利。请解元郎一观。”

只见那些秀才纷纷从袖子掏出一对卷轴。打开便是一对对联。但只有一联上有字。另一联上却空空如也。就听那书生接着道:“只是我等才疏学浅。好容易想出了上联却对不出下联。想到师兄大才。定然能帮我们解惑。便斗胆将这些上联来。请师兄赐教。也好让老少乡亲们。一睹解元公的风。”

老百姓是唯恐没有闹看的。闻`便起哄鼓掌都要让解元郎教训他们一下。

看来干什么都不容易啊。沈默暗道:“娶个媳妇还的先把她的仰慕放倒。真是太让人伤神了。“不今天这时候。他是半个不字都不能说的。否则忒让人笑话。只好叹口气道:“在下才疏学浅。只好勉试试了。”

见他接招。众人轰然叫好。只恨些书生不提前通知。否则搬把椅子。备好茶果。坐着边吃边看。岂不快哉

士子们便沿着街道一排开。双举着对联。请解元郎赐教。

领头的士子便亲自端上笔墨。对沈默道:“师兄请了。”

沈默淡淡一下。微笑道:“你叫么名字”

他其实很年轻。看来甚至比沈默还要小几岁。然是被那些老滑头们退出来当枪使的。闻言一愣神道:“罗万化。”

沈默淡淡一笑道:“可真淘气。”便提起毛笔饱蘸浓墨。往第一副对联走去。

虽然知道解元郎大才。但看到那些有备而来的秀们。显然是存了以多欺少的心。这么多的对联子。光念一遍就能把人念恶心了。何况要一一对上来呢

众人着实为他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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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一章还的老时间了。明天要上班的还是早晨起来再看吧。反正也是一样的。

第二六五章 解元郎斗酒破百联

一副对联自然是既有难度的,只听那士子高声朗诵道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一句穿起三个词牌,不仅拟人化,还展现了一副动人的画卷。

绍兴人都是有些墨水的,尤其吟诗弄赋,附庸风雅,自然明白想要把这一联对上,须得韵、意、形全部匹配才行,一个个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再看解元郎,已经落笔写完,往下一幅对联走去。便听那罗万化高声念道:“沈师兄的下联是: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同样是三个词牌,同样拟人,同样画面优美,对得是完美无暇。

众人不由拼命叫好,仿佛沈默已经大获全胜似的。

下一副对联又出来,那士子高声道:“晚霞映水,渔人争唱满江红。”

沈默微一思索,便给出下联道:朔雪飞空,农夫齐歌普天乐。满江红和普天乐都是曲牌名,对得工整自然,完美无暇。

众人又是一阵叫好。沈默的兴致也起来了,毫无阻滞的接连对了七八个,到得第九副前,这才遇到点难题,只见那上联是: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出得实在是太巧妙了。

沈默不由笑道:“这个很见才情,与头两副对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应该是一人所做”

那罗万化钦佩道:“师兄高见,确是都是在下拙作。”

沈默便哈哈大笑道:“好好,对此佳联如见老友,实在是当浮一大白”说着一招手道:“拿酒来”

众人愣住了。心说:谁还给您备着酒啊还是那罗万化机灵。跑到那些聘礼担子边。趁着人没反应过来。抱起一个酒葫芦就跑。惹得那个挑担子地急道:“别拿。都是有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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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地雅兴一旦上来。哪管那些许多。罗万化拔掉塞子。递到沈默面前道:“师兄。酒来了”

把沈默气得呀。就他那点酒量。学不来人家李白斗酒诗百篇。之所以磨磨唧唧。又叫酒。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思考一下对联而已他很清楚这附近并无酒家。所以才敢这么说。

谁知这二愣子罗什么化。竟从他地聘礼中拿酒。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让我们地解元郎搬起石头。打了自己地脚。只好故作豪迈地接过来。仰头灌一口。真他妈地辣啊

一口酒辣得沈默白脸通红。恨得他瞥一眼罗万化。看得那小子直冒冷汗。但沈默旋即拍拍他地肩膀。竟然温厚笑道:“你是有才华。但精力还得放在学业上。这些对联诗词。不过娱情娱性而已。”

罗万化有些不服气道:“还请师兄赐教。”他出生在大富之家,也是个天资超人的神童,只是向来喜欢诗词歌赋,对那些死板生硬的八股文十分不屑,连带着对沈默这个解元也不大放在眼里。

却不知是否被酒精刺激,沈默突然灵感迸,便想到了下联,暗暗松口气道:终于不用再拖延了。便略略提高嗓门,义正言辞道:“看来你瞧不起做八股文啊”心中都觉着有些荒谬,他明明是个最反感这玩意的,现在偏偏还要对人说。不过想想前世那些夸夸其谈的专家教授,也皆是言不由衷、满嘴放炮之徒,心下便释然了。

“在下不敢。”这帽子太大,罗万化脑袋太小,根本不敢戴,只好矢口否认道。

“也罢,今日就让你知道一下,八股文章若做的好,随你做甚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捆一掌血,至于对个对子,那就更是易如反掌了”说完沈默如长鲸吸水,饮一口酒,高声吟道:“白水泉中日月明,三日是晶”

“好”众人爆出一阵阵猛烈的叫好声,他们虽然不是八股文地受益,但却都是坚定的捍卫,只因为这是老祖宗传下来地,便看不得有人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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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上来,沈默清秀脱尘的面容上,便多了几份洒脱不羁,灵感也如泉涌般,源源不竭。支撑着他一路前行,挥笔疾书,不见有一丝滞涩

见上联是“东风吹倒玉梅瓶,落花流水;”,他便对朔雪压翻苍径绣,带叶拖泥。

见上联是风送钟声花里过,又响又香;他便对:月映萤灯竹下明,越光越亮。

见上联是开大山,砌小石,修拱桥,铺平

通北;他便对破长竹,划短篾,挽圆圈,箍~西。

众人只见解元郎一手持酒,一手持笔,时而高声吟唱,时而奋笔疾书,一路行去,一路破之,几乎都不假思索,快得让旁人都来不及细细品味

人们听得如痴如醉,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激动。绍兴是文运昌盛之都,大家都是见过所谓才子们作对的,却从没见过如此对对子的,就像是不需要思虑一般,看到便吟出,便写下,举重若轻,潇洒无比。

而那些对联,分明是极难极难,让人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

沈默依然没有停止,但此时围观众人地目光,却充满了敬仰甚至是敬畏他们彻底相信,解元郎都不是凡间一属,而是真正的文魁星下凡。

那些举着对联地士子,更是震惊到了恐惧,他们不知道得罪了文魁星,会不会被下阿鼻地狱,即使他老人家管不了地府那一段,可将来成了人间的大官,会不会打击报复咱们呀

面对他的士子,甚至恐惧的颤抖起来。

沈默睥睨他一眼,淡淡道:“别晃,会写歪的。”那人便如木雕般定住,一动都不敢不动。

写干了一支笔,沈默便随手丢到一旁,旁人赶紧递上另一支继续写;觉着有些热了,便将酒葫芦往身后随手一扔,罗万化忙不迭的接住,牢牢抱在怀里,被撒了一身也浑不在意。

沈默将头上地书生巾扯下来,将头拢到脑后,便如魏晋之士一般,:意忘形,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才气,

写着写着,他觉着有些累了,便将手伸到一旁,罗万化心有灵犀,小心翼翼地将酒葫芦放在沈默手中,生怕打断了他地思路。

沈默微眯着眼睛,仰头灌口酒,恰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只见他衣袂飘飘若仙,仿佛天地间的灵气全都汇聚到他地身上,凝聚出一段千古风流。

只见他饮一口酒,写一句联,再饮一口,再写一联,一壶酒告罄,一百副联对完,沈默一松手,那酒葫芦与毛笔便双双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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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仰望着解元郎,只见他垂手而立,神态间虽有疲惫,却依然目光炯炯,很装很假的说一句道:“诗词对联不过是娱情娱性地小道,且不可沉迷其中,耽误了制艺正道。”

罗万化恍然大悟,泪流满面的向沈默行大礼道:“谢先生搭救,不然万化非要坠入旁门左道,不得超生了。”

其余的一众士子也跟着行礼道:“谢解元教诲我等没齿不忘。”

沈默哈哈大笑一声,头也不回道:“都散了吧,我还要去下聘礼呢。”

下聘的队伍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赶紧吹吹打打演奏起来,跟着沈默向殷家行去。

众人却没有再跟的了,因为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抢购解元郎所书的一百份真迹,这个肯定是可以做传家宝的,挂在书房里肯定文气高照,眼明心亮,咱不盼着出解元状元啥的,就是能出个举人,也是蛮好的嘛。

当然还有那七支生花妙笔这个就更不得了了,解元公用来斗酒破百联的,用这笔写出来的文章,肯定是带着仙气的,为了能让儿子不再写那种狗屁文章,花多少钱买下来都值。

但问题是,那一百个秀才不愿意卖对联,逼急了就说:只卖上联,爱卖不卖。

“侬个小促头,要你的破纸片片做什么擦都嫌划破腚呢。”人们纷纷骂道。

至于那七支毛笔,更是早已不见踪影,不知被哪个先知先觉的,先一步藏起来了。

人们便在大街上吵成一片,乱成了一锅粥。已经偷偷溜走的罗万化,不禁得意地笑了他是收获最丰的,怀里揣着一支笔,还有沈默的那方书生巾。

回到家里罗万化便将所有诗词杂书都收起来,头悬梁锥刺股,刻苦攻读了十年,最终学有所成,后来在隆庆元年的恩科也中了解元,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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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嗯,亲爱的们,我太感谢你们了,真的,眼泪哗哗的

第二六六章 半醒半醉过大礼

下聘的队伍吹吹打打,跟着沈默往前走,但见他不走大道,专拣小路,似乎还带着大伙越走越远。

跟在后面的沈安和铁柱急坏了,心说再磨蹭下去可就完了。便要壮着胆子出声提醒,沈默却突然站住道:“该往左还是右”此时众人走在一条悠长的小巷里,放眼望去,两侧别无岔口。

听到如此灵异的问话,紧跟在后面的铁柱和沈安面面相觑,小声道:“大人,前面只有一条道。”

“胡说,”沈默歪着头道:“我明明看着就是两条。”说着伸手指指前面的胡同道:“左面一条,”再指指同一个地方道:“右面还有一条。”

两人有点明白了,沈安探过身子一看,果然见少爷两眼直,还一直在无意识的咂嘴,便很肯定的回头道:“喝醉了。”话音未落,就看到少爷双膝一软,若不是铁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解元郎便要一头栽倒在地了。

喇叭声戛然而止,下聘队伍乱成一片,那些大嫂子们着急尖叫道:“这可怎么办啊醉成这样还怎么去丈人家啊”

铁柱一瞪眼,沉声道:“都别聒噪”众人登时被这个凶神恶煞的黑大汉吓住,不敢再出声。又听沈安着急道:“谁有解酒的法子”

铁柱摇头道:“大人酒量奇差,方才又过量饮酒,就是用多倍的醒酒丹,没有一个时辰也没法解酒。”说着看看天色马上正午,眉头紧锁道:“方才耽搁时间太长,现在来不及了。”便很废话的总结道:“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才行。”

一阵冥思之后。还是沈安脑子灵。先想出了法子。便对铁柱如此这般一番解说。铁柱听了咬牙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便命手下赶紧去准备。又唤过吹手及一应接亲人从。都吩咐了说话。不许漏泄风声。众人谁敢不依当然也没忘了给大人。服下数枚传说中地醒酒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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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亲又叫过大礼。一地一俗。多有不同。比如说江南这边。便不兴女婿亲自上门下聘。一般都是男方地长辈代为文定。按殷家地意思。也是照此为例。省得让沈默麻烦一趟。

但沈贺不答应。他坚持要让儿子亲去。这当然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地解元儿了。而是因为年前与吕家那一出。当时吕县令为选中了乘龙快婿。到处夸扬。非要让沈默亲自上门下聘。虽然最后弄巧成拙。反倒成全了沈家和殷家。但是沈老爹还是觉着亏欠了殷家地。

在憨实地沈贺看来。既然当初答应了吕家地要求。那么就算殷家不提出来。他也得给与同等待遇。不然就显得太不重视人家了。所以话让儿子亲自下聘。

对于亲家如此厚待,殷老爷虽然口上说太可气了,但心里实则乐开了花,准备大开筵宴,遍请远近亲邻吃喜酒,好好显摆一下自己的能耐找个解元郎当女婿,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到了定亲这天,族谱上有名的,三代里有亲的,生意上有往来的,以及方圆二里内的街坊咸来观礼。人头攒动,挨肩并足,如看庙会一般热闹。

从上午等到中午,却迟迟不见来下聘的队伍前来,但大伙地兴致一点没衰减因为解元郎斗酒破百联的事迹,已经传了过来,经过传话人地渲染夸张,沈默持酒挥毫的丰姿,现在可与李白曹孟德相提并论,人们兴致勃勃的议论着解元郎的文采,书法甚至是星座,不由更热烈的期盼着这位文魁星地到来。

终于到了午时中,街口传来锣鼓丝竹声,便有那半大小子高喊道:“来了,解元郎来了。”人群如潮水般向街口涌动,都想先睹解元郎的尊荣。

便见一队人敲敲打打,笙箫鼓乐,担着十八担各色聘礼径往殷家台门而来。但人们地注意力,却全都汇集在队伍中间,那顶四抬四绰的青绢大轿上。透过薄薄的绢纱,人们只见一个神态悠然、面色红润的俊后生,身穿峨冠博带,仿若神仙一般端坐在轿中。

唯一的遗憾是,隔着那纱笼看起来有些模糊,不过转念一想,天上的星宿岂能是一般人可以逼视众人便不由深深叹服道:“果然是文魁星下凡间啊,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有妇女曾见过殷小姐地,便道:“这般一对夫妻,真个郎才女貌殷家做了那么

,今遭终于得了好报,捡着这么个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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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围观众人,且说殷家台门里,早已经大排筵席,亲朋满坐,单等娇客上门。只听得乐声聒耳,门上人报道:“解元郎的轿子到门了”

众人起身观看,却见那轿子停都不停,径直进了内堂,正在莫名其妙地议论。这边殷老爷早得着铁柱派人传信,知道他那好女婿已经烂醉如泥了。便让管家对众人道:“解元郎依古礼,先至祠堂,拜见本家先人,取得祖宗应允后,本家放敢接受聘书,再出来与众位相见。”

大家伙都没听说过这个古礼,但觉着还很有道理的,当然更重要地,这是文魁星、解元郎所说,那肯定是一准一的没错,便纷纷赞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得有解元郎这样地人,教诲一下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否则老祖宗的那些东西,就要彻底失传了。”

那些家有儿女,年纪稍长的,便瞪大眼睛仔细瞅着,生怕漏掉一个环节心里都盘算着,等自家办喜事时,依葫芦画瓢,肯定可以提升档次。

那厢间,女方的老舅接过男方老舅递过来的礼单,开始清点聘礼。

只听男方老舅高声唱道:“聘金两箱各八十两,聘饼一担共一百斤;海味八式菜、鲍鱼、~、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以谢养育之恩。”男方念一样,女方便在礼单上勾一样。众人只见又有鸡鹅各五对,公母各半,以示比翼;猪羊肉五十斤,以示丰硕诚恳敬意。大鲤鱼五对,以示有头有尾、年年有余。

还有那有爷有子的椰子五对,茅台镇的烈酒十支,以示爱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