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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官居一品


一次约会的地方。

车夫和仆妇轻车熟路的下来,朝沈默行个礼,便向四周去了。

沈默扶着车壁站着,只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里,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不由暗骂一声道:实在是太缺乏锻炼了。

这时车帘动了,一张让他魂牵梦绕的俏脸出现在沈默眼前,若菡微笑着望向他,沈默则直勾勾的回望着,只见她无双的秀美中,尽是那甜蜜的宁静,便如山间的溪流,虽然经过了重重的阻隔,却仍然保持着清纯明净的本质,欢快而安静的流淌着。

不知不觉中,沈默心跳终于平复下来,再没有半点浮燥的气息,心中暗叫一声:“真是天下少有的好女人啊。”终于开口道:“若菡,我不是在做梦吧”

若菡微微摇头,小脸上显出微微激动的神色道:“除非我们都是在做梦”

看到她面上的红晕,沈默也不禁激动起来,逼近过去,用一种充满魅惑的声音道:“试试就知道了。”

若菡的俏脸一下子通红如火,习惯性的缩缩了身子,旋即却又抬起头,微微闭上眼睛。

见到伊人如此,沈默的心一下便融化了,他伸手将她紧紧搂住,便准确无误的向那芳唇上吻去。若菡转唇相就,这一吻便如火山爆,熊熊不可收拾。一面吻着,沈默的手便不由自主的乱摸起来,若菡如遭火焚,剧烈的喘息着,却没有半点推托抗拒,只是娇躯无意识的扭动着,俏脸滚烫滚烫。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卧倒在车厢里,沈默还不忘反手将车帘拉上。

一时间,天醉了,地醉了,风醉了、树醉了,天地间仅是一片醉人的旖旎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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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还有一更很显然,我是很用功的,欧

第二七九章 意绵绵玉生香

吧,其实秦观的这首鹊桥仙,还有最后一句是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若菡罗衫半解,香肩微露,整个娇躯已成了一汪春水,浑不知魂在何处了。看着她这个样子,沈默觉着自个便如干透了的柴,只想纵身火中,彻底燃烧,便一边热吻着她,一边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然而解了半天竟解不开,沈默愤怒的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系了个死疙瘩这才想起在轿子上更衣时,因为心情不好,便拿腰气,只顾把自己勒紧,却忘了还要解开了。

他坐起来后,若菡便感觉身上空虚的很,一阵小风从帘子缝隙中钻进来,吹得她微微打了个颤,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有些失落的望向沈默,却见他仍然低着头在解裤腰带。

若菡不禁啼笑皆非,支撑着坐起身子,将滑落到肩膀的罗裙拉上来,便伸出小手,帮沈默去解。

只是这家伙系得可真紧啊,若菡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憋了一头香汗,这才将那个该死的疙瘩解开。

沈默握着那条该死的腰带,闷声道:“我们继续吧”

若菡摇头只是笑,显然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已经没有方才的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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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也知道两人宝贵的第一次,总不能就在这车厢里野合吧,便闷闷不了的将那该死的腰带重新系上,若菡主动献上香吻,还伸出手来,帮他系个漂亮的结扣,当然是只要一拉就会松开的那种。

沈默摇头苦笑。将她趁势拦在怀里。郁闷道:“还真是好事多磨呢。”若菡声如蚊鸣道:“其实。人家只是不想在此时此地而已。若是你想要不一定非要等到那一天。晚上便是可以地。”

“那太好了。”沈默欢喜爆了。便很装痴情道:“不过这事就象熬小米粥。越是细火慢慢熬出来地。越是香甜地。”

若菡闻言开心道:“谢谢相公体谅。妾身确实还没做好准备呢。”

沈默真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啊。奶奶地。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下好了吧又不知道得等什么时候了吧那个懊恼劲儿就别提了。

若菡没看到沈默地表情。还在那轻轻把玩着他地衣带。柔声腻语道:“夫君是这世上最好地夫君。这可不是夸张地说法。而是很认真地阐述。在你这里我感到被爱护、被尊重、被宠得无法无天。幸福地想要撒娇”

在静谧地小树林中。怀里抱着心爱地伊人。听着她如小白鸽一般。呢喃着对自己地爱意。沈默身心都仿佛浸泡在温泉之中。从里到外无一不舒坦。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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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不知时日快,直到腹中一声鸣

从昨天就没正经吃饭地沈拙言同学,肚子终于咕噜咕噜开始闹革命了,若菡便将车厢中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却是八样诱人的点心,脸红红道:“先点心点心吧,待会咱们出去吃饭。”

沈默是饿极了,觉着什么都好吃,便如小鸡啄米一般,飞快地将那些入口即化、香甜美味的小吃填到嘴里,一边吃还一边含混道:“你是不知道啊,一日见不着你,我便一日没有食欲,你若是再晚来些时日,我就非得不食人间烟火才行。”

若菡虽然明知他在哄自己,却仍然十分开心道:“我是昨天下午到的,早上离开客栈前,我做了东阳鸡,只是需要四个时辰哩,原本以为你晚上回来正好吃,想不到中午就见到你了。”

沈默吃惊道:“什么东洋鸡你还会做日本菜”

“什么日本菜”若菡奇怪道:“李东阳大学士的名菜何时东渡了”

“我孤陋寡闻了。”沈默老脸一红道:“你这是专程来看我地吗”

若菡不由点下头,这才恍然娇嗔道:“坏死了,”轻捶他几下道:“你这人总是这样,一说不过人家了,便用些混话来搅局,可真是太坏了。”

沈默突然愣住了,瞪大眼睛道:“你再说一遍”

他突然这一嗓子,可把若菡吓坏了,小声道:“我妾身是开玩笑的”

沈默却依旧道:“把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若菡畏惧的看他一眼,乖乖道:“可真是太坏了这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啊。”

“前面两句呢”沈默满脸兴奋道。

若菡看出他不是生气来了,不由暗暗擦擦汗道:一惊一乍,吓死活人啊。便道:“一说不过人家了,便用些混话来搅局。”

“太对了”沈默哈哈大笑道:“就是啊,既然左右为难,何不胡闹一番,浑水摸鱼好过关”说着

菡狠狠亲几口道:“你可太聪明了,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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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若菡嘟着小嘴,颇有几分小脾气的样子,沈默奇怪道:“怎么了”

“你方才像个大老虎。”若菡气嘟嘟道:“吓死人家了。”

沈默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失态,连忙赔礼道歉道:“我最近被一件事愁得寝食难安,方才被你无心一语点醒,这才失态了,却不是针对你地。”

若菡咯咯笑道:“说实话了吧还说是因为思念之故呢”

沈默怒道:“果然是难养啊,必须要执行家法,以振夫纲了”便伸手去呵她的痒,若菡最怕这个了,连忙摆出一副小模样,告饶道:“夫君饶命啊,妾身再也不敢了。”

“不行,怒火难消啊。”沈默瞪眼道。

“只要不挠痒,妾身什么惩罚都甘愿领受。”看来她是真怕痒啊。

“要不沈默邪邪一笑道。

若菡地小脸一下红了,把螓首埋在他的怀里,却乖乖翘起翘臀道:“请夫君责罚。”

沈默心中不禁一荡,便高高举起手,作势要打。若菡赶紧闭上眼,一颗芳心紧张地小鹿乱撞,带着哭腔哀求道:“轻点行不我怕疼。”

“不行”沈默一巴掌带着风声便落下来,吓得她蜷成一团,尖叫起来,把林子外面的护卫们都吓了一条,心说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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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完了之后,若菡却没有感到痛,原来沈默只是在吓唬她,那一巴掌虽然做足了势,却轻轻落下,便细细把玩起来。

手感实在太好了,沈默不禁暗赞道,果真是前后一致、表里如一地极品美人啊。

正当车厢里的气氛重又变得旖旎起来,外面远远传来个仆妇的声音道“姑爷,小姐,没有事儿吧”原来是听到那声尖叫,外面人不放心,便撺掇这个婆子过来看看。

这一声吓得若菡猛地坐起,慌里慌张道:“没事,没事儿,套车准备出发吧。”她发现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不然要丢死人了。

见她将自己严密包裹住,沈默讪讪道:“若菡,我见你从成衣店出来,最近地买卖怎么样”却又拿出了转移注意力。

若菡闻言愣了愣神,过一会才幽幽道:“不管好不好,都与我们无关了。”

沈默吃惊道:“难道你盘出去了么”

若菡点点头,面色复杂道:“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与买家交割,并安置店里雇员的。”

“出什么问题了么”

若菡摇摇头道:“这是我最得意的一处生意不只是这里,家里的全部店铺商号,一切需要经营的东西,都会盘出去一部分,剩下地分给家人们。”

“那岳父怎么办”沈默第一反应是这个。

“不要紧,家里还有良田无数,况且光盘出去的店面,就值好几十万两银子,爹爹花不完的。”

“何必呢”沈默这才轻声问道:“那都是你的心血啊”

若菡的眼圈便红了,静静靠在沈默肩头,轻声道:“爹爹年纪大了,我又要出嫁了,其他地亲戚家人皆不成器,没法统揽全局,只好分成小块,让他们找一个自己最擅长的经营”

“没必要啊,”沈默道:“结了婚也可以操持嘛”说完自己也讪讪笑道:“要是跟着我去外地的话,确实不大方便。”便紧紧搂住她,满是歉意道:“对不起,把你地事业给毁掉了。”

若菡微微摇头,靠在沈默胸前道:“对女人来说,最大的事业是家庭”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溢出的泪水。

沈默却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背,心疼地将她紧紧抱住,轻声道:“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以后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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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没有食言吧呵呵,理直气壮的求票喽,虽然知道大家后劲足,但也不要在一开始就被人家拉下啊

另外请那些担心本书会写到2018年的朋友放心,本书采用的不是编年体,而是以重大的历史事件为依托,并不是每一年都会重点描写地,且一定会出现几年后这种字眼。

拿第一部,嘉靖年间这段说吧,重点就是三十五年和四十五年左右,中间的几年我就不会细写,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八零章 解元郎请客

巡抚衙门所属的官吏们,昨日便被钦差卫队限制了自由。在惶惑中等待一夜之后,次日一早便被带到一处小旅店中,等待被问讯。

谁知惴惴不安的等呀等呀,一直等到下午,还是没有人问话,更可气的是,从早到晚,都没人送饭过来,甚至连一碗水都不给喝,这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吧。这下官员们不干了,纷纷吵嚷起来道:“我们还要回去当差呢”“就是,一万担军粮今天晚上必须起运,不然前线就会断粮,你们谁承担得起”

“吵什么吵都肃静”钦差卫士们吼一嗓子道:“钦差王大人到了。”

这才压下了喧闹的人群,官吏们便见干净温和的王用汲,微笑着出现在厅门前。

大伙先前听说是钦差,还有些畏惧,但一见过来的才是个七品巡按,且看起来十分好欺负,便呼啦一声涌上前,将他团团围住道:“王大人是吧,我们一没有渎职、二没有犯罪,凭什么将我们扣押在此,还让巡抚衙门正常运转吗”“就是,倭情紧急,可不能延误军资起运啊”

王用汲耐心的听众官员抱怨,待他们所有人都说完了,这才不紧不慢说:“诸位大人,请你们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有别的意思,待事情查清楚,大家自然便可以回去了。”

“那就问啊,我们都来大半天了,怎么也没人问一个字呢。”众人怒道。

“这个嘛,”王用汲苦笑道:“大家不要急,等你们浙江巡按沈大人一到,我们就开始。”按规制,钦案的办案官不得单独问案,不然也不会配备三名钦差。

众人还指望着沈默这个自己人,能帮着他们说话呢,却不好将矛头指向他,便又问道:“赵部堂呢,你们凑一对问不就行了”

王用汲也正为这事儿郁闷呢。今天早晨他过来一问。原来人家赵老夫子。昨夜便应邀去参加一个文会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

怪不得让我俩先预审。原来是自己要开小差。王用汲腹诽几句。便在休息室中坐等沈默到来。谁知左等右等。一直到吃过中饭没见踪影。其间他派人去驿馆寻找。回来禀报说沈大人一早就出来了。也不知现在跑去哪里了。

王用汲十分无奈。正在继续等待。谁知人没等着。却等到了一干候审官吏喧腾地报告。只好过来安抚。面对着他们地问话。只好搪塞道:“赵部堂另有要务。今日不便问询。”

“吓。都不在却是拿我们开涮呢”众人登时又炸了锅道:“快放我们回去”“我们要回去”说着竟真地要往外走。王用汲伸双手拦也拦不住。还险些被挤倒在地。

卫兵们赶紧上前相助。那些官吏听说赵老夫子不在。哪里还怕他们。双方摩拳擦掌。眼看便要打成一片。

就在丑剧就要酿成之际,便听一个清越的声音道:“诸位大人消消气,本官给你们赔不是了。”

大厅里立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望向门口,只见一身蓝色深衣的沈大人,终于神清气爽地出现了。

见他终于来了,卫兵们估计乱不起来了,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巡抚衙门的官员与沈默都是旧识,也不好再作了,只是有那些脾气大的,闷声质问道:“解元公,您去哪里风流快活了,却把兄弟们晾在这一天,没得吃没得喝,还要被那些鸟人欺侮”

被人家无心说中,沈默老脸一红,团团作揖道:“着实对不住各位,在下今日身体不适,从早晨起来便浑身酸痛,脑子一片空白。去找了城东李瞎子做了个全套,这才勉强能来见人。”

众人见他神足气完,比往常还要精神,知道沈默是在胡诌八扯,却也不便点破,还纷纷表示慰问道:“大人带病坚持工作,实在是我等楷模啊。”沈默谦虚的笑笑道:“我做的还不够。”说着便一挥手道:“为了表示歉意,我请大家吃酒席。”众人这才纷纷笑道:“大人真上道啊。”

王用汲连忙拦住道:“万万使不得,中丞大人命令今日预审,怎能擅自离去吃酒呢”

“说的也是。”沈默抚摸着下巴道:“那就叫饭店送席面来吧。”

“还是先问话吧。”王用汲央

“先吃饭”众官吏一齐反驳道:“饿地头昏眼花,说出的话来也是昏话。”

沈默点头笑道:“有道理,不过吃饱喝足之后,你们可要用心回话啊。”

“那是自然。”众人点头道:“保准有啥说啥。”

王用汲无奈之下,只好说:“这家店中便有膳食,可以就地解决,不必舍近求远。”

众人怒道:“王大人忒也不拿咱们当人了吧,这里的饭菜能吃吗”

沈默只好掏六两银子请卫兵,去外面要三桌上好地席面过来。

酒席没来之前,沈默又从店里要了些瓜果小吃,分给众人先充饥。大伙便围坐成一圈,一边嗑着瓜子,喝着热茶,一边谈天说地,摆起了龙门阵他们都是老公门了,岂能不知沈大人这架势,分明是要搅黄了这场问话。

等了好一会儿,那些兵士终于带着外面的伙计进来,每个伙计都拎着两个硕大的食盒。

伙计们帮着排开三张桌子,摆上杯箸,众大人早就饿极了,便拍拍身上地瓜子皮,尊两位钦差上座,其余人等序齿坐下,斟上酒来。

那些伙计随即每桌摆上十来个碟碗,众大人见里面皆是些猪头肉、炖鸡、醋鱼、肚、肺、肝、肠之类,浑没有一点值钱的玩意儿,不由怒道:“这一桌连六钱银子都用不了,那一两四钱却被谁吞掉了”

那些出去给他们叫餐的卫兵,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众人仍然愤愤不平,沈默连忙笑劝道:“凡事勿与小人置气,众大人权且充饥,改日小弟请诸位去楼外楼聊表歉意,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饿得急了,纷纷不好意思道:“哪好再叫大人破费这又不是您地错”便叫一声“请”一齐举箸,却如风卷残云一般去了一半这还是菜不好呢,若是再好些,恐怕连碟子都要被嚼碎几个。

吃到七分饱时,众大人才现二位钦差,一箸也不曾下,只是在那里喝些茶水,吃点茶果。便问道:“二位为何不吃莫非不合口味”“其实这大鱼大肉还挺好吃的。”就拣好往两人碗里夹。

沈默连忙拦住道:“来之前刚塞了一肚子,再好的东西也吃不得了。”众人又道:“沈大人饱了,可王大人为何不吃”

“实不相瞒,下官是吃的。”王用汲微笑道。

沈默歉意笑道:“这个倒失于打点,却不知润莲兄因甚吃”王用汲道:“只因当年家母病中,在观音菩萨位下许的,后来家母果然病好,便益不敢吃了。”

见是关于孝道的,众人不敢再劝他,便自顾自地吃喝。

待用饱了酒饭,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沈默便起身道:“好了,该回家了。”

众人也拍着圆圆的肚皮道:“对,吃饱喝足,床上一躺,这种日子神仙也换。”便跟着沈默一起往外走。

王用汲苦笑着第三次拦住道:“还没问话呢”

“天色不早了,明天再问也一样。”沈默拍拍他地肩膀,便当先走出去了。

王用汲没法拦住沈默,可不能让那些官吏也走了,如果这些人出去后跟外面串了供,可怎么跟部堂大人交代

便将其余的官吏拦下道:“没有部堂大人地命令,诸位一个都不准离开。”

沈默又为他们求情,王用汲说什么也不肯,只好爱莫能助的对众人道:“得了诸位,明儿我再来看你们。”众人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由卫兵监视着,回到昨日软禁地地方去了。

一下子稀里哗啦所有人都走了,原本热闹的厅堂里冷冷清清,只剩下王用汲一个,他望着撒了一地的鸡骨头、鸭翅膀、鱼刺、瓜子壳,不由摇头苦笑,轻声道:“真搞不懂这家伙。”便弯腰清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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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激动,今天有点晕,不过还是会咬牙坚持三更的

第二八一章 东阳鸡

沈默却没有回驿站,而是往位于清河坊的一间极僻静的客栈去了。

到了店里,对小二自报家门,那店小二便颠颠的将沈默引去后院,请进了天字一号房中,至于铁柱等一干随从,也各有住宿的地方,因为整家客栈都被殷小姐给包下了。

待那小儿出去,沈默打量一下这个里外三件的客房,虽然不甚豪华,却胜在干净温馨,让人很容易产生家的感觉。他除下外袍,换上搁在床上的一身黑衣服,便按照若菡白日的指点,打开后窗,果然看到一片浓密的矮树,将视线遮掩的严严实实。

沈默悄没声的翻墙出去,辨明了方向,蹑手蹑脚往左边隔壁行去,到了窗下一摸,果然见那窗户是虚掩的。

他便想不声不响进去,吓若菡一跳,谁知那窗户忽的打开,砰一下撞倒了他的鼻子,痛得他满眼金星,面目扭曲,却不敢出一点声音。倒让一脸惊喜的若菡好一个抱歉,赶紧将窗支起来,让他爬进来,又是用毛巾敷,又是用小手揉,好半天才把沈默的鼻子安抚好。

沈默这才看自己的未婚妻,只见她身着宜家的晚装,头就那么松松的披散着,显然是刚出浴不久,浑身上下散着温柔婉约的气质,恰似桌上那青烟袅袅,四下无声的龙涎香,让人倍感安详,静谧。

“饿坏了吧”若菡轻声打断了他的沉醉道:“来的真是时候,上午做的东洋鸡,现在刚刚好吃。”

沈默呵呵笑道:“早就想问你,什么样的鸡需要炖四个时辰,岂不只炖的剩下骨头了”

“外行了吧”若菡微微得意的横他一眼道:“这东阳鸡不煮、不蒸,也是干烤,做法极有创意呢,人家也是才学会地。”

沈默大为好奇道:“倒要看看有什么特别地。”便拉着若菡地小手往跨院里地小厨房走去。进去便见炉子上坐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稳稳地坐着一口小水缸。其上还反扣着另一口一样大地缸。他不由笑道:“我地乖乖。这得多少只鸡啊三天也吃不完地。”

若菡掩口轻笑道:“待我上面地水缸看看。”沈默抢先一步道:“我来。”便用厚布垫着。将上面一口水缸拿了下来。却见里面还不是吃食。而是又坐了一口砂锅。

沈默这下真惊了。咋舌道:“怪不得要四个时辰。这硬硬是靠水缸中地温度烘制成地。而且是连水缸也没接触火源。这是真正意义上地不食人间烟火啊。”一边连声赞道:“果然有创意。”一边将那热腾腾地砂锅端出来。

若菡为他准备地晚宴很是丰盛。要比白日里吃地酒席高档一百倍。望着那些色香俱全地菜肴。沈默赞不绝口道:“我可是捡到宝了。想不到你连做饭都如此在行。”

若菡却羞羞道:“我还正在学习阶段。”指一指桌子正中央地砂锅道:“除了这个。都是大师傅做地。”

沈默立马改变论调道:“今晚东阳鸡是绝对巨星,这道菜用火而未见火,不食人间烟火,历时四个时辰呢。”说着还一本正经道:“今天晚饭吃菜,要吃就吃东阳鸡。”让若菡重新开心起来。

为了表示郑重,他还专门漱了口,这才端端正正地坐到席上,怀着虔诚的心情,看一眼未婚妻道:“那么,我就掀了。”

若菡紧张无比道:“掀吧”声音都有些颤,显得极不自信。

沈默点点头,便郑重的将那锅盖掀开,一股纯白的热气腾腾而出。闻着香味果然十分醇厚,赶紧夸赞道:“这真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把若菡逗得咯咯之笑道:“快尝尝吧,看看有哪些毛病,我下回改进。”看到那泛着金色油花的汤,亦显得很醇厚,她这才放心了一半,觉着不会太离谱了。

便舀一小碗鸡汤,送到沈默面前,满脸期待的望着他。沈默送一勺到口中,果真是味道非凡清淡中隐含有浓烈,浓烈中显清淡,韵味绵长得很呢似乎就是有些淡了,他不禁咂咂嘴,又吃一块鸡肉品品滋味,这下确定了,暗道:不是淡了,而是根本没放盐。

蔬菜不放盐尚且可以入口,但这肉若是没了盐,那味道谁吃谁知道。

但一想到这是若菡用了四个时辰才炮制出来地,美人情重,啥也别说了,吃吧便状若无事的拼命咽下去。

“”若菡紧张地等待他的答复。

沈默使劲摆出最灿烂地笑容道:“太好吃了”说话也带颤音了。

“那就好,那就好,可把我担心坏了。”若菡庆幸的拍拍胸口,转又兴高采烈道:“据师傅说,这真正地鸡味是在猪肉里的”

于是,沈默又夹起一块七分肥三分瘦的五花肉,这绵软清滑的猪肉啊,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既不油腻,还透溢着鸡肉的芬芳就是一想到没有盐味,他便忍不住想晕倒。

“怎么了太肥了吗”若菡紧张道:“记得你喜欢吃这样的来着。”

沈默点点头,便将那块五花肉搁到嘴里,咕嘟一声咽下去,心说:如此而已

“好吃吗”

“太好吃了”沈默笑道。

“好吃就多吃点,这全是你的了。”若菡开心坏了,便将那一锅都搁到他面前。

却见沈默的眼角晶莹闪烁,不由吃惊道:“你怎么哭了”

沈默擦擦眼角,无所谓的笑笑道:“感动的,我太感动了若菡你真是太好了。”只是说到最后,怎么看着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便是这样,喝着淡而无味的茶水,品尝着淡而有味的东阳鸡,谈着一些有滋有味的儿女情长,两人开开心心的吃着他们的晚饭。

其间若菡见他果然抱着那个砂锅不撒手,心说:一定是很好吃的。便拿起小碗道:“给我也来点尝尝吧。”

“不行”沈默想也不想道:“这都是我的,全是我的。”

“求求你了”若菡如小猫一般,可怜巴巴道:“就一点也好。”

“一点也不给。”沈默竟然将砂锅拦在怀里道:“我誓死捍卫我的东阳鸡。”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若菡劝说道。

“可我就喜欢独乐乐。”沈默倔强的像个箩卜。

“你怎么这么独啊”见他跟小孩子一般,若菡又好气又好笑道。

“独生子都是这样。”沈默捞起一块肥肉填到嘴里,得意洋洋道。

直到月上中天,两人才吃完晚饭,沈默竟然将那份东阳鸡,连鸡带肉带汤,一点不剩的吃了个干净,这才捧着肚子,无限满足道:“回去睡觉了,呕”赶紧捂住嘴道:“,吃饱了打嗝都这个味。”

若菡本来还想再留他说说话,不由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今天可能是累了,便乖巧的放他回去。陪他走到窗口时还在问:“你觉着这道菜,下次应该改进些什么呢”

沈默已经颤巍巍从窗户上爬出去了,闻言回头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笑容道:“亲爱的,我这人爱吃咸,你下次多放点盐哈”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多放点盐”若菡赶紧记在纸上,生怕下次忘记了。

这一夜,她都在回想着做这道菜的经验,一想到未婚夫大口大口的吃喝,便能咯咯笑出声来,有这等好梦做伴,自然睡得又香又甜了。

然而在一墙之隔的天字一号房里,沈默却一夜未眠,就差把苦胆都吐出来了。躺在床上面色煞白道:“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若菡”

铁柱心疼的点点头道:“没放盐不会少吃点吗”

沈默摇摇头,无力的笑道:“若是被她吃到了,定然会伤心的。”

铁柱又摇摇头,他实在无法理解沈默的表现,这还是那个精明到让人害怕的年轻大人吗

沈默突然叹口气道:“这真是报应不爽啊,本来还打算明天装作吃坏肚子,想不到现在便真的和他们一样了。”也不知指的是谁们:“天亮了给我去告个假,顺便看看他们怎么样,,可别出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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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恩还有一章,票票飞来,咱们去追三痴巨巨去

第二八一章 绝妙的配合

第二天铁柱回来后,神神秘秘道:“全倒了,都上吐下泻,只比您重,不比您轻。”

“哦”沈默躺在床上道:“有生命危险吗”

“不大清楚。”铁柱吃不准道:“我配的巴豆粉应该是不致命的,不过还得看他们吃了多少。”

“管不了那么多了。”沈默无力的摇摇头道:“能拖一天算一天吧,那老夫子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之人,见事情不可收拾,自然就要知难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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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知难而退不一定,但现在赵贞吉出离愤怒了。

他从城外回来,刚到了巷子外,便见许多百姓站得远远的,向着那条小巷指指点点。

听王用汲小心翼翼的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另找好了地方,咱们去别处住吧。”

“怎么了”赵贞吉不解道:“生什么事情了”

“那小客栈已经变成茅坑了。臭气熏天。没法进去。呕”即使说起来。素来爱干净地王大人。还一阵阵干呕呢。

赵贞吉脸黑如锅底。从马车上下来。往那小巷口一战。便问道一股恶臭味。不禁脸黑如锅底道:“这是谁干地谁敢把粪车倒在老夫地行辕”

“不是粪车。”王用汲捏着鼻子道:“是里面那些大人”

“岂有此理。难道浙江地官。一个个都是粪包吗”赵贞吉火冒三丈道:“怎么回事啊”

“昨天夜里。也不知怎地。那暂住在小客栈里地三十号官吏。便一起闹起了肚子。”王用汲脑海中登时浮现那个屎尿横流地地场景。心有余悸道:“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啊。但坑位有限。排队不上。到后来更是连走到茅房地时间都没了整整闹腾了一夜。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给他们吃了什么”赵贞吉眼似铜铃地质问道。

“昨天小客栈中并未提供饮食,”王用汲摇头道:“诸位大人也只吃了一餐叫来的酒席而已。”

“谁叫的”赵贞吉咬牙切齿的问道。

“沈巡按。”王用汲小声道,又赶紧为沈默撇清道:“但他只是掏钱请您的卫士们代买而已,也没有说买什么,去哪里买而且他也已经病倒了。”

“谁去买地”赵贞吉转过头去,要吃人一般盯着一边的卫士们道:“给我站出来”

便有三个卫士畏畏缩缩出来,跪下道:“大人是我们三个”

“你们,你们”赵贞吉气得哆哆嗦嗦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啊”卫士们一脸懵懂道:“就是出去随便找了家饭馆,买了三桌酒席,然后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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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还没有理出头绪,街那边却响起一阵咣咣地声,这说明有大官快要来了,省城百姓还是有觉悟,赶紧让开大道,以免挡着大人们通过。

果然,过不一会儿,一队仪仗护卫着一顶八抬大轿,从远处急匆匆而来。那轿子刚在赵贞吉面前停稳,浙江巡抚胡宗宪便黑着脸下来,冷冷的看一眼赵贞吉,便往小巷口走去,仿佛没有闻到那冲天的恶臭一般。

赵贞吉的卫士想拦住他,却被巡抚衙门的亲兵抽刀夹住,恶狠狠恐吓道:“不许动”在外围警戒地钦差卫队听见叫声,知道是这里出事了,手执火铳硬弩冲了进来,瞄准巡抚衙门的人,也大喊道:“不许动”

望着那些黑洞洞地枪口,明晃晃的弩箭,胡宗宪冷笑一声,轻轻地对他带来的亲兵们道:“脱掉上衣。”

他的亲兵们二话没说,唰地一声将罩甲和里面的小褂一并扯开,露出了的上身。

只听场中一阵阵倒吸冷气之声,只见那一具具肌肉结实地雄躯上,都赫然刻着累累伤疤,有枪伤、剑伤、刀伤、箭伤,还有些伤是被火烧的。

胡宗宪指着他们对那些钦差卫兵淡淡道:“我选择亲兵有个条件,是至少经过九场大战,身上至少负伤九次,而且不能算上背部地伤痕。他们都是在与倭寇作战中,达到了本官的要求哦不,绝大多数是远远超过了。”说着侧侧身子道:“与倭寇浴血奋战没有让他们死掉,现在就让诸位来完成倭寇们都没做到地事情吧”

群情登时一边倒,百姓们愤怒道:“快放下,你们有什么资格朝他们举枪”

钦差卫士们不敢直视那些刺目的伤痕,纷纷将枪口箭尖指向地下,心下已经打好注意,就算是抗命,也决不能动这个武。他们还偷偷瞥向部堂大人,只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