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官居一品第175部分阅读(1 / 1)

作品:《官居一品


。”朱九点头道。

“那就开棺”沈默斩钉截铁道:“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说着朝他嘿然一笑道:“是不是早就等着我这句了”

“呵呵,只要证明这一点,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朱九只是笑。显然是默认了,赶紧接着道:“宫里还存着不少龙虎丹。大人只要派人去检查一下。便可确定是否有鹤顶红的成分,如果有。就是道士们的责任,若是没有,那就说明不是皇上赐给丹药的问题。”

“那嫌疑人的范围。便可缩小为,有条件接触过那盒丹药的人。”朱九继续自信的推断道:“那丹药可是皇上御赐,大都督服用的。可不是想碰就能碰的。”说着两手一摊,一脸无奈道:“就连我们这些大都督的亲信手下,都无缘见那“仙丹,一眼。”便屈指数道:“除了送丹的太监,就是大都督的亲近家人有可能接触到了”

“亲近到什么程度”沈默追问问道。

“至亲的人,”朱九压低声音道:“自由出入大都督的内书房,也没几个人”

今天忙毙了。整个人都累挺了,心情还很低落,先写这么多吧,明早起来再把下半章补上,

大家再坚持最后两天哈,注意,这个“两天。是实数。不是虚数。

第五八零章 反应

以一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默回到北镇抚司的同时,嘉靖皇帝醒过来,且局出五彩斑澜之物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许多消息灵通的人

景王府中,面目狰狞的景王爷,背着里焦躁的踱着步子,地上还有些破碎的瓷片。显现着发泄后的痕迹。事实上,若不是袁弗在场。他还不知丰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呢。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很简单,希望破灭了呗”,如果嘉靖帝没有挺过来。直接崩了的话。那裕王将因为无后,而无法继承皇位,而自己,,虽然也只有一个儿子。但有毛不算秃,必然身登大宝,面南为尊

所以这些天来。景王一直在虔诚的祈祷,父皇此次能终尝夙愿、羽化成仙”其实何止是他。整个王府中都弥漫着兴奋的气氛。期盼着鸡大升天的那一刻,有好再谀的太监,竟然已经准备好了全套的龙袍冠冕献给景王。

景王对这件礼物甚是喜欢。他虽然不敢光天化日下出来,但在私底下、内室里,却不知试穿过多少次

然而沈默带李时珍进宫为皇帝诊治,将嘉靖从濒危中拯救过来;再参照司礼监两大太监同时惨遭发落,足以证明皇帝已经恢复了清醒,这次飞升失败了,

这消息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景王好梦破灭、怒火中烧,开始在家里乱打乱砸。若不是袁姊及时赶到,还不知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呢。

袁弗摆摆手,示意宫人们全都退出去,劝慰道:“王爷,您可不能这样啊”

“这个老不死的”景王爷狠狠啐一口道:“害老子白高兴一”

袁沸闻言变色道:“您怎么如此说话这要是让人听见了,会惹多大麻烦啊”说着叹口气道:“这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态度啊,”

“什么儿子父亲”景王本来也自觉失言,但听到袁靖的感叹,一下子勃然大怒道:“打我记事起,见过他的次数,一只手便数的过来。对子女从来不闻不问不说,有了孙。子还不给起名天下有这样的父亲吗

“噤声”袁姊的脸色都变了,焦急万分道:“殿下,今时非比往日,必须谨防祸从口出啊”说着起身指着外面道:“原先有陆太保在,他是个仁厚之人。哪怕有什么事情,他也本着息事宁人,不往上报,所以我们说话能随便点。但现在他死了,锦衣卫和东厂转眼敌对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了争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师傅太小心了吧”景王已然软了,却还嘴硬道:“我这内宫之中,尽是心腹之人。谁也不会出卖我”

“唉。还是小心为妙”袁姊道:“厂卫经营京城超过百年。他们的根有多深、枝有多密,谁也不知道。”说着压低声音道:“不要以为这几年他们事迹不彰,便忘了他们的可怕,微臣年轻时,曾与几位御史,于暗室密谋上书参劾严觉。但第二天偶遇陆太保,他跟我笑着打招呼,然后像拉家常一样问我:“你昨天夜里喝酒了吧。”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但袁姊还是一脸后怕道:“我当时就懵了,茫然的点点头,他便问我客人是不是有谁谁谁吃了是不是什么什么菜啊所问丝毫不差,然后与我告别。唬得我魂飞胆丧,回去便取消了这次上书,至此不敢参与任何倒严的行动”

景王果然被他吓住。张嘴结舌道:“那那,,我以后注意就是。”心说得让他们把那些碍眼的东西处理掉。

见他面露悔改之色,袁姊还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便欣慰道:“王爷能从善如流。将来定能成大事的。”如果让他知道。景王私底下连龙袍都穿上了,不知会不会直接气翻过去。愈了,却不能装作不知。”

“王爷高见”见景王难得说出句人话,袁师很是欣慰道:“您请备一份滋补品,贵重与否倒在其次,关键是心意到了就行,然后我再为您写份贺表呈上去。皇上看了定然会很高兴的。”

“师傅要亲自动手。那太好了”景王闻言雀跃道”很多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严嵩是大明第一马屁高手,殊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身为后起之秀的袁姊,已经超越了严老前辈,成为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

袁部堂此盛名绝非浪得,举一个最近的例子,今年二月钦天监报发生日食,因为皇帝是天子。所以各种自然灾害,都认为是上天对天子的警告,其中又以日食月亏尤甚。

人们认为,天子失德则日食,刑律混乱则月食;为回应天变,朝廷应实施“救护之礼”即”食修德,月食修刑,六所以发生了日食,便被认为是皇帝失德,要举行隆重仪式,击鼓行礼,并纠正错行,也就是皇帝得检讨自己,然后还得写个检查,向老天爷承认错误。

所以这是哪个皇帝又不愿遇到的情况,何况是嘉靖这种好面子又怕麻烦的皇帝。

恰好那次是偏食,时间也比较短,群臣为是否按例救护争论不休。时任詹事府洗马的袁弗便阿从帝意,上疏道:“陛下以父事天。以兄事日,群阴退伏,万象辉华。是以太阳晶明,氛藉销烁,食止一分,与不食同。臣等不胜欣作”大意是,原本今天该发生日食,但让我们高兴的是,因为皇上您太优秀了,所以才食了十分之一,相当于没发生日食,所以不用救护了,,

本来很烦的嘉靖皇帝,见此疏龙颜大悦,通体舒泰,连呼三声“大善”便准了袁沸的所请。不久,袁姊被擢升为礼部右侍郎;不久,升为左侍郎,最后在年底升为吏部尚书。不到十个同时间。便从区区正五品,升为正二品大员。连升了六级,堪称近年之最。人们都说,除了机缘巧合之外,跟袁大人的青词写得好,马屁拍的好,有直接的关系。

现在马屁圣手袁姊要亲自捉刀,让景王爷怎能不乐开了花这边还有比暴王更高兴的呢,当听说嘉靖帝转危为安后,如释重负的裕王爷,流下了幸福的眼泪。话说自从嘉靖开始昏迷,他便撇下宠爱的李氏,一头钻到正妃陈娘娘的佛堂,整日里跟她一起虔诚念佛,祈祷父皇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生性仁厚的陈娘娘大为感动道:“王爷真是个孝子啊”

裕王笑纳了正妃娘娘的赞美,心中却苦笑道:“受之有愧呀若不是为了自己,我也没这份孝心”他也不是没想过,把李时珍弄进宫去,给皇帝瞧瞧病,但想想都觉着难于登天,便打消了这念头。谁知后来听说,沈默带着李时珍。拿着玉如意直闯大内,冲破陈洪的阻挠,见到了嘉靖帝,并将皇帝顺利治愈

“江南,单骑救主也”这是高拱见到裕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裕王激动道:“上天待孤不薄,赐我高师傅和沈师傅,你们就是孤的左膀右臂啊”

听裕王将沈默提到与自己同等高度,高拱稍稍有些不舒服,但很快被兴奋之情掩盖,笑道:“沈江南的确是赤胆忠心,大智大勇,想起原先我还质疑过他,便觉得十分愧疚

裕王闻言感同身受道:“是啊,孤何尝没有误解过沈师傅呢,可他毫无怨言,只用实际行动证明

两人把立下奇功的沈默好夸一阵,当然也只是夸奖而已”以两人现在的地位,根本赏不了他什么,这让知恩图报的裕王和豪爽大方的高拱,都觉着的很是愧疚,只能相互期许道:“等将来,等将来”

这才进入正题,高拱道:“虽说缓过了这口气,但咱们丝毫不能放松,景王那边的袁弗,可是个借题发挥的马屁高手,借着皇上康复的喜事,还指不定做出什么花样文章,让皇上龙颜大悦呢”。

裕王闻言着急道:“若是咱们没点表示,不能跟他旗鼓相当,那就不好了,”

高拱颌首道:“王爷所言极是啊”说着眉头微皱道:“尤其是陛下经此一厄。说不定在立储之事上,便会出现松动,”

裕王这下更着紧了,抓着高拱的衣袖道:“那可如何是好,我还没有儿子呢”

高拱轻声问道:“还是没有好转吗”当然问的是裕王的身体。

“李太医说,最早也得明年夏天。”裕王神色黯然道:“前些年太不注意了,这会儿一时也调不过来。”

高拱叹口气,越过这个恼人的话题道:“时间对我们非常重要,要让陛下看到王爷的好,认为您比景王更合适,这样才会给我们时间。”

“可您又不是不知道。”裕王沮丧道:“孤相见父皇一面前不易,怎么看到我的好”

“所以就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高拱沉声道:,“比如说这次,名正言顺的恭贺圣躬安康,我们就得赢了他们才行”说着又有些心虚道:“至少不能输

“那么”裕王挠挠头道:“请师傅们每人写一篇颂词,咱们找篇最好的送上去

“不妥不妥。”高拱摇头道:“那也是要有天分的,别看沈默、张居正、殷士瞻、陈以勤都是些饱学之士,可论起歌功颂德写青词,绑一块也比不了袁姊一个。”

“那怎么办”裕王不由丧气道。

“所以咱们得靠别的路子取胜。”高拱说着便沉吟起来,但他长于决断,计谋稍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让臣再回去想想,王爷也问门洲泣师傅,看看他们有没有好辛“问问沈先生吧。”裕王一拍大腿道:“他弃定有妾意的”

“不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高拱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江南现在查案子呢,那也很重要,这事儿就不要让他分心了。”

“好吧裕王顺从的点点头道:“那孤改天问问另几位师傅。将不能久留的高拱送走,裕王闷闷不乐的回到后宅。听到那熟悉的木鱼声,便习惯性的便往佛堂走去。紧紧跟在后面的冯保。看着四下没人,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王爷,还去佛堂啊”

他语气丰的稍稍不耐,提醒了心不在焉的裕王爷,闻言恍然道:“是啊,父皇都已经康复了。我还来干什么”说着调头便走,径直往李氏的跨院去了。

冯保也紧跟在他后面,唯恐让陈娘娘知道,自己拐走了她的男人。跟着裕王走出好远。他才敢回头看看那佛堂,心中暗道:“谁让您老向着孟冲呢,我只能另找靠山了。他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出身,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按说有着远大的前程,可不知什么原因,被李芳发配到这裕王府来;起先因为他是上面派下来的,王府总管孟公公对他倒也客气。

但日子久了,随着他越来越受王爷宠爱,孟冲便对他也越来越不友好,只是碍着老祖宗的面子,一时不敢动他罢了。可现在老祖宗被派去给皇帝修坟了,大靠山被流放了,冯保知道孟冲跟自己翻脸的日子不远了,所以他得重新找棵大树靠着。按说王妃娘娘是最佳人选,无奈陈娘娘被孟冲伺候了七八年,对他十分满意,根本没自己钻营的机会。

最后,他的目光越过两位侧妃娘娘,落在了新晋的李娘娘身上,虽然她还没名没分。只是个侍姬,但通过长期观察,冯保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有心计有手腕,还很讨裕王欢心。而且最重要的,她此剪也孤立无援,如果自己和她结盟,那就是雪中送炭,将来一旦成功,所得的回报定然丰厚。

反复思考后,他决定干这一锤子,帮着李妃固宠,帮着她提高地位,同时也在此过程中成就自己,

裕王当然不知身后太监的胡思乱想,他许多天忧心仲仲,此刻心情一旦放松,便满脑子都是李氏那曼妙的娇躯。他不由心头火热,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李氏住的院子,也不等通禀,便径直推门进去正午,只听“哎呦,一声娇呼,就见李氏的手指上绽开了一朵红梅,

裕王定睛一看。只见李氏膝上摊着一件纯黑色的泓江棉布袍子,正拿着针线在上面绣着什么。他一冒冒失失闯进来,把她吓一跳,便扎到手指了。

李氏也回过神来。一见是王爷闯进来,不顾的才破的手指,忙起身问安道:“妾身有失远迎,王爷恕罪”

裕王歉意的笑笑道:“是孤不对啦”说着走过去拉起李氏的手道:“扎痛了吧”

李氏摇摇头,红着脸道:“不疼。”便抽回手来,将那破了的手指,放在檀口上咙吸几下。再给裕王看道:“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吧”

她却不知,自己那轻咙玉指的动作,是多么的撩人,让裕王爷一下子激动起来,拉着她便要往间室去。

从裕王那粗重的呼吸声,和粗鲁的动作中,李氏已经知道他的意图了,却没有跟他走。而是小声道:“王爷,您可以破戒了”

一听她这话,裕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没了漏点。甩开她手,闷闷道:“还不行”说着便走回来,看也没看,往桌边的绣墩上坐去。

李氏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网吐出一个“别。字,就听裕王嗷的一声,抱着从绣墩上蹦起来,大叫:“什么东西扎到我了”说着回头一看,原来是个敞开盖的针线盒,不由火大道:“你现在不是户人家的闺女了,还做个鬼针线活啊”

李氏畏惧的看他一眼,低头小声道“听说皇上病了。贱妾闲来无事,便绣这件道袍,给万岁爷祈福了。”

“哦”裕王看一眼李氏搁在桌上的道袍,只一眼便忘了上的针眼。激动道:“真真难为你了,能替孤王想到这儿”说着拿起那道袍看了又看,口中还哈哈大笑道:“贺礼有了有贺礼了”

明天最后一天。大家请忍耐啊”首,大家为我祈福吧,希望我明天一切顺利,可以笑着回来给大家写字”

第五八一章问长生

一复“出

眼下的时局扑朔迷离。让大明朝的官员们如雾里看花,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一醒来,便先驱逐了李芳,反手又技责了陈洪,还要将其紧闭一个月。难道是因为伤心过度,神经错乱了

但在真正的高手,却可凭着一双慧眼,看透这些纷纷扰扰的表象,直达事件的本质。

“李芳之所以被驱逐。不是因为他算计陈洪,而是他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徐府书房中。张居正侃侃而谈道:“其实李芳坐在大内总管的位子上,是用来和陆炳平衡的,有他在,陆炳就无法触及大内,更无法控制京营,只有这样皇上才能睡得安稳”毕竟兄弟再亲也是外人,比不得太监放心。”

徐阶坐在大案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张居正便继续道:“现在陆炳一去,过于强大的李芳便显得不合时宜,这时候主动让贤。退避三尺,还有可能得个体面,偏生他又看不清形势,想要算计陈洪,将这个唯一的对手除掉。这就让皇上大为忌惮了,现在让他去修寿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陈洪之所以挨打被关,也是同样的原因,当李芳去后,他又太强、太嚣张了,不狠狠杀一杀,即使黄锦回来,也没法跟他抗衡。”张居正无限感慨道:“论起平衡之道,皇上真是炉火纯青,如羚羊挂角”

“呵呵”徐阶淡淡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以后,这些话心里明白即可,不要说出来了。”

“怎么”张居正有些吃惊道:“有什么不妥吗”他与徐阶私下相处的时候,早已习惯了敢说敢骂、言谈无忌。此刻听到老师此言。自然有些不解。

“今非昔比了。”徐阶摇摇头,缓缓道:“厂卫特务无处不在,只是原先被陆炳压住了,现在陆太保去了,谁知他们会干出什么来”他的看法竟然和袁姊一不知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

但张居正比景王可聪明多了,闻言便醒悟道:“确实是学生孟浪了,”

“以后注意即可”徐阶颌首微笑道:“不过也无须噤若寒蝉,只要掌握分寸即可”说这话时,徐阁老竟有些俏皮模样,晏然心情阳光

烂。

“拙言已将蓝道行带到锦衣卫诏狱,如此一来,我们被诬陷的可能便不存在了”张居正面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道:“这拨乱反正的一击,让事情重回有利于我们的方向,下面只需按部就班,静观其变即可。”

“这几句有大将风度”徐阶赞赏的点点头道:“就拿你说的办,静观其变”集熙宫,谨身精舍。

嘉靖皇帝自下出那些五彩之物后,龙体便一天天转好。随后,又遵照李时珍的嘱咐。每日里三次牛膝酒饮之,几天之后。腰膝和腿脚便有了力气,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让嘉靖帝十分开心,对来给自己复查的李时珍道:“李先生,下面该用什么药了”他觉着李时珍的方子十分有趣。先是菱白螂鱼汤,又是苦菜汤,还让自己饮那种味道怪怪的酒,所用全无贵重之药,偏偏比太医院那些蠢材的方子。好用一万倍所以嘉靖觉着李时珍很神,这神医真不忽悠人。

李时珍给嘉靖把完脉。淡淡道:“什么药都不用了,静心调养即可。”

“那么说,联就要疮愈了”嘉靖大喜过望道。

“只能说是暂时康复了。”李时珍一边收拾诊具,一边低声道:“如果日后皇率。早睡早起、饮食合理、不大喜大怒,并勤练草民所授之五禽戏,才有真正痊愈的可能,否则”

嘉靖选择性的忽视了他最后的“否则”心情大好道:“联都依你还不行”

“那草民祝陛下万寿无疆。”虽然是恭维话,但从李时珍嘴里说出来,却不带一丝讨好。然后躬身道:“既然陛下无恙。草民也该告退了他也不说请皇上恩准,就直接说我该走了,仿佛想走就能走一般。

嘉靖有些不舍道:“联请先生做太医院正、领双俸,风雨免朝、仅有事应召,也留不住您吗。

“草民谢皇集厚恩。

李时珍正色道:“但草民已立志走遍天涯海角,寻医问药,为大明书写本草纲目。现在为了您和裕王爷,已经在京里耽搁了半年,如果再呆下去。草民都不知还有没有勇气,再行神农之旅了。”

话说到这份上。嘉靖也不好再挽留,况且他也希望李时珍能修完那注定千古流芳的本草纲目,沉吟片刻便道:“好吧。强扭的瓜不甜,联就不强留你了。但不能让你白看病,便赐你金牌一面,可凭此获得所到州府的帮助。以尽快完成这项大业。

李时珍这次没有拒绝,施礼道:“谢皇上。”说着再施一礼:“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微臣便告辞了。”

“就这么等不急吗”嘉靖有些怏怏道:“联还有个几问题要问你呢。”

“皇上请问。”李时珍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便重新驻足道:

“草民知无不言就是。”

嘉靖帝看看左右,但马全不是李芳,无法从皇帝的小动作中,准确的体会出圣意来,所以非得开口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若是李芳在,他就不会问”嘉靖不悦道:“陈洪、黄锦也不会。”

马全心里这个,灰暗啊,暗道:“怪不得我只能排倒数第二呢,原来原因在这儿”面上强笑道:“奴婢愚钝,让主子费心了。”

嘉靖漠然的摆摆手道:“都下去吧。”马金赶紧依命而行,将金殿里所有人都清空,自己却还站在边上。

嘉井看看他道:“你也出去。”

马全却看看李时珍小声道:“奴婢怎能让主子单独面对外人”

“出去”嘉靖不耐烦的一摆手道:“再这么烦人,就滚出司礼监去”吓的马全屁滚尿流,赶紧滚了出去。“联想问问先生,我的身体,”还有几年”

李时珍虽然胆大无忌,这种问题却也不敢随便说。停了很久,才缓缓道:“这个草民也说不出。但陛下只要按我说的好好养生,延年益寿是一定的

嘉靖帝有些失望道:“要是不养生的话,是不是联都活不过五年了

李时珍还是摇头道:“判生死是算命先生的事。医生只管治病救人。”说着苦笑一声道:“草民是真的不知道。”

孰料嘉靖一听他说,是算命先生的事儿。马上就想起了蓝道行,还有那五年的预言,不由心中一紧,神色纠结了半天,才缓缓闭上眼睛,问道:“裕王的病还有救吗这应该是你可以回答的吧”

“可以。李时珍点点头道:“裕王本身没有病,只是因为身体孱弱精血不足。所以才子息困难,他现在勤练气功、修身养性,再加之药物滋补,再有一年半载即可复原。

他不知嘉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想到沈默现在是裕王的老师,所以口下留情了许多。

“哦”嘉靖帝点点头,表示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顿一顿,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上可有不死药”

“这个半定没有”李时耸不假思索道:“如果真有此药,那为何现今世上无一人经过洪武永乐,甚至是宣仁时期”

嘉靖却不服道:“远有彰祖、中有陈抟,近有张三丰,怎能说没有这样的人呢”

“他们懂得养生,寿限比一般人要长不少”李时珍淡淡道:“但要说长生不老”人这身体,一生没病没灾,勤加保养,也不过能用一百三四十年。要是有人活过这个限,那就纯属道士们胡咧咧了。”

嘉靖满脸的失望,网要终止这次不投机的谈话,李时珍却话锋一转,道:“虽然没有不死药,但据草民所知,世上还是有能让人延年益寿的药。”

“哦。快快讲来。”嘉靖闻言精神一振道,心说就算按照李时珍这种方法。能活到一百三四十岁,联绝对可以修炼有成了。

“据古书记载,拍叶实、天门冬和仙人酒可以让人长寿。”李时珍倒也不卖关子。

“什么是拍叶知”嘉靖好奇问道。

“就是拍树的叶子和果实。木乃五行之一。发生机、主长寿,而拍为万木之长。历经千年而碧翠依旧,没有比它更长寿的树。”李时珍缓缓道:“所以古人认为,拍树的叶、实可以使人长寿。”

“所有拍树的叶子和果实,都能入药吗”嘉靖听入了迷道。拍树有许多种。拍叶松身者为枪树;松叶拍身者为纵树;松栓各半者为枪拍,甚至峨眉山中还有一种竹叶拍身者,被称竹拍”,

“不是的。”李时珍摇摇头道:“只有侧拍可以入药,其叶侧生。状扁平。因之得名。”

“何处可得”嘉靖问道。

“目前来看,生长于陕州、宜州的拍为优。”李时珍道:“也许还有更好的。但草民还没有找到。”

“那天门冬呢”嘉靖续问道。

“天门冬又名万岁藤。此草蔓生茂盛,细叶如毛,用的就是根矣。本经,能强筋骨、久服不饥,延年益寿。”李时珍道:“用此物三斤配地黄一斤,便是长生药,据说张三丰和胡淡尚书都是用此药养生。年八十而耳聪目明、须发不白,宛若壮年之人。”

嘉靖听的眼都直了,恨不能也赶紧吃这玩意儿,突然想起一事道:“道长们常给服食种丹药,好像就是用天门冬和获答磨成粉,炮制而虹”

“这是抱朴子上的古方。”李时珍点点头道:“服用后则不畏严寒,大寒时单衣也会出汗的”

嘉靖听了这个汗啊,心说我还以为自己修炼有成了呢,原来是药物作用啊”不由又小小失望一下。再问道:“那仙人酒呢。

“这仙人酒家家都有。但说出来有侮圣听,微臣不能直言”。李时珍道便给您背个歌诀吧。

“好的好的。”嘉靖急切催促道:“快快背来。”

“先说它的出处”仙家酒。仙家酒,两个葫芦盛一斗。五行酿出真醒瑚,不离人间处处有。”李时珍道:“再说它的作用”丹田若是干泪时,咽下重楼润枯朽。清晨能饮一升余,返老还童夭地久。”

“返老还童天地久”嘉井闻言像个孩子似的欢呼起来道:“好酒好酒”虽然一时没想明白是什么,但李时珍都说“家家有,了;他也不好意思再问,那显得太没水平了,还是日后再琢磨一下吧,想来是不难猜的。不是根本,要想长生,关键还得靠养生。”

“那又该如何养生呢”嘉靖完全沉迷进去道。

“人由气生,气由神注,养气全身,可得长生。”李时珍道:“草民有“养生七法”可告知陛下。”

“哪七法”嘉靖冉道。

“谨慎言语可养内气。戒除可养精气,保存津液可养脏气,不嗔不怒可养肝气,减少思虑可养心气,调整膳食可养胃气,淡薄滋味可养血气也李时珍清声道:“此为养生之七法也。”

“善哉善哉”嘉靖连连点头道。

李时珍心说:“磨磨唧唧这么久,火候也该到了,再不说就真没机会说了。便把心一横道:“但人想长寿只凭这些还是不够的,还得顺天而行。不可逆天行事”

“你说的是天道吗”嘉靖两眼一亮,更加兴奋道:“联日夜苦修,修得就是这天道也”此刻他心中飞腾着许多小麻雀,十分的雀跃。

“不”却被李时珍断然否定道:“陛下修得是伪道,不是天道。”

嘉靖一下愣住,笑容僵硬道:“那先生说说,什么是天道”

“天道者,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同天下之乐者飨天下之福,自黄帝至于文、武,享国寿考,皆用此道也”李时珍双目炯炯的望着皇帝道:“然而陛下却受方士盅惑,信以为靠打坐炼丹便可成仙。借令天下真有神仙,肯定深潜岩壑,惊鸿一瞥,岂会厮混人间凡候伺权贵之门,以大言自炫奇技惊众者。皆坑蒙拐骗、不轨询利之人倘若彼真有效,邵元节、陶仲文之流,也不会患病而亡了”

“彼邵陶之流已化为粪土。陛下又岂可信其说而服其药邪况且金石酷烈有毒,又益以火气,若是朝夕服食。岂是人体五脏所能承受”

嘉靖大摇其头道:“不对不对,比如说丹砂吧,你们医家也常用,怎么在你们那就是灵丹妙药。到了道士那里,就成了有毒呢”

“丹砂本是良药不错。但一经火烧就生出水银。这水银实为大毒,烧殿成丹,人若服之,气息熏蒸,直钻骨髓,灭绝阳气,腐蚀脑海。从先秦魏晋以来,因服食水银而暴亡着不计其数”说着跪下,给嘉靖重重叩首,声泪俱下道:“皇上乃万金之躯,身系九州万民,万不可再重蹈覆辙了,悬崖勒马,尤为不晚啊,皇上”

“够了联早说过,不许劝谏此事”嘉靖重重一拍桌案道:“你越来越放肆了,莫非你以为,治好了联的病,联就不能治你的罪”

“如果能换得陛下幡然悔悟。草民死又何惜”李时珍毫不畏惧道。

嘉靖帝青筋暴跳,面色一阵阵阴晴变幻,终是重重哼一声道:“联不杀你,联早说过我不是曹操。你也不会成了华伦,联还会赐你金牌,但再也不要见到你了。限你三日内离京,终生不准再踏足京城一步,去吧”

李时珍知道,终于不能换的嘉靖回心转意了,给他重重磕三个头,便缓缓起身,头也不回的流着泪,离开了西苑”

昨晚实在是顶不住了。写着写着,便睡着了,还是老妈帮着关的机。睡一觉。重新精神焕发了。开战开战支持作者专持正版阅

第五八二章 凶手下

流年不利的陆府白幡飘扬,孝子贤妇们早已哭干了泪水,但下葬的日子还没到,哀悼便变成了煎熬,几乎是算着时辰,等待腊月初七陆炳入土的吉日到来。

但也有人,怀着相反的期盼,比如说负责侦破此案的沈就和朱九,两人恨不得时间能停下来,因为他们的差事,已经鹎八了困境之中自从受命那天起,沈就便投入了对陆炳遇害一案的侦查中,满脑子都是如何解决问题,根本无暇他顾。

一鳏:那些道士们脱离声明危险,他便过去询问那些龙虎丹,到底是用什么炼成的,看看有没有可能含有鹤顶红。丘机子的几位师弟,都很清楚此丹的成分,乃是用草鸟、苍术、白芷、、当归、牛膝、天门冬、核桃肉等八样药材炼制,并无任何铅汞成分沈就也去问过彼时尚在宫里的李时珍,李时珍告诉沈就,所谓鹤顶红便是红信石,因为色泽红艳,如鹤之丹顶,因而得名,还有个比较可怕的名字,叫砒霜,。这种东西是矿物,也能由雄黄、松脂、硝石炼制而成。按照李时珍的判断,这些东西经过炼制,是不会产生鹤顶红。

对余下丹药的检验结果很快也出来了,全都没有鹤顶红,甚至没有任何有毒的成分。在沈就看来,这就可以消除道士们的嫌疑了所有丹药都是一炉出来的,成分应该有一致性,而且炼制成功后,便由太监们收集装盒,道士们再没接触过,也没有机会再捣鬼,更别提让唯粒有毒的,混入进呈嘉靖的那盒了。

所以沈就可以肯定,陆炳是被投毒,而不是服用了道士们的丹药死亡的事实上,炼丹发展到了现在,道士们已经不会再炼制那种吃了就死人的毒药了,他们现在所炼,大多是吃不死人、还有点好处的慢性毒药。

虽然沈就所检验的丹药,是被东厂捷足先登后,才转送到他这里来的。但沈就相信东厂不会好心帮着道士们,将有毒的丹药换成无毒的,因为那等于帮道士们脱罪,也等于给厂公找麻烦沈就早已经了解到,那些丹药炼制之后,一直由陈洪保管,且当日嘉靖赐丹给陆炳,也是让陈洪转交的。如果炼丹的人没问题,那陈洪这个保管的和转交的,就有大问题了。

而且沈就采取鱼目混珠,的方法,将许多粒不同但外观相似的丹药混在一起,让全真教的道士们分别辨认,结果无一认错,这足以证明丹药并没有被人换过,还是炼出来的那些。

但乙无法证明,陆炳是暴病而亡,还是被投毒而死虽然他不相信陆犬然病死,但不开棺验尸,就无法证实自己的判断,也没法对任乏人采取行动。

但开棺这件事,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便被陆炳的两个儿子,陆纲和陆纶断然拒绝。沈就不是没做过那俩家伙的工作,无奈他俩也不知是榆木脑袋,还是不知好歹,反正绝不同意惊扰他们的死鬼老爹陆炳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俩多孝顺,死了倒个顶个的成了孝子,也不知他在天之灵,是该欣慰的笑,还是跳脚骂娘。

无奈之下,沈就只好分头行动,沈就齄续做陆纲和陆纶的工作,朱九则从别的途径入寻,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今天,是他们磁头的时间

两人一见备,都是愁容不展。

“今儿是腊月初二,还有五天就是大都督下葬的日子了。”朱九一脸忧虑道:“一旦到了初七,大都督入土为安,那就成无头案了,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沈就点点头道:“我嘴皮子快磨破了,这样油盐不进的混小子,真的不太多见。”能让口舌功夫一流的沈大人认栽,除了比他还厉害的,就只有鬼迷心窍的蠢货了,雨陆家兄弟显然不是前者。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朱九拍一拍手上的案宗道:“通过这些天,对内书房一干下人、侍卫的问询可以得知,在那段时间里,单独进过大都督书房的,只有二公子,和大都督最宠爱的十三姨太而已“情况准确吗”沈就问道:“会不会有梁上君子潜入作案”

“呵呵,你这是概不起我们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