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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官居一品


俺答近二十年,早把他的每根肠子都摸透了,遂不必让道:“您的孙子虽是一表人才,但我的女学生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草原明珠,塞上昭君。恕我直言,这样的女子,大成台吉消受不起。”

“那”俺答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却没有阻止,只是目光怪异的望着他:“什么人能消受”

“只有大汗才能消受得起啊”弃芹的声音低而细,却一字不差的传到俺答耳中。

“这个,胡闹”不知是错觉,还是火光映衬,俺答竟然脸红了:“我能跟孙子抢媳妇吗”却没有否认自己的欲望。

“这有什么我们蒙古人没有汉人那些狗屁规矩,您的大哈屯”还是您的庶母呢”萧芹说着指指俺答左右道:“您看看,您的左右两席都空着。大哈屯年过八旬,二哈屯早下黄泉,早就缺一位新哈屯了再说大成台吉本来就有哈屯,且年轻貌美,温柔娴淑,人人称羡,再娶一个更漂亮的哈屯,非要被人嫉妒死不可。”说着用眼睛示意俺答道:“您看看他那些叔叔,方才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录了,好取而代之。所以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了大成台吉好,也不能让他再享齐人之福了。”

“呼”俺答吐着闷气”有些话憋在口边,就是难以启齿。

“您不必顾虑大成台吉的想法”,萧芹善解人意道:“他无父无母,能有今天,全靠国主的怜爱和恩泽,他的一切都是您给的,现在只不过要他一个女人,若是他还心有怨怼的话”就实在不当人子了。”

“嗯”俺答终于缓缓点头,心中道:,是啊,凭什么让我这个当爷爷的孙子,他偶尔孝顺一次,也不能报答我的养育之恩。,“那么,国主是同意了”萧芹大喜道、

“这个么”,俺答却顾虑道:“若我那外剁女,只是济农之女倒也罢了。可他现在是汉人封的郡主,还有火枪卫队,又有通贡之权,不是可鼻随便处置的。”

“国主多虑了。”萧芹眼中射出怨毒的光”那可是用他教中弟子的生命换来的啊旋即收敛起恨意道:“女人么,得到她的身,就得到了她的心”只要把她收为禁脔”她得那些嫁妆,不久全归国主了么”

答点点头,又一哆嗦道:“不过,大哈屯那里怎么交代”草原民族有纳庶母为夫人的习俗。史书〗记载,匈奴呼韩邪单于同汉朝联姻,娶王昭君为阏氏,昭君阏氏就辅政了两代单于。大概以此可以保证统治的延续和部落的统一,又或者大夫人能对少单于有一定的劝谏或威慑之故,这种习俗作为上古遗风一直延续下来。俺答汗的伊克哈屯便是他父亲的少夫人,比俺答长十几岁,一生辅佐过两代可汗,是个极英明的女人,深得族人们尊敬,俺答将其视若娘亲,至今仍颇为敬畏。

而把汉那吉是伊克哈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来的,是老哈屯的心头肉、掌上宝,要是知道自己抢了别媳妇,肯定要不休的。

“所以要抓紧时间,把生米煮成熟饭。”萧芹重重一挥手道:“等把三哈屯收入房,带回库库和屯,大哈屯纵然说两句,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成”俺答终于下定决心,望着萧芹道:“你说怎么干吧”

“明天早晨”,萧芹附耳轻声道:“新人应该拜见祖父,行盥馈礼,只要今晚把大成台吉灌得烂醉,他自然是爬不起来,只能让新娘子独往这样做的好处是,您的新哈屯还能是完璧呢。”

“呵呵呵呵”,俺答笑起来,望着萧芹道:“薛禅如此热心”莫非跟你那徒弟有仇”

“没有。”萧芹一脸坦然道:“有道是良禽则木而栖,我那傻徒弟不知道国主的好,当师傅的只好帮帮她,将来还指望她哈哈我养老呢。”

俺答知道满不是这么回事儿,却也不说破。~

第八五九章 少女的逆袭 下

庆典通宵达旦,一直狂欢到黎明时分,营地里才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到一个个帐篷之中鼾声如雷”却是人们终于支撑不住,回帐挺尸去了。

营地中〗央一处大而华丽”悬挂着各色彩带的蒙古包,正是新婚夫妇的婚房。里面的铺设摆件,全都是大哈屯亲自过目”从王宫中搬来的,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华贵。极厚极舒适的羊毛地毯上,躺着大字型的新郎官。只见把汉那吉一身皱皱巴巴的大红吉服,大张着嘴巴”一边磨牙一边喘粗气,偶尔还嘿嘿傻笑,口水把地毯都浸湿了一片。

钟金身上的吉服却整齐的很,因为她一直坐在小机边,压根就没上床昨天半夜,把汉那吉就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族人们灌得烂醉”只好中途扶回来,送入洞房了。让人将把汉那吉往毯子上一丢,钟金便命服侍的人退下。众人以为她要亲自伺候大成台吉,都笑着依命而下。

,伺候你下辈子吧”钟金从靴筒中抽出明晃晃的匕首,在把汉那吉面前恶狠狠的比划,几下:“下辈子也不可能”当然,她还干不出新婚之夜格杀新郎的无脑戏码”只能比划几下撒撤气:“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骗喽”

可把汉那吉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比划也没用,钟金盘腿坐在对面的小机后,把匕首搁在桌上,摘掉缀满宝石的头冠。揉一揉酸麻的脖颈。感到有些饿,她便用了些桌上的点心,却不敢多吃,唯恐吃饱了犯困,一旦睡着了,叫那把汉那吉占了便宜。

于是整个下半夜,可怜的钟金姑娘”都强撑着不敢合眼。可她也经历了一天繁琐的礼节”身上还挂着沉重的点缀装饰,早已是又累又困,眼皮直打架。她只好做些事情提神

她从箱子里找了两块红绸,灵巧纤细的手指翻弄一番,便折出两个小人偶,其中一个还穿着裙子。钟金又用眉笔给两个小人画上面貌,那个不穿裙子的,头上戴着网巾,有三缕长须,眼睛大大的,样子十分的讨喜。

做好这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偶,钟金便趴在小机前,一手控制一个,让他们拜堂,却是按照汉人的理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送入洞房玩着玩着,她突然掉下泪来”然后再也止不住”越哭越厉害”两手指尖使劲戳着那“小新郎,的肚子,呜呜哽咽道:“臭师傅、烂师傅,怕你家里的母老虎,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不是人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里每个人都像狼一样”恨不得把我吃下去,就连这别子他爷爷,也那么无耻,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怕啊”师傅你带我回去吧,我不要在这待了,呜呜“”哭着哭着,她终于脑袋一沉,迷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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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吉,哈屯只不知什么时辰”外面有声音响起,叫了好几遍,钟金才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小嘴圆张,一脸惊恐”赶紧看自己身上,纹丝未动,再看那把汉那吉,依然睡得跟死猪似的,抱着枕头在那里蹭啊蹭”好像在做什么春梦。

,要死啊”钟金晃晃拳头,怒瞪把汉那吉一眼,无声道:,敢有龌龊念头,一样蝙了你”这时外面的呼唤声又响起,钟金站起来”活动一下酸麻的身躯,把小人收到袖子里,将匕首插回靴子中,才出声道:“什么事”

“回禀哈屯,该是新人应该拜见祖父,行盥馈礼的时候了。”

“进来吧。”钟金低声道。

于是侍女拉开厚厚的门帘”外面的天光照进来,原来是清晨时分。

“把你们台吉弄起来。”钟金让卓玛帮自己梳洗,让把汉那吉的侍女去服侍他。

侍女便依命轻唤把汉那吉起床,谁知那厮却真如一头死猪,怎么叫都没反应。

这时候,外面的典礼官又催了:“新贵人请快点,误了时辰小的可担待不起。”盥馈礼的意思是,盥手洗盏以奉食,直白点说,就是伺候公公婆婆用一餐早饭,以证明自己的贤惠。把汉那吉没有父母,自然换成了爷爷奶奶,但伊克哈屯昨日就回城了”所以侍奉的对象只有俺答一人。

这正是钟金的顾虑之处,她真受不了俺答那张色与魂授的老脸”所以为了避免独自面对,必须将把汉那吉给弄起来。见侍女怎么都唤不醒他”钟金拦住了要倒掉洗脸水的卓玛,接过铜盆,在侍女们惊恐的目光下,兜头浇了把汉那吉一脸。

“哦啊”,把汉那吉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道:“下雨了吗”

“赶紧起来”,钟金柳眉倒竖道:“跟我去行盥馈礼。”

接过侍女递上的毛巾,已经弄清了状况的把汉那吉,有些不满的嘟囔道:“我又不做什么,你自己去就好了。”

“你去不去”钟金哼一声道。

“”把汉那吉见状一喜,心说,这说明她是依赖我的登时眉开眼笑道:“去,当然要去,夫人有名,我哪敢不尊。”于是便开始解腰带。

“你要干什么”钟金瞪眼道。

“换一身啊”,把汉那吉苦笑道:“总不能这样出门吧”

“出去换。”钟金生硬道。

“这是我们的新房唉,我不在这换,还能去哪”把汉那吉郁闷道。

“那你换吧。”

“这就对”才说了半句,他便见钟金出了营帐,忙问道:“你去哪”却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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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汉那吉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便见钟金也除下吉服,换上一身水红长袍,正一面拨弄着自己的小辫子,一面望着西南方向的地平线。把汉那吉只见她皓腕翠镯,秋波流眄,洛神出水般艳丽惊人”不由笑眯了眼”上前去拉她的说道:“夫人,我们去给汗爷请安吧。”

钟金一错身,便让他抓了个空,淡淡道:“前面带路。”

“还挺害羞”,把汉那吉讪讪笑着,只好依命而行,带着钟金来到俺答的汗帐外。俺答的侍卫长阿鲁特看到汗孙同来,有些错愕道:“大成台吉怎么起这么早”

“来给汗爷角匕啊”,对于这位汗爷近臣,把汉那吉不敢怠慢,笑道:“我汗爷起来了”

“哦,啊”起来了,起来了。”阿鲁特有些懵了,慢慢道:“进去吧。”

把汉那吉和钟金便往里走”阿鲁特也跟着进去。

穿过外帐进到内里,便见俺答披一件外衣,支颐斜卧在榻上,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乍看他似乎很随意,但仔细端详他的头发胡须,都是精心打理过的”甚至比昨日还要整齐三分。

“汗爷,别儿携别媳来给您请安了。”把汉那吉便领着钟金跪下。

俺答的目光却没有从书上移开,只是点点头,没有吭声。

见气氛有些尴尬,把汉那吉只好道:“汗爷,让孙媳妇这就为您准备早膳去。”说着摆手示意钟金赶紧出去。

钟金便起身往外走,把汉那吉也要跟着,却被俺答叫住道:“你去干什么”

“这不是孙媳妇刚过门吗”刹儿怕她摸不着头脑。”把汉那吉解释道。

“不许去,女人干的事,你一个男子汉跟着瞎转什么”俺答义正言辞的阻止。

“是”,把汉那吉登时软了,只好给钟金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小声道:“我在这等你。”

钟金点点头,跟着侍女下去了。

俺答这才抬起头来,见把汉那吉还在回望,不禁怒从心头起,喝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一个女人算什么”能把你魂儿勾了去我真鄙视你”

把汉那吉低下头一声不吭”俺答却好像吃了枪药一般,詈骂起来喋喋不休。

阿鲁特好像都看不下去了,笑着给把汉那吉救驾道:“今儿是大成台吉大喜的曰子”老大王就少说他两句吧。”说着给把汉那吉丢给眼神道:“昨个咱们当值的弟兄,可没喝成台吉的喜酒”大家让我把您请去补上呢。”

把汉那吉被俺答骂得头晕眼huā,一听此言忙道:“好啊,好啊,

“跟老大王讨个人情”,阿鲁特朝俺答笑道:“借大成台吉一用喽。”

“滚去。”俺答把手中的书扔向把汉那吉,骂道:“看到你这个瘟驴样”就烦”

把汉那吉也不知,今儿是触了什么霉头”怎么就这么惹汗爷生气,只好先躲开。跟着阿鲁特离开汗帐,又走了很远早就过了俺答的亲卫营。把汉那吉不解道:“怎么不去亲卫营”

“那里规矩多”喝酒不痛快。”阿鲁格的解释”打消了他的疑虑,跟着对方来到最偏僻的奴隶营中。

“这里妙啊”把汉那吉这个蠢货,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保准谁也不会打扰。”

“进去吧。”阿鲁格指着一顶帐篷,推了一把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宿醉放醒,脚下无根,猝不及防之下,踉跄着摔进了帐中。

“这是干什么”把汊那吉揉着被摔痛的胳膊,怒视着跟进来的阿鲁格道:“他们人呢酒席呢你搞什么鬼”

“台吉,得罪了。”阿鲁格抱抱拳,苦笑道:“小人也是依命行事说着一挥手:“绑了”

便有两个彪形大汉上前,用蒙古式摔跤”锁住拼命挣扎的把汉那吉,然后将他的手脚捆绑起来。把汉那吉愤怒的吼叫:“你们要干什么我汗爷不会放过你们呜呜”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因为丘中被塞上一团布头。

看到把汉那吉被绑成个粽子,又堵上了嘴,阿鲁格才叹息一声道:“台吉”你说起这么早干嘛,平白遭一番无妄之灾。”

“呜呜”

“本来呢,是打算时候才告诉你的。但现在,还是先跟你说吧”阿鲁格也感觉难以启齿,顿了好久才直说道:“老大王看上了个女人,希望你能割爱”

“呜呜”,把汉那吉圆睁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

“嗯,不错。”阿鲁格道:“就是你新娶的二哈屯”钟金。”

“呜呜呜呜“”,把汉那吉先是身子一僵,然后像蜕皮的蛇一样,疯狂的挣扎起来,两个壮汉都按不住,只好又加了两个。四个人像四条大青石一样,把他压得一动不能动。把汉那吉满腹的怒火无从发泄,直顶得目眦欲裂,面欲滴血

“台吉不要这样。”阿鲁格安慰道:“女人么,熄了灯不都一个样,不要为一个女人而触怒了老大王。”又道:“况且这块肥肉”已经进了老大王的口中了。就算他吐出来,也没什么滋味了,不如让他去吃。再说老大王也不亏你,昨日各部进献的美女,随你挑,就算全要了也无妨。你想啊,三十多个绝色美女,你一天换一个,一个月下来不带重样的,不比守着一个强”

把汉那吉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却又无力挣扎,只能在那里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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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金端着银质的食盘,重新走入汗帐后”身后的门帘便被放下”光线一下暗了许多。这让她有些莫名紧张,原先稳稳的双手颤抖了一下,洒出一些汤水。

深吸口气,定定神,她端着托盘走入后帐。一进去,身后的门帘同样被放下,而且她发现,除了俺答,眼前再无一个人影。~

第八六零章 大明顺义王上

“愣着干什么,过来”俺答那命令式的声音响起。此时他已经不再侧卧,而是支着右腿,坐在宽大的檀木矮几边,目光极有压迫性的盯着钟金。人说“鹰立如睡、虎行如病”那是麻痹猎物,等待时机,现在的俺答汗,就是搏兔的苍鹰,扑食的饿虎

这种气势,钟金仅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她的师父沈默,但沈默是那种手握乾坤、云淡风轻的内敛,绝没有俺答这么强的侵略性。这让钟金有些心慌意乱,端着托盘的手更抖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俺答挤出一丝笑意道:“把托盘放下吧,端着怪累的。”

“哦,只钟金深深吸口气,慢慢跪在榻边,将托盘搁在矮几上,然后把里面的杯盘,一样样摆在俺答面前。

俺答的笑容更自然了,他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媳,越看越觉着迷醉。钟金强忍着违和之感,赶紧给他摆完了事物和餐具,便端起托盘想要告退。

“就我一个孤老头子坐在这里吃饭”俺答饶有兴致的望着她,就像猫戏老鼠一样:“你忍心这样走”

“孙媳这就把您孙子找来。”钟金虽有些慌乱,但就算智商只剩下一半,也足以应付任何状况。

“他不会过来了”,俺答摇摇头道:“这个酒囊饭袋,跟一班侍卫去喝酒了。”说着一指矮几边上的一个坐垫道:“你过来坐,陪我吃饭。”

“这,女人是不上桌的。”钟金蛾眉微蹙道。

“唉,哪有那么多灿巨,让你坐你就做”,俺答眉头一挑道:“难道你要让我发飙”

“孙媳不敢。”钟金只好跪坐在蒲团上。

“靠近一些,又不会吃了你。”俺答一脸不悦道。

眼见此状,钟金自思:“今番是入了这老畜生的圈套。,于是退后俯伏奏曰:“孙媳前来盥馈,乃是恭上;汗爷亦合礼下。自古道:“公媳不同桌”礼也。,汗爷乃削媳老公公,亦然。恳请汗爷赐孙媳离去,感圣恩于无极矣”

“哪学了这么些狗屁规矩”俺答发现这小娘们还是很难缠的,但愈加兴致盎然道:“休要拿汉人的礼节哄我,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别女呢。据我所知,在中原许多地方,别女还要给爷爷暖床呢。”钟金万想不到,这老畜生竟无耻若斯,不由气炸了肺”她是堂堂济农之女,天朝郡主,怎肯平白受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钟金反而镇定下来,微微笑道:“孙媳我一直最崇拜的英雄,除了圣祖爷爷,就是您老人家。现在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别媳妇自然是不活了”您老人的一世英名,也要被玷污了。”

一番话有软有硬,说得俺答一阵面红耳赤,就想打个哈哈,就坡下驴。但转念一想,这女子不仅相貌出众,更有难得的智慧和气度”若是就此错过,岂不终生悔恨于是一改原先的玩弄之心,起身抱拳正色道:“钟金说的对,本王这样对你,确实是孟浪了。”

“淖爷折杀我也。”钟金以为这老畜生悬崖勒马了”自然不会再硬下去:“是孙媳妇口无遮拦,回去后自会反省,以后绝不再犯。”

“好好。”俺答随口应下,话锋一转道:“我有件正事要和你打个商量。”

“汗爷请讲。”钟金正色道。

“你看看,我左右两席都空着。大夫人年过八旬,二夫人早下黄泉。今天”本王想封你为三哈屯,不知称意下如何”俺答恢复本色,单刀直入。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钟金想不到这老畜生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竟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一下子无以措辞。

“你不要误会。”俺答知道她肯定接受不了,便解释道:“本王年近古稀,已经老了。嗯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看到你这样的小娇娘,肯定要抢来暖床的,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本王已是草木摇落,筋力衰竭,哪里还有春心不过只为国家之故耳。大哈屯伊克年迈多病,黄台吉为人黯弱,我升天之日,大金社稷谁可托付我物色多年,唯你钟金别吉,大有月伦太后威仪,文武兼备,又富青春。我想由你辅政,国祛可延,龙庭可安,非悦色而误人少女矣。”说完之后,俺答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道:“你明白了吧”钟金知道自己是狼入虎口,若是不顺着他来,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看这老畜生还想收自己的心,似乎不会马上动自己。不如权且敷衍一下,等回去后寻机逃走于是她一脸惶恐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得汗爷如此厚望,与圣祖皇后相提并论”

“唉,不要妄自菲薄。”俺答见她意有松动,大喜过望道:“本王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这”,这,大成台吉那里如何交代”钟金一脸难判杳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说服他。”俺答霸气的挥挥手道:“大不了给他些补偿,若是不识相,直接赶出土默特,任其自生自灭。”说着笑眯眯的望着钟金道:“这下可以答应了吧”

“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名。”钟金怯生生道:“我得先问问爹娘。”

“你爹是我侄子,你爷爷死后,我就是他爹。”俺答有些不耐烦道:“他的事,我都说了算,我替他答应你了。”

“我”钟金霞飞双颊道:“我心里乱的很,请汗爷容我回去想想,稍后再作答复。”

“只要你答应,就是我大金国的国母,这种好事也要犹豫”,俺答彻底不耐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是”,钟金道:“现在心里乱的很,真不知该如何说起。”

“那,你过来陪我喝一杯。”俺答一眯眼道:“集后便放你回去。”

“一言为定”钟金问道。

“一言为定。”俺答点头。

于是钟金便重回座位,斟上一杯酒”奉到俺答面前道:“汗爷请喝酒。”

“太远了。”俺答笑道。

钟金便靠近了一些。

“还是远。”俺答犹不满足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钟金只好再靠近一些,将酒杯送到俺答面前。

俺答笑眯眯的望着她,缓缓伸出手去,眼看就要抓住那金杯,突然嘿嘿一笑,禄山之爪伸向了钟金的手臂”

钟金早知道这老畜生居心叵测,两眼早盯着俺答的手,一见他向自己抓来,便把杯子往他面上一丢,借着那股猛劲儿向后急退。谁知身子才刚往后”脚后跟就被狠狠一绊,一个趔趄倒仰着摔了出去原来俺答命她靠近,就是为了让桌下那只脚,可以充当绊马索用。

见一击得手,俺答长身而起,一个饿虎扑食,朝着钟金就压了过去,口中嘶声笑道:“让本王帮你做决定”

眼看就要压个正着,俺答突然见她手中多了柄明晃晃的匕首,只见钟金两手稳稳举起匕首,就等他自己落上了。

俺答虽然年事已高,但多年的戎马生涯,早已使他对危险有了本能的反应。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他用尽全身力气,凌空一拧身子,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擦着刀刃落在一边,骨碌碌滚出好远,不知撞碎了多少瓶瓶罐罐。

帐内乒乒乓乓的声音,隐约传到帐外,让守在外面的士卒嘿嘿直笑”互相挤眉弄眼,那意思定然是,咱们大王还真是老当益壮呢。

大帐内,两人都摔得不轻。钟金是女子,抗击打能力不行,而俺答又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身子骨一样不比当年。

但两人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俺答很清楚,自己方才差点被杀掉,他毫不怀疑这女子还会再来一下。其实这时候,他是可以喊卫兵的,但堂堂大汗,盖世英雄,连个弱女子都收拾不了,传出去肯定要成为笑柄,所以他决定自己解决。

而钟金知道,自己喊也没用,还不如节省力气,尽快爬起来呢。

两人几乎同时爬起来,俺答目露精光,浑身骨髅爆响,显然动了真格的。

钟金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便远远地丢在了地上,面无表情的朝俺答道:“谁不知道大汗年轻时,曾经打遍草原无敌手,我一个弱女子,不是你的一合之敌。”

见她摊手投降,俺答狞笑道:“知道就好不过你方才冒犯了我,必须付出代价。”

“称不就是想要我吗”钟金淡淡道:“不用你动手,我给你就是。”说着伸手去解自己领子上的盘huā扣。

世上最诱人的美景,便是美人宽衣了,俺答虽然七老八十,却也一样看直了眼。他浑身热血上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钟金,将衣领到前胸的盘huā扣一颗颗解开,露出里面嫩绿色的亵衣。

看到钟金的亵衣被那对玉笋高高顶起,想不到她竟这样有料,俺答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喉头呵呵作响,浑身像有烈火在烧一般。

钟金似乎有些害羞,捂着胸口道:“称,先闭上眼睛。”

“脱”俺答发出变了调的一声,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钟金,同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因为他本就只穿着中单,所以随手一扯,就只剩下裤子了。他一边盯着钟金,见她把手伸进那绿色湖绸亵衣中,只以为她要解下那碍事的玩意儿,便一弯腰,就要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了,露出那杆令他引以为傲的枪。

但他只脱到一半就停下,因为那边的钟金先亮出了枪,一把黑色的枪,用来杀人的枪原来她不是为了跳脱衣舞,只是想掏出藏在自己的深沟中的枪。虽然两人都有枪,但用途截然不同,此刻狭路相逢,自然是用来杀人的更硬气些。

“你这个下作的老畜生”钟金一直苦苦压抑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出来,她声音尖利的詈骂道:“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滛种,把你送去十八层地狱”

俺答是有见识的,知道她手里拿的是汉人的火枪,只是从没见过这么小的,于是猜想可能威力一般。他这辈子就是刀口舔血,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只见他毫无畏色,反而挺直胸膛,狞笑道:“你要是打死我的话,不仅你要偿命,你那一千多个族人,全都得给我陪葬”他一边慢慢朝钟金走过去,口中还一边道:“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贞操,就让所有的族人陪葬。”

钟金饶是智计百出,终究无法跟这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老怪物相比。竟被俺答说得双手不禁微微颤抖。

“对么,我们的草原明珠,是最纯洁善良,怎能粘上族人的血呢”俺答已经走到钟金两步近远,缓缓伸出手,几乎能摸到枪口,轻声道:“来,把枪给我”

钟金点点头,然后扣动了扳机“,相信这件事以后,俺答会记住一个教市,永远不要跟女人讲理,因为女人一激动,就不讲理了

闻到,砰,地一声枪响,外面还在听好戏的侍卫们,这下全都傻了眼。下一刻,全都抽出兵器,蜂拥冲入王帐之中。就见到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只见自己的老大王裸着上身,跪在血泊之中,他一手捂着肩头,肩头却仍在汩汩流血,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再看那女子钟金,衣衫不整,双手举着枪,显然是凶手无疑。

“把她拿下”去而复返的侍卫长阿鲁格怒喝道。

“谁敢动我打死他”钟金举起枪,指着俺答的脑门道。

“不用担心,她的枪已经打完了”阿鲁格冷静道。~

第八六零章 大明顺义王中

“拿下”,阿鲁格一声令下,侍卫们猛然扑上,下一刻,却全都强行刹住。

因为一个比阿鲁格权力更大的人,阻止了他们。只听俺答虚弱道:“停下,看看地上”

众人依言低头”只见俺答和钟金的脚下”躺着一把黑色的小枪”枪口仍在冒烟,显然这才是打伤俺答的凶器。

“让他们都退下”,钟金双手举着一把华丽的银枪,头发散乱”情绪激动”恶狠狠道:“不然就打死你”,“你们先出去。”俺答叹口气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但一切要以俺答的生命为重,阿鲁格只好道:“退”,待帐中没有别人后”俺答强打精神道:“钟金,眼下已是死局”你就算杀了我,也逃不出去。你那些侍卫也是如此,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此事就此揭过”我不追究你这一枪,你也别再不依不饶,如果你不想在我这待,我可以放你和你的族人回河套,如何”因为失血导致体力流失,俺答勉强说完这些话,身子晃悠着,险些晕厥过去。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钟金冷冷道:“从现在开始,我只相信自己”

“何苦呢,你还年轻,不值”,俺答轻声道。

“你住嘴”钟金啐他一口,对夕面喝道:“进来个管事的”

“你不要伤害我们大王”阿鲁格重新进来,一脸狠厉道:“我们已经把你的族人包围了”,“多谢提醒”钟金根本不买他的账道:“让我的人过来一队”

“痴心妄想。”阿鲁格哼一声道。

“那咱们就靠着。”钟金冷笑道:,“你们大王的肩膀可流血不止,如果再拖延下去,就要老命不保了,”

“你”阿鲁格黑下脸道:“卑鄙”

“你们没资格指责我”钟金骂一声,又对俺答笑道:“你这属下一味磨蹭,不知安的什么心”

“”阿鲁格深知俺答性情多疑,一旦听进这女人的话去,后果不堪设想。他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怒道:“今天大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非要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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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格刚出去”正碰上黄台吉闻讯而来”问明他的责意,拦住他道:“你糊涂,怎能向那娘们就范让她和部属汇合一处,老大王不更没法解脱”,“鼻”怎生是好”对方是汗位继承人,现在俺答被俘”就是他最大”阿鲁格只能俯首贴耳。

“你且莫急。”黄台吉道:“再派人进去和她谈谈,争取让她放了大王。”

“那女人疯了。”阿鲁格道:“说什么都没用的。”

“没说你怎么知道”黄台吉阴下脸来,道:“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阿鲁格的表情十分难看。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说这时候,只有一个人盼着俺答死”那么一定不是那帐中的女子,而是这位俺答长子黄台吉作为俺答的近臣,他深知这父子俩向来不睦,俺答几次有废了黄台吉的打算。

“我看你是要造反”黄台吉眼中凶光一闪,他的侍卫便提刀往阿鲁格头上砍去。

阿鲁格虽然武功高强,却想不到他能一言不和”拔刀相向。虽然马上急退,但胳膊还是中了一刀,他边上的侍卫又惊又怒,纷纷拔出刀来,围在阿鲁格的身前,以防对方继续行凶。

“你们都要造反吗”,黄台吉声色俱厉道:“别忘了我是谁,把刀放下”

“大哥好威风啊”,就在这时,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不用去看,黄台吉便知,那是他的弟弟布彦台吉:“父汗还没死呢,就急着摆大汗的威风”,“我看他是巴不得父汗多流点儿血。”,又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是他另一个弟弟布彦台吉。这两人都深得俺答宠爱”一直有传言说,如果黄台吉被废了的话,俺答就会从他俩之中选一个继承汗位。

“休要血口喷人”,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被揭穿,黄台吉恼怒道:“如果大王出了意外,你们负责”

“如果父汗死在里面,你敢负责”布彦立刻顶上。丙兔也帮腔道:“你若给父汗抵命,我们自然听你的。”,这时候族人越聚越多,蒙古人重承诺、守信用,就算私底下如何无耻,但当众说的话,却必须算数。

所以黄台吉也不敢信口开河”只好恨恨道:“父汗要被你们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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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钟金的侍卫们进来营帐”俺答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状态了。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几张面孔出现,将她和俺答团团围在中间,钟金却仍不压低枪口,她现在谁也不信任,只要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赶紧让我们给大王包扎”,讽刺的是”进来说话的,不是那几位台吉”而是草草包扎了伤口的阿鲁格。

“郡主”,”钟金的侍卫长巴图请示道。

“先给他止住血”钟金的枪口仍抵着俺答的后背道:“其余的回营再说。”

“我们有最好的医生”巴图便对那位同行道:“不劳你们动手了。”

给俺答草草包扎之后,钟金便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