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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雍京梦华录

碗儿随意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掀开被褥就要起身,只是身下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被连带牵扯,疼得他没忍住哼叫了一声,下一刻霍启就按住了他的肩膀,男人此时站着,半俯着身,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洛青阳,横在眼底的却是满满的心疼,

“你还虚弱得很,你就躺在床上休息。”

这样强制的动作,叫洛青阳一下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就是这样一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下身却在狠命冲撞,任凭他怎么求饶,也丝毫不会减小力道。

那样大力的操干,叫他如同雨打的浮萍,只能在霍启身下沉浮,实在是叫他一想起心里就气得慌,心下生气,口气自然也不会好,

“我要去哪儿,与汝何干?”

这样的话,按照洛青阳的愿意,应是带着责备的语气,只是此时的他嗓音沙哑,仰头望着霍启的一双水眸带着嗔意,调子软绵绵的,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像撒娇,像是被丈夫欺负了的小娘子含着委屈的幽怨。

霍启下面那食髓知味的东西,因为洛青阳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又有了抬头的动作,他暗地里深吸一口气,才将那欲望压下去,

“好,好,与我没有关系,只是身体是你自己的,明明还发着低烧,难道还要逞强起来?”

这一说,洛青阳也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那么好的境况,不仅浑身上下又酸又软,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可他这一切明明就是拜霍启所赐,凭什么男人这会儿竟然质问起他来?他反驳道,

“明明就是你的不是,昨夜我那样告饶,你若能轻些,我,我,咳咳咳,”说道‘义愤填膺’处,洛青阳竟咳嗽起来,可他却不知,他说的话有大问题,他该责怪的是霍启不顾他意愿强要了他,而不是霍启昨晚将他折腾得太厉害,显然,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青阳没有想到这一点。

霍启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想,或许,洛青阳也有那么一些喜欢他,因为这些喜欢,小东西才放任了自己对他的施为。不管如何,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让小东西休息好,一会等煎好了药,再让他服了。

“的确是我的错,我本该轻些,”霍启顺着洛青阳的话接,宠溺的碰了碰洛青阳巧的鼻尖儿,劝道,“你在发烧,我已经吩咐张信煎药,这会儿你乖乖待在床上休息。”

听霍启提起张信,洛青阳又意识到张信已经知道了他同霍启发生的事儿,私密之事被外人知晓,他心里难羞赧,反应到脸上,原本苍白的脸色才有了点血色,只是他更担心的事却不是这个,

“我若待在床上休息,那兵士呢?今日难道不赶路了么?”

没想到,已经体弱至此的洛青阳心里竟然还记挂着大军的行进,霍启此刻心里悔意更甚,心中对洛青阳的怜惜也更多了三分。

霍启索性与洛青阳额头相抵,轻轻搂了搂怀里的人,宽慰他,

“大军连日奔波,今日原地休整,所以你好好休息吧。”

听他这样说,洛青阳才停止了起床的动作,复又躺了下去。

洛青阳本就没什么力气,刚才跟霍启一番对话,又将他本就不多的力耗去几分,虽然知道霍启就立在自己床头,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一如昨夜,但倦意席上心头,洛青阳还是没能抵挡住睡意。

沉睡之前,洛青阳隐隐感觉有人轻轻吻了他的眉心,痒痒的,不同于昨夜那些掠夺性的吻,竟温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第65章番外二

又是一年深冬,南国风物凋残,天地霭霭,鹧鸪山里尘无庙中青灯长照,风卷残烛,满室摇曳,木鱼声声断歇,拉扯在这寂静庙宇中,徒留无限凄凉。

庙宇最左侧有一偏殿,名曰‘忘尘’,殿外常年有兵士把守,从来都只许外人进去,而不许里面的人出来,现下风声唳唳,夹被飞絮,吱呀一声,木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一青衣和尚,他合掌轻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不见里面人回应,抬眼望去只见那人已然睡倒在佛前,和尚蹑脚轻声上前,为那人添上手中拿着的海青,灯火中,熟睡之人眉眼微动,呼吸之间似乎都凝着悲戚。

这是一个极好看的人,俊眼飞眉,高准白面,和尚不知其来历,但从这十几年的相伴看来,这人出身应是极好的,岭南太守岁岁来见他,门外常年有兵士看守,只不知这人前半生究竟都经历过什么,第一次见他,这富贵之人,眼中竟已是死灰一片。

和尚瞧见木桌之上,有宣纸铺散,浓墨晕开,大写‘婉婉’二字,只是笔力不逮,字迹之间不见凌冽傲气,唯留怯怯凄凄,和尚无声叹息,吹灭了烛火,借着门外凄冷月光出了去。

这人修行十几载,却未能解佛真意,一切有为法,皆是空空,如电似雾,当做如是观,心有牵念,便有孽障生,因果相由,生生不断,思凡之人,如何涅?罪过,罪过,佛祖亦不可解。

风劲愈大,呜呜有声,庙宇中灯火渐熄,天地之间,本该一片静谧,后方庭院却常年扫洒之声不断,和尚方从那屋里出来,又见这月下怪人,不知为何,竟悲从中来,不觉叹息出声,口中喃喃。

都说佛祖慈悲,却也解不了这世间万般苦楚。

若是记得不错,这后院的痴傻之人,当年是跟着房中之人一同来寺庙里的,这人身体极弱,庙里之人都认为他撑不过山中苦寒日子,怕是不过几年寿命,谁知这人竟熬过这十几载来,只每日痴痴傻傻,在这后院一隅,拿着竹帚,一下一下的扫洒着本就无尘之物。

和尚靠近些,发现这人竟只着一件单衣,跣足披发,又见他在狂风之中冷得瑟瑟做抖,心下生怜,好意出声提醒,

“夜深风重,施主还请回屋中休憩,扫洒之事,明日再做,不迟。”

那人听他言语,停下手中动作,侧过身来看他,和尚借着清冷月光,窥见此人容貌,一如既往的惊艳,只这人眉眼间再没有初来之时的桀骜与孤高,不知是时间冲淡了当初的心气,还是山中平凡岁月磨灭了他的意志。

和尚等了半响,却不见他有何应答,遂不再理睬,与此人擦肩,要回自己屋中去,正在此间,却听得那人开始低吟,细细听来竟是一首诗:

“曾记,塞上烽烟,祁连霜雪,还念,旧时风光,泷水潋滟,而今,岭南风物,却辞故人。”

这人声音清冷,细如丝线,缓缓唱来,无限哀凉,和尚听他唱得悲恸,不由得顿住脚步,转身问他,

“敢问施主,辞何故人?”

疯癫之人如何能懂他言语,依旧只顾自己,幽幽唱到,

“都道,十丈软红,浮生醉歇,枉顾,帝阙十载,挑弄风云,回首,稀稀华胥,一梦南柯。”

这人边说边又扫洒起来,竹帚簌簌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