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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六夜侍寝

许是察我神色有异,他再度重复逼问。

我汗涔涔敛色支吾道:“自有意识,我便察觉自己有穿越时空的能力。那日,的确是逼于无奈,才……”

不等我说完,他急切凑首轻问:“以你现在功力绝无法破我结界,你是否借用了轩辕魔剑剑气?”

他果然知道!我背心都被冷汗浸透了,颤唇嗫嚅,硬着头皮点头。

然后,便没了动静。

起码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我忐忑不安抬眼偷睨。夜风花香中,明月晖光下,览冥薄唇紧抿,眉头深锁,面色若月寒江清,似乎被什么问题困扰,彻底陷入沉思。

我心头嗖嗖发凉,偷偷又离他远了些,随时准备遁地化烟,溜之大吉。

21一场误会

我心头嗖嗖发凉,偷偷又离他远了些,随时准备遁地化烟,溜之大吉。

他想了很久,总算回神,眉间依旧轻烟笼罩,转过身逼近我,斟酌询问:

“一千五百年前的事,你全无印象,那你还记得我么?”

一千五百年前?我还没炼成精呢!就算您是怀胎十月把我生出来的亲娘,哪也得等我呱呱落地以后再聊交情是不?

览冥见我东张西望装无辜,不甘心追问:“你此前从未见过我?”

“孟……孟江那世,算,算吗?”我笑得特别勉强。如今作为砧板上的鱼肉,我很忧心自己的生存问题,若再不折腾出个一个令烛龙大神觉得满意的圆溜答案,神尊耐心丧尽当场翻脸,我无论如何逃不过魔手啊!

“若你此前并不认识我,缘何三百年前出山即来寻我?”

咦?不对吧,我们不过百年前见过,你叫孟江那一世,怎么又变作三百年前了?三百年前,三百年前我在干嘛,唔……对了,兀屠带着倚帝山老少魔众跑路,我东游西荡偶尔打听打听他下落,可惜一无所获,后来就闯入章莪山跟夭舍闹腾。那时烛龙应该还在轮回中,而我似乎仿佛人间界走得并不多,老兄你不会记错了吧?

被览冥接二连三层出不穷的刁钻问题为难得一塌糊涂的我,担惊受怕偷睨他。

他安静等候我回答,见我挠首苦恼相,神色愈发深沉。

“此番为何强行将我从轮回中唤醒?”

他声音很淡很轻,以至于透着寒意,冷气重重直扑面门。

我觉得自己再不表示点儿什么实在说不过去,张了张嘴,汗颜道:

“那个……恐怕有误会……我不是故意招惹您,……只是,欲借龙须一用,意外,意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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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我自发自觉垂首跪地,根本不敢去瞧他反应。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划破夜暮,落于我身侧,刑钺击地,盔甲铠铠。我从未如这刻般喜见蓐收此神!

“神尊吩咐之事已然办妥,属下另有要事相报。”蓐收声如洪钟,炸得我耳鸣,干脆把头贴得更低。

“何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外人在时,览冥少了适才那份平和亲切,不怒自威,神圣不可仰视。

偷窥蓐收时,正遇他侧目递光,与我相对。我赶快端正容姿,毕恭毕敬低好头:“神尊,是否要卫弋先行告退?”

览冥云淡风轻:“无妨。你且直说。”

我只好继续眼观鼻,鼻观心,但愿蓐收别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已经自食恶果了,再没兴趣自找麻烦!

蓐收有须臾迟疑,却不违逆烛龙,迅速道:“三日前丑时左右,魔将兀屠奇袭大桃木,欲破鬼门。神荼郁垒与之恶战,然兀屠并不恋战,见缠斗不下,即刻退去。”

览冥平静道:“鬼门可有损耗,他带了多少兵?”

蓐收答曰:“他独身前来,毫无所获,大桃木并无损耗。以防敌将再来偷袭,盘瓠君已经奔赴大桃木协助两位神使。之前属下并不知晓神尊近日将转醒归位,见冬翁复生在即,是以遣使至钟山召来,欲接替属下之位守护神尊。此时神尊已醒,蓐收请命,即刻前往大桃木探查究竟。”

“你亦觉得此事诸多可疑?”览冥继问。

“回禀神尊,自七千八百年前鬼门一战,兀屠失踪迄今,遍寻不到。属下曾闻其出没于倚帝山,然待属下遣兵前去之时,倚帝山荒芜,妖魔无踪。此番兀屠自行暴露行踪,恐怕另有所谋。”

遍寻不到……我打了个咯噔。听他们形容,好似兀屠一直亡命天涯,四处躲避,阴险狡诈,老谋深算。可我明明记得那一年他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舒适。

览冥略微沉吟,复问:“这七千余年,可有槿儿踪迹?”

槿儿?这又是谁。唔,管她什么东西,烛龙亲切叫她槿儿,她就是神,如若将来遇见,好好巴结!

蓐收稽首曰:“属下无能,全无线索。”

览冥挥袖:“怪不得你,此番苏醒连本尊亦察觉不到她的气息。”他顿了顿,“也罢,你先前去,冬翁既已复生,不必再来此侍奉,随你一道前往大桃木。”

“属下领命!”

蓐收欲退,还没起身,又沉声道:“神尊,此人……”

览冥淡然:“本尊心中有数。”

“是,属下告退。”

蓐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只剩下苦命的我和烛龙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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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弋。”

果然,蓐收一走,他马上调转矛头对我。

“在!”我以首伏地,乖顺应承。

一只晶莹如玉的手出现在我眼前。

我战战兢兢抬了眼皮,下巴险些掉地上。完蛋了完蛋了,我居然劳烦烛龙大神屈尊纡贵蹲曲在我跟前!

还有,这只手伸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万般惶恐。

他只是保持伸手的姿势不动。

比耐心,比冷静,我当然比不过他,抿抿唇,我不是很确定地抬了抬手。

白皙手掌摊得更开,纹路分明,等着我把爪子塞进去。

我觉得脑门突突直跳,逼迫自己把他想象成商尘宏,以往的熊心豹子胆却在关键时刻消弭无踪,没来由地,我破天荒头一遭,怯场了!

半举空中的指尖甫触碰到他指肚,就不受控制抖若筛糠,心急之下,我用右手抬住手腕,想阻止抽风的左手,无济于事。

他突然凑近,一道暖风拂过耳侧,我打了个激灵,歪头缩耳朵,两手维持原状却被他单掌纳住。

他拽着我的手往前拉,上身却向我急速靠近,迫得我直背挺脖子往后躲,手臂身体瞬间被拉扯得十分伸展。

随着他不依不饶地靠近,他的手跟着他的身体靠近,我的手也被迫靠近,于是拼命向后仰的我,华丽丽地失去平衡,准备用后脑勺问候地面。

倒下去的过程中,我的腰先后脑勺一步靠上横栏,及时遏止了身躯坍塌之势,然而那横栏却十分放纵,也不征询我意见,便推着我的腰前送,直把我送进了览冥怀里。

拦着我腰肢的,是他结实有力的手臂。

他的呼吸,他的唇,就在我眼皮上方。我脑子突然就发起昏来,一阵阵酸涩感直袭眼角,迷迷糊糊的眼幕中隐约有个影子在跳动。

好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呆在这样宽厚的怀抱中,被这雪冷露清的气味笼罩。我不记得关于这个怀抱的过去,但这种感觉给我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深入骨髓,嵌进心脏,成为一种本能。

每寸肌肤都在颤抖,每丝毛发都在蜷缩。呼出去的是身躯中残存的生命,吸进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苦涩和绝望.

无论商尘宏抑或孟江,甚至在他进出我身体时,都不曾给我过这样窒息的感觉。

在我卫弋多灾多难百毒不侵的五百年祸患生涯中,甚至再之前困于漆黑无觉的肉体里一千年的孤独,都不及这痛苦的千万分之一来得悸动。

犹如溺水般,我挣扎着想浮出又黑又冷的海洋。我疯狂地挥舞着四肢,朝着上方那丝曙光拼命游去。水面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能从那墨蓝色的波纹和光粼中感觉到救赎,可当我伸展手指竭尽全力想跃出水面时,那光粼渐渐凝聚成一张清俊绝美的面容。

千古不变的冷峭眉峰,千古不变的无情金眸,千古不变的挺正鼻梁,千古不变的淡薄浅唇,一字一句吐露。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瞠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启阖的唇,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般,失却了全部勇气和求生的欲望。我收回手指,放任自己沉入无边无尽的死亡中,放任自己被没顶的绝望,彻底淹没。

我想当时我是听到他说什么了,只是我不需要听见,也不需要记得,因为我不愿意听见,也不愿意再回想。

忘得干干净净,越彻底越好,最好是永远,永远,不要再想起那一刻。

抹杀了大脑的记忆,却无法抹杀身体的记忆。

“卫弋,卫弋?”

耳畔传来一句句沉沉的呼唤,总算唤回我不知道发散到哪儿去的意识。

我这才惊觉自己以一个十分婀娜的美人侧卧势仰在地上,美中不足的是两手成扭曲盘根龙爪举在面门上,隔开那张近在咫尺的冷颜俊貌。

看来,我已经不知不觉间成功挣脱了烛龙的束缚。

屁股往后挪了挪,正打算利落爬起,他却先一步揽住我双肩,手臂不知怎地一环,就把我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地上。

落地时我脑门不幸擦着他胸膛一路滑下来,才赫然察觉两相比较下,我这模样可真是娇小柔弱哇。

孟江堂堂七尺之躯尚且如此,要化出本相来,在他身边不跟个黄毛丫头一样了?

22十大神器

览冥闭眼对着我,眉间云雾缭绕,面色黯沉。一声若有似无地叹息后,他不再如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与我保持了一定距离,轻声呢喃:

“你说到我懂的那天,自会出现相见……原来并非我等到了……一切只是场误会么?”

我反正从头到尾没听懂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也就不甚纠结他的问题。

直勾勾,甚至有些发怵地盯着他一眉一眼,我努力回想刚才在岸上踹我下水,害我淹死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这模样说像,好像又不是,说不像,唉这轮廓好像又真是。不对不对,那男人跟块冷冰冰的石头似地,虽想不起样子,可给我的感觉,他浑身上下找不出丝毫和七情六欲搭边的气味儿,尤其那对眸子,简直就是冰窖。没错,眸子,览冥可是个瞎子。

这么一想,我越来越觉得不是览冥。览冥性子虽然淡淡地,跟人有些疏离感,却还算文质彬彬,跟谁都客客气气地,全不如传说中那样无情冷酷。

你看他刚苏醒过来,对于我这个居心叵测的妖孽尚心存仁慈,也没有马上赶尽杀绝,恢复意识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气墙隔绝开威煞,保我性命——那时他还不知我是与他有故交的卫弋。

出口第一句话,是跟女魃寒暄。传说中女魃戴罪返回钟山,烛龙根本不顾她没有功劳有苦劳,也不体恤她如何沦入魔道,完全公事公办,铁面无私地把她放逐出神界。可我亲眼看着览冥如此亲切与女魃交谈,传说的真实性恐得大打折扣。

不是览冥,绝对不是览冥。

等我天马行空走神完毕,发觉览冥已经唤了我好几声。

“怎么神不守舍地?”他朝我伸出手来,却似乎想到什么,生生止住,收回背后,眼角蕴起月清水柔。

脑子还有些稀里糊涂混混沌沌地,没规没矩惯了的我一时半会儿把那谦卑恭敬抛诸九霄云外,没大没小愣愣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有些事想询问毕方鸟,你可愿随我走趟章莪山?”

章莪山?我没听错吧?我正愁摆脱不了他,他居然主动要放虎归山?那可是我的地盘,去,当然去!

我忙不迭点头。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犹豫,负于背后的单臂轻动,牵扯着肩膀一上一下,没多时,他缓缓垂臂,露在袖外骨节分明的玉指微微收起,冲我轻声:“来。”

我脸庞突然火辣辣地发热。

今天实在太诡异了。先是心口乱揪,现在又莫名奇妙身子发烫,都是些从未有过的症状,我中邪了不成?

我自诩在凡人眼中也算得上一个有操守的闺女,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扭扭捏捏。好歹床都爬过了,这时才来假装娇羞,是不是有点儿太晚太作?

绝对不是我不够大方,而是览冥那副欲迎还拒的样子,不就想牵个手么,瞧那纠结的小样,搞得我都神神癫癫的,面颊上的燥热居然传染到了耳朵,再下去额头都要冒汗了!

刚刚不还居高临下摊了大掌要我放爪子,怎么转眼跟个小媳妇似地,要拉人手还只露出这么点儿指甲来。这是我眼力好,换个睁眼瞎,还不指定能领悟他的意思呢!

我顶住尴尬,视死如归,豁然出手抓住他的——袖子。

指尖不当心掠过他温暖的肌肤。

我很镇定,啦啦啦啦啦啦啦。

他慢慢抬臂,似乎在端详自己的袖子。我抬头望月,心头继续啦啦啦啦啦啦。

宛若柳絮软云,先是轻轻地一碰,接着,手被他紧紧握住,掌心温暖丝丝传来。

我思绪有些飘渺。

身子也飘了。

嗯……我的确飘浮在半空中。

览冥带我驾上云头,风驰电掣,速度之快,恐怕只有师尊和兀屠能勉强跟上。

章莪山眨眼即到,他忽然揽住我腰肢,我不及反应,撞上宽厚胸膛,那股清新瑞香再次扑鼻而来,胸口沉沉一恸,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却松手拉开一步距离。

我才愕然发现我们已经落地。

远处传来凤鸾清鸣,一团烈焰狂风呼啸而至,天地失色,夭舍果然堪称出场最为华丽的神仙。

近百年没见过夭舍,他不识得我这男相,不及多想,我赶快摇身一变,显出本相。

虽还是男儿打扮,玉钗束髻,但眉眼间绝对正宗少女,整个体型也纤细了一圈。

待变过来,目光仓皇掠过览冥,我才警觉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当,但管他呢,纵使烛龙再厉害,如今有毕方鸟撑腰,我怕他作什。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对我突然化出这副模样的举止只是微微扬眉不解,但并不惊讶意外。

仔细回想,从变成元咏妍和商尘宏颠鸾倒凤,一直追溯到孟江千古之后我去拜坟头,那次我用的还是阿延的样子,按理说,我这副模样他的确没见过。

我尚且暗自纳闷中,夭舍已至。

“你终于舍得醒了?”他落地化出人形。发青如墨,双臂缠绕火焰金环如蛟龙盘旋,一袭青光宝衣,中央位置饰以繁复凤凰纹,面上依旧张扬不羁俊美笑容。

趁他二人寒暄,原本站在览冥身后的我哧溜一声窜到夭舍背后站定。

夭舍讶异回头,拽着我肩膀奇道:“你怎么跟着他来的?”

不待我回答,他挑眉咋呼:“你这自取灭亡的惹祸性子,真是数百年如一日,居然惹到烛龙头上去了?!”

我满脸黑线……喂喂喂,不要这么直白好吧?

夭舍朝我头顶重重一捶,恶狠狠瞪了两眼,转头对着烛龙时又恢复平时吊儿郎当嬉皮笑脸模样:

“她干了什么?若非太伤天害理的事,便给老友我几分薄面吧。”

览冥浓眉不经意蹙起,没有回答夭舍,只是看着我。

我躲在夭舍背后使劲儿推他。

夭舍抱怨地抖抖肩膀,却也只得认命,冲览冥笑得天真无害:“这丫头是有些顽劣,不过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你好歹是个先天上神,不要同这娃儿斤斤计较吧。”

览冥玉面若雪,原本清澈如湖气韵陡然冰冻三尺,凌霜晦暝:“不知夭舍君何时与她如此熟稔。”

夭舍大大咧咧叉腰挑眉,拇指指了指我:“不打不相识,这丫头脾气甚合我意,唉对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过来有何事?”他朝我歪了一眼,“还是……这家伙耍什么手段让你带她来的?”

木有阿,我多么纯洁无害哇,你不要诬陷我!

这边厢我还在跟夭舍“脉脉含情”交流火花,那边厢览冥凌波微步,不做声色间已经移形换位到我和夭舍中间,虽不至于挡住视野,也迫得我们隔岸相对。

我可没种再当他眼皮底下钻到夭舍身后去一次,只得强自镇定,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览冥至此不再睬我,径直对夭舍道:“确有一事相问。”

夭舍接过他话茬:“你是想问槿儿下落吧?”

览冥点头。

夭舍道:“你只身入轮回后,我便再也感觉不到天机镜的气息,四处打探槿儿下落,迄今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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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镜?

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具有穿梭时空能力的天机镜?

我心头一紧。

我也怀疑过自己这身匪夷所思的本事与天机镜有关,是以曾经多方查阅古籍。

相传祖神打造十大神器——轩辕剑、开天斧、东皇钟、凤凰琴、补天石、昊天塔、天机镜、崆峒印、九黎壶和造世鼎。

其中象征至高无上力量的轩辕剑归于掌乐司战百神之主帝炤。后来轩辕剑与帝炤魂化为一,随帝炤堕落而化魔,亦随其覆灭而烟消云散。我身上偏偏带有轩辕剑气,此其一惑。

可分天开地、穿梭太虚的开天斧自祖神创世以后一直下落不明。

收妖伏魔以镇鬼煞第一至宝的昊天塔原由昆仑山天吴守护,天吴战死以后辗转落入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手中,由他授予托塔天王。

此外,当初足以吞噬诸天,神器中最不稳定的东皇钟,早在远古诸神时代,由天下第一封印大师敦玄天女以崆峒印封印。如今三十六天天界大门,便是被崆峒印封印掉的东皇钟所化。

十大神器中,三十六天已得其三。

余下五样神器,皆毁于两次上古之战,包括天机镜。

天机镜可穿越时空,大违世间之道,一直由钟山烛龙守护。然而在第二次上古之战前夕,天机镜遭魔龙帝炤抢夺摧毁,化为齑粉,早不复存在,怎么听他们这么说,天机镜尚存世间?还跟那个槿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我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必须借由外物的穿越能力,又作何解释?此第二惑。

事情或许关乎我生世来历,我急忙静神凝听。

23-27烛龙金眸

事关我生世来历,我急忙静神凝听。提供

览冥面色微沉道:“大桃木遇袭之事你可知晓?”

夭舍点头:“略知一二。当初让鬼车逃走,恐怕他尚在世间,此番兀屠偷袭大桃木,极可能受鬼车指使。”

览冥神色渐郁:“我也有此担心。鬼车老谋深算,思虑周全,若无全然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魔族始终没有放弃复活帝炤,一日不寻回槿儿,三界一日不得安宁。”

夭舍沉默,莫名扫过我一眼,须臾之后复道:“你担心槿儿又落入魔族手中?”

览冥负手不语。

夭舍也一脸深沉,眼珠却渐渐落到我身上。

女神的直觉令我大感不妙,他目光十分叵测!

似乎察觉到夭舍异样,览冥也回头与他一道看向我。

我顿觉毛骨悚然,如坐针毡!

览冥迅速扫过夭舍,淡然道:“你怀疑她是槿儿?”

唉……啊!?

夭舍半勾嘴角,抱胸斜肩,一副要把我轮斤称两卖掉的奸相:“虽然从她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天机镜气息,可你不觉得奇怪吗?”

览冥一脸平静:“她不是。”

夭舍惊讶挑眉,继续高深莫测:“天机镜的能力和轩辕魔剑剑气,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像青鸳,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览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不是。”

夭舍迅速反驳:“为何如此肯定?只因你感受不到它的气息,看不破她的本相?可你别忘了,普天之下精通结界封印术而登峰造极,足乱你我法眼者,尚有敦玄天女。”他顿了顿,深沉道,“青鸳既是敦玄转世,以她和槿儿的交情,并非不可能。”

忽而天边一道红芒,朝霞染红了章莪山头。我骤然浑身一个激灵,拧了拧脑袋,瞄准览冥方向。

脑海中再次莫名浮现那句话:

——烛龙视为昼,眠为夜。

他身子轻侧,剑眉之下原本禁闭双眸已然启张,狭目深深,淡金色的眸子,宛若红日出江波,银箭起流光,偏偏睫毛上笼罩着一层白雾雨露,似乎在刻意隐藏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沉重厚郁的东西。

金眸……传说中祖神的眼眸……天地之色……

脑中闪电般掠过意识深处那对冰冷之极,漠然无情,可以吞咽灵魂,让人万劫不复的漩涡。

心脏骤然急缩,万蚁噬咬。

怔怔盯着他略微发白的薄唇,伴随着那弧度的晃动契合,我猛然捂住自己耳朵,向后连退数步。

他似乎望着日出的方向,又似没有什么能被他放在眼里。

他眼角有陌生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