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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六夜侍寝

“哼。”

览冥手心被人抠开,她顺手拿走躺我上头的双胞胎兄,坏笑道:

“刚才我手上那枚可也红了,原来堂堂览冥上神,也会贪我这区区小女子的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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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缕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纱帐,罩在我眼睑上。

我被这光照得皱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一个打挺盘坐起来,侧首迎上半撑半躺,无比慵懒诱人的“商尘宏”,他对着我缓缓扯出一丝笑意,倾国倾城。

唉,自从元神觉醒后,以前那傻傻痴痴的气质荡然无存,长相却一天比一天祸水了,可惜。

那枚相思扣安静地别回他腰间,纯白无暇。

我盯着洁白无瑕的相思扣,脑中又绕成一团乱麻。要还分辨不出览冥喜欢的是谁,我这几百年艳/情本子就白看了。

但人间情感和神界纠葛不能完全等同。若说览冥不喜爱我,自他觉醒以来对我一言一行,过于亲昵,远超孟江卫弋之间的交情,可若说这便是喜爱……我又不大敢相信。

抱一抱,亲一亲,拉拉小手,就算喜欢吗?

我跟兀屠滚过一年床单,可我不觉得他喜欢我。

纯白无暇的相思扣,无情无爱。

“情爱”二字,到底是何感觉啊?

一边想着,我不由自主伸手摸住那枚相思扣,它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坏掉了。

抬眼,迎上商尘宏深沉漂亮的黑眸。

览冥轻轻摸着我额头,问道:“怎么了?”

我伸出手心:“我的那枚呢?”

览冥轻笑,眼底带着暖意明晖:“问你自己啊。”

我低下头,继续摩挲他腰间的相思扣:“昨晚我循着它的回忆,看到一些事情。”

览冥还是那副坐看云起的闲淡模样,不予置评。

我再次抬头,平静陈述:“两枚都红了。”

他点点头,重复道:“嗯,两枚都红了。”

我又指着他腰上的相思扣道:“可是现在不红了。”

他跟着我又重复一次:“嗯,现在不红了。”

我看着他,问:“怎么办?”

他看着我,清冷道:“是呀,怎么办?”

我有些郁闷:“你别老学我说话。”

他抿着嘴,看我的目光格外轻悠,修长温厚的掌心不知何时抵住我鬓发,慢慢按抚:“那你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这其中搞不好能找到关乎我身世过往的线索呢。

还有,那个……我跟他……那个那个……

于是我忙不迭点头。

他眼波泛起清漪,莞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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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冥起了结界,令我在当心打坐运息。

在不确定我目前功力能否承受穿越回七千八百年前时空情况下,他不愿贸然犯险,只要我随心所欲,循着相思扣铭刻的回忆,以意识去看看往昔所发生的事,他会在我身旁守护,并助我引导内息,渡力送气。

我依言结莲花坐化境,正要运息大小周天,女魃突然在门外切声道:

“神尊,大事不妙!”

览冥肃眉敛目迎出,不及开口,一纵炎风穿门而至,落于殿堂,赫赫然却是毕方鸟夭舍。

女魃业已奔入殿中,我见状立即收气而起,走到览冥身边。

“蓐收遭兀屠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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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夭舍所说,他与我们分别后依言前往大桃木,孰料刚至度朔峰,便得知蓐收受伤之事。

在他细细追问下,众人只道蓐收、盘瓠、冬翁与三太子各据东南西北,日夜巡游衡天山。兀屠何时前来,如何偷袭蓐收得手,除蓐收外无一人知晓。

而蓐收苟延残喘逃回大桃木警告神荼郁垒两名神使,只来得及说了“兀屠”两字,便昏迷不醒。

夭舍仔细替他验过伤势后,竟有惊天发现!

“你说是开天斧刃气所伤?!”览冥眸色如炬,神情骤冷。

“绝不会错。”夭舍笃定道,“祖神以开天斧劈开混沌,斧钝而无刃,力量却不亚于轩辕魔剑。我还亲自去过蓐收巡游之地,天浊地裂,以一点为核心,周遭万物飞旋如太极。与上古时代传说中开天斧的威力一模一样。”

览冥敛色,负手不语。

我好奇道:“自祖神创世以来,开天斧一直下落不明,此番为何会突然显世,还落入魔族手中?”

夭舍顺手掐了掐我脸蛋:“还有一位,他应该知道开天斧的下落。”

这次不等览冥看他,他自己先警觉回神,迅速跟我拉开距离

“上神的意思是……”女魃瞳孔微缩,神情可怖。他们都一脸严肃,就我一个,依旧不明所以。

“魔尊,帝炤。”

这四个字从夭舍嘴里吐出,房中气压陡降,莫说女魃面色苍白如纸,就连览冥亦愁眉深锁,好不到哪儿去。

既然魔尊知道开天斧下落,那么魔族能找到开天斧亦不足为奇了。

“如此说来,天地之间最强的两把武器皆已落入魔族手中。”女魃眉头深锁,望着览冥:“神尊,兀屠频频挑衅,吾等是否应立即调兵遣将,随时备战,以防魔族重覆三界?”

览冥轻轻摇头,沉默不语。

夭舍接过话茬道:“开天斧潜藏威力霸道,绝非鬼车、兀屠能驾驭,祖神以之裂天开地后便将其封印,若与轩辕魔剑相比,后者更为可怖。当初魔族兴盛,且有轩辕魔剑助纣为虐,尚且一败涂地,如今帝炤既灭,以鬼车当心谨慎的个性,就算握有开天斧,也不会如此贸然行事。何况一直以来,鬼车最主要的目的是复活魔尊,他不会轻易宣战的。”

女魃有些急躁询问:“那依上神之见,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吧?”

一直沉默的览冥眉间微蹙开口:“兀屠两番挑衅偷袭,屡屡故意暴露行踪,又祭出开天斧,唯恐天下不知,其中到底有何阴谋,本尊的确想不通透。”

女魃上前一步,急促道:“此人狂妄之极,一意孤行。魔尊不在,魔族之中根本无人可约束管制他,会不会是他好大贪功,自恃开天斧在手中,意欲摧毁鬼门,引九阴鬼界大军入侵,到时鬼魔合军,又有开天斧,我等不一定能抵挡住。”

览冥断然否定:“莫要小觑兀屠,彼乃魔尊手下第一员大将,文韬武略,绝非匹夫之勇。七千八百年前,因为玠梧在世,魔族才会有恃无恐,大肆召集九阴鬼军,现在他不在,一切皆为虚渺。”

玠梧这名字贯入耳朵,我有一丝恍惚,血脉若浮,一股戾煞罡气沿四经八脉涌作一处,汇若剑锋,壅塞胸口而不得出,我强定心神,运气相抵,好不容易把它生生压制住,心口一阵阵翻涌恶心,头晕目眩。

“怎么了?”

览冥心细如发,立即察觉我的不适,渡气相助,关切轻问。

我胡诌道:“可能是昨晚耗气过甚,我自己休息会儿。”

他把我扶坐至榻上,就这会儿,夭舍已经两步上前到了览冥跟前:

“看来你我思虑略同,眼下魔族最重要的事还是复活魔尊。当务之急我们得先找回槿儿,没有槿儿,料鬼车和兀屠也折腾不出什么妖蛾子。可是,完全没有槿儿的线索。”

夭舍说完就一屁股坐我身边,翘着二郎腿苦思冥想状:“那小鬼怎么突然就没气息了呢,按理说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览冥帮我调理结束后,起身摸摸我额头:“你身子无碍。”

我果然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冲他笑道:“看来你们没办法,还是只有靠我咯。”

“此行可能凶险异常,你确定?”他严肃道。

我十分诚恳点头:“其实找槿儿只是顺带啦,我也挺想回到七千八百年前,问问那时候的自己,我到底是谁。”

夭舍醒悟过来我意欲何为,满眼兴奋凑过脸来:“你这丫头行不行啊,上次让你往回穿了个三四百年,你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在我那儿晾了五天太阳。若非你这穿越能力如此不济,又要借外物,还只能往过去穿,否则我早笃定你就是天机镜了。”

29全副武装

“若非你这穿越能力如此不济,又要借外物,且只能往过去穿,否则我早笃定你就是天机镜了。”

我愤怒地瞪了夭舍几眼。

览冥淡声道:“夭舍与我联手,渡力相助,你安全回到七千八百年前并非难事,这两日你好好调息……”

“不用。”我说

“还要两天?”夭舍怪道。

四目相对,电光闪闪。

这几日屡番得烛龙阳元珍气,我的功力精神已臻巅峰状态,根本不用再休息。但我自觉牺牲是回事,夭舍这样,太不厚道!

我鄙视道:“狼心狗肺,还是览冥有慈悲心。”

“览冥有慈悲心?”夭舍一脸呸呸呸,嘲讽连连,“他的铁面无私薄情冷性,天下孰人不知,孰人不晓。你这娃儿瞎了狗眼。”

我手指一挥,一道金电直袭夭舍面门,夭舍不痛不痒化解无形,冲览冥摇头叹气:“你看她,根本是精力过旺。”

“的确,拖得越久,越是夜长梦多。”

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自门口传来,我抬眼望去,欣喜万分:

“师尊!”

师尊身后阿延小维人模狗样行礼道:“拜见览冥上神、拜见夭舍上神,拜见赤水女神,拜见师叔!”

我屁颠屁颠冲过去狗腿地抱住师尊手臂,脸颊贴着他老人家袖子蹭蹭,两眼开花:“师尊,您专程把这两小畜生送来陪我哪?”

师尊拂袖挥开我道:“不知礼数。”

我吐了吐舌头,笑着站到他身后。

诸神相互见礼后,师尊道:“下神乍闻金神受袭一事,特意赶来,便是想向览冥上神建议,或可考虑令卫弋寻找天机镜下落。孽徒能力虽小,亦愿尽绵薄之力。适才夭舍上神所言及是,魔族蠢蠢欲动,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览冥看了看我,沉声道:“卫弋,不可勉强,知道吗?”

“安啦安啦。”我冲他点点头,“选日不若撞日,就现在吧!”

夭舍从怀中摸出只红凤凰递于我道:“这是槿儿年幼时我给她编的,她一直带在身上。失踪后,我在她居处拾得此物。你试试看,能不能回到它最后一次见着槿儿的时候。”

我从师尊身后走出来,接过红凤凰。

靠近一看,才发现这小凤凰是以花朵编制而成,凤羽一丝一缕,鲜红似血,反卷如爪。

“这是……彼岸花?”

章莪山的火照之路开遍了这种妖冶浓艳的赤色花朵,我并不陌生。

“卫弋。”

师尊开口,我收了红凤凰旋身行礼:“徒儿在。”

师尊从袖中递过一件熠熠夺目的赤色玄裳,艳丽无双,我欣喜接过,披挂身上:“师尊,这是?”

小维窃笑:“师叔,自己的宝贝自己都不认得啦?”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布料竟是我的宝贝疙瘩——火浣布!

“师叔你上次出山,师祖就令人取彩虹霞,加以金丹、濯上池水,以火浣布反复织就而成。”小维笑盈盈偷睨览冥,打趣道:“没想到,刚好赶上给你作嫁妆。”

“要嫁也带着你当陪嫁丫鬟。”我皮厚无比,旋身化出本相,把火浣裳穿戴披挂妥当,搔首弄姿对镜自赏一番,满足欢畅乐不可支。

师尊宝相庄严,平稳道:“你天性畏火,此物不惧业火,遇火则洗。”

“多谢师尊!”我笑咪咪乐呵呵,格外兴奋。

览冥见状,亦走到我身边,掌心叠转,化出一柄长形锦盒,递于我手中。

我心口扑通扑通,几蹦出喉咙。指尖瑟瑟发颤,好不容易剥开盒梢,露出一线空隙,顿时烁玉流金,双目几被灼伤。

一柄长鞭静静置于宝盒间。

柄处乃龙首花纹,烛龙宝相熠熠,隐隐带着威煞,金色龙眼中万魔伏藏,无所遁形。鞭身并非实体,仅余疾影烺烺,鞭身周围遍布电光雷火,我持起抖落间,竟似闻风声鹤唳,雷亟山河。

我梦寐以求的,龙、鞭!!!(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览冥还是那句话:“遇事不可强求,自保为上。”

这向来是我卫弋做人原则,哪需他来婆婆妈妈。

我披挂整齐,气高趾扬,颠抛着红凤凰步至殿央,冲览冥和夭舍点头道:“来吧。”

小维摸着胸前的小辫子问:“师叔,你不用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神经,我哪次穿越不是说穿就穿,难不成还起个仪式做场法事?

小维嘟嘴做白痴可爱状:“可是,人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些心欠欠的……”

童言无忌。

小维话音刚落,处在览冥、夭舍和师尊形成的三角区域中心的我立刻感觉到氛围陡沉!

人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我正对着师尊,见他拂了拂袖子近前一步,似乎有话要交待,而本该最持重的览冥却先他一步道:

“卫弋,我说的话定要放在心中,七千八百年前魔族猖獗,你容貌独特,身负异禀,极易惹祸上身,回到过去后,尽量掩盖容貌,迫不得已便以孟江模样行走,切勿在外人面前露出本相。若觉稍有不妥,立即回来,万莫留念。”

夭舍从背后走到我身边,四目交接,他似乎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看览冥,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他们在交流些什么,反正他似乎确定了某种假设般,眼睛一亮。

他拍着我肩膀意味深长:“七千八百年前若有何困难,亦可找到我与览冥。”

他顿了顿,附耳道:“你前来求见,吾等必助你一臂之力。”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切。

我又回头看着览冥问:“七千八百年前,我去找你,你会帮我吗?”

览冥颔首,手抚上我肩膀,低眉柔目,眸中润水流转,抿了抿唇,用几乎只我一人能听见的音量轻道:“记住我的话,莫要逞强,凡事量力而行,一有危险赶快回来……可若是,你回到过去遇到了我,告诉我,你是卫弋。”

我踮起脚附上他耳朵,学他说话音调低低道:“我说我是卫弋,你就会帮我啦?”好歹上古时代并肩作战的战友嘛,这话我觉得靠谱的。

览冥眸底烟波淼淼,脸颊一侧,直身敛目道:“烦请诸位稍等片刻。”

话音落,他推推我肩膀,我就亦步亦趋跟他进了内殿。

他步子很大,进去后旋身面对我。

“做什么?”我没头没脑,怀里还抱着锦匣和红凤凰,两眼发光往他身边靠。

嘿嘿,难道还有什么宝贝要给我不成?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该不会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准备把那个相思扣给我吧,光想想我嘴角都抑制不住往上扬。

览冥垂首专注凝视于我,眉如翠山连绵,眼泊和雨吹皱一池春水。

腰肢陡然被两只滚烫大手抚住,长指在我背部相接,脊柱被厚实指肚紧扣,我身子不知怎地一软,就跌入他怀中。

随着他长臂一环,我上身向后折去,如玉似兰清香拂掠,便被两片软润衔住了唇瓣。

他浅尝辄止,啄了一啄,眼波荡开如千里涵空云影,抵着我脉脉低喃:“答应我,若真的在过去遇上我,不要畏惧我,不要放弃我。”

大好的机会从嘴皮底下溜走,我还来不及计算损失,尚且云里雾里回味无穷,压根听不进去他说什么。此时紧偎他怀中,倒莫名忘却之前那种强烈的窒息痛苦,忘了就忘了,我卫弋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难不难得相处如此自在欢畅,我无暇多思,仰首就用舌尖朝他唇线扫上一弧。

览冥一愣,却瞅见我咂巴咂巴吞咽的丑态,无可奈何一笑,阖目俯首,重新攫取了我的呼吸。

灵动濡湿的舌吐芽交藤,交相纠缠不休,我贪婪地汲取,他任我予夺,搂住我腰肢的双臂越来越紧。在这灼热的气息中,我渐渐忘乎所以,早不记得自己初衷为何,一任沉溺,到得最后,却不是我不肯善罢甘休,反是他拒绝停止。

采上池水采得头晕目眩四肢发软,我是不是有点儿走火入魔,还是一气索要过多……虚不受补?

待醒过神来,我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瘫坐在地,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莫忘了。”他眷恋地撩起我散乱垂落的额发,吻拂掠过我眉心。

呃……莫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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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殿出来,我跟览冥都一派气定神闲,全然无视小维迥异的探究目光。

感觉览冥和夭舍已经把师尊想表达的殷殷叮嘱都说光了,师尊冲览冥点点头,向众人作了个揖,彬彬有礼道:

“事不宜迟,请两位上神助力,下神与赤水女神协助护法。”

处在众人目光交织网核心的我,终于能体会一把当救世英雄的苍茫豪气!

我依言化作孟江模样,把龙须鞭往腰上一缠,扎成个漂亮的结扣,双手捧着红凤凰,大义凛然道:“来吧!”

夭舍元气克我,但览冥乃五行五克之外。所以夭舍在览冥身后,携气汇于览冥,览冥再运转容纳后自我印堂输入。女魃和师尊各据南北,起结界护法。

这股力量过于强大,我胸口阵阵翻涌窒闷,不住调息催法,印堂处前所未有的剧痛,额际大汗涔涔,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印堂处的虬形龙纹几欲凸出肌肤。

除了这种切身的痛楚,大脑一片空明,所有意念皆汇注于红凤凰的记忆铭刻中,在无尽时空漩涡迅速下沉坠落。

朦胧间,骤然听到小维撕心裂肺的尖叫和阿延沙哑的呼唤:

“师祖!”

师尊怎么了?!

我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去思考,去行为,只能被动地聆听;我也知道在循逐物之记忆痕迹时不可轻易分心,否则极可能走火入魔,更有甚者会令自己的意识迷失于虚空漩涡,可我无法克制自己胡思乱想,无法屏心凝神。

连阿延都惊呼出声,师尊到底怎么了?

夭舍的咆哮隐约传来:

“兀屠!!览冥,你继续给她渡力……啊——!”

至此,我的神智彻底模糊,迷失于漫无边际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虚空中。

30山中初识

郑重声明:不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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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八百年前·大炤新帝元玺三年

我是一块青石,自混沌中醒来,看日出日落数万个年头,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或许是第四个万年,或者第五个万年时,一只青质赤纹的大鸟落在我身边,用它那长长的白喙敲着我道:

“咦,我家里居然有这么个东西?”

它伸嘴来衔我,我不太高兴,强着脾气一动不动,但气力不如它,还是被衔了起来。

我努力挪动身子向往外滚,不料他却将我轻轻放下,笑道:

“你不想挪窝?”

我是块石头,我不会说话。

“那就继续呆这儿吧,好好等你主人醒来找你。”

说完,狂风卷砂,它展翅高冲,消失于蔚蓝天空。

于是又这么过了数万年。山寂寂无人,苍苍兮竹生。

得天地日月之精华,我渐渐可以化作虚渺的人形,却依旧懒懒躺在地上,做我的石头。

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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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憩息的地方,风水极佳。背倚重山,临水悦泉,可闻竹涛,可见鹭飞,四周百花繁盛,清香宜人。

此山名章莪,山主是一只喜怒无常的瘸脚毕方。今晨尚且明光流彩,到这会儿,估计瘸脚鸟心情不妙,于是风云变色,树晻暧云冥冥,果不多时,淫雨霏霏。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下午,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啊,这石头长得好像蘑菇!我运气真好!”

伴随甜美稚嫩的女童声音,一个晶莹剔透,美得让我目不转睛的小娃娃浑身湿漉漉地闯入我的地盘。

她一屁股坐上我的宝座,哼着小曲将衣袖拧拧干,然后抱腿坐在我身边,东张西望了会儿,换了首曲子开始哼。

她哼了许久,大雨依旧不停歇,似乎有些无聊,她开始拾起宝座附近的小碎石往水上打水漂,功夫不错,可以一连跳十几下。

然而赞美之语尚未出口,这小娃娃已经把我给拾起来,准备往水里扔。

我急忙从她手心跳开落于泥土中,再蹭蹭蹭跳回宝座,顺带抖落一身污泥。

不当心抬眼,近在咫尺的,是她那双比我身体还大的乌黑眼珠。

“你是……石精?!”她满眼兴奋激动。

我依旧懒懒地。

她得不到回应,想了想,乖巧坐好,双手把我捧起来,笑得阳光灿烂:“你是不是石精啊?”

这笑容过于扎眼,我只能不耐烦地跳了跳,表示回答。

她见状,把我轻轻放回宝座。蘑菇石下因我灵气守护,百草芳卉,风雨不惧,她便